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一場
《世間已無陳金芳》這本書包括兩部小說,《世間已無陳金芳》和《地球之眼》咬腕。
《世間已無陳金芳》講述了“我”在和陳金芳重逢的一年多里徒探,看著她起高樓,看著她宴賓客销斟,看著她樓塌了庐椒。
陳金芳與“我”是老相識。她是湖南人蚂踊,初二時约谈,轉(zhuǎn)校來到“我”所在的部隊子弟學校,因長得挺寒磣犁钟,是同學們視而不見棱诱、嘲笑的對象。與“我”住在一個大院涝动,不過“我”家住的是紅磚板樓迈勋,陳金芳連同她的一大家人住在西圍墻邊的平房里。每晚醋粟,“我”練習小提琴時靡菇,陳金芳經(jīng)常在窗外一株楊樹下聽我拉琴重归。兩人的交集就此展開。
陳金芳在母親準備離京回鄉(xiāng)時厦凤,堅決要求留在北京鼻吮。這個要求遭到全家人的反對,但陳金芳鐵了心要留下较鼓,吃了姐姐一搟面杖后椎木,終于留在了北京。陳金芳留在北京后博烂,很長一段時間只能靠自己的漂亮混跡于痞子中間香椎,但她不甘如此一生,后南下廣東脖母,一直在嘗試著做買賣士鸥,又一直在虧本闲孤。每次經(jīng)營失敗谆级,她都要靠男人去還債或者積累下一輪本錢。在村里讼积,她的家人長期抬不起頭來肥照。但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陳金芳的形象就變了勤众,變成了一個“能人”舆绎。村里人爭先恐后地將拆遷補償款拿到陳金芳那兒去入股,實際就是非法集資们颜。陳金芳用鄉(xiāng)親們的錢投資過工廠吕朵,也炒過股票,但始終沒有折騰出大名堂來窥突,還被更“聰明”的人騙了不少努溃。眼看著就要走到絕路,陳金芳決定最后一搏阻问。她改了身份梧税,離開深圳來到北京,一心開拓更“高端”的人脈称近,做些一本萬利的大買賣第队。
再次回到北京,她混進了天花亂墜的藝術(shù)圈子刨秆,每天參加各種飯局和聚會凳谦,依靠她的漂亮、熱情衡未、大方和對朋友的“喜新不厭舊”晾蜘,展現(xiàn)出出眾的交際魅力邻眷,每天繁花似錦。又通過“我”搭上了b哥那樣的專業(yè)投機客剔交,貌似有了逆轉(zhuǎn)局面的機會肆饶,但最終徹底崩盤。最后岖常,陳金芳被警察帶回鄉(xiāng)時驯镊,對“我”說:“我只是想活得有點人樣〗甙埃”
生活沒有給予陳金芳好的出身板惑,卻過早給予了她接觸繁華的機會。本來憑著自身的漂亮她可以和豁子過上安穩(wěn)的生活偎快,但不甘平庸的她很快與豁子鬧掰開冯乘,與更高端的人混跡在一起,名字也改為了陳予倩晒夹。但沒有知識裆馒,沒有背景的她怎能實現(xiàn)自己改頭換面的目標呢?她的生命如焰火般丐怯,短暫的璀璨之后喷好,便歸于平寂。陳金芳還是陳金芳读跷!
《地球之眼》中梗搅,安小男是電子系的天才,是學校近幾年理科生中的傳奇效览,系主任曾經(jīng)摩挲著他的腦袋无切,篤定地說:“這里面裝著半個硅谷!”一天丐枉,他向“我”哆键,這個歷史系的學生詢問“社會道德體系問題”,兩人相識矛洞。
安小男畢業(yè)后去了銀行上班洼哎,過了一段滋潤的生活。在支行行長找到安小男沼本,想讓他設(shè)計一個軟件噩峦,來掌握行里每個人的電腦數(shù)據(jù)時,安小男回答說:“您這么干很不道德抽兆∈恫梗”于是,一切都變了辫红,安小男很快被迫辭職凭涂,走投無路之時只能回到學校附近祝辣,靠考試季當搶手而糊口,生活落魄潦倒切油。
李牧光蝙斜,睡在我上鋪的兄弟,他是東北人澎胡,雖說睡在“我”上鋪孕荠,兩人真正成為哥們,卻是在大四臨近畢業(yè)時攻谁。他請我為他寫一篇本專業(yè)領(lǐng)域的論文稚伍,因為此哥們酷愛睡覺,大學四年戚宦,睡了四年个曙,根本沒有上學。原來他父親是東北一家重工業(yè)大廠的一把手受楼,專門在廠里為學校設(shè)立了一個理工科的“創(chuàng)新基地”垦搬,說白了就是贈送一塊地皮,供學校在當?shù)亻_辦形形色色的收費班那槽,販賣注水文憑悼沿;而這么做的條件等舔,是學校要給李牧光一個免試入學名額骚灸,并且保證他順利畢業(yè)。大學畢業(yè)后慌植,又決定送他去美國留學甚牲,他爸再次施展關(guān)系,聯(lián)系了一所州立大學蝶柿,只要提交一篇論文即可丈钙。李牧光雖然不是天才,但是他爸卻是天才——搞錢的天才交汤、搞關(guān)系的天才雏赦,而那些天才要比智力上的天才更加暢通無阻。
在李牧光回國之后芙扎,“我”牽線星岗,讓安小男和他相識,希望他能幫幫安小男戒洼。李牧光安排安小男給他看倉庫:遠程監(jiān)控美國的倉庫俏橘。安小男終于因此結(jié)束了校漂的生活。
但安小男通過監(jiān)控也窺得了李牧光家族的問題圈浇。原來寥掐,他從來就沒在玩具生意里賺到過什么錢靴寂,而他也并沒指望靠做正經(jīng)買賣發(fā)家致富。開玩具公司只是個幌子召耘,其作用是把他爸積累下來的財富轉(zhuǎn)移到美國去百炬,說白了就是利用國際貿(mào)易來“洗錢”。而追根溯源污它,李牧光家里的錢又是從哪兒來的呢收壕?積累財富的過程往往要比轉(zhuǎn)移財富更加簡單粗暴——無非是提成回扣、資產(chǎn)賤賣那一套轨蛤,相當一部分曾經(jīng)輝煌過的國有大廠都是被這些人生生玩兒垮的蜜宪。
安小男再次認為他們有道德問題,對李牧光展開了調(diào)查祥山。李牧光則以“我”表妹為威脅圃验,讓“我”勸安小男收手。但“我”無法說服安小男缝呕,最終澳窑,安小男終于將李牧光家族的問題公之于眾,李牧光只能藏匿于美國某個角落供常,安小男選擇再次回到學校附近摊聋,三人“相忘于江湖”。
“道德”讓安小男備受煎熬了二十多年栈暇,面對道德問題麻裁,他要么拒絕,要么出手源祈,歸根結(jié)底煎源,他被他爸死前那句“他們那些人怎么能這么沒有道德呢?”蠱惑了香缺。他會始終為這個社會道德的缺失而疼痛手销。
李牧光后來的無恥根源也不在他。他和安小男來自兩個階層图张,兩個社會锋拖,兩個世界,都按照各自世界的標準而活著祸轮。只是安小男活成了一株挺立的白楊樹兽埃,李牧光卻活成了活在陰影里的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