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早晨任洞,我和孩子們還在溫暖被窩里蓄喇,婆婆和公公在客廳忙碌著,一會聽到婆婆交待公公記得往暖瓶里裝開水交掏,一會聽到婆婆在陽臺晾衣服時叉子碰擊晾衣桿的聲音妆偏,一會又聽到婆婆在廚房洗碗盤的聲音。我聽得都不好意思繼續(xù)躺被窩了盅弛,但是我起來想要幫忙做些什么時钱骂,婆婆直推我趕緊去吃早餐,什么都不需要我做挪鹏。
就像每次我們準備離家见秽,老媽就一大早買各種特產(chǎn)給我們帶回深圳的感覺一樣。突然地讨盒,我覺得我還被長輩疼愛著解取,即使在老媽走了之后。
臨下樓返顺,我抱了抱婆婆禀苦,跟她說一定要好好的蔓肯,希望他們身體都健健康康的。婆婆眼睛濕潤振乏,也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我知道了省核,我的好兒媳婦。你在深圳照顧兩個孩子也辛苦昆码,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儒飒,記得按時吃藥佩捞。”
兩個孩子已經(jīng)跟爺爺一起將行李拿到樓下的滴滴車那里了,看著爺爺依依不舍的眼神考杉,我趕緊讓小小藍抱一抱爺爺,再讓兩姐妹和爺爺合照(婆婆不喜歡拍照)遍略,在兩姐妹一聲又一聲的“拜拜”聲中舱卡,滴滴車駛出了小區(qū)大門。
車開出幾分鐘之后陪毡,我給公公打了個電話米母。公公以為我們又落了什么東西在家里,語調(diào)里有些緊張毡琉。其實我只是想跟他說我放了一點錢在微波爐上面铁瞒,讓兩個老人家添件衣服的。他們是不會當(dāng)面要我們的錢的桅滋,所以慧耍,我只有這種先斬后奏的方式。
很多人都好奇我怎么這么匆忙一個人帶兩姐妹跑回老家一趟丐谋。其實這個念頭在我媽走后不久我就有了芍碧,沒有了外婆,我希望兩個孩子要多跟爺爺奶奶接觸号俐,我們還有家泌豆,我們還有一個期盼我們回的家和長輩。剛好有一天吏饿,小小藍說:“媽媽踪危,我想我的爺爺奶奶了≌裔”我立刻跟她說過幾天帶她們回那個有爺爺奶奶家陨倡。
匆匆忙忙回家是累,不過主要是路途的累许布,內(nèi)心的感覺還是很溫暖的兴革。剛回到家,就看到婆婆忙碌著煎潮汕特產(chǎn)蠔仔烙,另一個煤氣灶上“咕嘟咕嘟”燉著牛腩蘿卜湯(兩個老人家不吃牛肉杂曲,是專門買給我們的)庶艾,飯桌上還有一只黃澄澄的胡椒蒸雞和幾碗奶白奶白的魚湯,“接待”級別并不會因為他們的兒子沒有一起回來而降低擎勘。
這就是家的感覺咱揍,也是我沒有親生母親后首先想到要“尋求”的溫暖懷抱的感覺。
2020年煤裙,對我來說,是一個悲歡離合的年份噪漾。
難得一家四口回娘家過春節(jié)硼砰,因為疫情,又難得地呆在家里一個月欣硼,好好地陪了老媽一個月题翰。那時雖然也緊張地關(guān)注著各地的疫情,但也特別珍惜這意外的可以重回一家十幾口人熱熱鬧鬧生活在一起的時光诈胜。那段時間豹障,對于疫情地區(qū)來說,是難過焦灼的焦匈,而在我們家卻是溫暖熱鬧的血公。那時候,還在為自己偷偷慶幸括授。
可是坞笙,世事總是難以猜測的岩饼。沒想到歡樂在年頭荚虚,悲傷卻留在了年尾。
2020年的重陽節(jié)前兩天籍茧,我?guī)е⌒∷{去市場買菜版述。路上她問我:“媽媽,外婆會死嗎寞冯?”雖然她時不時就會問關(guān)于死亡的問題渴析,那天我還是跟她說:“別老是問這個問題∷绷洌”10分鐘之后俭茧,我就接到妹妹打來的電話,82歲的老媽孤獨一個人在床上走了漓帚。
當(dāng)時母债,有一種天都塌下來了的感覺。一切都太突然,突然到所有人都不相信毡们,可是誰會拿這樣的事開玩笑呢迅皇?前一天還在跟她在電話里聊越軍要攻打中國和核科技新聞的我,更是無法接受這樣的消息衙熔,卻不得不悲痛地接受這樣的消息登颓。
這些年,很多朋友在我的朋友圈時不時看到我發(fā)我與老媽互動的信息红氯,除了羨慕老人家80高齡還有閱讀的熱情框咙,就是羨慕我們的母女關(guān)系。是的痢甘,我的記憶里我沒有明顯的叛逆期扁耐,甚至一次頂撞老媽的記憶都沒有,因為我有一位讓我尊重并敬畏的母親产阱。少年時期婉称,我覺得我的偶像除了周總理就是我的老媽。
16歲那年我就開始離家求學(xué)构蹬,與父母的相處都只有寒暑假王暗,所以特別珍惜與家人在一起的時光。每次回老家庄敛,我都舍不得離開他們?nèi)タ茨切├贤瑢W(xué)俗壹,沒有興趣去參加同學(xué)會,更沒有丟下他們?nèi)ビ紊酵嫠蹇荆陀X得跟父母在一起的時間每一秒都特別的珍貴绷雏。我像個孩子一樣,跟著老媽去放牛怖亭,跟著她去喂狗涎显,摟著她的肩膀去市場買菜,或者就坐在廚房的柴火堆旁邊看著她煮雞食兴猩,跟她聊天期吓。
陪在老人家身邊的日子總是少而珍貴的,大多數(shù)的時候是隔著電話跟他們談天說地倾芝。有時候隔天沒有打電話回家讨勤,我就會習(xí)慣性跟孩子們嘮叨一句“好久沒打電話給外婆了”,然后就會打電話回去晨另,每次聊都要半小時左右潭千。
正所謂感情有多深,離別就有多痛借尿。老媽走了到現(xiàn)在近兩個月了刨晴,我沒有一天不在想她,有時候想著想著就會流下淚來,那些關(guān)于“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的文章都不敢看割捅,那些關(guān)于父母的歌曲也都不能聽了奶躯。
有一天在紅綠燈處聽到街頭藝人在唱一首關(guān)于牽掛媽媽的歌,我的淚水立刻就失控了亿驾。剛好小小藍回頭來看我嘹黔,看到我在流淚,問我:“媽媽莫瞬,你又想外婆了嗎儡蔓?”我點點頭。這段時間疼邀,她已經(jīng)習(xí)慣我時不時的流淚了喂江,每次她都會抱抱我問我“媽媽,你又想外婆了嗎旁振?別傷心了获询,將來我們老了去了天堂會見到外婆的」胀啵”小家伙不知道天堂的路是有去無回的吉嚣,總是以這種方式安慰我。
2017年蹬铺,我寫過一篇《我希望能讓你看到我有出息的那天》尝哆,2020年,當(dāng)我看起來開始有點出息的時候甜攀,老媽卻看不到了秋泄;我多年為之努力的力量,坍塌了规阀;我多年追逐的方向恒序,迷茫了;我多年的牽掛姥敛,也隨風(fēng)而散了……
2020年奸焙,我的遠方再無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