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的一個黃昏祝蝠,我接到父親的電話音诈,告訴我外公去世了。這是近幾年來接到父親打給我的第四個報喪電話绎狭,先是外婆细溅,再是奶奶,后是爺爺儡嘶,最后是外公喇聊。這幾個老人好像是有約定似的,一個接一個相繼離去蹦狂,容不得我再有一絲遲疑誓篱。似乎在一夜間邻耕,曾經(jīng)在我生命中產(chǎn)生過至親至愛的那一代人已經(jīng)不在,人生的來路已然開始模糊燕鸽。
在外公的葬禮上――這是四個老人去世時我唯一參加的葬禮兄世。
輪到我磕頭了,俯下身的那一刻仔細端詳了外公的黑白照片啊研,那熟悉的眼神和臉龐瞬間與印刻在內(nèi)心深處的記憶匹配起來御滩,仿佛就在昨天,可耳邊分明響著哀樂和母親的哭泣聲――我知道党远,外公也走了削解。
外公不是母親的親生父親,這是稍微年長懂事后我才知道的事情沟娱。母親的親生父親氛驮,我的親外公也去世了,在和這個外公相差不到一年的時間里济似。在我的記憶中矫废,兒事玩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外公外婆所住的那個山包,雖然在現(xiàn)在看來是那么的簡陋落后砰蠢,但它卻承載了我一個童年的記憶蓖扑。我無法把現(xiàn)在的生活境況和那個遙遠的小山村聯(lián)系起來,誰能知道在哪個小山溝里還曾留下過我的童年台舱,誰能料到短短不到十年時間律杠,一切已是物是人非。09年夏天過后竞惋,我再也不曾回過那個小山包柜去,不知道已經(jīng)變成什么樣子。有很多次我離那個山包很近拆宛,也萌發(fā)了去看看的念頭嗓奢,最終卻沒有邁開那一步。不是情怯胰挑,是沒有了吸引我的那些過往蔓罚,故地重游也需要勇氣,害怕看到它荒蕪衰敗的樣子瞻颂。
這十年豺谈,變化真的太大。從離09年夏天離家的那一天開始贡这,一切已無法控制茬末。搞不清是怎么了,各種變化一直沒有停止。搬家丽惭,去世击奶,這是留給我印象最深的兩件事,物非人非大抵如此责掏。我在想柜砾,人生的境況要變總有個緩沖的過程吧,為何在我來不及故地重游下就突然的改變了呢换衬?是我離他們太遠了嗎痰驱?還是這一切都是生命注定的輪回?我選擇相信后者瞳浦,因為我無法掌控這一切担映。
外公也走了,祖輩這一代人從此結(jié)束叫潦,留下我們后輩繼續(xù)在這塵世繁衍生息蝇完。他們這一代人,有他們的生活軌跡矗蕊,留在了那些個遙遠的短蜕、陌生的山腳下的旮旮旯旯,他們的人生頂峰在那里到來也在那里熄滅拔妥,最終歸寂于一抔黃土忿危。山,于他們來說是來路也是去處没龙,繞來繞去,終究沒有繞出去缎玫。他們的下一代硬纤,乃至我們這一代,大部分選擇了離開赃磨,可離開前的根卻扎在了這里筝家,就像我的童年是留在了那個小山溝,我的記憶滿是大山的氣息邻辉。每當(dāng)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來臨時溪王,我異常懷念大山熟悉的味道,渴望穿越回到那些過往的歲月值骇,然而我又清醒的明白莹菱,縱使我能讓時間倒流,卻無法讓時間停止吱瘩,穿越回去終有回來的那天道伟,要離去的終將離去,而我再也不愿體味一次失去它們的痛楚。
悟已往之不諫蜜徽,知來者之可追祝懂。走了,去了拘鞋,罷了砚蓬,懷念您們的時候,我還是那個大山的孩子盆色。暫時忘記您們的時候怜械,我是這塵世間的一粟,為了眼前的生活而奔波。在這兩者之間,是真誠戳鹅、摯愛射赛、復(fù)雜、回味的人生棋电。
當(dāng)風(fēng)吹過那片山崗時,我會回來看您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