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鳴鳳喬
讀完魯迅先生的回憶性散文《阿長與〈山海經(jīng)〉》蒋畜,腦海里就勾勒出一幅這樣的畫面:一個陽光男孩蹦魔,很愛笑,頭頂著烏黑的長辮铁追,戴著一頂寬邊絲綢帽季蚂,身穿亮麗絲綢小長袍,衣服上繡著吉祥的圖案琅束,在一個大院子里跑來跑去……
阿長在魯迅家做事的時候扭屁,魯迅的家境還沒有敗落。她是魯迅的奶媽狰闪,不僅伺候小魯迅的吃喝拉撒疯搅,晚上還要哄他睡覺。這在文中有體現(xiàn):“一到夏天睡覺時埋泵,她又伸開兩腳兩手在床中間擺成一個‘大’字幔欧,擠得我沒用余地翻身……”
魯迅開心的時候,叫她長媽媽丽声,不高興的時候就叫她阿長礁蔗。
那時候魯迅還小,不記得長媽媽原名叫什么雁社,雖然長媽媽曾經(jīng)說過浴井。只是因為她之前的女工叫“阿長”,后來那個女工走了霉撵,她來了磺浙,而大家也叫習(xí)慣了,所以也稱她為“阿長”了徒坡。
剛開始的時候小魯迅并不喜歡阿長撕氧,因為她的長相不討喜——矮胖黃,還經(jīng)常在人面前“切切察察”“指指點點”喇完。對小魯迅也很嚴(yán)格伦泥,不準(zhǔn)他亂跑亂動,還愛告狀……
最討厭的還不是這些锦溪,她除了睡姿不雅外不脯,還會在早上醒來讓小魯迅說吉祥話兒,比如刻诊,“恭喜恭喜防楷,順順溜溜……”
她還有很多麻煩道理,小魯迅不喜歡则涯。比如人死了域帐,不能說死掉赘被,要說“老掉了”;死過人和生過孩子的房間肖揣,不要亂進民假;飯粒掉在地上,要撿起來吃掉龙优;不能在晾曬的褲子下面鉆來鉆去……
看到這我想起小時候過年羊异,除夕的夜里,母親就囑咐我初一早上醒來不要亂講話彤断。她知道我睡不好野舶,一定會說“困死了”,這在平時不算什么宰衙,初一早上說是萬萬不可的平道,這要影響一年的運勢的,所以馬虎不得供炼。當(dāng)時也感覺媽媽好煩一屋,但是心里對大人的敬畏,自是不敢亂說話的袋哼。
所以很理解小魯迅冀墨,他那時還小,不喜歡啰嗦是很正常的涛贯。小孩子啊诽嘉,就喜歡隨性。
但是長媽媽很擅長講故事弟翘,小孩子好哄虫腋,容易信以為真。阿長講完“長毛”的故事稀余,小魯迅改變了對她的看法岔乔,睡覺時也不覺得擠了。感覺長媽媽很偉大滚躯,很厲害,心中充滿了敬意嘿歌。
但是小孩子的臉掸掏,就像是六月的天,變得好快宙帝。剛剛對阿長有一點點的好感丧凤,又因為隱鼠的死而發(fā)生了改變。
文中沒有詳細描寫隱鼠是怎樣死的步脓,只是說和長媽媽有關(guān)愿待。
魯迅先生在散文《狗·貓·鼠》中提到了隱鼠的死因浩螺。小魯迅原以為隱鼠是被貓吃掉的,后來知道是被長媽媽不小心踩死了仍侥。
小魯迅很傷心要出,對阿長的好感又沒了。但傷心歸傷心农渊,一有新的玩物就會暫時忘記不愉快患蹂。
所以他一邊傷心著,一邊又喜歡上了繪圖的《山海經(jīng)》砸紊,喜歡繪圖故事传于,這倒很符合小魯迅的年齡。
關(guān)于《山海經(jīng)》的故事他是受到一個遠房叔祖的影響的醉顽。這個遠房叔祖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沼溜,喜歡讀書,喜歡各種花游添,與周圍的人不合群系草,是一個高級的寂寞者。閑暇的時候否淤,只和小孩兒一起逗樂悄但,他稱孩子們?yōu)樾∮选K性S多書石抡,最令魯迅念念不忘的是帶有繪圖的《花鏡》檐嚣,這是一本介紹怎樣養(yǎng)花的書。
那位叔祖還和小魯迅說起帶圖的《山海經(jīng)》啰扛,里面有人面獸嚎京,九頭蛇,三角鳥隐解,還有生著翅膀的人和沒有頭以乳當(dāng)眼睛的怪物……這一切吸引著小魯迅鞍帝,令他念念不忘。
因為心心念念煞茫,所以一閑暇起來就會想起帕涌。雖然隱鼠的死讓他很難過,但想起《山海經(jīng)》里的那些怪物就忘掉了续徽。
小魯迅為什么那么喜歡《山海經(jīng)》呢蚓曼?看看現(xiàn)在的孩子們怎樣喜歡看動畫片就能夠理解了。
由此可見钦扭,魯迅小時候的生活環(huán)境和教育環(huán)境比同齡的小伙伴們要好得多纫版,除了能夠懵懂地玩,還在不經(jīng)意間受到文化的啟蒙客情。
小魯迅非常想有一本自己的《山海經(jīng)》其弊,攢好了壓歲錢癞己,卻沒能有好的機會去書店買。
這一切阿長看到了眼里梭伐。
小魯迅并沒有刻意說過這件事痹雅,因為他覺得阿長是一個沒有文化的人,說了也沒有用籽御。
后來阿長做的一件事练慕,讓小魯迅對她刮目相看。
是的技掏,長媽媽在回娘家的空隙铃将,為小魯迅買了一本《山海經(jīng)》,長媽媽稱之為“三哼經(jīng)”的哑梳。
小魯迅非常喜歡劲阎,雖然這本書印制粗陋,紙張很黃鸠真,但他終于看到了想象中的怪獸悯仙,盡管怪獸的眼睛是長方形的,但在小魯迅的心里它也是一本寶書吠卷。
魯迅的《阿長與〈山海經(jīng)〉》锡垄,通過幾則小故事抒發(fā)了自己和長媽媽之間的感情。故事并沒有大的起伏祭隔,卻能夠感受得到魯迅對長媽媽的懷念货岭。
魯迅寫這篇文章的時候,距離長媽媽去世已經(jīng)三十多年了疾渴,他依然不知道她的真實名字千贯,只知道她有一個過繼的兒子。此時名字已經(jīng)不很重要搞坝,在魯迅的心里搔谴,長媽媽已經(jīng)是親人一般的存在。
其實桩撮,長媽媽的夫家姓余敦第,她不僅有一個做裁縫的過繼兒子,還有一個女兒店量。她做了一輩子的保姆芜果,39歲那年,在看戲的時候死于羊癲瘋垫桂。
這一切魯迅的文章里沒有,或許他不知道吧粟按。然而他卻一直在心里默默祝福诬滩,祈禱仁厚的地母保佑長媽媽靈魂永安霹粥。
看文章的我在心里默默地想,那個戴小帽疼鸟,著小長袍的男孩哪里去了呢后控?他是去找他的長媽媽了吧!
(圖片來自網(wǎng)絡(luò)空镜,侵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