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深處是一個男人的名字,徐娘弦聂、荷妖鸟辅、貓妃是三個女人的名字——都是網(wǎng)名。后來他們都以網(wǎng)名相互稱代莺葫,真實的名字倒變成虛幻了匪凉。
歷史深處是荷花池管理處處長,徐娘的丈夫捺檬,貓妃的上司再层;同為小學(xué)教師的荷妖與徐娘是幾十年的閨中密友。四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因此曾經(jīng)是溫馨的欺冀、和諧的树绩、友好的。但這個格局注定要被打破隐轩,就像人類社會注定要走出原始的混沌,進入烽煙四起渤早、戰(zhàn)亂頻仍的年代一樣职车。
戰(zhàn)爭就在這個夏天爆發(fā)了,悄無聲息鹊杖、兵不血刃悴灵,但傷亡慘重。
戰(zhàn)爭的導(dǎo)火索骂蓖,是歷史深處與荷妖忽然鬧起了緋聞积瞒。
夏末的一個傍晚,貓妃輕輕地在歷史深處辦公室的門上敲了兩下登下。在聽到里面“進來”的回應(yīng)后茫孔,她踮著腳,悄無聲息地走了進去被芳。歷史深處恰巧在網(wǎng)上與荷妖嬉鬧缰贝,相互發(fā)送QQ頭像。他的辦公室向來是由出納兼內(nèi)勤的貓妃負(fù)責(zé)打掃和整理的畔濒。歷史深處關(guān)了對話框剩晴,讓出位置來給她收拾,自己進了衛(wèi)生間。眼尖的貓妃已經(jīng)看到了他和荷妖交流的信息赞弥。她本來顯長的臉拉得更長毅整,沒像往常一樣將桌子反復(fù)擦抹,而是拎了桌旁垃圾桶里的垃圾绽左,仍舊悄無聲息地退了出來悼嫉。
貓妃三十四歲,單身(有短暫婚史妇菱、無子女)承粤,造成單身的很大原因是她暗戀著歷史深處。之所以暗戀闯团,是因為歷史深處的老婆徐娘既漂亮又溫柔辛臊,他根本不會對干瘦古板的貓妃產(chǎn)生異樣的情愫;貓妃也自慚形穢房交,不敢有非份之想彻舰,又由不得自己不想。貓妃十年前經(jīng)人介紹進荷花池管理處做臨時工候味,工作一直認(rèn)真負(fù)責(zé)刃唤,十年如一日,忠心耿耿白群,把荷花池管理處的事看成是歷史深處的事尚胞,把歷史深處的事看成是她自己的事,連徐娘都甚為感動帜慢,多次叮囑歷史深處一定要早日解決她的編制問題笼裳。
夏天往往是單身女人最難熬的日子,聽說編制下來了粱玲,今年的夏天就更顯出許多的不同來躬柬。這個編制具體落實給貓妃,照理說是一點問題沒有的抽减,除了沒有男女之間那點事允青,她和歷史深處其實已經(jīng)默契得像一個人了。而且卵沉,她都已經(jīng)在這個單位熬了十多年了颠锉。但她總還是有些不踏實,想討他一句話偎箫。和他的關(guān)系木柬,也該有些改變了,不過老在辦公室淹办,他似乎很難有不同的感覺眉枕。她本來是想請他吃個飯表示一下的——這非常應(yīng)該。他們經(jīng)常和許多人在一起吃飯,包括徐娘速挑、荷妖及單位里的同事谤牡,但從沒兩個人單獨吃過。吃了飯姥宝,或許到荷花池邊走走翅萤,換個環(huán)境,可能情調(diào)就出來了腊满√酌矗或者讓他喝多了,摸了她碳蛋,抱了她胚泌,甚至糊里糊涂跟她做那事了,也是好的肃弟。這樣玷室,事情就鐵板釘釘了◇允埽可這會兒穷缤,對剛剛和漂亮女人嬉鬧在興頭上的這個男人來說,她想即使很誠懇地請箩兽,他也不會跟自己走的津肛。他會是一副永遠(yuǎn)的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說:“這——沒必要汗贫,不要了吧快耿。”
貓妃的辦公室就在隔壁芳绩。她關(guān)了門,木木地坐著撞反,心情是那樣的不好妥色。她相信歷史深處雖然身邊不泛美人才女,但向來忠實徐娘遏片,不會和一般人隨便來往嘹害。但今天,直覺忽然告訴她吮便,他和荷妖之間有事笔呀,不過,還不能確定已到什么程度髓需。
不知道什么時候了许师,反正,下班時間過去很久,天已經(jīng)黑下來微渠,應(yīng)該比較晚了搭幻。無所謂,一個人生活逞盆,沒人牽掛她檀蹋,也沒什么事可做。她還是呆呆地坐著云芦。沒有聽到歷史深處辦公室關(guān)門的聲音俯逾。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沒聽到他關(guān)門的聲音舅逸,她是不會先走的桌肴,雖然有時候,她通常是關(guān)上門堡赔,裝出已經(jīng)走了的樣子识脆。
忽然聽到一陣高跟鞋敲地的橐橐聲,又聽到一聲浪笑善已,好像是荷妖的灼捂。她下意識地?fù)溥^去開了門,但只看到隔壁辦公室在門關(guān)上之前的一線亮光换团。旋即悉稠,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果不其然艘包,關(guān)于他們的緋聞很快在四下里傳播開來的猛。
開始,緋聞只在小范圍內(nèi)傳播想虎。貓妃本能地要保護歷史深處卦尊,不讓他的名聲、地位舌厨、家庭受到絲毫的影響岂却。她想找荷妖談?wù)劊屗⒁庑┤雇郑灰o歷史深處造成不好的影響躏哩。不過,她覺得自己說這話名不正言不順揉燃。又恐怕自己一想到這個女人心里就來氣扫尺,見了面會氣更大。
有一天炊汤,荷妖又哐當(dāng)哐當(dāng)?shù)卣袚u著來找歷史深處了正驻,好像是送一疊什么材料過來弊攘。她必須從貓妃的辦公室門口走過。以前荷妖到歷史深處辦公室拨拓,總是先到貓妃辦公室來打個招呼再過去肴颊。所以貓妃把荷妖當(dāng)好友,覺得她并不像有些人那樣因為她是個臨時工就看不起她渣磷。這會兒婿着,貓妃遠(yuǎn)遠(yuǎn)看到走廊上荷妖裊裊娜娜地走來,第一反應(yīng)就是厭惡醋界,厭惡到立馬站起來把門關(guān)上竟宋。她不想見到她。后來她又想形纺,為什么要關(guān)門呢丘侠?就又把門打開了。這時歷史深處辦公室的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逐样。她坐了一會兒蜗字。終于按捺不住,找了份單子去敲門脂新,讓歷史深處簽字挪捕。門開了,荷妖在沙發(fā)上正襟危坐争便,歷史深處在翻看她拿來的東西级零。
貓妃冷眼瞟了一下,好像是什么調(diào)動公函滞乙。莫非奏纪,她想調(diào)到管理處來?編制……難道斩启,荷妖要和她搶這個好不容易下來的編制序调?
貓妃冷著臉,正眼都沒看一下荷妖兔簇,簽了字就出來了炕置,還故意不把門帶上。
過了一會兒男韧,荷妖出來了,她也沒像應(yīng)該的那樣扭頭朝貓妃的門里笑一笑或看一看或進來坐一坐默垄,而是甩了甩披肩長發(fā)此虑,趾高氣揚地走過去了。她也不知道把腳踮踮口锭,讓腳步聲小一些朦前,好像生怕天底下的人不知道他們的事一樣介杆。貓妃在樓里行走是很注意的,如果不是成心韭寸,她是不會讓人家聽到自己的腳步聲的春哨。當(dāng)然,老是踮著腳走路會很累恩伺,她就盡量穿軟底的布鞋赴背。所以人們說她就像一只貓。她也認(rèn)可這種說法晶渠,還用“貓妃”做了自己的網(wǎng)名凰荚。
哐當(dāng)哐當(dāng),多不雅褒脯,多不文明便瑟,多影響人家啊。
貓妃氣不過番川,又站起來關(guān)門到涂。這一次,她關(guān)得很重颁督,簡直是重重地摔上践啄,像刮大風(fēng)把門冷不防吹上了一樣,連歷史深處在隔壁都被嚇了一跳适篙,荷妖自然也被嚇了一跳往核。
然后,她在電腦前坐了下來嚷节。
憤怒聂儒、焦躁。
她想把荷妖從QQ好友里刪除硫痰,但又感到不能這么算了衩婚。她發(fā)現(xiàn)荷妖的簽名檔這一陣倒是沒變,還是那句“我是你前生的荷”效斑。于是非春,她狠狠地將自己的那句“努力做事,認(rèn)真做人”改為“真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女人”。
貓妃的憤怒很快通過QQ傳達給了荷妖唉韭。于是欢瞪,兩個女人之間的唇槍舌劍首先像字幕一樣輪番出現(xiàn)在各自的QQ簽名檔上:
“你以為你是誰!”
“愛一個人就不要害他储耐!”
“因暗戀而變態(tài),不得不說的丑陋滨溉!”
“紅顏禍水什湘〕ぴ蓿”
“……”
與此同時,貓妃完全是出于好心闽撤,為了大家好得哆,做了一件大義凜然的事:打電話給荷妖的老公妖爸,通報了坊間的緋聞哟旗,讓他管管荷妖贩据,免得鑄成大錯。
這一來热幔,荷妖的后院首先起火乐设,燃燒了幾天幾夜。荷妖費了好多口水绎巨,終于將火撲滅近尚,讓妖爸相信了她的清白并保證不再提此事。但兩人之間的裂痕已經(jīng)產(chǎn)生场勤,雙方都對一直來感覺良好的婚姻現(xiàn)狀產(chǎn)生了疑問戈锻。
這下,荷妖的利箭直接從簽名檔上射到了對話框里:“你手頭有鏡子嗎和媳?”
這也是一個傍晚格遭,貓妃剛關(guān)上門,裝做已經(jīng)下班走了留瞳,然后豎起耳朵聽隔壁辦公室關(guān)門走人的聲音拒迅。她一下子沒反映過來:“這里沒有,家里有她倘¤滴ⅲ”
“這樣啊,難怪硬梁!叫你領(lǐng)導(dǎo)用公款給你買一面前硫,好好照照自己那張臉。你會發(fā)現(xiàn)鏡子里有個狼外婆荧止,長得鼻子不是鼻子屹电,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跃巡,眉毛不是眉毛危号,還沒有乳房,還不會笑……丑得令人作嘔素邪!這樣的女人葱色,就是站在大街上也不會有男人看一眼,恐怕只能脫光了衣服站在鏡子前給自己看娘香,還好意思暗戀人家苍狰。你不知道你已經(jīng)瘋了嗎?快去瘋?cè)嗽喊珊嬲溃瑒e再呆在那兒丟人現(xiàn)眼啦淋昭,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嗎?政府機關(guān)安接!”
貓妃氣結(jié)翔忽,望著對話框里那一大段文字,打不出一個字回復(fù)來盏檐。一股氣在胸口憋著歇式,上下翻騰躥跳,就是出不來胡野。后來硬躥上來材失,她一張嘴,就演變成為號啕大哭硫豆。
剛嚎了兩聲龙巨,電話鈴響了,她戛然止住熊响,淚眼蒙眬地看了一眼旨别,是歷史深處的。他叫她有事汗茄,向來不會走過來叫或者在隔壁扯開嗓子喊秸弛,而是撥一下電話再掛掉。貓妃看到是他的號碼洪碳,就會馬上走過隔壁去递览。
已經(jīng)是下班時間。他這個時候叫她偶宫,意味著什么非迹?貓妃突然被一種巨大的恐懼震懾,心驚肉跳起來纯趋。她想不去憎兽,裝出下班走了。磨蹭了半天吵冒,還是過去了纯命。
她站在歷史深處的面前,聽他嚴(yán)肅的訓(xùn)導(dǎo)痹栖。這是上司對下屬的批評亿汞,十年來,他從沒批評過她揪阿,也從沒見他對人這么嚴(yán)厲過疗我。貓妃剛辯解了一句咆畏,就遭到了他的一陣連珠炮:“為我好?有你這么為我好的嗎吴裤?你怎么可以這樣呢旧找?這純粹是胡亂猜忌嘛。還把謠造到妖爸那里麦牺,這不是破壞人家家庭嗎钮蛛,現(xiàn)在兩口子正鬧離婚呢……你以為你是誰?我和她真有什么問題剖膳,也該徐娘先發(fā)言魏颓,輪不到你吧?她到我這兒來幾趟吱晒,是為了工作上的事情甸饱,有什么呢?真是莫名其妙枕荞!”
“不是我說的柜候,我沒跟誰說什么……”
“沒說什么?妖爸那兒的電話是你打的躏精,總沒錯吧渣刷?我可以不計較,把你的多事視為好心矗烛。但荷妖兩口子那兒辅柴,你必須道歉,并且把事情說清楚瞭吃÷掂郑”
“我向你道歉。但她……我不道歉歪架!”
“豈有此理股冗!”歷史深處發(fā)火了,拿著杯蓋的手在微微發(fā)抖和蚪,目光熱辣辣地像要躥出火焰來止状。她從沒見他發(fā)這么大的火。她心軟了攒霹,連忙說:“好怯疤,好……我道歉……我給她打電話〈呤”
“不行集峦,你必須當(dāng)面道歉!”
“那……你讓她過來吧∷伲”
歷史深處的目光這時又變得冰冷摘昌,刀一般割了她一眼,一邊拿起話筒打電話:“喂高蜂,荷妖第焰,我,歷史深處妨马。貓妃說,你過來一下杀赢,她當(dāng)面向你道歉烘跺。”
“我過去脂崔?”電話那頭傳來一陣?yán)湫Γ骸八龥]發(fā)燒吧滤淳?她向我道歉,要我過去砌左?我跟你說這女人變態(tài)脖咐,你還不信……”
“好,好汇歹,你等一會兒……這樣屁擅,我等下再打給你〔”歷史深處放下電話派歌,沉吟了半晌,對貓妃說痰哨,“這樣胶果,明天晚上,我們在闌珊咖啡館有個活動斤斧≡缈伲活動之前,我們在那兒碰個面撬讽,我叫他們過來蕊连,你當(dāng)面道歉。就這么定了锐秦,好吧咪奖?”
歷史深處還說了許多話,但貓妃的腦子已經(jīng)有些迷糊酱床,沒聽清他的話羊赵。他并沒有說到編制問題,但貓妃卻只領(lǐng)悟到一個意思,那就是昧捷,她的編制問題闲昭,還得考慮考慮,很可能靡挥,一下子解決不了序矩,再等個五年十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跋破。
就感覺有把剪刀簸淀,咔嚓一下,就把她這十年剪掉了毒返。她和歷史深處租幕、徐娘、荷妖這些人拧簸,也就從來都不認(rèn)識劲绪。
貓妃向大家道了歉,是在闌珊咖啡館的地下小包廂盆赤,在歷史深處贾富、徐娘和荷妖、妖爸四雙眼睛的敵視下牺六。她唯唯諾諾地說了幾句“對不起”之類的話颤枪,沒呷一口咖啡。她買的單兔乞,為了表示歉意汇鞭。荷妖冷冷地說:“說完了嗎?說完你可以走了庸追』艚荆”
她一聲不吭地站起身要走,徐娘出來打圓場淡溯。她犯了咽喉炎读整,沙啞著嗓子,溫和地責(zé)備她:“貓妃你怎么可以這樣呢咱娶?大家都是自己人……別急著走米间,活動馬上開始了,我們一起去玩玩吧膘侮。這事就算過去了屈糊,以后大家都不要再提,我們還是好朋友琼了。好不好逻锐?”
徐娘拉著貓妃的手上了樓夫晌。她手心的熱度讓貓妃心里感到有些溫暖。她還用勁捏了她一下昧诱,讓她感到了一種信任和感激晓淀。貓妃很愿意自己的手就這么被她抓著捏著。但一到舞廳門口盏档,徐娘就放開她凶掰,拉起了荷妖的手。已經(jīng)有不少朋友在了蜈亩,都是經(jīng)常在一起聚會的懦窘。他們五個人一出現(xiàn),大家就表示出了高度的熱情和關(guān)注稚配,尤其是對徐娘奶赠,她是不太出現(xiàn)在這些場合的,所以更是難得药有。大家都親熱地喊她徐老師。徐娘的嗓子不太好苹丸,就盡量少說話愤惰,頻頻地點頭微笑,更顯得她氣度非凡赘理,是個有深度有涵養(yǎng)的女人宦言。
徐娘拉著荷妖的手,歷史深處搭著妖爸的肩商模,他們很快就融入到人群中去了奠旺。
沒有人理會貓妃,她本來討人嫌施流,人們只是看在歷史深處的面上朝她點一點頭∠炀危現(xiàn)在他們都走遠(yuǎn)了,就更沒人理她了瞪醋,好像誰都沒有看到她一樣忿晕。她感覺自己就像格林童話中的那位灰姑娘,赤腳走進金碧輝煌的舞廳银受。比灰姑娘好一點的是践盼,大家都對她視而不見,并沒有奚落她宾巍、嘲諷她咕幻。
她全身冒汗,呆了一會兒顶霞,就悄悄地溜出來了肄程。站在門口的石階上,她掏出紙巾,狠狠地擦了擦汗绷耍。借著透亮的燈光吐限,她看到了紙巾上胭脂和口紅的痕跡。她想將紙巾送到幾步外的垃圾桶里褂始,一轉(zhuǎn)念诸典,又狠狠地將它揉成團,往路面扔去崎苗。紙團在空曠的大街上蹦跳了兩下狐粱,就滾到一棵大樹下不動了。
夏末的夜晚胆数,涼風(fēng)習(xí)習(xí)肌蜻,街道兩旁的無花果和合歡花正散發(fā)著它們特有的芳香,一濃一淡必尼,很讓人陶醉蒋搜。
走著走著就到了荷花池。這時候已經(jīng)很少游人了判莉。荷花已經(jīng)喧鬧過豆挽,露出了敗像,不少花兒都已凋落券盅,結(jié)出了硬邦邦的蓮蓬帮哈。但池子大,還是有許多花兒依然含苞或綻放锰镀,還是滿池的清香娘侍。她沿著水上曲廊走到池中央,走向藕花深處泳炉。荷梗粗大壯實憾筏,荷葉像一把把大雨傘撐在她的頭頂。她掂起腳花鹅,向上伸著手踩叭,拼命想讓自己高一點,比試了一下翠胰,荷葉還是遠(yuǎn)遠(yuǎn)高過她的指尖容贝。
真是不可比啊。
池水那么深之景,荷葉那么密斤富。除了荷,水里應(yīng)該還有什么锻狗,但她想不出會有什么满力,于是覺得不會有什么焕参,水就是水。
走到盡頭了油额,忽然發(fā)現(xiàn)聽不到自己一路走來的腳步聲叠纷。穿著高跟鞋,又是走在水泥板上啊潦嘶,真是奇了怪了涩嚣。哦,原來已經(jīng)習(xí)慣踮著腳跟走路了掂僵。就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只貓航厚,真的和一只貓在行政中心大樓光潔如鏡的樓道里行走沒什么兩樣。貓在行走的時候锰蓬,總是那樣儀態(tài)萬方幔睬、感覺良好,覺得自己是個貴婦人芹扭,卻不知道周遭的大理石地板和墻壁都潛伏著堅硬的透亮的殺機麻顶。貓怎么可以在那樣的地方行走呢?真是笨舱卡!呵呵澈蚌,她不由得笑出聲來。
這時候如果再往前跨一步灼狰,也肯定沒有任何響動,而是悄無聲息的浮禾。
貓是怕水的交胚,她卻不怕。她喜歡水盈电。她想自己可以安靜而舒適地睡在碧水里蝴簇,整個夏天或永遠(yuǎn)都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