我從來都沒有想到會寫這篇文章奸汇,但提筆的時候,卻又覺得早已醞釀了許久往声,終于要寫了擂找。一股愧疚奔涌上來,淚流不止……
我哥大我兩歲浩销,所以從小贯涎,我就跟著他滿村子亂跑。從記事起到初中慢洋,哥哥一直是我的榜樣:比我學(xué)習(xí)好塘雳,比我知名度高,比我懂得多且警,比我博得父母親友的關(guān)注……我總是想:長大像哥哥一樣就好粉捻。于是礁遣,他一回家我就翻他的書包斑芜,看看有什么新鮮的課本。他玩什么祟霍、我就跟著玩什么杏头。我走在路上的時候,總聽見有人說:這是XXX的妹妹沸呐。我上初中時醇王,與他同校,即便他已經(jīng)畢業(yè)兩年了崭添,還能聽見老師招呼我說:XXX就是你哥啊寓娩。我得意,我有個有名的哥。以至于他上高中的時候猶豫要不要考軍校棘伴,我也偷偷下定決心:我也考軍校寞埠!
多么忠實的粉絲啊焊夸!
從我讀研到現(xiàn)在:
我手機里從來不記他的號碼仁连,
我們一年只見一次,還是春節(jié)回家的時候——不得已唄阱穗,
我從來不接他的電話饭冬、不回他的信息,
我的朋友圈沒有他的影子揪阶,
我媽每次跟我打電話都要勸一句:再怎么也是你哥……
他什么都跟我沒關(guān)系昌抠,他是別人的哥才好呢!
這一切是什么時候變的呢鲁僚?大概始于我上初中吧扰魂。
家族的原因,我不太受父母關(guān)注蕴茴,可是我需要關(guān)注啊劝评,否則我怎么活下去。于是我拼命去爭取倦淀。我發(fā)現(xiàn):在家里干活蒋畜,有一些確實是需要自己主動去干的,哥哥似乎沒有這個眼力撞叽,所以我經(jīng)常幫父母做一些粗重的活姻成。父母比較注重學(xué)習(xí),我上初中也閃閃發(fā)光啊愿棋,所以科展,我開始覺得:我才是以后家里的頂梁柱,我要替代他——我那時怎么也不明白:兄弟姐妹之間的競爭竟然也是一山不容二虎的殘酷糠雨。而父母的無法一視同仁則加劇了這種競爭才睹。
上高中吧。從村里初中到縣一中甘邀,我的成績無法像之前一樣了琅攘,我開始焦慮,恐懼學(xué)習(xí)松邪。我最怕月考回家坞琴,爸爸問我考了多少名。父母不會仔細追究逗抑,我可以糊弄過去剧辐,我最恨:我哥緊跟著問:多少分寒亥,多少名?荧关!你怎么安排自己的學(xué)習(xí)护盈,什么時間背書,什么時間啃數(shù)學(xué)……礙于家長羞酗、礙于成績腐宋,我不好發(fā)作,可是心里早已咬牙切齒:用你管檀轨,真討厭P鼐骸!参萄!
高考的時候卫枝,我哥沒有發(fā)揮好,他本是穩(wěn)走一批讹挎,無奈只去武漢讀的二批校赤。考研的時候筒溃,又滑落回本校马篮。而我,一批本科怜奖,名校讀研浑测。期間的學(xué)費、生活費用的也比他少——我們師范大學(xué)學(xué)費本來就低啊歪玲,而且男孩子吃的就多嘛——我的父母開始有些偏斜了迁央,我得意:我終于取代了他的位置,盡管我心里知道因為什么滥崩,我一點也不愿替他開脫岖圈。我研究生面試完,他去學(xué)校給我塞錢钙皮,說:你比我強蜂科。當(dāng)時的我不知道有多得意、多解氣株灸。
我們干嘛非要用成績?nèi)ズ饬咳税〕缟悖陕镉种卸驹趺瓷畎 ?/p>
工作后擎值,我哥結(jié)婚了慌烧。和電視里大多小姑子一樣,我也有一個討厭的嫂子鸠儿。我嫂子仗著自己在北京長大屹蚊,對我指手畫腳厕氨,從工作到生活都干涉我。我討厭她汹粤,又不敢直接對嫂子發(fā)怒命斧,就把所有火氣全部發(fā)在我哥身上——管好你老婆!——因為發(fā)泄在他身上安全啊嘱兼,他才不會害我国葬。
再之后,我因為自己的嚴重焦慮芹壕,開始肆意發(fā)火汇四,于是每次我哥聯(lián)系我,我都會翻出舊賬踢涌。于是通孽,我哥托我回家?guī)|西,我都會惡狠狠的說:我不是快遞睁壁。于是背苦,十一回家,他們前三天回潘明,我后三天回行剂。于是,開始對他的短信钳降、電話一律無視硼讽。于是,我們同在北京牲阁,我開始漸漸忘記我還有個哥……
開始學(xué)習(xí)心理知識一年后固阁,我了解了一些性格形成的原因,我理解我自己為何如此城菊,但說起哥哥我依然有點咬牙切齒备燃,卻隱隱的覺得有一絲站不住腳了。我搖搖頭不愿意承認凌唬,不敢正視并齐,繼續(xù)惡狠狠的覺得:我有一個不夠好的哥。
直到今天看到一條信息客税,我突然止不住流眼淚——我第一次想知道:因為我缤至,到底給我哥帶來了多少傷害和無奈?
我終于有足夠的心理力量去面對這個問題了唆涝,我終于不想在給我哥增加心理負擔(dān)了罚渐,我終于承認是他的性格特質(zhì)不是他故意這樣的;我終于承認秧均,他只是個人不是神仙食侮;我終于承認:我把的事推給他号涯,他不接便責(zé)怪之……
我開始想給他發(fā)個信息,因為前天他聯(lián)系我锯七,我又沒理他链快。我想發(fā)信息解釋一下,至少減輕他的心理壓力眉尸∮蛭希可是,我翻遍手機噪猾,沒有他的號碼地消,我朋友圈里沒有他的影子,我QQ里畏妖、郵箱里那么長的通訊錄脉执,沒有一條是他的……
我終于開始記起來:我上高中第一天,他中午跨校區(qū)過去教我怎么打飯戒劫,我終于記起來他教我怎么準(zhǔn)備考研半夷,我終于記起來我讀研的時候他給我塞了多少錢……
我也記起來,他是我哥哥迅细,無論打多少架巫橄,都是我哥;無論我怎么不理他茵典,他依然惦記著我的哥湘换,只要我一個對不起,就能換來“呵呵统阿,沒事”的哥彩倚。
我怎么成長的這么慢?扶平!
我終于成長了帆离。
對不起,哥哥结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