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極光生生不息中捆,它不會回來了”老人的眼神溫柔極了鸯匹, “但你可以回來啊⌒刮保”
他用了英語“you”,所以也可能指“你們”殴蓬,你可以回來啊。不必多想了蟋滴,他指的肯定是我倆染厅。但我總覺得他是對我一個人說的。
看到這一段的時候津函,安鏡已經坐上了離開沿海小城飛往一座內地的南方城市C市的飛機肖粮,去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城市。悵然若失地合上《草莓 極光 與 火焰》這本書尔苦,封面上赫然寫著“一個人要經歷多少次無聲的崩潰涩馆,才能活出體面的人生”。安鏡望了望窗外允坚,大朵云在飛機下方慢悠悠飄著魂那。
拖著厚重的行李頂著正夏熱烈的陽光走出機場,近處有三三兩兩正在拉客的“黑車”師傅稠项。一個師傅見安鏡孤零零一個人拖著一堆行李涯雅,殷勤地過來幫忙提包,領到了他的車邊展运。安鏡和司機一番討價還價后活逆,終于還是上了車。
聯(lián)系房東拿了鑰匙再到出租屋時拗胜,已是晚上七點蔗候,雖然天還是大亮,外面的街道上人聲喧鬧挤土。安鏡坐在一堆行李中收拾著生活必備品琴庵,身后老舊的空調發(fā)出轟轟的噪聲。磨磨蹭蹭到晚上九點,直到安鏡癱坐到吱呀作響的沙發(fā)上時安鏡才有一種真實感和終于卸下了勁兒的松弛感——終于告別了過去的一段生活迷殿。
在不久之前儿礼,安鏡和大學的初戀正式分手,辭了從畢業(yè)后就一直就職的小公司庆寺,在網上草草地找了一份工作蚊夫,飛到C市考察、面試之后懦尝,就迅速定了下來知纷,火速收拾行李奔赴而來。
前段時間的生活就像打濕了的一床棉絮壓在安鏡身上陵霉,厚重琅轧、潮濕、令人渾身不舒服踊挠,安鏡已經無法細細為將來做打算乍桂,只想迫不及待地逃離那段生活。當一個人深陷于生活的漩渦中效床、難以自拔的時候睹酌,改變環(huán)境也許是最快轉變和成長的方式。就這樣剩檀,安鏡一個人憋沿,不管不顧地,來到了這座城市沪猴。
早上八點二十三分辐啄,安鏡翻了一個身,也再沒有睡意运嗜。草草地洗漱则披,換上簡單的T-恤與短褲,就準備出門去超市逛一逛洗出,置辦一些日用品。
路過小區(qū)籃球場图谷,一群買菜回來的老頭兒老太太坐在場邊拉家常閑聊翩活,有幾個精神旺盛的小孩兒腳踏著滑板追逐著從場的這邊兒飛奔到那邊兒。正經打球的一個沒有便贵,只有最邊上的一個球筐不遠處一個穿灰色背心的人練習著投籃菠镇。
夏天的早上說涼快也不涼快,安鏡是真心佩服這些生命力旺盛承璃、生機勃勃活著的人利耍,自己腳下則加快步伐,趕緊進超市涼快涼快。
“醬油隘梨、醋程癌、雞精……”安鏡在心里細細算著需要的東西,踮起腳去取貨架上的陳醋轴猎,突然感覺自己的后腰被撞了下嵌莉。是“灰色背心”推著購物車過,購物車里還放著那個籃球捻脖。
“抱歉锐峭。”
安鏡一回頭就聽見了他的道歉可婶,壓下心中的一絲不快沿癞,也不回應,回身繼續(xù)在貨架上挑選矛渴。那瓶調料放在貨架的最高層椎扬,安鏡幾次踮腳也沒夠上。百貨店的貨架略高幾層曙旭,安鏡平時也沒覺得自己一米五八的身高不夠用盗舰,但此情此景略顯局促。
更糟糕的是桂躏,安鏡感覺到身后的那個“灰色背心”好像并沒有走钻趋,一直站在身后,讓她更進退兩難剂习。在她幾番嘗試失敗打算側身就走時蛮位,身后的那位悠悠開口,語調中帶著一絲笑意 “需要我?guī)兔崃廴疲俊?/p>
安鏡心里狠狠吐槽:剛才怎么不問失仁,擱這兒看戲呢!
“麻煩幫我拿一下那瓶耗油们何,謝謝啦萄焦!”安鏡忙拿出當代年輕人應有的素質,假笑著回道冤竹。
“灰色背心”一伸手就夠到那瓶耗油拂封,遞給安鏡。
安鏡掃過“灰色背心”:剛才沒覺得鹦蠕,現在這么一看冒签,還挺充滿正能量的。
不是現在主流明星那樣的精致钟病、帥氣萧恕,有的是常年健身刚梭、鍛煉練出來的肌肉和小麥色的皮膚。舉止隨意票唆,卻渾身散發(fā)著活力朴读。看上去是那種在人群中可能岌岌無名惰说,但在球場上或者熟人圈子里會是一個很重要的角色磨德。而且,這種讀書后還堅持鍛煉的人也是非常難得了吆视。
一番“掃蕩”下來典挑,提著大包小包走到出租房樓下時安鏡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也幸好今天偷懶沒化妝啦吧,也不知道什么樣的妝容才抵得住這八月份的太陽您觉。終于回到小窩內,安鏡忙不迭地打開空調授滓,洗凈葡萄琳水,打開綜藝,配著零食大快朵頤起來般堆。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打斷了這閑暇時刻在孝。安鏡心中一驚,腦海里閃過法制節(jié)目中各類獨居女孩的遭遇淮摔,心下一緊私沮。拿著水果刀靠到門邊,擰開貓眼和橙。貓眼不大的洞被房東貼的“缸醒啵”又遮了大半,只能從鏤空的縫隙中看到一個衣角魔招。
“誰拔蟆?”
“樓下的办斑,你家水管漏水了外恕,漏到樓下來了∠绯幔”
安鏡趕緊去廚房彬伦,果然东跪,剛才洗碗水過之后的水龍頭還沒關召川,地漏好像被堵上了鞍泉,積了一地的水假夺,正沿著墻角往下滲惜互。
安鏡打開門: “不好意思啊或辖,我……”
安鏡定睛一看笆檀,居然是超市里遇到的“籃球男”,只不過大概回去沖了個澡換了一身尺铣,穿著黑色的運動短袖配了一條黑色的工裝褲拴曲,頭發(fā)半濕。
男人也認出了安鏡凛忿,笑了笑澈灼, “你家好像漏水了〉暌纾”
安鏡心中感慨了一句“冤家路窄”叁熔,客氣地將人讓進來, “不好意思啊床牧,我也是昨天剛搬來荣回,不知道廚房的地漏是堵著的「昕龋”安鏡也不知道遇見這種情況怎么處理心软,心中盤算著用不用賠償,上個單位提供住宿著蛙,三人一間房删铃,雖然有不便利之處,但遇見這種情況找后勤師傅就行踏堡,像現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猎唁,難免有些慌亂。
“我這兒有修水管師傅的電話暂吉,七八層的水管在轉彎處胖秒,時不時會有一些問題。平時有什么問題直接聯(lián)系物業(yè)就行慕的⊙指危” “籃球男”站在廚房門口看了一眼,語氣熟絡地說肮街。
安鏡站在一邊风题,乖乖地點點頭。內心OS:婆婆媽媽的嫉父,不能走了嘛沛硅,您沒事兒吧,沒事兒吧绕辖,事兒吧摇肌,吧~
一抬眼對上他的眼睛,安鏡有種背后罵人被抓包的心虛感仪际,擠出一臉真誠围小。男人的臉上透著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昵骤, “加我微信,我拉你進小區(qū)業(yè)主群肯适,有時候會發(fā)停水停電的通知变秦。”說完調出自己的二維碼框舔,對著安鏡蹦玫。
聯(lián)系完修理師傅、送走那尊大神刘绣,安鏡剛坐下樱溉,手機里傳來了好友驗證通過的聲音,想也是“啰嗦男”通過了好友驗證额港,隨之而來的一條信息“我是易宇”饺窿。
“安鏡∫普叮”出于禮貌肚医,安鏡回復道。
自那天將廚房的地漏疏通之后向瓷,日子又過了約莫一月肠套。安鏡入職了一家商業(yè)銀行,和同事談不上熟悉但相處也還算愉快猖任,也漸漸習慣了C市濕熱的天氣你稚,習慣了下班后在小吃街捎點零嘴兒回家。
五點鐘臨近下班時朱躺,主任過來刁赖, “下班后大家別走,一起吃個飯长搀∮畛冢”
這是安鏡入職后的第一次聚餐。隔壁辦公桌的女孩兒把頭湊過來,悄悄地貼著安鏡說: “每次聚會都會灌新人喝酒源请,這次輪到你了枪芒。”
女孩兒叫葉酥安谁尸,相處近一個月舅踪,安鏡發(fā)現她通常是整個辦公室最安靜的那一個。會告訴她這些良蛮,安鏡還挺意外抽碌。
果然,下班后有領導的聚餐就算是一種另類的加班决瞳,幾番推搡之間安鏡好幾杯下肚货徙,安鏡喝完酒倒也不上臉泽裳,只是一心想睡覺。好不容易等到散席破婆,同事之間還要客氣地拉扯一通,這頓飯才算圓滿的結束胸囱。安鏡住在另一個區(qū)祷舀,與同事也都不順路,一個人心里盤算著座那條地鐵線回家烹笔。
晚上九點多的地鐵上人還是不少裳扯,安鏡一個人難受地擠在人群中間。幾站過后谤职,安鏡便覺得胃里有些翻江倒海饰豺。其實今晚也沒喝多少酒,但搭配上油膩的葷腥允蜈,一時間難以消化冤吨。
“嘔~”安鏡直接蹲在地鐵上吐了起來,人群瞬間散開饶套。
安鏡內心除了后悔還是后悔漩蟆,早知道就打車了,尷尬得想找個地縫埋起來妓蛮。
旁邊帶鴨舌帽的一個男子給她讓了座怠李,安鏡也沒抬頭看人,只顧著坐上去緩一口氣蛤克,在心中默念著好人一生平安捺癞。
地鐵到下一站,安鏡慌忙地下車构挤,雖然還沒到達髓介,但安鏡實在是沒臉在車上坐下去了,想著去衛(wèi)生間收拾一下儿倒。下地鐵往休息區(qū)的凳子上一坐版保,安鏡才回過神來,在包里翻找起來夫否,不幸地發(fā)現紙巾在剛才用餐時用完了彻犁。這時有雙手即時遞了紙巾過來,是地鐵上讓座的人凰慈。
“謝謝汞幢。”此時安鏡才抬頭仔細看了一眼微谓,鴨舌帽下居然是一張熟悉的臉森篷,正是樓下的鄰居输钩,倆人已近一個月沒有碰過面。
可能是喝了酒仲智,也可能是剛接受了別人的幫助买乃,安鏡突然覺得這張臉,在燈光的映襯下變得帥氣許多钓辆。
易宇從自助飲料售賣機中買了一瓶礦泉水遞給安鏡剪验。安鏡喝了兩口才終于覺得那股從喉嚨里的惡心好了很多。兩人誰也沒開口說話前联,休息了小會兒功戚,上了下一班地鐵。
越接近地鐵停運的時間似嗤,蜂擁而至的人便越多啸臀。擠在人群當中,安鏡還是覺得不舒服烁落,好一點兒的是有易宇站在開門的那一側擋著乘粒,人群倒沒有直接擠到安鏡的身邊。安鏡覺得易宇此時此刻就是她的守護神顽馋。救命之恩谓厘,無以為報,這不得以身相許寸谜?當然竟稳,這種想法也只敢在腦海里想想,以自己現在的邋遢樣子熊痴,呵呵他爸,也不知道誰會那么眼瞎。
下地鐵果善,走在回家的路上诊笤,路旁的燈光映襯出兩人的身影。樹影婆娑巾陕,微風拂動讨跟。近處的蟬鳴將喧鬧的車聲隔離開來,兩人并排著走在路上鄙煤。
安鏡腦子里糊糊的晾匠,不知道說些什么,易宇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梯刚。安鏡無聊至極凉馆,踩著易宇的影子亦步亦趨地跟著易宇。突然影子停下,安鏡又小心翼翼地撤回腳澜共,裝作無事發(fā)生的樣子向叉。
“還難受嗎?”易宇側過身問嗦董。
安鏡愣在原地母谎,搖了搖頭。
易宇伸手在安鏡頭上揉了一把京革,似乎是對酒后乖巧的安鏡很是滿意销睁,回頭繼續(xù)走著,只是將腳步放得更慢存崖。
直到易宇下了電梯,留下安鏡一個人的時候睡毒,安鏡才有一種煙花在心里炸開的開心来惧。不是戀人,不是朋友演顾,但有一點點的喜歡供搀。
一直到洗漱完躺在床上的時候,安鏡還在回想著今晚發(fā)生的一切钠至。腦子中兩個小精靈葛虐,一個大喊著“你完了,你是墜入愛河了棉钧!” 屿脐,一個滿臉鄙夷道: “這么會,該不會是渣男吧宪卿〉乃校”困意上來,安鏡就在反復的糾結中伴著窗外的蟬鳴漸漸入睡佑钾。
第二天周六西疤,安鏡也理所當然地忽略掉鬧鐘的聲音,翻過身繼續(xù)睡休溶,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四十多分代赁。安鏡熟稔地打開手機,刷上一會兒微博兽掰,慢悠悠地起身給自己倒上一杯溫水芭碍。
吃完午飯,安鏡準備去小區(qū)的健身房上瑜伽課禾进。剛來這兒時豁跑,安鏡擔心自己四肢退化,就一沖動找了一家健身房,付了一年瑜伽課的費用艇拍。意外的是狐蜕,在電梯里,安鏡難得的撞上了同路的易宇卸夕。
“你也去鍛煉安闶汀?”
“我不太愛動快集,只報了瑜伽課贡羔。”
易宇笑著點點頭个初,似乎很能理解乖寒。
安鏡則是揣著自己的少女心事上完了兩節(jié)瑜伽課。在收拾好準備離開的時候院溺,微信彈出來一條消息楣嘁,是易宇發(fā)來的:要一起去逛逛小吃街?附近有一條小吃街有挺多美食的珍逸。
沒有拒絕的理由逐虚,安鏡很爽快地答應。
安鏡撐著遮陽傘在門口等易宇谆膳。沒過一會兒叭爱,易宇穿著背心、短褲漱病,背著一個運動包從健身房中大步走出买雾。易宇走到安鏡身邊,自然地接過遮陽傘杨帽。
“你每周都來這兒鍛煉嘛凝果?”安鏡尋思著找點什么話題聊下去。
“在這兒做兼職睦尽,每周來兩次”器净,頓了頓, “我在大學當體育老師当凡,沒事兒會找一些兼職山害。”
所謂小吃街也就是一條小巷子沿量,兩邊擺滿了賣各式各樣小吃的餐車浪慌。安鏡買了一杯酸梅汁和一份炸雞鎖骨,一路邊走邊吃朴则。而易宇則是買了一份小蛋糕和兩份蛋烘糕权纤。
“嘗嘗,芝士肉松的⌒谙耄”易宇將其中一份蛋烘糕遞給安鏡外邓。
“好好吃」盘停”這是安鏡第一次吃蛋烘糕损话,怎么會有這么香的小蛋糕,配上化了的芝士和肉松槽唾,簡直是人間佳肴丧枪。
吃完,擦擦嘴庞萍,安鏡自己笑道: “一下午的鍛煉又白費了拧烦。”
“也不算钝计,這不是換來一頓美食嘛屎篱!”易宇在一旁笑著說道。這是安鏡第一次發(fā)現一個人笑起來眼睛里像有星星那樣閃爍著光芒葵蒂。就像時間定格,有什么東西和夏日的夕陽一同打在了自己的心上重虑,讓她想到很久之前看到的一句話“如果沒有月光践付,我們還可以看星光。如果沒有星光缺厉,我們還有溫暖的眼光”永高。一個人的眼里原來也能裝下星辰大海。
時間不緊不慢地走動提针,安鏡和葉酥安漸漸熟絡起來命爬。一起逛街、一起看電影辐脖、一起按摩饲宛,在重復的生活中,除了有時的無聊應該也沒其他什么煩惱嗜价。而安鏡也在手機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易宇聊著天艇抠。聊最近的電視劇、聊好玩兒的游戲久锥、琢磨周末有什么好的去處家淤。
周五下午。
“一起去酒吧嗎瑟由?清吧絮重,有民謠歌手唱歌的那種。”葉酥安拉著安鏡青伤,眼睛里滿是躍躍欲試的欣喜之情督怜。
有人看嗎?沒人的話我就棄坑了潮模,在我心里他們已經在一起了亮蛔!寫文好難,但凡有什么思路擎厢,我也不至于單身那么久了究流,嗚嗚嗚嗚,我好慘(手動大哭)
如果有好心人在看的話动遭,如果有的話芬探,能問問你和你的npy是第幾次見面時在一起的嗎?嗚嗚嗚嗚嗚(卑微奢求厘惦,哭得更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