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2月14日品追,我發(fā)了一條晚安推送:
“今天玄括,想對一個男孩說:在那個懵懂的年紀,謝謝你的勇敢肉瓦。你那么好惠豺,也那么努力,不過你依舊這么倔強呀风宁!在那洁墙,一切還好吧,現(xiàn)在是不是超厲害戒财。一定要記住热监,我會一直支持你,也會一直記得你饮寞。當然孝扛,還有很多人在呢。所以幽崩,我們一起加油吧苦始!”
我接受時間會沖淡聯(lián)系,但似乎無法接受時間就這樣在生死之間劃出一道無法彌補的裂縫慌申。
初中時陌选,不怎么和男生交流,但他在我旁邊蹄溉,總愛吵吵嚷嚷咨油。
那時,老師會把個子較矮的同學安排到前面柒爵,我們雖坐在第二排役电,但明顯身高更適合坐在第一排。他瘦,小,笑起來前俯后仰棉胀。不怎么學習法瑟,不過應該還算聰明。雜七雜八的小書唁奢,手機上莫名其妙的游戲霎挟,一些不堪入耳的言語,就這樣被我旁觀驮瞧。其實現(xiàn)在看來氓扛,青春期的男生枯芬,可能都差不多论笔。
我們的相處采郎,不怎么和諧。大概是我喜歡安靜狂魔,他卻恨不得把教室抬走蒜埋。可現(xiàn)在想來最楷,似乎我的生活中整份,就是少一點這樣的人。
我們吵架籽孙,也動手烈评,一般扔書,最多敲頭犯建。一次吵架讲冠,他把我桌上的書推到地上,我把他的書直接丟到講臺的另一方适瓦。我內斂竿开,不知為什么面對他,就可以如此釋放本性玻熙。
一次否彩,語文老師聽寫漢字,需要同桌之間互相批閱嗦随,我落單列荔,被點名,哽咽著將本子推到他面前枚尼,他竟拒絕了我肌毅,我再次求助,他才緩緩拿起筆姑原。那時悬而,我應該沒有做什么對不起他的事情。
畢業(yè)之后锭汛,他在QQ上說笨奠,喜歡我。那一天不是愚人節(jié)唤殴,我說般婆,你別開玩笑了,我假裝什么也沒看見。那時年少朵逝,對“喜歡”一無所知蔚袍,只覺得這兩個詞的延伸線是好孩子與壞孩子之間的分界線,不敢輕易觸碰。后來我才知道啤咽,將喜歡說出口晋辆,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氣。
初中畢業(yè)后宇整,他去了三中瓶佳。他不愿意待在那,還在開學前的一個夜里離家出走鳞青。那天霸饲,雨很大。聽到時臂拓,我在想厚脉,其中會不會有關于我的因素。與他相熟的人說胶惰,“他真的好喜歡你器仗。”言語中童番,未免有程度上的夸張精钮,但我再次確定當時他真的喜歡我。
后來剃斧,我們也偶爾聊天轨香。
高中時,在追一本小說幼东,需要付費臂容,手頭沒什么錢,他說他有資源根蟹,便發(fā)我一個文檔脓杉。我關掉,說喜歡的東西不接受盜版简逮。那時球散,我以為這個世界非黑即白。如果他現(xiàn)在知道我也開始利用資源尋求便利散庶,應該會一本正經地嘲笑我蕉堰。那個過于倔強堅持種種原則的女孩也終于學會了向生活妥協(xié)。其實悲龟,這并不一定不好屋讶。因為我知道核心原則仍然不會變。
大學時须教,或許是大二那年皿渗,他在淘寶上賣電腦配件,說銷量排名領域靠前,我當時真的很替他開心乐疆。我一直覺得划乖,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路,只要他足夠努力诀拭,就值得敬佩。那時煤蚌,我正在食堂排隊耕挨,等一碗四塊錢的餛飩。
我們就這樣漸漸長大尉桩,失去了聯(lián)系筒占,直到這一天。
“你還記得他嗎 蜘犁?”
我說翰苫,當然記得呀。
“他走了这橙∽嘁ぃ”
這個詞,一般不會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沒有前文背景的句子中屈扎。那一刻埃唯,我似乎意識到,但還是問了一句:“你說他走了是什么意思鹰晨?”
“他去了天堂墨叛。”
那時模蜡,他在佛山創(chuàng)業(yè)漠趁,出去時,家里給了十萬元忍疾,年底虧成一萬多闯传,他爸說他為什么不去死。當時本來已經面試一個單位卤妒,第二天就上班丸边。但他一氣之下回到老家,關上房門荚孵,堵住門縫妹窖,燒炭。他奶奶回家時收叶,說房里怎么這么多煙骄呼。發(fā)現(xiàn)他后,還摔了兩跤。他有兩個妹妹蜓萄,總愛曬合照隅茎,只是一個還小,或許不知事嫉沽。
如果那時我們仍然在聯(lián)系辟犀,他是不是還會同我說些什么,我是不是能挽回一點什么绸硕。但或許堂竟,什么也挽回不了。
這一天玻佩,離他走的那一天出嘹,相隔了一年多,或者兩年多咬崔,我已經記不清話語中的細節(jié)信息税稼。
她依舊重復,那時垮斯,他真的好喜歡你郎仆!我說,那為什么他當時還欺負我兜蠕?她說丸升,那時喜歡一個人不是就要引起注意嘛!我說牺氨,他為什么喜歡我呢狡耻?她說,喜歡一個人哪有那么多為什么猴凹?年輕時喜歡一個人夷狰,要么長得好,要么學習好郊霎。
情緒淡淡地飄在心里沼头,惋惜與難以置信只在最初聽到的那一瞬間尤其強烈。已然流逝的時間以及淡去的聯(lián)系沖刷了本該涌起的悲傷书劝,記憶中的人在這場交談中徹底消失进倍。
后來偶然搜索,發(fā)現(xiàn)他的微信购对,沒聊過天猾昆,點開頭像,是一只雪地里向著陽光嚎叫的白狼骡苞。翻看QQ垂蜗,2015年5月3日楷扬,他發(fā)了一條個性簽名,“本人已s贴见,有事請燒紙”烘苹。2019年7月18日,他上傳一組照片片部,相冊名叫“時光”镣衡,他躺在竹筏上,露出雙腳档悠。此后再也沒有更新過動態(tài)廊鸥。
走在馬路上,手臂緊緊攀著他的肩膀站粟。偶然遇到幾個挑事的混混黍图,他想動手曾雕。我說奴烙,冷靜點,他手重重向下一甩剖张,磚頭滾向墻角切诀。亮著燈的馬路上,我們就這樣走著搔弄,什么話也沒說幅虑。
醒來時,意識到已然發(fā)生的終究不是一場夢顾犹,但能在夢中遇見倒庵,唯有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