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 城里狗
你知道蔫劣,作為一條在農(nóng)村長大的土狗,突然進(jìn)了城个从,跟鄉(xiāng)下傻小子進(jìn)城是沒區(qū)別的脉幢。雖然我第一次走進(jìn)的那座城市實(shí)在小的可憐,但終究是進(jìn)城了信姓。
說實(shí)話鸵隧,我很討厭城里,盡管白日人來人往意推,夜間燈紅酒綠豆瘫,但過于麻煩。你走路得左顧右盼菊值,既要躲著車外驱,又要讓著人。那些鐵家伙撞著了你腻窒,立馬會骨折身殘昵宇,甚至變成死狗。最討厭的是人儿子,看起來一個個衣著光鮮瓦哎,油頭粉面的,但都大驚小怪。
我初到時想蒋譬,既然城市如此熱鬧割岛,人們看起來很自由悠閑,那么狗當(dāng)然也享有這些熱鬧的自由犯助。何況癣漆,我親眼見很多女人或牽或抱,帶著狗兒出來逛街剂买,并且站在街邊大聲聊天夸她們的狗狗惠爽。她們夸狗狗多干凈,在家里從不隨意大小便瞬哼,那只狗就在她腳邊的樹根上抬起腿婚肆,毫不知羞恥的突出生殖器撒尿。媽的坐慰,原來她們吹牛卡者,這狗只是在家里不大小便嚼蚀,或者述召,經(jīng)常大小便在女主人發(fā)現(xiàn)不了的地方奸笤,比如床下啡彬,可是它出門了就隨地大小便客燕,這是我親眼所見谁鳍。她們還吹噓她們家的狗狗多么溫順可愛鹰椒,甚至用到了“文明”等詞沼死∽胖穑可是她們聊天太投入,沒發(fā)現(xiàn)就在花園邊上意蛀,自己的愛狗正在光天化日耸别、眾目睽睽之下騎一只母狗,而且口里流著涎水县钥,屁股激烈抖動秀姐,頻率很快,并且發(fā)出快樂的叫聲若贮。媽的省有,她們的狗真是“文明”!我操谴麦,農(nóng)村的狗從來不敢如此蠢沿,即便歡愛,也是在不為人知的山中或者草叢中匾效,城市里的狗真不要臉跋象啊!它們要是“文明”,那我們農(nóng)村土狗簡直就是孔圣人轉(zhuǎn)世野宜。
當(dāng)然扫步,我鄙視那些狗,難免帶著妒忌心理速缨,我聽說人有句話叫什么吃不著葡萄怎么什么酸的锌妻,就是這個道理。
其實(shí)我也想學(xué)城市里的狗旬牲,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扛著雞巴亂搞仿粹,不是撒尿就是做愛。于是我注意到一條小花狗原茅,那小娘皮長的真是俊吭历,淡黃色的長毛,還穿著一件棉襖似的東西擂橘,尾巴翹起晌区,舌頭長伸,屁顛的屁顛的亂走奔跳通贞。媽的朗若,這不是勾引老子么,你穿著“衣服”昌罩,其他地方都遮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哭懈,單單露出頭并伸出舌頭,那不是要接吻么茎用?偏偏翹起尾巴露出那玩意兒遣总,那不是要我騎你么?
也怪我少見多怪轨功,在農(nóng)村旭斥,要是一條狗這樣,那就是我說的那個意思古涧。我以為城市里的狗也是這樣垂券,畢竟都是狗么。
我當(dāng)時正躺在水泥臺下羡滑,看見它如此圆米,立馬就沖動了,撲了過去啄栓。我撲的很快很準(zhǔn)娄帖,一下就騎上了它的臀部,正準(zhǔn)備進(jìn)行下一步昙楚,誰知胯下那小娘皮妖聲怪氣的一聲叫:“汪近速,汪,汪∠鞔校”并且極力跳動奖亚,要擺脫我。我兩個前爪抱緊它的腰腹析砸,它掙脫不了昔字,便極力慘叫。它的女主人是一個嘴唇紅的像紅嘴烏鴉的女人首繁,我曾經(jīng)在農(nóng)村吃過一只紅嘴烏鴉作郭,味道很好,我以為她也是紅嘴烏鴉弦疮,但她衣服也是紅的夹攒,穿的和這條狗差不多,都是中間裹緊胁塞,兩頭露出頭和屁股咏尝,白生生的,讓人想起肥肉片子啸罢。我想既然它不愿意就算了编检,強(qiáng)扭的瓜不甜,咱不能干那強(qiáng)搶狗女的事扰才,那些事都是人干的蒙谓,狗是不干的。倒是這只紅嘴烏鴉吃起來說不定很香训桶,只是太大了,一時恐怕吃不完酣倾。
這樣想舵揭,我就松開前爪,正準(zhǔn)備從它身上下來躁锡。那只紅嘴烏鴉突然飛起一腳午绳,踢在我屁股上,媽呀映之,一陣鉆心的疼拦焚,她腳上不知帶著什么暗器,一跟細(xì)細(xì)長長的棒類物戳在我的屁股上杠输,當(dāng)時我的尾巴也正翹起赎败,失了防護(hù),被她一腳踢在無毛之處蠢甲,疼得我硬起的雞巴立馬軟了僵刮,從那只花狗身上滾了下來。我聽見她罵了一句什么“流氓”,我聽不懂搞糕,也不知道流氓啥意思勇吊,我在農(nóng)村沒聽到過這個詞。但我毫不畏懼针史,這時我也看清楚了對面這個紅嘴的東西是人不是烏鴉,當(dāng)時我情欲沖昏了頭腦悟民,還把她認(rèn)成烏鴉了。
媽的智润,管她烏鴉還是人,敢踢我我就弄她。
我前爪扒緊地面为狸,撅起火辣辣疼的屁股,對她呲牙咧嘴,嗚嗚而叫辐怕。她看見我發(fā)威其做,也害怕了艘策,退了幾步罚渐,喊了幾聲,那只花狗在她腳邊發(fā)抖。這時過來幾個人谈息,手持棍子犁珠,對我大打出手,打得我滿地亂滾慕爬,那紅嘴女人趁機(jī)對我頭踢了一腳,那尖尖的棍子戳在我鼻子上方渣聚,熱辣辣的,我知道流血了。但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她用腳踢我時抬起了腿,我發(fā)現(xiàn)她沒穿內(nèi)褲。當(dāng)時雖然很疼,但我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盖喷,但在她們聽來爆办,我是在大叫“汪汪汪”,人聽不懂狗話,那也無法暮刃,所以他們并不解我大笑的風(fēng)情,只是賣力的打我。
我想不能再嘲笑那紅嘴無內(nèi)褲的東西了妄均,風(fēng)緊扯呼!于是夾著尾巴奪路而逃匹层。那只花狗在后面突然沖前幾步隙笆,我理解,這就叫狗仗人勢您访,他們兇狠铅忿,連狗也不再害怕我了,不過它說了兩句話我還是聽懂了灵汪,它說:“騷貨檀训,別讓我再看見你∠硌裕”
哦峻凫,狗畢竟是狗,我們是同種览露,它還是向著我的荧琼,至少說話我能聽懂,罵我騷貨不就得了差牛,說什么流氓命锄,老子哪里知道流氓是個什么東西?
我只顧著逃跑偏化,沒注意一輛摩托車飛馳過來脐恩,我連忙躲閃,它卻從我的一條后退上碾了過去侦讨,我一聲慘叫驶冒,騎車的人也受驚跌倒。我聽見他爬起來罵:“瞎了你的狗眼韵卤!怎么走路的骗污。”媽的怜俐,什么話啊身堡,邏輯不通么邓尤,我常聽見人罵人說瞎了你的狗眼拍鲤,那是把人罵成狗贴谎,但我是只狗啊,你罵狗用“狗”字季稳,等于沒罵擅这。靠景鼠,人也真笨仲翎。我雖然腿很疼,但是還是笑了出來铛漓,對著他罵:“蠢貨溯香!你瞎了狗眼了啊,騎這么快浓恶,撞了我還理直氣壯玫坛,真是狼心狗肺,你連狗都不如包晰∈疲”他當(dāng)然聽不懂,見我濤濤不絕的汪汪伐憾,就沖上來打我勉痴。他跌倒時擦破了額頭,正在流血树肃,還要上來打我蒸矛,我罵了一句:“你小子真被我罵了個狗血噴頭,還要瞎折騰扫外±蚋疲”也不管他聽不懂,瘸著腿筛谚,三條腿極快的逃走了磁玉。
這次受傷真不輕,我逃到了河邊一個排水管道下驾讲,那里雖然流著黑臭的水蚊伞,是旁邊那個造紙廠排出來的,但比較幽靜吮铭,沒有人來打擾时迫。我就在那個洞下不斷地添傷口,我的舌頭便是武俠小說里的金瘡藥谓晌,哪里受傷添幾次就好了掠拳。
傷還沒好時,我就被幾只狗趕了出來纸肉。它們也是流浪狗溺欧,這里是他們的避風(fēng)港喊熟,不容別的狗占領(lǐng)。它們領(lǐng)頭的是一只毛色斑駁的德國黑背姐刁,一身毛一點(diǎn)一圈的掉了一大半芥牌,仿佛生了癬,模樣太難看了聂使,大概是這樣才被人趕了出來吧壁拉。我本想奮起反擊,但看到它這個樣子柏靶,就忍了弃理。想當(dāng)年它也肯定很威風(fēng)了,生了一點(diǎn)病就被趕出來了屎蜓,哎案铺,同是天涯淪落狗啊,相逢何必苦相殘梆靖。何況我現(xiàn)在身上有傷控汉,要反抗也無力反抗,那黑背雖然難看返吻,但比我大了好多姑子,真打起來,未必是它對手测僵。
我忍氣吞聲的走了街佑,在河邊的亂石灘里過了幾天,好在當(dāng)時是夏天捍靠,日子還不算很苦沐旨,城里多得是吃的,隨便怎么都能過榨婆。沒幾天磁携,我的傷全好了,在河邊追著一只野鴨良风,它雖然能飛谊迄,但還是被我一口逮住,飽餐一頓烟央⊥撑担看來受傷并沒影響我的能力。
剛吃完野鴨疑俭,正準(zhǔn)備下去河里洗個澡粮呢。突然發(fā)現(xiàn)氣息不對,抬頭四顧,果然發(fā)現(xiàn)七八只流浪狗向我圍了過來啄寡。我也不在意移怯,都是狗,我也沒惹它們这难,沒事。誰知它們從四面八方向我發(fā)起了攻擊葡秒。我一頭霧水姻乓,不明白什么情況。但清楚若不反擊眯牧,今天就要葬身此地蹋岩。但我心里很凄苦,我不知道為什么城里人欺負(fù)我学少,連狗也不能容忍我剪个。
我一邊躲它們的撲咬,一邊問它們嗚嗚而叫版确。它們說這是它們的地盤扣囊,讓我滾出這個城市。媽的绒疗,真是欺狗太甚侵歇!我大發(fā)神威,前爪一掃吓蘑,掃翻了一只白色的雜種狗惕虑。往前躍起,撲向一條狼狗和土狗的雜交種磨镶,我在農(nóng)村時曾經(jīng)常和那孩子上杏樹溃蔫,能跳的很高,那家伙見我凌空撲下琳猫,嚇得腿都軟了伟叛,一個打滾滾開。誰知我的目標(biāo)并不是它脐嫂,我在空中一擺尾痪伦,一擰腰,突然轉(zhuǎn)了方向雹锣,撲向那個黃毛狼狗网沾,那家伙是這一群領(lǐng)頭的,擒賊先擒王蕊爵。它顯然沒想到我會有這么一招辉哥,但它并不驚慌,先張開大口,對準(zhǔn)我的脖子咬來醋旦,我在空中前爪一揮恒水,利爪從它頭頂只拉到鼻子邊上,薅下一撮黃毛饲齐,它滿臉鮮血钉凌,凄厲而叫。我一爪按在它頭上捂人,把它按在了地上御雕。
這群欺軟怕硬的家伙見我如此兇狠,嚇得大氣也不敢出滥搭,逃跑都沒了力氣酸纲。有一只雜種想跑,被我抓起一塊石頭瑟匆,一下打在頭上闽坡,就地嗚呼哀哉。其他的嚇得全身發(fā)抖愁溜,身上的跳蚤被它們抖落一地疾嗅。它們沒見過可以用石頭砸狗的狗,媽的冕象,這算什么宪迟,老子在農(nóng)村還跳懸崖打木瓜呢,保管你們沒見過交惯。
黃毛狼狗連聲討?zhàn)埓卧螅f是老大派它們來的,它們并不想來席爽。我問老大是誰意荤,它說就是那條外號叫做“二橫”的爛毛黑背。我說好吧只锻,你們帶我去見它玖像。它們?nèi)玑屩刎?fù),連聲說去去去齐饮。但黃毛狼狗提醒我捐寥,黑背很厲害,還是小心一點(diǎn)祖驱,最好別去了握恳。我在他頭上一抓,說:“別廢話捺僻,快走乡洼!”
我們到了那個橋洞下時崇裁,黑背正在睡覺,它躺在一張由破塑料紙和布條鋪成的床上束昵,懷里還抱著一只白毛小母狗拔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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