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早上起床拇勃,小玲發(fā)現(xiàn)網(wǎng)上沸沸揚揚地嚷嚷Selina離婚的事四苇。像她這種整天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娛樂小白,根本就不知道Selina是何許人也方咆,但既然離婚激起這么大的動靜月腋,肯定曾經(jīng)是人人艷羨的神仙眷屬唄?
問了度娘才知道瓣赂,原來Selina是S.H.E的成員之一榆骚,曾被嚴重燒傷,男友不離不棄煌集,這場火光中涅槃的愛情得以名揚天下妓肢。
相伴五年,平靜分手苫纤。是如花美眷終究敵不過似水流年碉钠,還是另有隱情?
小玲難得八卦一次卷拘,坐在書房的電腦椅上喊废,認真地看Selina和已經(jīng)是前老公的阿中的離婚聲明,Selina開篇說婚姻需要兩個人的努力恭金,小玲覺得這是句真理操禀,也是句廢話褂策。
看完以后横腿,小玲倒吸一口涼氣,有點躺槍的感覺斤寂,她怎么覺得Selina和阿中的問題耿焊,在她的婚姻里也一個不缺。她和老公小剛也是認識九年遍搞,結(jié)婚八年罗侯,她是文藝女,他是理工男溪猿,她是美食旅行達人钩杰,他心里只有工作纫塌,她喜歡看電視劇,他永遠只看新聞和軍事頻道讲弄,新婚之夜摟著她講國際形勢措左,差點把她逼瘋。她注重生活美感避除,不美毋寧死怎披,他是徹頭徹尾的實用主義者,審美這種東西似乎與他絕緣瓶摆,兩人蜜月旅行凉逛,她躺在海灘上各種搔首弄姿讓他拍照,拍出來每張都像死尸群井。
各種擰巴的兩個人也吵状飞,也曾負氣說過離婚,但終究沒離蝌借。
“嘣噔”一聲昔瞧,手機響了,一條短信進來菩佑,打斷了小玲的思路自晰。
“昨晚睡得好嗎?我沒睡好稍坯!”
發(fā)短信的是她的中學同學酬荞,記憶中的第一美少年。十幾年沒見瞧哟,花樣少年已胖成大叔混巧,一笑特有范偉范兒,一看見他的近照勤揩,小玲的玻璃心立刻碎了一地咧党。兩人上學的時候頗有點小曖昧,十幾年過去陨亡,當年一對小兒女的小情懷傍衡,竟被歲月包裝成強大的初戀情懷,成了大叔心里的一個情結(jié)负蠕。
大概人老了就喜歡懷舊蛙埂,幾日前有好事者組建了同學群,小玲發(fā)現(xiàn)失聯(lián)多年的美少年竟然也在群里遮糖。幾番猶豫之后绣的,她手賤地給他發(fā)了一條私信,留下自己的電話號碼。兩秒鐘后屡江,他回:等我電話芭概。
秒回啊秒回!這就叫秒回吧惩嘉?小玲愣了一下谈山,感慨萬千,這種被重視的感覺宏怔,多少年沒有過了奏路?
十分鐘后,他氣喘吁吁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出來臊诊,小玲問他在哪兒鸽粉,說在自家車庫。
一個胖大叔在深夜披衣下床抓艳,氣喘吁吁地奔到樓下車庫触机,偷偷地給十幾年沒見面的初戀打一個電話。小玲腦補了一下這個情景玷或,嘴角浮起輕輕的笑意儡首。想起十七歲時,他倚在摩托車旁偏友,在她家樓下等她蔬胯。被回憶渲染過的夕陽是紫紅的,又美麗又孤獨位他。
大叔的熱情有點嚇著她了氛濒,看到短信之后,小玲傷感了一會兒鹅髓,然后刪掉短信舞竿,默默地,把大叔拉進了黑窿冯!名骗奖!單!
屏蔽了自己美好回憶的小玲難過極了醒串,一邊悵然地啃著指甲执桌,一邊打開手機備忘錄,胡亂在上面打字厦凤。她被自己的無奈和不得已感動了鼻吮,沉浸在感時傷懷的情緒中無法自拔育苟,門突然開了较鼓,小剛沖了進來,一把從她手里奪過手機,大聲朗誦道:“春水初生博烂,春林初盛香椎,春風十里,不如你……”還沒讀完禽篱,小剛就忍不住仰天大笑畜伐,調(diào)侃小玲:“春風吹開了少女的心扉,又開始寫詩寫歌了躺率?”
一個除了教科書玛界,從小到大什么書都不看的人,當然不知道這不是他老婆寫的悼吱,而是出自一個叫馮唐的人之手慎框。
小玲惱羞成怒,一把奪過手機后添,大吼“滾”笨枯,夸張地一腳把小剛踹了出去,“砰”一聲關(guān)上了門遇西。
小剛也不以為意馅精,一邊笑一邊去廚房煎雞蛋了。
結(jié)婚這么多年粱檀,兩個人都太了解對方了洲敢,都是賤噠噠又慫噠噠的人,時不時心里竄出點小火苗茄蚯,動點歪心思沦疾,但都是有賊心沒賊膽的熊包。正因為對這一點心知肚明第队,所以才又放心又放手地過到現(xiàn)在哮塞。
當初小玲和小剛是實打?qū)嵉穆慊椋兆舆^到今天也不容易凳谦,對當下的生活忆畅,兩人都足夠珍惜,甚至還存點敬畏之意尸执。
所有的愛情家凯,在過了十八個月之后,都要轉(zhuǎn)化成親情如失、友情或者各種莫名其妙的感情绊诲,愛一輩子,那是不可能的褪贵。普通人的離婚成本太高掂之,不愛了抗俄,通常不是離婚的理由。對于天高任鳥飛的明星來說世舰,退一步动雹,可能是海闊天空,得不到就轉(zhuǎn)身跟压,不愛了就放手胰蝠,對于一起苦逼苦逼地還房貸,拉扯孩子震蒋,照顧老人的草根夫妻來說茸塞,退一步,可能就到了懸崖邊上查剖。而新鮮的愛情翔横,就是懸崖上的花,探身去摘梗搅,代價也許是粉身碎骨禾唁。
小玲和小剛都明白,愛情无切,是奢侈品荡短,沒有了就沒有了,再多的哆键,他們消費不起掘托。
晚上,臨睡前籍嘹,兩人突然有興致聊聊自己的晚景闪盔,小玲說那時已經(jīng)還完房貸,把房子留給孩子辱士,咱倆就住養(yǎng)老院去吧泪掀。小剛說我爭取死在你后頭,把你這輩子照顧完颂碘。小玲面無表情地說謝了异赫,心想,你照顧我头岔,還不兩天就把我照顧死了。又想起自己有次要出去旅游峡竣,拜托他去超市買幾包一次性底褲靠抑,他買回一大包殘疾人用的成人紙尿褲适掰≤校看著那一包碩大的紙尿褲,小玲目瞪口呆稚伍。小剛是個十足的生活弱智兒,極度缺乏自理能力戚宦,結(jié)婚八年在這個家還像個客人个曙,找根牙簽都得問小玲,常常恨得她牙疼受楼。不過他毛病一堆垦搬,脾氣卻溫和,對小玲也足夠包容艳汽,對文藝女青年種種抽風的行為和腦殘的想法都能一笑置之猴贰。照此看來,兩人取長補短河狐,應該可以攜手走到一起去住養(yǎng)老院那天米绕。
小玲還想說點什么,扭頭一看小剛已經(jīng)睡著了馋艺,他就是這種沾枕頭就著的人栅干。豬!小玲恨恨地說了一聲捐祠,抱著他的胳膊碱鳞,也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