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雨還在下段誊,天氣陰沉沉的。你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一眼屋外的瓢潑大雨栈拖,手里依舊熟練地玩著塔羅牌连舍。平時旅館生意就不好,雨天更是門可羅雀涩哟,不過索赏,佛系的你對此一貫抱著無所謂的態(tài)度。
與此同時贴彼,陳舊的電視機里播放著這樣一條新聞:
“一個月前從康寧精神病院出逃的女患者潜腻,至今仍未找到。該名患者具有精神分裂癥和反社會人格器仗,曾因縱火入院融涣。如有市民有相關(guān)線索童番,請及時聯(lián)系康寧醫(yī)院⊥梗”
“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剃斧,一個女病患都抓不到『瞿悖”你對著電視機輕輕嘟囔了一句幼东,眼睛卻被女精神病患的照片驚艷到了。
白皙的皮膚科雳,精致的鵝蛋臉根蟹,水汪汪的含情目,以及那小巧秀麗的鼻子糟秘、紅潤的小嘴简逮,標志得像用尺子量好畫出來的。
“真是個美人啊蚌堵÷蚓觯”
你嘆了口氣,放下紙牌吼畏,直起身子給自己倒了一大杯菊花枸杞茶督赤。
茶湯蕩出的水蒸氣伴隨著菊花的清新飄散在空氣中。恰到好處的溫熱抵過舌尖泻蚊,流至心間躲舌。在這樣的雨夜,一個空蕩蕩的旅館性雄,關(guān)于過去的回憶逐漸蘇醒没卸。
“舊歡如夢,舊事如昨秒旋≡技疲”時間真快呀,轉(zhuǎn)眼就過了14年迁筛。真慶幸煤蚌,自己居然能夠像一滴水匯入大海那般,重新融入平凡人的生活中细卧,過上這柴米油鹽的小日子尉桩。
你滿意地掃視了一圈大廳里的桌椅板凳,它們雖則不甚名貴卻都結(jié)實敦厚贪庙,只要好好養(yǎng)護再用個十幾年都不成問題蜘犁。這家店當初以極低的價格盤了下來,雖生意清冷止邮,卻也能維持得下去这橙。好歹是老板奏窑,比起去外頭打工受氣強上百倍。近來又聽上頭說這塊地被納入了拆遷范圍析恋,如果文件落實起來了良哲,屆時自己這小三層必定會帶給他大收益盛卡。琢磨著助隧,等雨季過了,找關(guān)系在上面加蓋兩層滑沧,這樣到時可以多分一些拆遷款并村。想到自己當初赤手空拳打拼到了這一切,心里免不了有點感慨滓技。
“老板哩牍,住店×钇”
伴隨一聲悶雷膝昆,二十七八歲左右的黑框眼鏡男打斷了老板的思緒。
“普通單人房一間叠必〖苑酰”眼鏡男替過身份證。
“2樓5號房纬朝∈找叮”
眼鏡男拿過鑰匙,提著行李箱咯噔咯噔奔向二樓共苛,沒一會就聽到了房門打開的聲音判没。
做生意有個說法,只要開了張隅茎,客源就會滾滾而來澄峰。這不,很快就又來了一位背包的女客辟犀。
“還有房間嗎俏竞?”
“大房還是小房?”
“找間最便宜的就行了踪蹬“耍”
你用敏銳的目光,快速在女子臉上瞟了一眼——不是她跃捣,年齡長相都不對漱牵。對方是個三十出頭的黑瘦少婦,與白皙精致的女精神病患相去甚遠疚漆。
“二樓7號房酣胀〉笊猓”
當大廳的掛鐘敲響第十下時,菊花枸杞已經(jīng)喝完了闻镶。雨下得更大了甚脉,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你從柜臺后面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铆农,走向門口準備關(guān)門牺氨,一對長相俊美的年輕男女從外頭黑沉沉的夜色中走了進來。盡管打著傘墩剖,兩人還是被雨淋得渾身濕透猴凹。
男人30歲左右,劍眉星目岭皂,一只俊俏筆挺的鼻子現(xiàn)出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神態(tài)郊霎,薄薄的嘴唇似乎隨時要對女人甜言蜜語、告白賭誓爷绘。他雖個子不高书劝,但身材勻稱一點也不顯矮。上身瀟灑地穿了件白色的亞麻襯衫土至,一頭厚密蓬松的黑發(fā)购对,即使被雨淋濕了也還是顯得光潤柔滑。這男人看上去有幾分眼熟毙籽,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洞斯。
女子臉龐精致,一雙媚眼直掃進鬢角坑赡,小巧圓潤的鼻頭烙如,和一張?zhí)焐挥弥姆勰坌∴酱阶屵@張臉有種莫明的吸引力。但最令人嘖嘖稱奇的是她的無與倫比的身形——身材高挑毅否,四肢纖細亚铁,偏偏胸前又極其惹眼,更難得的是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螟加,身上的曲線好似大提琴一般徘溢。她是不需要任何裝扮、粉飾捆探,都能讓男人都會為之瘋狂的性感尤物然爆。
這對男女,與任何電影明星站在一起都毫不遜色黍图。他們似乎更應該出現(xiàn)在高檔酒會曾雕、頒獎典禮上,而決不是這偏僻的小旅館助被。
“老板剖张,我們的汽車壞了切诀,你有千斤頂嗎?”男人語氣有些焦急的問道搔弄。
“真不好意思幅虑,平時用不著,沒備修車工具顾犹。你們兩夫妻從哪來暗光帧?”你一邊說蹦渣,一邊從柜臺下面抽出兩條浴巾遞給他們哄芜。開旅館十幾年貌亭,早已見過形形色色的客人柬唯,來者是什么身份,你一眼就看穿了圃庭,“兩夫妻”這樣的字眼不過是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锄奢,確認他們的身份。
“哦剧腻,出來辦點事拘央。沒想到下這么大的雨∈樵冢”男方接過話灰伟,并沒有否定夫妻身份。
男人說話間儒旬,你想起來了栏账,報紙上曾經(jīng)刊登過這個男人和本市著名上市公司老板獨生女結(jié)婚的消息,他的妻子絕對不是眼前這個女人——他們是一對偷情的男女栈源。
“這附近沒有修車廠挡爵,要不,今天先休息一下甚垦,明天我給你找個師傅來修茶鹃?”
這對男女對視了一眼。
“老板艰亮,我們出來的急闭翩,沒帶證件∑#”女郎用手攏攏耳畔的卷發(fā)疗韵,嗲嗲的說。
“沒事调俘,我看你們也不像壞人伶棒。你們?nèi)?號房吧旺垒。”我把鑰匙從柜臺這頭推過去肤无。
“行先蒋,多少錢?”男人很爽快的答應了宛渐,拿出了他鼓鼓的錢包竞漾。
好不容易遇到有錢的客人,當然不能白白錯過機會窥翩。6號房三倍價錢业岁,成交!
望著這對男女上樓的背影寇蚊,你心里樂開了花笔时。
“今晚不愁寂寞,又有好戲看了仗岸≡使ⅲ”
旅館剛盤下沒多久,你就悄悄地買了兩個監(jiān)控裝在6扒怖、9號兩個房間较锡。一旦有可疑人等入住就安排在這里,靠著這些監(jiān)控錄像盗痒,你得知了不少秘密蚂蕴,時不時能獲得一筆額外收入。你倒是不貪心俯邓,都是數(shù)額都不大的一錘子買賣骡楼。一手交錢,一手交錄像帶看成,決不搞二次敲詐這種自討苦吃的把戲君编。做人總得有點底線,把對方逼急了川慌,自己也沒好日子過吃嘿。所以至今為止,你也不曾惹上麻煩梦重。話說回來兑燥,旅館位置偏僻,難得來個客人琴拧,要是沒有這秘密武器降瞳,怎么生存得下去?
大廳的燈突然閃了一下。隨即挣饥,整棟樓陷入黑暗除师。
樓上傳來一聲尖叫,隨即是女人的尖叫“老板扔枫,怎么沒電了汛聚?”
“媽的,好不容易遇到一筆小財短荐,居然停電倚舀,害我白高興一場∪趟危”你憤憤的想著痕貌。
你不慌不忙地從柜子里掏了幾個手電筒,耐心地沖著樓上喊:“大家別急糠排,我這有手電筒舵稠。”
你把手電筒挨個房間送上去乳讥,還不忘解釋一通:“哎呀柱查,真不好意思≡剖可能是暴雨把基站沖壞了,現(xiàn)在到處停電呢研乒。非常時期汹忠,包容一下”荆”
為了不讓房客找茬宽菜,你故意編了個到處停電的謊,他們總不好意思跟無法回避的客觀因素較勁吧竿报?
這些人倒是好說話铅乡,他們雖則有些不滿但也默默地接受了這樣的處境。電力公司的維修電話打了快十幾分鐘才接進去烈菌。把情況說明后阵幸,對方只是例行公事地說了句:“您的情況已經(jīng)了解了,我們會盡快安排維修人名過去芽世。請耐心等待挚赊。”問到具體是多久時济瓢,對方只是一味敷衍...我據(jù)理力爭荠割,電話那頭卻變成了斷斷續(xù)續(xù)的電流聲——糟糕,電話也壞了旺矾。
這下我再也沒心情睡覺了蔑鹦,靜靜地點起一支煙夺克。快抽完的時候嚎朽,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懊直。
這么晚了,難道還有人住店火鼻?
你拿著手電筒室囊,疑惑地打開門,發(fā)現(xiàn)門外站著一個維修工人魁索。我不得不說融撞,這個人的臉好似一張歷經(jīng)百年雨打風吹的的秘魯面具——滿臉溝壑,又黑又柴粗蔚,身上邋邋遢遢尝偎,衣袖褲腿都沾滿了泥漿。
即便如此鹏控,你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致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