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我總是會想:我們的孩子是經歷了多少苦難才能成長起來务漩,而“父母”有時候是個多么復雜的字眼温赔。
我整整用了六年的時間蛤奢,我才可以抑制住內心情緒的波動,完整的記述下這段往事。
六年前啤贩,我所在的那家集團某省分公司的業(yè)務和運營出了挺大的問題待秃,我被從總公司臨時調去負責。
原有的160多名員工痹屹,只剩下不到60人锥余,而分公司理想的團隊人數應該是240人。所以痢掠,我的首要任務就是要留住老員工,并且大量嘲恍、快速招聘新員工足画。
在眾多的面試者中,我一開始并沒太留意她佃牛,只記得人長得挺漂亮淹辞。需要說明的是,當時那家集團總部光女孩就1000多俘侠,光憑漂亮就給人留下深的印象象缀,也著實不易。至于她面試的表現嘛爷速,絕對不突出央星,但是也算得體,挺適合她應聘的客服部惫东。
那一批入職培訓的員工有20多人莉给,所有人都穿上統(tǒng)一的工裝,我更不會特別留意任何一名員工廉沮。
過了三天颓遏,入職培訓進行到大半的時候,培訓主管帶著她的簡歷來找我滞时。培訓主管說:“這個小姑娘吧叁幢,也不能說她笨——每次業(yè)務知識考試都是六七十分,將將及格坪稽÷妫可是吧,就是感覺很奇怪窒百,在所有新員工里演训,她的成績也最差,也很少與大家溝通贝咙。我是覺得样悟,恐怕她很難通過最后的測試。就算她超常發(fā)揮,勉強上崗窟她,將來在崗上業(yè)務不熟練陈症,還是受不了工作壓力。根據以往的經驗震糖,到時候很可能會流失录肯。可是又不方便現在就辭退她吊说÷塾剑總之,我挺為難的颁井√埃”
按照以往,我可能也就直接授權培訓主管做決定了雅宾。那樣养涮,我也只不過是在報告上簽個字而已——不管是辭退還是通過。
當時正好臨近下班眉抬,而且經過前一段時間的努力贯吓,分公司的難關也挺過來了,所以我難得有點空暇蜀变,就接過簡歷詳細看了看悄谐。
簡歷的照片上,那是一張漂亮的臉库北。多年以后尊沸,我完全忘記了她的樣子∠凸撸可是洼专,我想起郭德綱的相聲里形容一個女孩漂亮的詞:一想之美——大概是說當一個人閉上眼睛想一下他心中的美女是什么樣子,睜開眼睛后看到的女孩恰是符合他心中美的標準孵构,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屁商。
一般來說,漂亮的女孩多少是有點高傲颈墅,甚至有點難相處的蜡镶。這時候,我想起來:她面試的時候留著長長的劉海恤筛,眼神里總是不那么自信官还。
“我來跟她談談看吧,如果確實接受能力差毒坛,就勸退吧望伦×炙担”我一邊思考,一邊回答屯伞,“否則將來她在這里工作不下去腿箩,還是得辭退×右。總歸要對人家負責珠移。如果能分析出她是什么原因影響了培訓效果,更是好事末融【澹”
我們把時間安排在下班后,時值盛夏勾习,窗外還有些火辣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進來浓瞪,跟房間內開足了的冷氣有點不協(xié)調。
她輕輕地敲門语卤,怯聲問:“顏總,主管說您找我酪刀?”
我很自然地說:“就是想跟你們新員工聊一聊最近培訓啊粹舵,生活上的事÷钐龋”
她頓了頓眼滤,欲言又止地說:“哦……那我怎么了呀?”
我笑了:“沒怎么呀历涝?你覺得你怎么了嗎诅需?”
她也笑笑,可是特別不自然荧库。奇怪堰塌,太奇怪了。她的一切言行都跟這么漂亮的外表極不協(xié)調分衫。
“請坐吧场刑。”我還是盡可能裝作很平常的樣子蚪战,讓她做到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牵现,繼續(xù)對她說,“來培訓好幾天了邀桑,你感覺怎么樣跋固邸?公司伙食還吃得慣嗎壁畸?”
她仍然是慢半拍地給出答案:“培訓還行贼急,有的地方有點難茅茂。咱公司吃得挺好的,也挺實惠竿裂∮裼酰”
“哦,那就好腻异〗保”我嘴上回應著,內心仿佛是直覺一般地認定:這個女孩有故事悔常。
我繼續(xù)輕松而緩慢地說:“你們面試的時候人太多影斑,也沒能詳細聊聊。你在大學的時候當過班干部或者社團干部嗎机打?”
她羞澀而略有為難地說:“沒……有矫户。光學習了〔醒”
“哦皆辽。”我看著她芥挣,平靜地繼續(xù)問驱闷,“那你平時有什么業(yè)余愛好呢?”
她想了想空免,說:“也沒什么空另。就是……就是看看書什么的√Q猓”
“那很好呀扼菠!”我提高了聲音,用欣賞的語氣問坝咐,“平時都喜歡看什么書呢循榆?”
她左顧右盼了半天,低下頭墨坚,用蚊子一樣低的聲音說:“也沒什么……”
我有點失望冯痢,但是她奇怪的表現更加重了我的猜測。
我換了一個問題重新問她:“你來上班好幾天了框杜,在這里認識了幾個新同事捌珠埂?你們平時都玩些什么咪辱?”
她抬起頭振劳,想了半天,說:“張主管油狂±郑”
我笑了寸癌,問:“她?你們必須認識叭踉簟蒸苇!她天天給你們上課呢。其他人呢吮旅?”
她很窘迫地說:“其他人都不熟溪烤。”
我又笑了笑庇勃,但仍然用輕松的語氣問:“你在家里是個什么樣的孩子檬嘀?也是這么乖嗎?”
她很警覺地看了我一眼责嚷,又迅速地把目光收回去看著地毯鸳兽,說:“我也不知道『狈鳎”
這時候揍异,我已經在心里暗暗一緊——這多半是個家庭不幸的孩子”啵可是我記得她的簡歷上至少是有父親衷掷、母親,還有一個姐姐的蛋济。
我打算先鋪墊一下棍鳖,或者說先旁敲側擊一下炮叶,于是我頓了頓碗旅,繼續(xù)問她:“我有點奇怪,像你這么漂亮的女孩镜悉,為什么把劉海留這么長呢祟辟?”
她第一次抬起頭,看看我侣肄,旋即又低下頭旧困,很奇怪地問:“怎么了?”
我又笑了笑稼锅,用有點開玩笑的語氣說:“沒什么吼具。不過我問你,你上學的時候矩距,是不是有很多同學欺負你呀拗盒?坐公交車的時候,被小偷偷過東西沒有锥债?”
她楞了一下陡蝇,緊接著用很佩服也有點恐懼的聲音問:“您怎么知道痊臭?”
我哈哈地笑出了聲,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登夫!”
很久之前广匙,我有一個同事,也留著長長的劉海恼策,幾乎看不見她的臉鸦致,特別不自信,結果有一天早上來上班的路上被搶劫了戏蔑。丟了個手包和金手鏈不說蹋凝,還因為拖拽把臉摔傷了,住了一周的院总棵。
我把這個故事講給她聽鳍寂,并且說:“有句話說——一個人露出額頭的比例跟他的自信程度成正比。這句話當然太絕對了情龄,不過有一定道理迄汛。你想,街上的小偷骤视、強盜鞍爱,那都是心理專家呀!”
她歪著頭专酗,竟然笑了睹逃,很感興趣地問:“為什么呀?”
我知道祷肯,我跟她已經完全完成了破冰沉填,可以進行正常的交流了,于是我故作神秘地說:“你想啊——那些小偷佑笋、強盜在馬路邊上動手翼闹,萬一他選錯了人,豈不就慘了蒋纬?我有個大學同學猎荠,當年在公交車上遇到小偷,結果別看她是個女同學蜀备,其實是個女漢子关摇,上去‘啪啪’打了小偷兩巴掌。很明顯碾阁,那是個剛入行的小偷输虱,沒經驗,看走眼了瓷蛙,找了不該欺負的人下手悼瓮。被打了也沒敢怎么著戈毒,到了下一站就跑了。小偷要不是心理專家横堡,他怎么吃飯埋市?還不早就餓死了?”
聽到這里命贴,她咯咯咯地笑了好久道宅。
我繼續(xù)說:“就像我那個老同事,那就壞了胸蛛。年齡也不小了污茵,走路低著頭,老是溜墻角——跟老鼠一樣葬项,眼光都不敢往外看泞当。這不就是把‘我很好欺負’貼自己腦門上嗎?強盜肯定想:嗯民珍,這個是我的菜——下手襟士!你想想看,不搶你搶誰嚷量?別忘了陋桂,萬一他搶錯人,可是要坐牢的蝶溶。小偷嗜历、強盜不會心理學還行?”
我手足舞蹈地一會模仿強盜抖所,一會模仿當年被搶的那個女同事梨州,把她逗得前仰后合。
她第一次很輕松地說:“還真是部蛇。您說的有道理摊唇「烙”
不知不覺涯鲁,她從一開始的坐立不安到很輕松地坐到椅子上,表情越來越自然有序,講話也從剛進門時機械式回應到慢慢有了更多的肢體動作抹腿。甚至,她還自己把椅子往前挪了一點旭寿。
這一次警绩,她主動問我:“那,顏總盅称,您是不是很懂心理學呀肩祥?”
“嗯后室。應該算吧!”我看著她的反應混狠,頓了頓才接著說岸霹,“我從小就喜歡讀書,上大學的時候也學過一些心理學将饺。畢業(yè)之后贡避,因為做人力資源,看過的心理學的書就更多了予弧,還有曾國藩的《冰鑒》等很多鑒識人才的書刮吧,我甚至看過《客體關系治療》這種心理學臨床案例的書∫锤颍”
然后杀捻,我還對她講了幾個我面試過的經典案例,講我的火眼金睛蚓庭、識人有術水醋。從她的反應,我知道:我從專業(yè)上鎮(zhèn)住她了彪置,讓她信服了拄踪。所以,我決定拳魁,再嘗試一次惶桐,或者說再深入一層。
我盯著她潘懊,不緩不慢地說:“比如姚糊,我現在就知道——其實你很愿意聽我說,也有很多話想跟我說授舟;可是救恨,你又有很多擔心,所以又有點想走释树。心里很矛盾肠槽。”
她突然有點警覺了奢啥,但還是略帶笑意秸仙、急切地問:“您怎么知道?”
我故意輕松而有點賣弄地說:“你看桩盲,你的頭都伸到我辦公桌上了寂纪,身體在向前傾,可是你的腿卻朝著門的方向,腳尖更是指向門口捞蛋⌒⒚埃”——很幸運,前任分公司總經理用的是一張玻璃的老板桌拟杉。
她羞紅了臉迈倍,跺著腳說:“都被你看出來了〉酚颍”
我說:“其實沒什么啼染。”這時焕梅,她又不敢正視我的目光了迹鹅。
我正色說到:“其實,我身上也有很多故事贞言,我們每一個人可能都有很多心酸斜棚,都有很多不想對別人說,不想被別人看穿的事情该窗。不過弟蚀,人生其實沒什么事情回得去,也沒什么事情過不去酗失。我想义钉,以我的人生閱歷,確實能看到你心底里的一些事规肴〈氛ⅲ可是,這又有什么呢拖刃?想必你也知道删壮,如果不是咱們分公司前段時間差點關門,我才不會到這個鬼地方來呢兑牡。你們看著我現在是總經理央碟,風光得很,我巴不得有人趕緊來接替我均函,我好回山東老家呢亿虽。以后,這輩子边酒,這個地方我都不要再來的好经柴±昃剑”
我一臉的真誠墩朦,她也開始認認真真地看著我。我繼續(xù)說:“我想翻擒,我確實看到了你心門之鎖的里面氓涣∨2福可是你放心,我只是看了看劳吠。你的一個大哥哥引润,他人生閱歷比你豐富,甚至也有過一些心酸的往事痒玩,他能了解你多一點也沒什么淳附。再說,我只是在你的心鎖外看一看蠢古,不會打開奴曙,不會傷害你。如果你愿意打開草讶,曬一曬洽糟,心情就不會發(fā)霉了。你就有機會去面對暫新的人生堕战。至于我坤溃,過不了多久,我就要走了嘱丢。你們這么多人薪介,我甚至都不記得你的名字。從此以后越驻,天涯海角昭灵,我們這輩子都見不到了》ヌ福”
講到這里烂完,看得出她在思考,也是在內心掙扎诵棵。
我緩緩地說:“這樣吧抠蚣,今天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履澳。你可以慢慢想一想嘶窄,如果你愿意,可以明天再來找我”勇螅”
她有點意外烦感,像是從夢境中剛剛醒來一樣,眼里輕微地閃爍著淚光现横,但是沒有哭出來。整理了一下思緒,她跟我道別戒祠。
第二天下班之后骇两,辦公室又響起了敲門聲。她歪著頭姜盈,竟然有點俏皮地說:“顏總低千,我來找您了,我能進來嗎馏颂?”
我說:“當然可以笆狙!請坐吧救拉!”
她輕微晃動著身體矾芙,仍然坐在我對面的椅子上,而且不像昨天那么拘謹了近上√尴埽看得出,她在主動調整自己的緊張感壹无,盡可能讓自己放松葱绒。
我故意沒說話。
果然斗锭,她打破了沉默:“顏總地淀,您今天想說什么呀?”
“嗯……”我做出努力思考狀岖是,說:“隨便聊聊吧帮毁,我也想講講我的故事呢。我先問你個問題吧豺撑。你覺得烈疚,你考上大學和工作以后,分別意味著什么聪轿?”
她想了想爷肝,說:“考上大學,我能從老家出來陆错,學到很多知識灯抛,可以為工作做準備。工作了以后音瓷,我就可以像我姐姐一樣從家里出來了对嚼。”
這是一種逃離绳慎!我完全可以斷定纵竖。
我看著她漠烧,她已經不像昨天一樣大部分時間都在逃避我的目光,而是像好朋友一樣在跟我聊天磨确。
“那么沽甥,你在家里跟誰最親呢声邦?”我?guī)е稽c審視的意味看著她乏奥。
“嗯……”她努力思考著,并不介意或者防備亥曹,努了一下嘴說邓了,“我姐姐吧。不過后來她也不怎么管我媳瞪。她考上大學之后就不怎么回家了骗炉,她算是跑出來了∩呤埽可我還得回去……”
說著句葵,她的聲音開始變低了,目光也黯淡下去兢仰。我打斷她:“誰說的乍丈?你畢業(yè)了,可以自己養(yǎng)活自己把将。昨天我不是說了嗎轻专?沒什么事情回得去,可也沒什么事情過不去察蹲。你說對吧请垛?”
她抬起頭,看著天花板洽议,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宗收,語氣堅定、幾乎一字一頓地說:“對亚兄!我出來了镜雨!”
“你媽媽是個什么樣的人呢?”我繼續(xù)問儿捧。
“嗯荚坞,不知道,很少跟她說話——哦菲盾,不颓影,是她就不怎么說話±良”她又恢復了平靜诡挂。
“那……那……”我斟酌著碎浇,試探著,暫時沒有問出新的問題璃俗。
她抬起頭奴璃,迎著我的目光,等著我繼續(xù)發(fā)問城豁。
其實苟穆,在這一刻,我們已經有了默契唱星,她知道我會問什么雳旅。她就那么平靜地等著我把問題說出來。
我輕聲問:“你的父親……是一個……怎樣的人呢间聊?”
她沉默了許久攒盈,抿了兩次嘴唇,說:“他……他畢竟養(yǎng)了我們……好在……好在……我們長大了……我姐姐先出來了……我也出來了……”然后哎榴,她的身體開始發(fā)抖型豁,豆大的淚珠從臉頰滑落下來。但是她并不去拂拭淚水尚蝌,也沒有低下頭迎变,就那么任憑它肆意地流著……
而且,至始至終驼壶,她都在直視我的目光氏豌。
天哪!我判斷對了方向热凹,卻沒想到是這么嚴重的問題泵喘。那兩個字在我的腦海閃過,我不敢相信般妙!
對纪铺,我一定要繼續(xù)直視著她,不能讓她遲疑碟渺!
我強裝鎮(zhèn)定鲜锚,深吸了一口氣,說:“好吧苫拍!那個本該最愛你的人芜繁,卻做了傷害你的事,而且是很長時間绒极、持續(xù)地傷害你……”
我頓了頓骏令,看她的反應——我猜對了。我突然有一種心碎的感覺垄提,有那么一瞬間榔袋,我不想繼續(xù)下去了周拐,我想逃離。
我強壓著內心的震撼凰兑,繼續(xù)說:“我昨天跟你說過妥粟,我們只是萍水相逢,然后就很快不見吏够。所以你不需要擔心勾给,我只是在你的心門之鎖外看一看,我只是掌握了打開很多人心結的方法稿饰,但是不會走進去锦秒,更不會去傷害誰露泊。周星馳的電影《功夫》里有一句臺詞:人能忘記是幸福喉镰。我很喜歡這句。他傷害了你惭笑,而且是從法律……”
我又頓了頓侣姆,看她的反應——天哪,我又言中了沉噩。她在很平靜地繼續(xù)聽我把答案說出來捺宗。但是我的內心還在祈禱——也許只是嚴重的家暴,千萬別是……
我繼續(xù)說:“從倫理……”
我停下來川蒙,仍然在看她的反應蚜厉。她深吸了一口氣,頭向上抬了抬畜眨,臉上就有好幾串淚珠快速滑落昼牛,打在她的白色襯衫上。
我的心在滴血康聂!
但我還是迅速組織了一下語言贰健,繼續(xù)說:“那當然是對一個女孩子最最嚴重和痛心的傷害……”
我講的特別緩慢,一方面是很想替她心存僥幸恬汁,不希望她受過那樣的傷害伶椿;另一方面是怕猜錯,可是又不敢說出“強奸”這兩個字來驗證氓侧。
她的表情和反應告訴我——我都不幸言中了脊另。那一瞬間,這個女孩之前所有奇怪的表現全都找到了印證——為什么她留那么長的劉海约巷,為什么她總是低著頭偎痛,為什么她總是貼著走廊的一角走路,為什么她不跟人交流载庭,為什么她總給人留下自己的美是一種負擔或罪惡的感覺看彼?
我話鋒一轉廊佩,說:“還好,現在這個年代靖榕,真的不一樣了标锄。我們對性的看法改變了很多。這個社會對性問題看得越來越寬容茁计。不會再向封建時代那樣料皇。起碼有一點,不是每個男孩都對女孩的過去還懷著過去封建的看法和要求星压。不管一個漂亮的女孩過去經歷過什么践剂,她都有權利和機會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當然娜膘,對于過去逊脯,那是你的父親。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做竣贪,愛恨情仇——確實難以抉擇军洼。再說,確實又很多事都已經過去了演怎。就像你說的匕争,你長大了,獨立了爷耀!你只有放下過去甘桑,才能輕松地走好以后的路。你多漂亮按醵!跑杭!而且不是因為你漂亮才遭受那些傷害。只是因為你以前不夠強大盗胀。一個自信的人艘蹋,一個充滿了能量的人,一個堅強的人票灰,是可以保護好自己的女阀。我相信,你可以屑迂!”
然后浸策,就是長久的沉默。她坐在我對面的椅子上惹盼,就那么看著我庸汗,眼淚一直那么流著,但是悄無聲息手报。不是嚎啕大哭蚯舱,不是抽泣改化,連呼吸都很平穩(wěn)。
直到窗外已是星光點點枉昏,她笑中帶淚地跟我道別陈肛。
我說:“明天換個發(fā)型吧?小偷會躲著你走的兄裂【浜担”
她笑了。
回宿舍的路上晰奖,雖然有些欣慰谈撒,可我的心其實久久不能平靜。
第二天在電梯口遇到她匾南,她把頭發(fā)扎了起來啃匿,露出很大一塊額頭,而且第一次愉快地笑著跟我打招呼午衰。我很輕松自然地笑著回應她們立宜,看著她和幾個小同事一起挽著手走進她們的辦公室冒萄。
兩個月以后臊岸,我調回總公司。又過了幾個月尊流,我做了一件與我分管的工作已經無關緊要的事情——要了一份該省分公司員工業(yè)績和工資的匯總表帅戒。她在200多人中排在前百分之三十。
然后崖技,我刪除了表格逻住,清空回收站,決定忘記那個名字迎献。
回到家瞎访,看著我自己的孩子,我問自己:我學會怎么愛他了嗎吁恍?
多少往事如煙……
我多希望扒秸,那是一場夢,那是一個虛構的故事冀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