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里讀書的這兩年忆矛,我去了很多次醫(yī)院,也見過不同醫(yī)院里的不同場景铭若。醫(yī)院,是與生命健康密切相關(guān)的地方叼屠,在這里,能看見各種各樣的人镜雨,也更容易看透復雜多變的人性。
前兩天挑宠,同學陪我去了一趟校醫(yī)院颓影,因為這里人少、不用提前預約诡挂,也更加近,最主要的是璃俗,能用上我的社保卡苟穆。之前去醫(yī)院每次都要花掉很大一筆錢,讓我很心疼雳旅,但也無可奈何间聊。走進校醫(yī)院的時候,覺得這里比這座城市的任何一個醫(yī)院都要親切甸饱。
掛號、咨詢都很簡單偷遗,于是我按著掛號處辦事員的指示來到了二樓等待,人不多卻也有七八個氏豌,我不是很著急热凹,于是便在外面的長凳上坐下靜靜等著泪电。百無聊賴地翻著手機纪铺,看看微博相速、公眾號鲜锚,雖然不是十分有趣但也不覺得很難熬——可能最主要的是,和我經(jīng)歷過的其它醫(yī)院相比旺隙,就是小巫見大巫了吧骏令。我做著自己的事情,看完病的人也一個個走出去榔袋,我沒有細致地注意到她們的來和去,所以只覺得摘昌,應該還沒到自己。這時候旁邊的一個女生戳了戳我罕容,我抬起頭看著她稿饰,她說:
“同學锦秒,你在我前面還是在我后面喉镰?”
“……em-mm,我不知道哎生真!”我困惑地看著眼前的人捺宗,并不知道她是否先我而來。
“你掛號了嗎蚜厉?”
“掛了。”
“那你怎么不進去等著呢康聂?快點進去吧胞四!”
“哦,好撬讽。謝謝悬垃。”
“不用謝尝蠕。”
她給了我一個微笑廊佩,于是我走進去看醫(yī)生靖榕。過了一會兒我走了出來标锄,于是她走了進去茁计。
不知道是否是我太過敏感的緣故,總之践剂,這番小小的插曲讓我內(nèi)心有了波瀾娜膘⊙犯或許是在其它醫(yī)院的見聞讓我感受到了強烈的對比吧竣贪。
每次去二醫(yī)院的時候,都有一種如在和人歉眷、在和時間競爭的感覺颤枪,這種競爭,讓面對醫(yī)生的這種緊張感削弱了不少——因為能在計劃的時間內(nèi)看到醫(yī)生就很不錯了。在最開始還沒有這種經(jīng)歷的時候春缕,總覺得它是深淵——復雜而不可知的深淵。大多數(shù)的事實也確實如此锄贼,不過可能因為我的第一次比較幸運女阀,趕上了最后一班車,然后又恰好遇著十分和顏悅色的醫(yī)生浸策,讓我的恐懼感減了不少。然而第二次就沒有這么幸運了庸汗,即使我在八點就去等著也沒有號了,于是那天我換了三家醫(yī)院才成功見到醫(yī)生改化。后來枉昏,我就會提前半個月預約,減去了這種煩惱兄裂。
二醫(yī)院的人,實在太多懦窘。當我掛到了號坐在長凳上等的時候,我就能靜靜地看清各種人臉上的表情港华。當掛號處的“今日號已售完午衰,請明天再來”這樣的牌子擺出來的時候,我能感受到那些千里迢迢臊岸、風塵仆仆趕來的人內(nèi)心的失望與難過,如果我有多的灯帮,我一定愿意分他一張崖技,然而我沒有钟哥。這里的人各種各樣迎献,擠滿了整個大廳。有從偏僻的農(nóng)村來的腻贰,也有從遙遠的外地城市來的吁恍,當我聽到有個從哈爾濱趕過來,還有一個從南京來的時候播演,我有點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冀瓦。他們每個人都很焦急——至少內(nèi)心都是這樣,只是表面呈現(xiàn)上的不同罷了写烤。很多站著的人圍著護士臺翼闽,在兩點半還沒上班的時候就非常想先進去;還有人焦急地去翻臺子上被護士排好序的病歷本顶霞,結(jié)果被護士生氣而又冷漠地來了一句“你說你翻這個有什么用肄程,翻成這樣你要我怎么搞”锣吼,于是這人又尷尬地把本子匆匆擺好⌒看得出來古徒,護士們很疲憊但也只能不厭其煩地重復“不要急、請排好隊按號來”读恃。大家都沉浸在這樣的氣氛里隧膘,看看自己的號,又看看時間寺惫。
也會有些意外的插曲讓等待的人稍微分一下心疹吃。有一次正在這樣的焦急的等待中時,突然門口傳來了一陣哀嚎聲夾雜著哭聲——于是大家都偏過頭去看發(fā)生了什么西雀。我好像看到門口有一個老頭坐在地上萨驶,不停地喊著“哎呦—”“哎呦——”聲音時而高起來,時而又低下去艇肴,我心里想他大概是遭遇了什么吧腔呜,心里很難過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大多數(shù)人都沉默地看著再悼,也許有一兩個人上去問了問核畴,但護士馬上趕來,于是這聲音就消失了冲九,又重新回到開始那焦急而緊張的氛圍中去谤草。
后來回到寢室后我和室友們說了這件事,其中有一個對醫(yī)院比較熟悉的室友就說:可能是有些人需要治病,但是又沒有錢丑孩;很多人就是只能在醫(yī)院掛號看病泳炉,然后去外面買藥。我感到很震驚嚎杨,我一直以為這個年代應該不存在這樣的事情了吧花鹅,沒想到是在看不見的地方。
醫(yī)院的人形形色色枫浙,坐在樓梯上垂頭喪氣的人比比皆是刨肃;在大廳里徘徊焦慮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當護士叫到我的名字時擠過重重人群的艱難箩帚;在診室門口等待而不插隊真友、不開門探視的人忍得很艱難——但所有人都想做一個文明人的,只是在生命面前紧帕,在健康面前盔然,焦急無可避免。
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是嗜,好像信任都少了愈案、都淡薄了。那天我站在省醫(yī)院門口徘徊的時候鹅搪,一個大約二三十歲的少婦和我搭話站绪,
她說:你也是來這兒看病的嗎?
我嚇了一跳丽柿,不過很快說:是恢准。
她又說:那你掛號了嗎?
我看著眼前這個陌生人甫题,猶豫了一下馁筐,回答:em-mm,還沒有坠非。
她說:那你怎么不進去趕緊掛號呢敏沉?
我回答:看了一下,只有下午四點多的號了麻顶。(而那時候還是上午八點多)
她又說:那是挺難等的赦抖,你要看什么啊辅肾?
我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队萤,我不想和陌生人聊這些,不過我還是回答:耳鼻喉科矫钓。
這時候她突然就顯得和興奮了:那你可以去×××醫(yī)院啊要尔,那個在這方面很有名啊舍杜。當年我媽媽還有我哥哥耳朵和鼻子出了點問題,都是在那邊動的手術(shù)赵辕,這個醫(yī)院雖然名氣大既绩,但是是綜合實力,要說耳鼻喉那個醫(yī)院是非常不錯的还惠。你是要看耳饲握?鼻?
我被她勾起了好奇心蚕键,于是就說:喉救欧。
于是這次她斬釘截鐵地說:那我真的推薦你去那個醫(yī)院,在××路锣光,你只要在哪兒坐公交車笆怠,應該不要幾站,就可以到了誊爹。也挺方便的蹬刷。
我不知道為什么,只想結(jié)束和她的對話频丘,于是就說:好办成。然后煞有介事地朝著公交站地方向走去。不過當我自己走了幾步以后椎镣,我就猶豫了:那個醫(yī)院我并沒有聽說過诈火,是不是應該先在網(wǎng)上搜一搜兽赁?于是我拿出手機輸入那個醫(yī)院的名稱状答,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詳細的介紹啊。只有幾個粗制濫造的廣告網(wǎng)站刀崖。我更加迷惑了惊科,于是回頭想找找那位婦女問清楚,大門口彈丸之地我轉(zhuǎn)了三圈確沒有了那個人的蹤影亮钦,明明只有一兩分鐘的時間馆截,能去哪里呢。我一個人站在省醫(yī)院的門口陷入了深深地迷惑——一個人的害怕蜂莉、未知的無奈與時間的流逝讓我一邊焦慮蜡娶、一邊不知所措,我徘徊在大門口很久映穗,終于下定決心走到了公交站窖张;我的面前過去了幾趟那一輛車,終于在烈日炎炎下蚁滋,我選擇了步行——因為步行可以慢點兒到宿接,可以讓我想得更久赘淮。
最后我到了另一家醫(yī)院,不知是否是那人所說的醫(yī)院睦霎。里面人很少梢卸,卻很干凈,醫(yī)生和護士的服務也很好副女,非常好蛤高。甚至我還坐在她們休息室的皮沙發(fā)上靜靜地喝了杯茶,親切的醫(yī)生阿姨和漂亮的護士姐姐還問我怎么會找到這家醫(yī)院碑幅,于是我順勢說襟齿,在省醫(yī)院門口碰到了一個人,然后她介紹我來了這里枕赵。聽罷猜欺,她們都笑了。
我走出醫(yī)院的時候拷窜,很滿意开皿。覺得與來時的路完全不一樣了。太陽那么高那么亮篮昧,整個世界都亮了赋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