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取董?與朋友交而不信乎棍苹?傳不習乎?
【譯文】
曾子說:“我每天好幾次這樣反省自己:替別人辦事是否竭心盡力了呢茵汰?與朋友交往是否真誠呢枢里?老師教授的學業(yè)有去思考并實踐嗎?”
【感悟】
自省何為经窖?
我一直有剛愎自用的壞毛病坡垫,因此年輕時自省對我來說是件十分困難的事情。無奈上天眷顧我画侣,這一路走來還算順暢冰悠,但因為這毛病,也沒少得罪人配乱。在靠一桿槍打天下的時代溉卓,我確實可以不屑地說一句:“老子不care!”可是搬泥,人不能總是一桿槍打天下桑寨。后來,我脫離了小年輕的人群忿檩,才恍然發(fā)現(xiàn)尉尾,這些因剛愎自用積累起來的自負,終究是要崩塌的燥透,因為根基不穩(wěn)呀沙咏!
于是我開始自时嫱肌:是否自己情商太低,講話總是太直白肢藐?是否自己有社交恐懼癥故河,總是顯得有些怪怪的?別人都能學會的人際關系吆豹,我怎么就始終不得要領呢鱼的?到后來,我竟也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了痘煤,也許自己就是不夠聰明凑阶,也不夠勤奮,青年時期積攢起來的自負幾乎全都被自省榨干了速勇。那是一種夢想幻滅的痛苦晌砾。說絕望,倒也談不上烦磁,但也接近了养匈。
我并不是沒有機會早點開始自省,但是年輕時的我太過功利都伪,總是喜歡在表面上下功夫呕乎,關注的也都是面上的事情。從一開始研究《情商高就是會說話》陨晶,到后來研究職場厚黑學猬仁,甚至去看從來不看的綜藝節(jié)目,只是為了在午飯時能和同事搭上幾句話∠扔現(xiàn)在看來湿刽,功利是說地輕了:我的毛病其實是“拎不清”!
說來慚愧褐耳,年輕時的我真沒讀什么書诈闺,所以直到新冠疫情來了,在家辦公接近半年铃芦,才開始看些無用的書雅镊。這也開啟了我自省的第二個階段。在文字里刃滓,我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個孤獨的怪人仁烹。殘雪在她的書里寫到:
我自己是自成一體的,所以特別“幼稚”咧虎,特別不懂得社交的禮儀卓缰,而且也學不會......成年之后我雖然有了一定的自控能力,但仍然在社會上難以立足。我只要進入某個單位征唬,便會陷入自己永遠適應不了的泥淖震叮。
與作家有一樣的煩惱是何等的榮耀!于是我便期待著能從她的文字里找到更多的答案:
我成功了鳍鸵,并不完全是俗話說得“有志者,事竟成”尉间。關鍵的關鍵是你體內(nèi)那不息的沖動偿乖,以及頑強的意志力。一個人如果能始終忠實于自己的沖動哲嘲,不為外界的蠅頭小利所動搖贪薪,他總會達到某種自由的境界。
這文字好似一束光照進我心里眠副。原來我學不會的是放棄忠實于自己的沖動画切,以及因此帶來的自由。這下囱怕,我便進入了自省的第三個階段:讀懂我自己霍弹。
我并非含著金勺子出生,但對于買房這類特別需要錢的事情娃弓,我從來都不以為意典格。即便如此,工資對我來說依然不是蠅頭小利台丛,那哪是說不動搖就能不動搖的耍缴!可是世事難料,總有一些時候你會聽到“You jump! I jump!” 烏鎮(zhèn)之旅就是這個聲音挽霉。
我是生日那天去的烏鎮(zhèn)防嗡,獨自一人。我一大早就進了西柵景區(qū)侠坎,古鎮(zhèn)的古樸和韻味讓我一下子就喜歡上了蚁趁。因為疫情的緣故,景區(qū)也沒有太多人硅蹦。一個人走在景區(qū)的石板路上感覺就像是坐了時光機器荣德,來了次穿越⊥郏可是涮瞻,景致帶來的沖擊似乎像短跑,持續(xù)的時間不會那么長假褪。我試圖變著法子尋找新鮮感:光影的變化署咽,時間的變化。到后來,干脆去坐船了宁否≈仙可是無論如何,之前的那種驚奇還是一去不復返了慕匠。我知道我盡力了饱须。
在返回大門口的路上,剛好路過了兩棟現(xiàn)代建筑台谊,和古鎮(zhèn)的小房子比起來蓉媳,簡直是兩個龐然大物。一個像是安藤忠雄的風格锅铅,幾個用清水混凝土做成的方方正正的的格子交錯在一起酪呻;另一個像是王澍的作品,用古老的石磚覆蓋在現(xiàn)代的造型上盐须,通過對舊材料的新重塑實現(xiàn)古典和現(xiàn)代的對話玩荠。(后來我知道我都猜錯了,因此也知道藝術這東西是無法剛愎自用的贼邓,那是要鬧笑話的=赘浴)剛好還有一個小時閉館,于是我決定走進那個格子—木心美術館立帖。
木心先生的畫眼溶,我是看不懂的,但他的文字和談話就是那突如其來的天外之音晓勇。一開始看到的是絕望:
世上有多少墻壁呀 我曾到處碰壁 可是至今也還沒畫出我的偉大壁畫
沒走幾步堂飞,又看到了一絲自信:
塞尚、梵高绑咱,這幾位生前未成名的藝術家绰筛,在世之日常年郁郁寡歡。他們的人生境界描融,我想铝噩,唯一的快慰,就是在于自信窿克,知道將來是要榮耀千秋骏庸,平日里懷著一片對自己的真誠,飲食年叮、休眠具被、工作,日子過去只损、過去一姿、過完七咧,他們唯一的快慰就是這一點自信。
最后叮叹,這段文字讓我看到了思想的統(tǒng)一:
白色是絕望之色 亦是超級之色
黑是吞噬一切之色 是同歸于盡之色
回家后艾栋,我買了木心先生的作品,似乎找到了自省3.0的答案:
關于社會的“主體價值”蛉顽、“流行時尚”蝗砾,最好能處于“導演”的位置上,不行携冤,便希望處于“演員”的位置上遥诉,又不行,退而作“觀眾”噪叙。社會是個劇場,觀眾至少也在劇場里霉翔,所以睁蕾,若說“距離”,僅僅是觀眾席與舞臺的一點距離债朵,有時坐前排子眶,有時坐后排,有時坐包廂序芦,十八十九世紀似的臭杰。總之“距離”不大谚中,大了就看不清演的是什么戲了渴杆。我想,既然宿命地是個戲迷宪塔,我不入劇場誰入劇場磁奖?
All the world’s a stage. Men and women merely players.
參考資料:
- 木心:《木心談木心:<文學回憶錄>補遺》,上海三聯(lián)書店2020年版
- 殘雪:《趨光運動:回溯童年的精神圖景》某筐,湖南文藝出版社2017年版
- 楊伯峻:《論語譯注》比搭,中華書局2006年版
- 傅佩榮:《傅佩榮譯解論語》,東方出版社2012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