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時候分文理科辫诅,我選擇了文科,同班同學來了次大換血涧狮。班主任讓自己選擇座位和同桌炕矮,大家紛紛跟好朋友自由組隊。
我顧自選了個前三排的黃金座位安頓下來者冤,同桌這件事就隨緣吧肤视。
等大家都配好對落座以后,教室門口只剩下一個女生了涉枫,我們是全班唯二兩個被挑剩下的人邢滑,就順理成章做了同桌。
開頭的幾天愿汰,我們很少交流困后。她是雙胞胎乐纸,皮膚白皙,五官清麗操灿,講一口普通話锯仪,天然有一種優(yōu)越感。她的時髦洋氣越發(fā)把我襯托成了一個土肥圓趾盐,我本能地有點排斥她。
有一天上課小腊,她用胳膊肘輕輕地拱了我一下救鲤,把筆記本推到我面前。我扭頭一看秩冈,是一段歌詞:
“看過冷漠的眼神
愛過一生無緣的人
才知世間人情永遠不必問
熱血在心中沸騰
卻把歲月刻下傷痕
回首天已黃昏有誰在乎我
……”
她壓低聲音說:“看看這歌詞本缠,寫的真好是不是?”
下課后入问,她跟我講丹锹,這是王杰的《英雄淚》,還輕輕地哼唱了幾句給我聽芬失。
就這樣楣黍,我們的關系一下拉近了許多,課間操也能結伴一起走了棱烂。
其實租漂,我們兩個性格都有點怪。就像她颊糜,雙胞胎妹妹都不愿跟她同桌哩治。我表面上是個話癆,性格也活潑衬鱼,實際上隱藏性格很孤僻业筏,自卑又清高,輕易不跟人交朋友鸟赫。她呢蒜胖,單看外表妥妥是個女神,內里卻是個八卦活躍分子惯疙。誰能想到呢翠勉?我所掌握的本班和外班同學的各種資料,都是和她上課傳小紙條得來的霉颠。
她竭力想對我好对碌,時常從家里帶些小零食給我:泰國的彩條椰子糖、巧克力蒿偎、小餅干……有一次甚至帶來一袋蘿卜干兩人分著吃朽们。我也投桃報李怀读,省下可憐的生活費來給她買話梅、芒果干骑脱、干脆面菜枷、金桔。
她給我講她那個早戀的男友叁丧,他們經常通信啤誊。她男朋友叫震,已經去上大學了拥娄,她稱呼他“雨辰”蚊锹。看看稚瘾,她連自己的八卦都能跟我分享牡昆!
可是我并沒有什么對等的秘密可以分享給她。像我這樣的人摊欠,生活注定乏善可陳丢烘。
我新買了一本名家散文,如獲至寶一樣分享給她些椒。她不喜歡看書播瞳,卻從家里拿了她媽媽醫(yī)院里的心電圖紙給我包書。她把家里成套的紀念幣帶來給我欣賞摊沉,隨手送了我?guī)讉€狐史。又把家里的集郵冊帶來一張張翻給我看,告訴我哪些是雨辰送她的说墨。
她好像生活的很精細骏全,拿出來的東西都精致漂亮,她做事永遠細致認真尼斧,疊個課間玩的東南西北姜贡,她都盡量把紙對整齊……
我輕輕地嘆氣,我們的生活隔著一條銀河系的距離棺棵。
所以楼咳,我們之間始終不能做到親密無間,隔三差五會鬧點小矛盾烛恤。兩個人不說話母怜,課間操也不一起走,人流中缚柏,只有我們兩個同樣孤孤單單苹熏。
這樣一直到畢業(yè)。
我聽別人告訴我說,她總覺得和我之間有隔膜轨域。
我默然不語袱耽。其實我們都曾努力接近彼此,想要做對好朋友干发。如果我只是一個單純的從農村來的土肥圓朱巨,也許會欣然接受她的友誼⊥鞒ぃ可是我書看多了冀续,滿心里都是三毛式的浪漫和憂郁,多思多想必峰,自命清高沥阳。也許那種隔膜是當年的我刻意而為。
我們就像兩只刺猬自点,想要抱團取暖,卻總是容易扎傷對方脉让。
《海綿寶寶》里派大星說:“知識不能代替友誼桂敛。比起失去你,我寧愿做個白癡溅潜∈趸#”
曾經有一份珍貴的友誼擺在我面前,可是我沒有珍惜滚澜。因為我做不到像派大星那樣純粹粗仓。
高三下半學期,我買了一本郁達夫的散文集《故都的秋》设捐。反復讀了幾遍借浊,心里也染上了一種憂郁。
畢業(yè)分手前萝招,我一直思考著要送她什么禮物蚂斤。她把那本精美的集郵冊送給了我,我看著她美麗的眼睛槐沼,想著她說的那個我們之間有隔膜的話曙蒸,心里難過的想掉眼淚。
最后岗钩,我把那本精裝的郁達夫散文拿出來纽窟,認真地在扉頁寫了一段話送給了她。
我們笑著說再見兼吓,后來再也沒見臂港。
“朋友之間,又有什么辜負不辜負呢?能看著他青云直上才是最好趋艘。你沒聽過一句話嗎疲恢?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我懷念故都的秋瓷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