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絲的寂靜仙境

【原創(chuàng)首發(fā),文責自負】

一杀赢、

白熾燈“嗡嗡”響了片刻烘跺,冷光便灑滿了房間。艾麗絲蹦蹦跳跳著走入脂崔,看見滿墻都是粉兔子滤淳,連屋頂都是。那些精致的壁紙上砌左,兔子們或跑或跳脖咐,看起來可愛得緊。

艾麗絲驚奇地打量著屋子汇歹,看見房間左邊的書架上堆著些她喜歡看的小說和一些多肉植物屁擅。書架旁邊的書桌雖然不大,但那新穎的設計和暖色系的色彩卻很和艾麗絲的胃口产弹。在右邊派歌,一架結實的實木床安放在最里側。粉色帶有兔子圖案的床單被套和艾麗絲家里的那套一模一樣痰哨,艾麗絲被抱上床胶果,感覺這床比她自己的要大一些。

躺在床上斤斧,可以看見天花板上畫著茂密的樹林和蹦跳的兔子早抠。其中有兩只白兔子正歪著腦袋,瞪著通紅的小眼睛盯著艾麗絲看撬讽。更多的兔子則躲在燈管的背面蕊连,這使它們的樣子看起來灰撲撲的悬垃,那紅紅的眼睛就顯得有些嚇人了。

可是艾麗絲還是喜歡上了這間房間咪奖,盡管這只是個地下室盗忱。

躺倒在床上酱床,艾麗絲感到身下的被褥柔軟又溫暖羊赵,蹦跳著的兔子們仿佛在她周圍繞成了圈。輕微的暈眩中扇谣,她的世界開始輕輕搖晃起來昧捷,伴隨著一陣疼痛感,她感覺自己仿佛猛地往下一墜——失重感襲來罐寨,風聲呼呼作響——然后天突然亮了靡挥,艾麗絲一晃神,發(fā)覺自己竟然已經(jīng)離開了地下室鸯绿。

正午的陽光伴著和煦的微風撲面而來跋破,草木的氣味澀澀的。艾麗絲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片稀疏的樹林里瓶蝴,高大的樟樹毒返、杉樹和松樹隨處可見。厚實的草坪上落滿了枯葉舷手,金色的光斑鋪在墨綠色的草坪上拧簸,不由讓棕褐色的枯葉自慚形穢了起來。

密集的鳥鳴聲傳來男窟,突然的聲響讓艾麗絲有些被嚇到了盆赤。她站起身來四處打量,卻沒有看見一只鳥兒歉眷,可清晰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牺六,有些尖銳,又有些悅耳汗捡。

艾麗絲的臉上悄悄揚起了微笑淑际,這是她第一次不借助器材就能聽清楚聲音。這陌生的感覺既使人驚喜凉唐,又使人不安——她還記得自己剛才正地下室里庸追。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可艾麗絲卻對此一無所知台囱,她心中有些忐忑淡溯。

“嗦嗦……”不遠處的一片灌木叢突然一陣晃動,艾麗絲嚇得立馬躲在了樹后簿训。

“砰咱娶!”一只像狗一般大的白色兔子擠出灌木叢跌了出來米间,一頭栽倒在了落葉堆里。

“要命了……我真不該走這里的膘侮!不走這里就不會想起自己變大了屈糊,不想起自己變大了就不會心情惡劣,不心情惡劣就不會到處拔草玩兒琼了,不拔草玩兒就不會被魔鬼藤追逻锐,不被魔鬼藤追就不會——咦?艾麗絲5裥健昧诱?”白兔子嘟嘟囔囔地爬起來,一眼就看見了藏在樹后的艾麗絲所袁。

艾麗絲嚇了一跳盏档,她把身子又往樹后藏了藏,裝作沒看見白兔子燥爷。

“艾麗絲蜈亩,快出來!你可算來了前翎,你再不來我們都要完蛋啦稚配!”白兔子抖了抖沾到毛上的灰塵和枯葉,一蹦一跳著往艾麗絲這里跑來药有。

“啊——窩不似艾琳使苹丸,不似不似!”艾麗絲沙啞著嗓子赘理,口齒不清地大聲說道。

“暗焱?你在說什么啊艾麗絲……哦施流!瞧我這腦袋……艾麗絲,你現(xiàn)在能說話瞪醋,也能聽見——感覺到了嗎银受?多試試,你很快就能掌握的咕幻!”白兔子立起后腿站在不遠處肄程,“兒”型的兔唇露出了一抹人性化的微笑绷耍。

“哈褂始?嗦發(fā)……說發(fā)……說話崎苗!我能舀寓,我能說話了?”艾麗絲眨巴著大眼睛互墓,臉上滿是驚喜篡撵。

白兔子的話像是打開了某個秘密的匣子,讓艾麗絲猛然突破了生理的桎梏券盅。她此時驚訝地發(fā)現(xiàn)锰镀,才這么短短一小會泳炉,自己不僅聽清了這個世界花鹅,現(xiàn)在連自己的聲音也變得清脆悅耳了起來翠胰!她摸著自己的喉嚨之景,輕輕哼唱了幾句“小兔子乖乖”锻狗,歌聲舒緩柔婉轻纪,咬字干凈清楚刻帚。

她驚喜的眼淚突然涌出崇众,連忙用不解的眼神望向眼前這只奇怪的大兔子顷歌。

“哭什么……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當這里是哪里芹扭?”白兔子一臉“這孩子真難搞”的表情舱卡,用紅通通的眼睛上下看了看她灼狰,突然又說道:“冷靜下來了嗎交胚?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蝴簇,你要是沒有意見熬词,我們邊走邊說好嗎互拾?”

“什么意思颜矿?”艾麗絲顯得有些茫然骑疆,她急切地問道:“我想回家箍铭,你能告訴我怎么回家嗎诈火?”

“回家柄瑰?哈哈……你想回家教沾?”白兔子一攤手授翻,無所謂地說:“那我可幫不了你堪唐,我也不知道淮菠!”

“那……你合陵,你說的時間不多是什么意思拥知?”艾麗絲皺著眉頭問低剔。

“當然是取到靈水襟齿,救我們啦猜欺!”白兔子理所當然地說道替梨。

“救你們……你們是誰副瀑?為什么要我救糠睡?”艾麗絲的小腦袋里一團漿糊狈孔,怎么越來越聽不懂了均抽?

“哎呀油挥,說來話長深寥,我們還是邊走邊說吧——對了则酝,你可以叫我兔子先生沽讹⊥兹”白兔子說完轉身一跳盲链,短短的小尾巴甩來甩去刽沾,用極快的速度向前蹦著侧漓。

蹦了幾步布蔗,它轉身一看纵揍,見艾麗絲還踟躕不前泽谨,頓時著急地說道:“快來呀——別愣著啦骨杂!”

“……好吧搓蚪!”艾麗絲遲疑著點了點頭陕凹,她沒有選擇。

上了路后拂盯,艾麗絲發(fā)現(xiàn)白兔子蹦地又快又遠谈竿,自己必須小跑著才能跟上它空凸。在快速的移動中呀洲,艾麗絲稍顯急促的喘息取代了她嘴邊的疑問兵罢,而龐大的森林幽深寧靜卖词,似乎一下子將她說話的欲望都給奪走了此蜈。白兔子只是悶頭帶著艾麗絲在樹林中穿梭著裆赵,好像也早已忘了要和艾麗絲解釋什么顾瞪。

正午溫暖的陽光透過樹葉照在地上,微風一吹钉跷,樹葉“沙沙”地搖晃爷辙,細碎的金色光斑像一串串閃爍的金色葡萄膝晾,隨著搖動的樹葉變換著形狀和數(shù)量血当。樹林間不時能看到布滿野獸腳印的獸道,獸道細長而蜿蜒离熏,穿過密集的灌木叢又繞過低洼的水坑和泥沼滋戳。

白兔子一蹦一跳地在前面領路胧瓜,似乎對獸道的每一條分叉都極其熟悉蒲肋。艾麗絲跟著它走在柔軟的泥土路上兜粘,她的鞋子壓住了動物們雜亂的腳印孔轴,在上面踩出了一個個又深又清晰的鞋印路鹰。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艾麗絲嘴邊的這句話掛了好久雁竞,卻始終沒有說出口碑诉。

她雖然不像剛才那么害怕了进栽,但面對這只能說話的白兔子和眼前陌生的樹林,艾麗絲還是不敢輕易開口,甚至連停下自己的腳步都不太敢建芙,仿佛一旦邁開了步子禁荸,腿就似乎不再是自己的了瑰妄。她只能機械般地跟著兔子走间坐,不知何時停下竹宋,也不知要去哪里。

走了一會兒飒硅,獸道消失了三娩,樹林也漸漸密集起來,茂密的枝葉橫在天上滔悉,陽光不知何時被嚴嚴實實地擋住了回官。地面開始緩緩向上延伸,路上的石子也逐漸多了起來苔巨。艾麗絲知道她正在往山上走侄泽,而且看起來柿扣,她們遠遠沒有到達目的地未状。

“說起來,你是第一次到這里來吧翻伺?”這時吨岭,白兔子突然打破了沉默。

“凹泵稹葬馋?是……是的〈懊酰”艾麗絲被嚇了一跳蒋院,她嘴里醞釀許久的話終于脫口而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督赤?你不是說要邊走邊說嗎?”

“哦踏枣,對钙蒙!我都差點忘了……很簡單茵瀑,我需要你到山洞里取得靈水,拯救我們躬厌!”白兔子說道马昨。

“什么靈水?怎么救你們鸿捧?你們是誰?這里是哪里疙渣?”艾麗絲一開口匙奴,問題就源源不斷了。

“這里是森林妄荔,是世界上的一切誕生的地方泼菌;靈水嘛,是一種神賜的寶物啦租;我們是我們哗伯,生活在森林里的動物。我們眼下得了一種怪病篷角,你也看見了——體型變得不合常理焊刹,所以需要你幫我們去拿到靈水!”白兔子說著恳蹲,還轉過身向她展示了一下自己這碩大的體型虐块,雖然這是多此一舉的。

“對……你是變大了阱缓!”艾麗絲瞥了一眼白兔子非凌,又問道:“那你們還有誰呢?我是說荆针,一共有多少人……多少動物得了這種怪渤ㄎ恕?”

“很多航背!很多喉悴!”白兔子說著看了艾麗絲一眼,然后用力一蹦玖媚,跳到了一塊巖石上箕肃,它指著某個方向說道:“在那里有一個村落,是臨時搭建的今魔,里面全是體型失衡的動物們勺像,它們中有很多到現(xiàn)在都無法正常行走障贸,還在適應中。相信我吟宦,那場面很令人揪心篮洁!”

艾麗絲朝它手指的方向望了望,卻只看到高高低低的枝丫殃姓。它們肆意生長著袁波,占領了林中一切空間,這讓艾麗絲根本看不了那么遠蜗侈。

“那我該怎么取靈水篷牌?”艾麗絲問。

“這里踏幻,繼續(xù)跟我走枷颊,我們要先去鉆一個山洞!”白兔子揮了揮短小的前肢叫倍,跳下巖石后繼續(xù)帶路偷卧。

不多時,茂密的森林很快變得稀疏起來吆倦,艾麗絲腳下的石塊也越來越多听诸,山勢陡然變得險峻了。在疏落的樹木中蚕泽,艾麗絲很快看見了白兔子說的山洞晌梨。山洞的洞口很大,約莫有二十多米高须妻,里面又深又闊的仔蝌,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楚。艾麗絲跟著白兔子走在山洞口荒吏,腳下的碎石被踩得“咯啦”亂響敛惊,不時還有點打滑。

“靈水在哪兒呢绰更?”艾麗絲問瞧挤。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山洞里回蕩著,遠遠飄出去又很快飄回來儡湾。

“遠著呢特恬!”白兔子說,“你看里面……順著這個山洞走徐钠,里面會越來越窄小癌刽,最后你只能跪著匍匐前進,經(jīng)過好一段路后,我們才能到達那里——有靈水的那個溶洞显拜『獍拢”

艾麗絲有些害怕地停住了腳步,她沒想到這一路竟然會這么曲折讼油。在白兔子手指的方向杰赛,可以模糊地看到黑暗中藏著一個不大的深洞。與闊大的山洞相比矮台,這個深洞顯得很不起眼,它隱在一面弧形的石壁上根时,坑洼不平地面和雜亂的石塊將它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點瘦赫。要不是白兔子點明了方向,艾麗絲覺得自己即使看到了那里蛤迎,也很容易會忽略掉确虱。

“怎么了,艾麗絲替裆?”白兔子驚訝地看著艾麗絲校辩,接著突然詫異地問道:“難道你害怕了?可這里面又沒有危險辆童!而且有我陪著你呢宜咒!”

“我……我只是沒想到……”艾麗絲縮了縮脖子,靈動的大眼睛里流轉著亮光把鉴。

“艾麗絲故黑,你聽我說,沒有什么事是容易做成的庭砍。你只要知道自己在做正確的事就行了场晶,現(xiàn)在很多人都需要你,而你也有能力幫助我們怠缸!”白兔子豎起了耳朵诗轻,嚴肅地說道。

“可……可我為什么要幫助你們揭北?我有能力扳炬,我就應該這么做嗎?”艾麗絲退后了幾步罐呼,盡量讓自己的身體暴露在光亮處鞠柄。

“艾麗絲,你問問自己的心嫉柴,你的心會告訴你的厌杜!”白兔子轉過身繼續(xù)往前蹦著,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艾麗絲會逃跑。

艾麗絲看著它一蹦一跳的身影慢慢消隱在了黑暗中夯尽,耳邊只剩下碎石子被踩動時“嘩嘩”的響聲瞧壮,不時會有幾顆小石子被彈開、掉落匙握,那錯落而清脆的響聲像極了三角鐵咆槽。

艾麗絲望了望身后不遠處的森林,午后的陽光斜照著圈纺,在森林與山洞交界的地方灑下一大片燦金色的光輝秦忿。那似乎是一個光明的世界,至少看起來沒有危險蛾娶,艾麗絲想到灯谣。但沒有白兔子引路,我有信心找到回去的路嗎蛔琅?

艾麗絲頓時清楚地知道:原來自己沒有選擇胎许!

在這身后陽光的映照下,眼前的山洞似乎更加幽深空闊了罗售。高密度的黑暗充斥著整個山洞辜窑,這讓站在洞口往里看的艾麗絲感覺自己正在直面深淵。她狠狠打了個寒顫寨躁。

“艾麗絲——你來嗎——”白兔子的呼喚聲突然響起穆碎,被山洞放大后,這聲音像是惡魔的怒吼朽缎,炸雷一般響在艾麗絲的耳邊惨远。

“我……我來了!”艾麗絲留戀地看了一眼身后的無限光明话肖,咽下了嘴里的唾沫北秽,快步朝著黑暗中跑去。

石子踩在腳下的感覺有些舒服最筒,“嘩啦啦”的響聲就像奶奶在麻將桌上洗牌的聲音贺氓。

一旦跑起來后,黑暗似乎也變得沒那么可怕了床蜘。奔跑中辙培,空間感被徹底混淆,眼前什么也沒有邢锯,艾麗絲有一瞬感覺自己仿佛在原地奔跑扬蕊。

“這里……左邊!”

石壁的輪廓逐漸顯露丹擎,黑暗仿佛退潮般消逝了尾抑。白兔子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了艾麗絲的左手邊歇父,它此時正站在深洞的入口處。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再愈!艾麗絲榜苫,你是個善良的姑娘!”白兔子微笑著說道翎冲,它通紅的眼睛在黑暗中似乎散發(fā)出了邪惡的光垂睬,艾麗絲不敢多看,只是喘息著說道:“兔子先生抗悍,我們該怎么走驹饺?”

“從這里進去,跟上我缴渊!”白兔子說完就帶頭進了洞中逻淌,艾麗絲見狀也只好縮著頭鉆進了山洞。

黑暗更加黏稠了疟暖,艾麗絲沒走幾步,眼前就什么也看不見了田柔,她只能用手摸索著四周的巖壁俐巴,踉蹌著走。走了一會兒后硬爆,艾麗絲回頭看了看欣舵,發(fā)現(xiàn)身后的洞口像是天上的圓月亮一樣遙遠而瑩白。

已經(jīng)走了這么遠了白嚎摹缘圈!艾麗絲詫異地發(fā)現(xiàn),在這個山洞里袜蚕,時間和空間的流移已經(jīng)無法被自己的感官準確察覺到了糟把。唯一能實實在在感受到的,只有手邊的粗糙石壁和眼前的層層黑暗牲剃。

地面上不時會有凸起的石頭絆住艾麗絲的腳步遣疯,但每次被絆住,艾麗絲總能扶著石壁快速站穩(wěn)身體凿傅。次數(shù)一多缠犀,她很快就習慣了,這讓艾麗絲覺得自己似乎正用四肢在行走聪舒。

粗糙的巖壁陰冷又濕滑辨液,不時還有尖銳的石角突出巖壁,在艾麗絲嬌嫩的手心上刺上一個個深深的印子箱残。黑暗猶如實質滔迈,仿佛伸手一抓,就能從中抓到什么似的,艾麗絲甚至懷疑亡鼠,拿一塊毛巾浸入這黑暗里赏殃,也許就能擰出像水一般的黑色物質來。

所以艾麗絲根本不敢停下腳步间涵,她知道自己一旦停下仁热,就再也沒有繼續(xù)前進的勇氣了」戳ǎ“呼——呼——”艾麗絲的耳邊似乎響起了微微的風聲抗蠢,仔細一聽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竟是自己的喘息聲思劳。

好在白兔子一直都在艾麗絲的前方迅矛,雖然它蹦跳的聲音不很響,但那沉悶的“砰潜叛、砰”聲一直都在秽褒,且極有規(guī)律。而腳下的路雖然有些崎嶇威兜,但至少不像外面那個大山洞那樣滿是碎石子销斟,走路都打滑。堅硬的地面被石壁牢牢包裹著椒舵,一直蚂踊、一直往前延伸。

走了一會笔宿,艾麗絲感覺自己的眼睛慢慢適應了這無光的環(huán)境犁钟,山洞在她眼里隱約出現(xiàn)了輪廓。但由于山洞里實在太過黑暗泼橘,她也只能勉強看見一道白蒙蒙的身影在自己的身前不遠處一蹦一跳著涝动,那是白兔子。

“注意侥加,前面的路開始變窄了捧存!”白兔子的聲音猛地灌進艾麗絲的耳朵,她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担败。接著她感覺到墻壁似乎真的在往里收了昔穴,原本她幾乎可以伸直的胳膊,現(xiàn)在慢慢地在縮回來提前。墻壁上的水更多了吗货,一手摸過去,滿是濕漉漉的感覺狈网。

艾麗絲感覺自己沒走多遠宙搬,身邊的石壁就變成了狹窄的石縫笨腥,石縫接著又開始變矮∮露猓“咚脖母!”艾麗絲的頭頂突然撞上了某個堅硬的東西,她停下腳步伸手一摸闲孤,觸手堅硬濕冷谆级,是石壁!這么一小會功夫讼积,白兔子的模糊身影已經(jīng)看不到了肥照,耳邊只能聽見它漸漸遠去的響聲。

“兔子先生勤众!”艾麗絲輕聲喊道舆绎,但沒有回應。她伸手摸了摸撞傷的位置们颜,還好吕朵,沒有摸到明顯的傷口,也許是頭發(fā)起到了保護的作用窥突。但即使如此边锁,艾麗絲仍然覺得很疼,她捂著紅腫起來的地方波岛,嘴角一扯,情不自禁地流下來眼淚音半。

“艾麗絲则拷!艾麗絲!”白兔子又一蹦一跳地回來了曹鸠,它發(fā)現(xiàn)艾麗絲掉隊了煌茬,趕緊回來找。

“兔子先生彻桃,我的頭撞傷了……”艾麗絲哽咽著說道坛善。

“嚴重嗎?”白兔子問道邻眷。

“應該不嚴重眠屎,但可能腫了∷寥模”

“如果不嚴重改衩,那我們要盡快出發(fā),這里是地鼠人的地盤驯镊,他們不喜歡地面上的動物葫督!”白兔子用嚴肅的聲音說道竭鞍。

雖然看不清白兔子的表情,但艾麗絲能感覺到它此時非常緊張橄镜≠丝欤“可是,你剛才怎么沒有跟我說過這些……”艾麗絲想這么說來著洽胶,但話到嘴邊晒夹,又咽下去了。她知道說這些沒有意義妖异,要么它是忘了說惋戏,要么它是有意沒說。但不管怎么樣他膳,她沒有選擇响逢!

“注意頭頂,從這里開始山洞會迅速變矮棕孙,再往前你就得爬著走了舔亭。”白兔子說完蟀俊,又快速前進了钦铺。

艾麗絲繼續(xù)摸索著往前走,現(xiàn)在她一只手摸著身側的石壁肢预,一只手抬起來摸著頭頂?shù)氖诿础_@樣她就能保證自己不會失去方向,撞到身側或頭頂了烫映。很快沼本,艾麗絲就被迫著彎著腰行走,但沒走多遠锭沟,她就感覺身后出現(xiàn)了細微的動靜抽兆,一陣陣“嗦嗦”聲在她身后不時響起,像極了嚙齒動物磨牙的聲音族淮。

“兔子先生……我后面有動靜辫红!”艾麗絲細聲細氣地朝白兔子說道。

“我知道祝辣,不要往回看贴妻。如果它們覺得你看見它們的模樣了,它們就會攻擊你蝙斜!”白兔子沒有回頭揍瑟,連說話的聲音也小了很多。

艾麗絲頓時失去了向后張望的膽量乍炉。但就這么扶著巖壁往前走绢片,身后不遠處跟著不知數(shù)量滤馍、不知模樣的地鼠人,這讓艾麗絲感覺背后像是爬滿了毒蛇一般惡寒陣陣底循。在黑暗中長距離的行走本就讓人精神緊張了巢株,身后出現(xiàn)的這些威脅,更讓艾麗絲繃緊了全身的肌肉熙涤,她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阁苞。

“慢點!走慢點祠挫!”白兔子緊張的聲音突然響起那槽,“別讓它們感覺你發(fā)現(xiàn)了它們,你就保持正常速度……當它們不存在等舔!”

“嗚——”艾麗絲又急又害怕女揭,嘴里不由發(fā)出了嗚咽聲子姜。

“別哭呀踊淳!小祖宗灶壶!千萬別哭!”白兔子這回倒是發(fā)現(xiàn)得早蝶柿,它輕聲鼓勵艾麗絲:“保持冷靜丈钙,前面就是終點了!千萬不要放棄交汤!”

“……嗯雏赦!”聽說終點不遠了,艾麗絲心中頓時激動起來芙扎,她捂著自己的嘴巴喉誊,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繼續(xù)向前走纵顾。

不知又走了多遠,在腳步聲和窸窸窣窣的聲音中栋盹,突然出現(xiàn)了一種流水的聲音。水聲很輕例获,但很明快汉额,光聽聲音,艾麗絲就能想象到一條潺潺流動的小溪和溪水上躍動的金色光點榨汤。

“快到了蠕搜!”白兔子振奮的聲音傳來,“艾麗絲收壕,注意前方妓灌,最后一段路要爬著走轨蛤!”

果然,沒走幾步虫埂,艾麗絲便感覺石壁再次迅速收攏祥山,她不得不伏低身子,最后整個人都趴在了濕漉漉的地面上掉伏。

“加油缝呕,艾麗絲!這段路不長斧散,快到了供常!”白兔子此時也不能跳起來了,它只能擺動著兩條腿鸡捐,一扭一扭地向前走去栈暇。艾麗絲隱隱約約看見它那短小的尾巴在面前甩啊甩的,散發(fā)著某種怪異的臭味闯参。不止如此瞻鹏,白兔子走路時腳底和地面有力地摩擦著,使地上的石礫和灰塵不斷向后濺射鹿寨,劈頭蓋臉地撲到了艾麗絲的臉上新博。艾麗絲無暇抗議,只好閉著嘴脚草,瞇著眼赫悄,一聲不吭地往前爬。

巖石地面很濕也很硬馏慨,艾麗絲手腳并用埂淮,胳膊肘和膝蓋都被硌得生疼。即使她身上穿著外套和長褲写隶,但仍然被這一次又一次的疼痛感刺激得小臉發(fā)白倔撞。但終點不遠了,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讓艾麗絲心中充滿了力量慕趴,她咬著牙齒痪蝇,劇烈喘息著,也不管身上的汗水冕房,只是悶頭往前爬躏啰。

身后的“嗦嗦”聲不知何時消失了,艾麗絲專心致志地爬了不知多久耙册,終于看見一絲熒光從遠處透過來给僵。盡管白兔子一扭一扭著走動在前面,將熒光擋住了大半详拙,但也許是這熒光太過迷人帝际,又或者是黑暗太過深邃蔓同,只是這么一點光,竟然像是利劍一般將黑暗劃開胡本,直直地沖進了艾麗絲的眼中牌柄。

“終點!到了侧甫!”艾麗絲的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珊佣,她看見白兔子正在加速行走,而光離她似乎很遠披粟,又似乎近在咫尺了咒锻。

洞口出現(xiàn)得很突兀,突兀到艾麗絲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守屉,眼前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個小小的洞口惑艇。洞口里地面只有二三十公分,而洞外拇泛,則是一個無比巨大的溶洞滨巴!艾麗絲剛才在洞里看見的那瑩瑩之光,此時再看時俺叭,竟然是來自一根根粗大的鐘乳石柱和遍地的石筍恭取。

“我們到了!”白兔子跳下洞口熄守,舒服地伸了個懶腰蜈垮,聲音中滿是輕松。

“嗚……”艾麗絲突然嚎啕大哭起來裕照,嚇得白兔子一個激靈攒发。

艾麗絲趴在洞口,眼淚像屋檐上滴落的雨水般從眼角滑落晋南,她灰撲撲的小臉蛋因為激動和開心惠猿,漲得通紅一片。白兔子想要說點什么负间,但看見艾麗絲那發(fā)泄似的大哭偶妖,不由又打消了主意。

說到底唉擂,是它對不起艾麗絲。她懵懵懂懂地跟著它來到這里檀葛,一路上表現(xiàn)出了足夠的堅強和勇敢玩祟,而自己對她卻坑蒙拐騙、軟硬兼施屿聋,用了不少手段空扎。不管怎么說藏鹊,白兔子確實有愧與她。

哭了好一會转锈,艾麗絲終于哭夠了盘寡。她擦了擦眼淚,支著手臂從洞里爬了出來撮慨。站起身后竿痰,她看見自己身上滿是濕漉漉的泥水,臟兮兮的石礫遍布全身砌溺,而手肘影涉、腹部和膝蓋處尤其的多。她有意想把石礫拍打干凈规伐,但過多的水分使石礫和灰土牢牢黏在了她的衣服上蟹倾,她試了幾次不得不放棄了。

“快過來猖闪!艾麗絲,前面就是了豁陆!”白兔子不知何時已經(jīng)來到了遠處的一塊石壁前检柬。

這個溶洞過于巨大献联,頭頂上遍布的粗大鐘乳石柱讓艾麗絲有一種它們隨時會斷裂掉落的擔憂何址,所以看見白兔子已經(jīng)離她這么遠了,不知名的恐懼感又涌上了她心頭用爪,她急忙動起來原押,向著那片石壁快速跑去偎血。

“這里是這座山的正中心颇玷,我們剛才已經(jīng)穿過了半個山腹√現(xiàn)在就要去溶洞的中心石臺上,打開寶箱份招,拿出靈水锁摔!”白兔子帶著艾麗絲繞過這片石壁,眼前是更加廣闊的巨大溶洞孕豹,艾麗絲目測至少有十幾個學校操場那么大巩步!

“石臺椅野?寶箱竟闪?”艾麗絲一邊打量朦朦朧朧的溶洞炼蛤,一邊問道:“靈水怎么放在寶箱里蝶涩?難道不應該是小碗里或者石洞里嗎绿聘?”

“你以為靈水是什么熄攘?那可是神賜的寶物挪圾,傳說中可以治愈一切疾病哲思,創(chuàng)造一切生命的靈水!那當然要放在寶箱里帝簇!”白兔子扭頭白了艾麗絲一眼己儒,沒好氣地說闪湾。

“我又不知道……不知道才問你的嘛途样!”艾麗絲小聲嘟囔著何暇,感覺有些委屈裆站。

“注意腳下黔夭!踢到石筍會很痛的本姥!”白兔子沒有理她婚惫,而是出聲提醒道先舷。

“哦……”艾麗絲繞過身前的大石筍密浑,繼續(xù)向前走去尔破。

瑩瑩的光從地上懒构、石壁上和洞頂部發(fā)出,雖然黯淡絮姆,但借著這光篙悯,還是能勉強看清身周的一切鸽照。艾麗絲注意到矮燎,這里的地面并不是一片坦途诞外,巖石不僅上下起伏峡谊,而且時不時會出現(xiàn)一條條石溝既们,有的石溝中還流動著略顯渾濁的水流贤壁。溶洞里顯得很安靜脾拆,氣溫也明顯比剛才那個山洞里高名船,艾麗絲身上的衣服雖然濕漉漉的渠驼,但在這里卻并不覺得冷。

這么走著百揭,石臺慢慢變得很高很大器一,越是接近祈秕,石臺看起來就越大请毛。艾麗絲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還要徒手爬上去方仿,因為她都快沒有體力了兼丰。但走到近前一看鳍征,才發(fā)現(xiàn)石臺上修有階梯艳丛,階梯一路通向石臺的頂端氮双。從下往上看去戴差,階梯比艾麗絲想象得陡峭暖释。

“走吧球匕!我們去打開寶箱亮曹!”白兔子站在階梯前面照卦,頗有些意氣風發(fā)地說道窄瘟。

艾麗絲沒有說話蹄葱,只是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图云,她現(xiàn)在又累又餓竣况,只想快點結束這一切丹泉。開始攀登階梯后摹恨,艾麗絲發(fā)現(xiàn)階梯不僅很陡晒哄,而且一片濕滑寝凌,隨處可見暗綠色的苔蘚较木。她不得不扶著石壁小心地走伐债,這使她很快落在了白兔子的后面泳赋。

艾麗絲登頂?shù)臅r候祖今,白兔子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耍目。這個石臺的頂端還有一個小一些的石臺邪驮,傳說中神賜的寶箱就放在這上面毅访。這是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木質箱子——顏色發(fā)黑喻粹,大約有兩個鞋盒疊起來那么大——但艾麗絲注意到這個箱子沒有人力加工的痕跡守呜,似乎就是由一整塊木頭削成的查乒。箱子前面掛著一把鎖玛迄,鎖芯的形狀很怪異憔晒,和常見的那些鎖都不一樣拒担,看來需要一把特殊的鑰匙才能打開。

“好了低零!打開吧……”白兔子歡喜地看著艾麗絲掏婶。

“哦雄妥,鑰匙呢老厌?”艾麗絲問枝秤。

“嗯淀弹?”白兔子瞪大了眼睛雀费,“你沒有鑰匙嗎盏袄?”

“我應該有鑰匙嗎辕羽?”

“那你怎么不早說暗笤浮铣口?!”白兔子急了叔遂。

“你也沒問我耙鸭琛哩掺!”艾麗絲抱怨道疮丛。

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好一陣,白兔子突然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呢蔫,你還沒拿到鑰匙片吊!”

它突然跳了起來俏脊,用力一推艾麗絲爷贫,艾麗絲沒有防備卷员,頓時從高高的石臺上跌落下去毕骡。

“啊——”艾麗絲驚恐地尖叫了起來未巫。

“去找鑰匙!艾麗絲狭姨!去找鑰匙!我在這里等你田炭!”白兔子朝著她大喊,喊聲卻一閃而逝瞬矩,迅速消失了景用。

二割粮、

耳鳴聲傳來舀瓢,失重感消退。

隨著艾麗絲的意識緩緩回歸朵锣,她立刻感覺到下體疼得厲害诚些。她睜開眼睛,原來自己又回到了那間滿是兔子的地下室里绞吁。

“呃——”艾麗絲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赤裸家破,身上蓋著被子,掀開一看烹困,自己的下體紅腫著,凌亂的毛發(fā)上還混雜著濕漉漉的液體枯饿,一動就撕裂般的疼奢方。

艾麗絲頓時意識到了什么阁谆,她立刻拽著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场绿,然后一臉驚恐地看著那個罪魁禍首。而與震驚的艾麗絲相比熬拒,此時的他卻顯得悠然自得澎粟,他站在不遠處慢吞吞地穿著衣服,還得空朝她笑了笑欢瞪。那張油膩的臉上活烙,頓時揚起了一種令人惡心的虛偽的假笑。

“別著急起來遣鼓,你可以再休息一會啸盏!”他朝艾麗絲比劃著手指。

在艾麗絲無聲的世界中回懦,響起某種東西碎裂的聲音,強烈的不真實感涌上心頭次企,艾麗絲以為自己還在做夢怯晕。尖利的耳鳴聲不知何時在耳邊響起——又是熟悉的耳鳴聲,從小到大抒巢,艾麗絲只能聽清楚這聲音——艾麗絲驀地打了個寒戰(zhàn)贫贝,冷汗順著她骨節(jié)分明的脊梁滑下來秉犹,消失在了臀溝深處蛉谜。

他把褲子提上后,老神在在地穿起了腰帶崇堵,然后把他那件汗?jié)竦拇蟠a襯衫套在了身上型诚。他那肥大的肚子白生生的,肚臍兩邊密布著妊娠紋鸳劳,隨著他穿衣服的動作狰贯,他的大肚子也在晃動間逐漸消失了在襯衫的籠罩下。

等他穿好西裝外套,看見艾麗絲還呆愣愣地看著自己涵紊,不由得意地一笑傍妒,打著手語說:“你想要洗澡嗎?還是想早點回家摸柄?”

“呼颤练!”艾麗絲一把將被子拽到頭上蓋住自己,然后在床上手忙腳亂地摸索著自己的衣服驱负。穿內衣的時候嗦玖,艾麗絲摸到自己的下體濕漉漉的。用手一掏跃脊,滿手都是黏糊糊的液體宇挫,艾麗絲惡心地將東西抹在床上,然后繼續(xù)把衣服往自己身上套酪术。

校服穿回身上后器瘪,艾麗絲稍稍感覺發(fā)木的腦子有了些知覺,像是久未啟動的汽車終于點著了火绘雁。生澀的淚腺像是突然打開了閥門娱局,淚水瞬間將世界淹沒了。艾麗絲知道這已經(jīng)是事實了咧七,不可逆轉的事實——自己真的被侵犯了衰齐!一些模糊的記憶此時開始播映,艾麗絲在混亂中回憶起了他進入自己身體時的猛烈继阻,然后轉眼被劇烈而持久的疼痛覆蓋了……

突然耻涛,被子被掀開了一角,他那張肥大的臉探了進來瘟檩。

“別說出去抹缕,好嗎?”他熟練地比劃著手語墨辛,臉上露出一如既往的和藹微笑卓研。那微笑親切又熟悉,卻讓艾麗絲感到由衷的惡心睹簇。

艾麗絲搖了搖頭奏赘,她感覺自己的臉燒得通紅,不知是為此而恥辱還是因此而害怕太惠∧ヌ剩總之她的腦子亂成了一團,恨意和恐懼此時在她心中占了上風凿渊。她不想妥協(xié)梁只,她想要報警缚柳。

“說出去后,你會被你爸媽打死的搪锣!他們再也不會要你了秋忙!”他打著手語,不動聲色地威脅著艾麗絲构舟。

艾麗絲的眼睛紅通通的翰绊,兩只手抓著被子動也不敢動。他干脆把被子撇開旁壮,肥壯的身體又湊上來:“叔叔對你這么好监嗜,你不想報答叔叔嗎柱锹?以后叔叔會對你更好的刨晴,想要什么東西癞蚕,都可以說瘦材,你想要蘋果手機嗎雕拼?電腦呢琅束?上次你還問你奶奶買自行車纯命,叔叔給你買争涌,好嗎免胃?”

一段手語比劃完音五,他笑吟吟地等著艾麗絲的回應,手上卻不知何時已經(jīng)拽住了她的手腕羔沙。他拽得很緊躺涝,艾麗絲疼得皺起了眉頭,她更加不敢動了扼雏。她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有多危險坚嗜,如果自己不順從他,也許他會……

于是艾麗絲挪動僵直的脖子诗充,機械地點了點頭苍蔬。他頓時滿意地笑了,然后抬起另一只手撫摸起艾麗絲的腦袋蝴蜓,一蓬光滑濃密的頭發(fā)從他的手指縫中劃過碟绑,良好的手感讓他舒服地瞇起了眼睛。艾麗絲卻不禁縮了縮脖子茎匠,像是突然被揪住了后頸格仲。

他又從褲子口袋里掏出錢包,點了三百塊錢后汽抚,又從包里拿出了兩百抓狭,一共五百塊錢伯病。他將錢放在艾麗絲手邊造烁,然后變換著手勢說:“這是給你的零花錢否过,花完了再跟我說〔洋”

艾麗絲低著頭苗桂,攥起錢塞進校服口袋里,然后翻身下床穿鞋告组。這么一會功夫煤伟,艾麗絲感覺傷口的撕裂感已經(jīng)減輕了不少,但那里濕乎乎的異樣感和隨著動作不時傳來的刺痛感仍然使她十分難受木缝。

她現(xiàn)在只想回家便锨,只想趕快洗個澡,或者至少是能離開這里我碟。但他卻不慌不忙地攔住了艾麗絲放案,一把將她按在了書桌前〗冒常“你的頭發(fā)亂了吱殉,自己梳梳,別讓人看出來厘托!”他遞給艾麗絲梳子和鏡子友雳,然后靠在墻邊看艾麗絲梳頭。

艾麗絲看著鏡中的自己铅匹,臉頰和眼睛紅紅的押赊,頭發(fā)亂成一團,悶熱的汗水將一縷縷的發(fā)絲黏在了臉上和脖子上包斑,看起來狼狽考杉,卻不失美麗。艾麗絲慌忙地拿著塑料梳子用力梳頭舰始,遇到頭發(fā)打結的地方崇棠,她也一概不管,只是用力梳下去丸卷,頭皮都被拽得生疼了枕稀,但她卻不敢喊。她只是盯著鏡子里的自己谜嫉,一下萎坷、一下、又一下地梳著打結的頭發(fā)沐兰,而頭皮的疼痛感帶來的刺激哆档,竟然使她感到了細微的快意和輕松。

也許我就應該這樣懲罰自己住闯,這都是我的錯瓜浸,我就不該跟他來的澳淑。艾麗絲心中翻涌起了無盡的懊悔,她根本想不通插佛,一次普通的補課杠巡,一個認識了好久的老師,怎么就變成了這樣雇寇?她本以為這只是參觀一下改裝的地下室氢拥,是個新奇的體驗罷了,她根本想不到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可是從結果看锨侯,她想沒想到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嫩海。

艾麗絲很快梳好了頭發(fā),并重新扎了個馬尾囚痴,除了額頭和鬢角的些微汗水之外出革,看起來和不久之前沒什么兩樣。他終于打開了房門渡讼,迎面是一排粗糙的水泥樓梯骂束,順著樓梯向上走,就是他家房子的正門成箫。

這棟臨街的房子很大展箱,底樓被裝修成了一間補習學校,門口的招牌上赫然寫著“星明特殊教育培訓學械挪”混驰,和不遠處艾麗絲自己的學校遙遙相對,顯然就是做的就是這所學校里殘障學生的生意皂贩。

艾麗絲雖然和爺爺奶奶一起住栖榨,但是在外打工的爸爸媽媽卻一直很關心她的學習,所以即使星明學校的培訓費很高明刷,爸爸媽媽還是在學校買了很多培訓課婴栽。除了每周六要上一下午課之外,周二辈末、周四都要額外加課一個半小時愚争,專門對艾麗絲平時上課學的內容查缺補漏,提高強化挤聘。

“陳老師轰枝!還沒走啊组去?”一聲招呼聲隱隱傳來鞍陨,艾麗絲扭頭看見一個中年女人正和他打招呼,似乎是某個同學的母親从隆。

“哈哈哈……是啊是啊……”陳明然揚起肥厚的嘴唇诚撵,露出了親切的笑容缭裆。艾麗絲透過助聽器,模模糊糊地聽著他們互相打著招呼砾脑,她想走又不敢走幼驶,只好低著頭站在一邊艾杏。

天色已經(jīng)有些昏暗了韧衣,但路燈還沒亮。夕陽早已看不見了购桑,只有天空的一角還染著橙光畅铭,流移的云朵下黑上白,謹守著最后的純潔勃蜘。這蒼茫的白夜硕噩,是比夕陽還要短暫的美麗,比日出還要震撼的靜默缭贡。

“這是……補課……這么晚啊……”助聽器里隱隱約約傳來的交談聲炉擅,讓艾麗絲明白自己現(xiàn)在成了兩人談話的焦點。

她有一瞬間想要對那個中年女人坦白一切阳惹,或許她能幫助自己谍失,可她能看懂手語嗎?艾麗絲有些猶豫莹汤。不過快鱼,既然她和陳明然這么熟,那是不是說明她家里也有個殘障的孩子纲岭?那她應該看得懂吧抹竹?

不一定,陳明然難道只和殘障學生的家長打交道嗎止潮?他就不能認識別的人嗎窃判?說到底,這個社會上會手語的人真的很少喇闸,一旦自己選錯了求助對象兢孝,也許會讓他生氣,那后果……想到這里仅偎,艾麗絲頓時打消了求助的念頭跨蟹,而當她一放棄求助的想法,心里不知怎么竟然升起了一種輕快感橘沥。

一只腳突然出現(xiàn)窗轩,把艾麗絲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座咆,是陳明然痢艺。

“走吧仓洼,我送你回家!”陳明然收回手堤舒,掏出了口袋里的車鑰匙色建。艾麗絲老老實實地上了他的那輛舊舊的面包車,車子啟動舌缤,出了鎮(zhèn)子箕戳,一路往鄉(xiāng)下駛去……

星期一上學時,艾麗絲罕見地遲到了国撵。上課的老師沒有苛責她陵吸,看她情緒不好,老師甚至都沒有問她遲到的原因介牙∽吵妫可是一節(jié)課上完,艾麗絲始終是心不在焉的环础,和她以前認真積極的樣子截然不同囚似。

下課后,艾麗絲也不和同學們說話了线得,她一整個上午都窩在自己的位子上饶唤,除了喝水、上廁所框都,她都沒有離開過座位搬素,這反常的現(xiàn)象讓熟悉艾麗絲的老師同學都有些奇怪。但到了下午魏保,艾麗絲稍稍精神了點熬尺,也愿意和朋友們說話了。雖然她話不多谓罗,情緒也不太好粱哼,可這樣的改變使得大家放心了些。

放學前的最后一節(jié)課是體育課檩咱,通常是兩個班一起上的揭措。此時男孩子們大多擠在籃球場上打球,女孩子們則拿著羽毛球拍三三兩兩地活動著刻蚯。艾麗絲和幾個不方便運動的女孩子聚在一起绊含,在單雙杠邊的長椅上坐著聊天。

這里是操場的角落炊汹,不遠處除了十幾顆高大的樟樹外躬充,就是學校的鐵柵欄。柵欄外臨著一條窄小的馬路,在柵欄和馬路中間的泥土地中充甚,有人種了一片綠油油的小青菜以政。可菜葉都被菜蟲吃得殘破不堪了伴找,卻始終沒人來打理盈蛮,難道是覺著噴了農藥就不健康了?艾麗絲認為這樣有些因噎廢食技矮。

身邊的同學們用手語交流得正歡抖誉,嘴里也時不時發(fā)出激動的笑聲,那笑聲嘶啞而生硬穆役,和艾麗絲在夢中發(fā)出的聲音有著天壤之別寸五∈崃荩可能是因為這樣耿币,艾麗絲覺著她們的笑聲很刺耳,很難聽韧拒。雖然艾麗絲知道自己此時也只能發(fā)出這樣的聲音淹接,自己根本沒有嫌棄她們的資格。但經(jīng)歷過夢中的世界后叛溢,艾麗絲知道自己能發(fā)出多么美妙的聲音塑悼,也知道自己能聽見多么微小的動靜。

當然楷掉!當然厢蒜!艾麗絲知道那是一個夢。

可這夢境實在是過于真實烹植,也過于清晰了斑鸦。相比于自己被侵犯的記憶,艾麗絲在夢中經(jīng)歷的一切都歷歷在目草雕。但她心里又明白自己其實真的是被侵犯了巷屿,她那被撕裂的下體此時還在隱隱作痛,這是做不了假的墩虹。

凌亂的思緒在她的心中像是被小貓抓亂的線團一樣糾纏著嘱巾,有那么幾個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诫钓,而夢中的那個森林旬昭、那個山洞和那只像狗一般大的兔子才是真實存在的。

于是她又想起了兔子先生囑咐她的話菌湃,“去找鑰匙”问拘。但是,去哪里找鑰匙呢?艾麗絲假設真的有那么一把鑰匙场梆,那么鑰匙一定在她自己身上墅冷。她努力回想那把鎖的樣子,那奇怪的鎖眼是艾麗絲從未見過的或油,她很確信寞忿,如果自己身邊真的有那么一把奇形怪狀的鑰匙,自己一定能立刻發(fā)現(xiàn)顶岸。但是她想不起來——不腔彰,準確地說——她確定自己身邊沒有這樣的鑰匙!

艾麗絲胡思亂想著辖佣,朝著柵欄外的馬路隨意瞥了瞥霹抛。

是他!陳明然卷谈!

艾麗絲驚恐地發(fā)現(xiàn)杯拐,陳明然不知何時站在了柵欄外的菜田里,正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看世蔗。冷汗順著脊梁直透尾椎骨端逼,冰冷的感覺甚至讓艾麗絲的括約肌都一陣松弛,險些崩出個屁來污淋。

但是陳明然轉眼就露出了憨厚的笑容顶滩,對著艾麗絲擺了擺手。艾麗絲一愣寸爆,隨即看見身邊的同學正笑著向陳明然揮手礁鲁。

“你們好呀!”陳明然熟練地用手語打著招呼赁豆,幾個女孩子開心地聚上來仅醇,隔著柵欄和他聊起了天。

艾麗絲呆站在原地歌憨,一時不知該不該走着憨,她知道陳明然在盯著她,即使此時他正和幾個同學聊得火熱务嫡。但她又實在不敢湊上前去甲抖,她這兩晚幾乎都沒怎么睡過,今天黎明時還做了個噩夢心铃。此時別說湊上去和他聊天了准谚,艾麗絲簡直看見他就止不住地恐懼。

沒多久去扣,陳明然笑瞇瞇地走了柱衔。幾個女同學奇怪艾麗絲怎么不和陳老師打招呼樊破,艾麗絲卻一聲不吭,獨自擦著頭上的冷汗唆铐。

放學后哲戚,艾麗絲果然在校門口看見了陳明然的身影,他正笑瞇瞇的站在一顆樹下艾岂,朝她揮著手顺少。

今天沒有補課,他是想做那個王浴!艾麗絲站在原地脆炎,攥著書包的背帶挪不動腳。但陳明然卻大大方方地走過來氓辣,一把拉過她秒裕,朝著馬路對面的“星明培訓”走去……

天快黑的時候,艾麗絲才被陳明然送回了家里钞啸。爺爺奶奶似乎知道她在哪里几蜻,一點也不奇怪她回來得晚。爺爺坐在院子里抽著香煙爽撒,自己跟自己下象棋入蛆。奶奶則坐在收音機邊上响蓉,一下一下地納著鞋底硕勿。

看見艾麗絲回來,奶奶招呼她趕緊吃飯枫甲。只是留的飯都已經(jīng)冷了源武,奶奶本想給她熱一熱,艾麗絲卻搖了搖頭想幻,把自己鎖進了房間里粱栖。

時間一天又一天地熬過。周五放學后脏毯,艾麗絲獨自留在教室里打掃衛(wèi)生闹究。夕陽的橙光透過玻璃照在教室里,將揚起的灰塵染得像星星般閃亮食店。今天的值日生本來有三個渣淤,但是不知何時,另外兩個男生已經(jīng)悄悄跑掉了吉嫩。

艾麗絲以前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价认,他們欺負她膽子小,不敢張揚自娩,所以有恃無恐用踩。如今艾麗絲比以前更加沉默和畏縮了,于是他們變本加厲,一放學就消失了脐彩,似乎他們完全忘了還有值日這一回事碎乃。

天色漸漸暗沉了下來,天上的云動也不動惠奸。天空中的一切仿佛都變成了一副油畫荠锭,只有殘存的光在垂死掙扎。艾麗絲站在窗邊看著天空晨川,朦朧間似乎看見洶涌的黑暗像巨大的浪濤從地下翻涌出來证九,一路向天上蔓延。在沖到最高點時共虑,黑暗猛地加速愧怜,將僅剩的光亮一腳踢了下來,于是燈火滿地妈拌。

艾麗絲將一封厚厚的書信放在了講臺上拥坛,然后輕輕地推開了教室的窗戶。窗外的風尚余溫熱尘分,點點燈光像搖曳的星火猜惋,或遠或近,都透著光明和溫暖培愁。

艾麗絲縱身躍下著摔,一瞬間狂風大作,強烈的失重感傳來定续,黑暗隨即籠罩了她谍咆。

三、

昏暗中私股,艾麗絲四顧茫然摹察,她從地上爬起身,不經(jīng)意間摸到了身下濕漉漉的堅硬地面倡鲸。

“啊——”艾麗絲驚呼一聲供嚎,這里又是夢里?峭状!

“艾麗絲克滴?艾麗絲是你嗎?”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立刻從高處響起來宁炫,一雙長長的白耳朵從高處的石臺上探出來偿曙,接著是一雙紅通通的小眼睛——是白兔子!

“艾麗絲羔巢!你回來了望忆!可讓我好等罢终蟆!你再不來我就要餓死了启摄!”白兔子的聲音從高處扔下來稿壁,落到地上彈了幾下。

艾麗絲環(huán)顧四周歉备,眼前是熟悉的溶洞和昏暗的光傅是。高高的石臺就在她的眼前,陡峭的階梯從不遠處斜升上去蕾羊,隱隱能看到高處那只毛茸茸的大兔子喧笔。

“你找到鑰匙了嗎,艾麗絲龟再?”白兔子蹦蹦跳跳地從上面下來书闸,它的速度很快,語氣也很急躁利凑。

“兔子先生……”艾麗絲的大眼睛里噙滿了淚水浆劲,她哽咽著說道:“我,我沒找到鑰匙……嗚哇哀澈,對不起……嗚嗚……”

“別哭別哭牌借,你怎么了?”白兔子蹦到艾麗絲面前割按,溫聲安慰她膨报。

“我……”艾麗絲想起那間滿是兔子的地下室,不由蹲下身子痛哭起來哲虾。

白兔子頓時慌了手腳丙躏,它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苗膝,只是看艾麗絲這么痛苦腰耙,它只好拍拍她的腦袋贮喧,陪著站在一邊。過了好一會汪诉,艾麗絲發(fā)泄完了,睜著紅腫的眼睛問白兔子:“兔子先生谈秫,我為什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扒寄?我都還沒找到鑰匙呢!”

“快拟烫?你都離開一個月啦该编!你要再不回來,我就找不到吃的餓死在這里了硕淑!”白兔子驚訝地說道课竣。

“可是嘉赎,我明明才回去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難道是時間流速不同于樟?”白兔子拖著下巴公条,臉上露出了人性化的沉思的表情。

“那我怎么辦迂曲?我沒有鑰匙……”艾麗絲說著站起身來靶橱,可她還沒邁步,地上就傳來一聲清脆的“叮當”聲路捧。白兔子眼疾手快关霸,一把撿起地上的金屬條,“哦杰扫,天哪谒拴!這是鑰匙!一定是鑰匙涉波!你看這奇形怪狀的形狀英上,和鎖眼一模一樣!哈哈哈哈……艾麗絲你嚇死我了啤覆!”

艾麗絲滿臉驚奇地打量著這把鑰匙苍日,鑰匙的前端是水滴形狀的,中后部則彎曲著扭成了幾段窗声,樣子像極了放大版的精子相恃。艾麗絲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時候得到這把鑰匙的,只是現(xiàn)在鑰匙確實出現(xiàn)了笨觅,而且似乎一早就在她身上拦耐。

白兔子一臉激動,拿著鑰匙迅速往石臺上跑见剩,艾麗絲趕緊跟上去杀糯。還沒到頂端,艾麗絲就聽到一聲歡呼苍苞,“打開啦固翰!太棒了,大家有救了羹呵!”艾麗絲加快腳步骂际,在木箱旁看見了興奮地又跳又叫的白兔子。

看見艾麗絲上來冈欢,白兔子立刻抓著艾麗絲的手跳起舞來歉铝。艾麗絲被它毛茸茸的小爪子抓著原地蹦跳著,原本陰郁的心情也漸漸舒暢起來凑耻。跳了一會太示,白兔子慢慢冷靜下來柠贤,它指著盒子里的靈水說道:“差點忘了,我們得趕緊走先匪,外面還有很多動物等著靈水呢种吸!艾麗絲,你來拿著呀非,跟我走吧坚俗!”

“為什么讓我拿……”

“你不是這里的原住民,所以拿著沒事岸裙。要是我拿了猖败,它立刻就會融化進我的身體里,那就救不了大家啦降允!”白兔子解釋道恩闻。

“你為什么知道這些……說起來,上次也是你先發(fā)現(xiàn)了我剧董,然后帶我到這里的幢尚,你那時怎么會認識我的?”艾麗絲心中的疑問始終沒有減少過翅楼。

“是村里的靈龜爺爺告訴我們的尉剩,它預言會有一個人類小姑娘來到這里,幫助我們取得靈水毅臊。出去以后理茎,我會介紹你認識靈龜爺爺?shù)模€有雄鹿先生管嬉、黑熊媽媽皂林、松樹弟弟……多著呢!”白兔子語速很快地解釋完蚯撩,馬上說道:“你先拿上靈水础倍,我們快走吧!”

“哦哦……”艾麗絲匆忙點點頭求厕,一把抓起木盒子里的靈水著隆。這所謂的靈水并不想她想象的那樣是一碗水,而是一顆通明的小珠子呀癣。

珠子大約有一個雞蛋那么大,無色透明弦赖,摸上去光滑冰涼项栏,還沉甸甸的。借著微弱的光蹬竖,艾麗絲隱約看見珠子里有液體在搖晃沼沈。她猜測流酬,靈水應該是被包在了珠子里。

“我們走吧列另!”白兔子側身站在階梯上催促道芽腾。

從上往下看,石臺的階梯不僅陡峭页衙,而且危險得嚇人摊滔。

“我們怎么走?原路返回嗎店乐?”艾麗絲將珠子放進口袋里艰躺,急忙跟上白兔子的腳步。

“不眨八,那太危險了腺兴,地鼠人已經(jīng)覬覦靈水很久了……我們從地下暗河出去,我早就在這里準備好了小船廉侧,我們順流而下页响,很快就能從山洞里出去《翁埽”白兔子胸有成竹地說闰蚕。

艾麗絲松了一口氣,小聲說道:“那可太好了枕扫∨汶纾”

“集中注意力烟瞧,腳下小心诗鸭!”白兔子走得又快又穩(wěn),甚至還有空提醒艾麗絲注意腳下参滴。因為石臺的階梯上不僅濕滑强岸,而且在石縫里還生有不少苔蘚,艾麗絲不敢走太快砾赔,只好扶著身邊的石壁慢慢往下走蝌箍。

等到了石臺底部,白兔子已經(jīng)走出去老遠了暴心,艾麗絲追過去妓盲,一邊捂著口袋,一邊小跑著問:“暗河在哪里专普?”

“別著急悯衬,你看那不是嗎!”白兔子指著不遠處的石壁說道檀夹。

走進一看筋粗,只見她腳下的地面與石壁之間裂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策橘,似乎是出現(xiàn)過坍塌。岸邊和石壁大約隔著三四米的距離娜亿,黑沉沉的河水就在這兩者之間靜靜流淌著丽已。河岸邊還有一艘不大的小木船,小船被繩子系著买决,拴在岸上一塊天然凸起的石柱上沛婴。

“上來吧!”白兔子解下繩子策州,請艾麗絲先上船瘸味。

“哦,好……”

“腳下小心够挂!”白兔子用力拉著小船旁仿,以免它被河水沖走。

艾麗絲小心地站上了木船孽糖,小船一陣搖晃枯冈,她急忙站穩(wěn)了身子“煳颍“坐在船中間尘奏,保持平衡,不要害怕病蛉!”白兔子一邊說著炫加,一邊將繩子扔進船里,然后靈活地從岸上跳進了船中铺然。

“這條河一路通向山外俗孝,我們順流而下,很快就能到魄健!”白兔子說著赋铝,拿起船舷兩側掛著的小槳用力一劃,木船緩緩離岸沽瘦,搖搖晃晃著向下游駛去革骨。

坐在船里,艾麗絲發(fā)現(xiàn)河水其實沒有那么黑析恋,用手一撈良哲,似乎還很清澈。身在河中助隧,兩邊的石壁和河岸看上去又高又遠的臂外。艾麗絲有些奇怪,明明只是下降了二三十公分的高度喇颁,怎么和站在岸上相比像是身處兩個不同的世界呢漏健?

“這個靈水要怎么用呢?”艾麗絲左右打量著橘霎,隨口問道蔫浆。

“很簡單,打一缸水姐叁,把珠子扔進去就好了瓦盛!”白兔子坐在艾麗絲對面,用力劃著船槳外潜。

河水攪動的聲音清晰而響亮原环,濃濃的水濕汽撲面而來,艾麗絲有些不安地看著逐漸消失的光亮处窥,感覺自己似乎又進入了一片漆黑之中嘱吗。

“怎么越來越黑了?”艾麗絲問滔驾。

“有一段水路在地下谒麦,別擔心,我們不會迷失方向的哆致,不信回頭看绕德。”白兔子喘著粗氣說摊阀。

艾麗絲聞言回頭一看耻蛇,只見一點瑩瑩的亮光刺破了黑暗,在極遠處閃耀著奪目的光芒胞此〕伎В“那是出口嗎?”艾麗絲驚喜地問道豌鹤。

“對亡哄,那就是洞口〔几恚可惜這條路只能出不能進蚊惯,不然我們根本不用在山洞里鉆那么久!”白兔子呼哧呼哧地說道灵临。

“你很累嗎截型?”

“不不!我只是……好吧儒溉,我錯誤預估了你的體重宦焦。雖然你是個女孩子,但你的體重至少比我重兩三倍……呼——呼——”白兔子頹然地放棄了劃船,“我們漂一段吧波闹,反正是順流而下酝豪,不劃也沒事【椋”

艾麗絲偷偷笑了笑孵淘,好在這深沉的黑暗中白兔子也看不清。

“嘩嘩……”水流聲漸漸變大了歹篓,艾麗絲明顯感到身下的小船正在加快速度瘫证。朝后看時,原本看起來很小很遠的洞口此時變得非常明亮庄撮,像是個巨大的探照燈正對著自己背捌。

“快到了!”白兔子休息了一會洞斯,又有力氣了毡庆。它接著劃起槳來,小船行駛得更快了巡扇。

洞口越來越大了扭仁,潺潺的流水聲夾雜著鳥鳴聲在洞外響起,清新的風順著洞口吹進來厅翔,將濃郁的水濕氣驅趕一空乖坠。

“艾麗絲,準備閉上眼睛……一二三刀闷,閉眼熊泵!”

艾麗絲緊緊閉上眼睛,感覺眼前一片明亮甸昏。隨即顽分,溫暖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熱熱的施蜜,暖暖的卒蘸。陽光隔著眼皮透過來,眼前一片紅彤彤的翻默,森林中清新的空氣和四面八方的鳥鳴聲像是突然奏響的交響樂缸沃,一下子將艾麗絲包圍起來。

“好了修械,慢慢睜開眼睛吧趾牧!”白兔子用力搖著槳,將小船往岸邊靠肯污。

艾麗絲睜開眼翘单,眼前是熟悉的森林吨枉。前方不遠處的岸邊有一片不大的空地,空地邊有一條小路哄芜,順著小路蜿蜒的方向看去貌亭,一座不大的村莊出現(xiàn)在眼前。

“那是我們合力建的——雖然主要由猴子一家在干活——大家生病后忠烛,就集中住在了這里属提,方便大家互相幫助∶朗”小船慢慢靠岸,白兔子靈活地跳下了船斟薇,“下來吧师坎,我?guī)闳ヒ娨娝鼈儯覀兊耐纯嘟K于要結束了堪滨!”

白兔子看起來興奮極了胯陋,它把船拽上岸后,丟下繩子就往村子里跑袱箱,“快來遏乔,艾麗絲!”

可是艾麗絲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发笔,站在岸邊一動不動盟萨。

“你怎么了,艾麗絲了讨?”白兔子蹦出了很遠一段后捻激,才發(fā)現(xiàn)她止步不前。

“你們的痛苦要結束了……”艾麗絲悲傷的看著白兔子前计,說道:“那兔子先生胞谭,你們的生活會恢復原狀嗎?”

“當然了男杈,我們又能快樂地生活……你怎么了丈屹?”白兔子奇怪道。

“不伶棒,我只是覺得……我的痛苦結束不了旺垒,你們?yōu)槭裁纯梢阅兀俊卑惤z從口袋里掏出那顆透明的珠子苞冯,清澈的靈水在珠子里微微搖晃袖牙,閃爍著好看的光。

我現(xiàn)在有選擇權了舅锄,艾麗絲篤定地想到鞭达。

“你——不司忱!”

艾麗絲隨手將珠子扔進了身后的河里,然后自己也“撲通”一聲跳了進去畴蹭。

“為什么坦仍!艾麗絲,你都干了什么叨襟!”白兔子在岸上急得渾身炸毛繁扎,眼睛瞪得老大。

艾麗絲任由冰冷的河水將自己卷進去糊闽,她悲傷地看著白兔子梳玫,眼中滿是淚水,“我知道的右犹,離開這里的方法是死亡提澎,對嗎?”

“你為什么這么做念链!為什么盼忌!”白兔子目眥欲裂,還在那里急得跳腳掂墓。

“再見谦纱,兔子先生!”艾麗絲沉入了水中君编,憋悶感和疼痛感襲來跨嘉,她的眼前逐漸陷入了黑暗,只有耳邊縈繞一聲聲的“為什么”還在回響……

四啦粹、

再次醒來時偿荷,艾麗絲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張病床上,自己的右胳膊和雙腿都打著厚厚的石膏唠椭,不遠處的電視上正放著午間新聞跳纳,電視左下角的手語老師熟練地翻譯著新聞里的內容。

“……陳某對涉嫌性侵13歲聾啞女孩艾某的事實供認不諱贪嫂,目前森臨縣檢方已經(jīng)按照程序提前介入案件寺庄。下面我們再次回顧一下案件:本月10號,森臨縣特殊教育學校的13歲初二女生艾某跳樓自殺力崇,現(xiàn)場留有一封艾某手寫的自述信斗塘。信中揭發(fā)了星明特殊教育培訓學校的創(chuàng)辦人兼老師陳某涉嫌多次性侵的事實,警方隨即在陳某家的地下室中發(fā)現(xiàn)了大量物證……”

“咳咳……”艾麗絲艱難地張了張嘴亮靴,卻只發(fā)出了嘶啞的哀鳴馍盟。

“艾麗絲!”趴在床邊的女人抬起頭來茧吊,她披頭散發(fā)贞岭,一臉憔悴八毯,通紅的眼中滿是血絲——是媽媽。

“嗚嗚……可算醒了瞄桨,嗚嗚……”媽媽的眼淚撲簌簌地流下话速,艾麗絲卻只能模模糊糊地聽到一絲半點的聲音。

昏昏沉沉中芯侥,艾麗絲再次睡去了泊交。時間就這么在昏睡和清醒中快速流逝著,兩個月后柱查,艾麗絲才斷斷續(xù)續(xù)地將這個故事講給了她的心理醫(yī)生廓俭。

這位平庸的心理醫(yī)生是縣婦聯(lián)、縣團委和紅十字會聯(lián)絡邀請來做心理疏導的物赶,他在病例中對艾麗絲所經(jīng)歷的奇幻故事做出了看似合情合理的解釋白指。

從精神分析的理論來說,那個狹窄的山洞酵紫、巨大的溶洞和圓珠狀的靈水,都可以用以指代女性的性器官和當時正發(fā)生的性行為错维,這不難用心理上的逃避來解釋這個奇遇奖地。

只是關于艾麗絲為什么要將那個珠子扔進水里,醫(yī)生并沒有給出合理的分析結果赋焕,只是用含混的詞句暗示艾麗絲也許心中存在著陰暗的一面参歹。

當然,除此之外隆判,他還有另外一個猜測犬庇,就是艾麗絲是想再次回到那里——回到那個不為人知的秘境之中。她其實是生怕動物們恢復正常后侨嘀,就再也不需要她了臭挽,所以她才將珠子扔進了水中。

當然咬腕,事實到底怎么樣欢峰,誰也說不清楚。畢竟他……畢竟我只是個平庸的心理醫(yī)生涨共,不是嗎纽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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