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簡書關(guān)于母親節(jié)的征文续徽,要求寫“媽媽那些融化你的瞬間”徽龟,我也想試著寫點什么,母親感動我的瞬間應該有很多很多镶摘,一時間竟不知道寫什么好,不禁想起冰心先生寫給母親的詩里的那一段:
……
母親岳守,為你寫的這首詩
我不知道該怎樣開頭
不知道該怎樣結(jié)尾
也不知道該寫些什么
就像兒時面對你嚴厲的巴掌
我不知道是該勇敢接受
還是該選擇逃避
……
看到冰心先生的這句“嚴厲的巴掌”凄敢,我忽然想起了母親的那句“命令”聲:“坐好了!我推著你湿痢!”……
母親也很嚴厲涝缝,印象中姐姐們也經(jīng)常挨打,不知道是不是我在家最小的緣故譬重,確是沒有挨過母親的打俊卤。
“坐好了,我推著你害幅!”這一句“命令”聲仿佛還在耳邊消恍,我想起了那張照片,就從手機相冊里翻找了出來以现。
母親今年85歲了狠怨,正月十七的生日,這張照片是去年母親過生日的時候邑遏,我們在濟寧的一個小公園里散步佣赖,外甥給我們抓拍的。
坐在輪椅上的我笑得很幸福记盒,后面推著我的母親笑得很開心憎蛤,旁邊是大姐和四姐。
那天纪吮,當外甥發(fā)給我這張照片時俩檬,我覺得特別珍貴就收藏了,并寫下幾句話:
老媽行動不便
出門只能坐輪椅了
我們在公園里散步
我讓老媽推著我
她就開心地笑了
還大聲“命令”我:坐好了碾盟!我推著你棚辽!
好像又回到她年輕時的樣子
夕陽在我們身后暖暖地映照
這歡笑,這時光
多么幸福美妙
……
而其時冰肴,母親早已不能正常的走路屈藐,平日里也只能在屋里顫顫巍巍地挪幾步,我們還生怕她跌倒熙尉,怎么可能推得動我……
阿爾茨海默癥也在悄悄侵襲著她联逻,母親已是很少說話,母親的“命令”聲我也多年不曾聽到過了……
十幾年的糖尿病检痰,三次腦梗塞包归,如今母親視力模糊,行動遲緩攀细,我們也很少帶她出門箫踩。
這幾年記憶力更是大不如前爱态,自己說過什么話、吃過什么東西很快就忘記了境钟,常常是剛剛吃過飯就說還沒吃飯呢......
我們在她身邊聊天的時候锦担,她也很少插話,常常是木訥地聽著慨削,或微笑著偶爾看看我們洞渔,問她話的時候也經(jīng)常是答非所問……
我們,已經(jīng)再也找不到那個身體強壯缚态、說話鏗鏘有力的媽媽了……
我明白磁椒,八十多歲的母親正在慢慢走向“老年癡呆”的狀態(tài),而我又是多么不情愿把這個詞用在母親的身上懊德浆熔!
有一次舅舅家表嫂來單位找我,走的時候說起母親桥帆,她說:“大姑現(xiàn)在糊涂得挺厲害呢医增,上次我們?nèi)タ此臅r候,和她說話能感覺到了……”
表嫂一邊說我感覺似有眼淚要涌出老虫,就使勁忍著叶骨,當表嫂說到:
“看到我們要走的時候她就哭了……”
這一句話讓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淚瞬間洶涌而出祈匙,我知道著實把表嫂嚇了一下忽刽,趕緊擦了擦眼淚用力控制住,和表嫂說:沒事的夺欲,老媽現(xiàn)在挺好的跪帝,只是你這一說我就不知道怎么了……
送走表嫂,我去洗了洗眼睛洁闰,若不是在單位歉甚,好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平日里已經(jīng)習慣了母親的糊里糊涂扑眉,不知道為什么在別人說起的時候卻又繃不住內(nèi)心脆弱的情感……
還記得去年母親生日是在濟寧大姐家過的,那天雖是正月赖钞,天氣卻不算太冷腰素,太陽暖暖的,午后我們推著母親去公園溜達雪营,母親看上去很開心弓千。
走了一會,大姐提議讓母親自己起來走走鍛煉一下献起,我們把母親從輪椅里扶起來洋访,讓她自己扶著輪椅的把手镣陕,那樣比較穩(wěn)妥一點。
等母親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扶好了姻政,我調(diào)皮地說:媽呆抑,我坐上去你推著我吧?然后一邊說一邊往上坐汁展,結(jié)果不小心腳被踏板磕絆了一下鹊碍,順勢一下子就跌坐在了輪椅里,這時母親在后面扶著把手“命令”似地喊了一聲:坐好了食绿!我推著你侈咕!一下子惹得我們仨都笑了,母親也開心地笑了器紧。
母親是看我差點摔倒著急了才說出這句話的吧耀销,那一瞬間,我的心里熱乎乎的铲汪,這是母親久違的“命令”聲哪树姨!這語氣我已經(jīng)是多少年都不曾聽到過了……
母親年輕的時候是女強人型的,在農(nóng)村干活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桥状,說話做事也都是有理有據(jù)帽揪,深得莊里鄉(xiāng)親們的尊重,相比之下父親反而顯得軟弱了一些辅斟,母親在家里自然更是說一不二转晰,只要母親一聲令下,我們幾個姐妹都得乖乖地士飒,該干嘛干嘛去查邢,誰也不敢違抗。
而自從母親開始生病酵幕,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就再也沒有“命令”過我們扰藕,和我們說話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甚至還會客客氣氣……
想到那次聽到母親久違的“命令”聲芳撒,我的心里卻是歡喜和隱痛并存著邓深,年少時又怕又煩的母親的“命令”,如今卻是想聽也很少能聽到了……
此刻笔刹,我默默看著照片芥备,看著母親開心的笑容,回憶起那個幸福的瞬間舌菜,突然就淚光瑩瑩了……
母親萌壳,多希望您老去的步伐再緩慢一點,多希望能再次聽到您的“命令”聲,您可知道袱瓮,這世上只有一個人的“命令”我永遠都不會違抗缤骨,那就是您——我的母親!
文字寫至此尺借,我也不知道該怎樣結(jié)尾了绊起,我想再接著讀完冰心先生寫給母親的詩吧:
母親,今夜我又想起了你
我決定還是要為你寫一首詩
哪怕寫得不好
哪怕遠在老家的你
永遠也讀不到……
母親褐望,倘若你夢中看見一只很小的白船兒勒庄,
不要驚訝他無端入夢。
這是你至愛的女兒含著淚疊的瘫里,
萬水千山实蔽,
求他載著她的愛和悲哀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