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個能堅持很久的人肤舞,做什么事情幾乎都是一時興起的三分鐘熱度拇泛,所以到現(xiàn)在遇到填表格時的“特長欄”就只能半無奈半坦然地直接略過。
而這種無法堅持的狀態(tài)和情緒甚至延綿影響到我的討厭或恨意。明明被氣到發(fā)抖匪蟀,不多久之后卻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也存在問題当娱。明明暗下決心一定要劃清界限,恨上個長長久久,卻在別人的一句主動搭話中就能忘卻皇钞。
從小我接受到的教育都在宣揚「原諒」,仿佛只要你不原諒就是小肚雞腸誉结、斤斤計較鹅士,「原諒」和誠實一樣,是我們的傳統(tǒng)美德惩坑。你必須大度掉盅、必須放下、必須能夠一笑了之以舒,哪怕你的委屈是真的趾痘、痛苦是真的,但別人都給你搭了臺階了蔓钟,你必須走下來永票。
三年級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對美術(shù)感興趣,每次到美術(shù)課都會認(rèn)真地開始畫畫滥沫,一橫一豎修修改改侣集,滿溢著歡喜。到了家里寶貝一樣拿到爸媽面前兰绣,我就是一個想要得到表揚的小孩子世分。被我纏的沒法,媽媽看了一眼半真實半開玩笑地說了一句:“丑死了缀辩〕袈瘢”三年級的我怎么能辨別出來玩笑和真實。只是默默地在他們的嬉笑中把我的美術(shù)本收回去臀玄,當(dāng)然后來也沒有再去畫畫的欲望瓢阴。
后來我提起這件事,爸媽的口徑都是一致的健无,他們都仿佛失憶一般的空白荣恐,反而嗔怪我心思太重小時候的事情記得那么清楚干什么?對啊累贤,我為什么要記那么清楚叠穆?我應(yīng)該要原諒,必須要寬容畦浓,雖然這件事讓三年級的我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畫畫的自信痹束,不過這算些什么呢?
合租的室友一而再再而三地違背共同租住的約法三章:休息時間吵鬧讶请、帶男朋友回家祷嘶、不關(guān)燃?xì)忾y門……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屎媳,一次又一次地忍耐,一個月之后實在不堪其擾论巍,跑去跟她理論了一番烛谊。理直氣壯的態(tài)度反而讓我措手不及,輕飄飄的一句:“你有必要這樣嗎嘉汰?”讓我整個人氣得發(fā)抖丹禀。
我想這次我總要好好地討厭她。
可「原諒」它又來了鞋怀。如果我不原諒双泪,我就是斤斤計較,就是故意把氣氛弄得很尷尬密似,故意找她的麻煩焙矛。所以我必須原諒,必須在她和我說話的時候陽光積極地去回應(yīng)她残腌。
我承認(rèn)我懦弱村斟,我只能在一件又一件的憤怒和一樁又一樁的委屈中選擇原諒。
原諒和寬容總是被渲染成美德或者一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必備的技能抛猫。只有你原諒才能放下蟆盹,才能滿足大家對于你的期待。
但是為什么不能不原諒呢闺金?誰不想當(dāng)一個飛揚跋扈的人逾滥,不需要考慮情分、不需要計較后果掖看。能坦坦蕩蕩匣距、真真實實地說出:我無法原諒面哥、我不想寬容哎壳。
原諒永遠(yuǎn)無法回避,原諒是另一種的懦弱尚卫,可這種懦弱卻被由古及今地贊揚归榕。你如果能原諒,就證明了你放下了吱涉,你是一個心智成熟的有道德的人刹泄。可是切實造成的傷害不會因為原諒就消散怎爵,只能籠罩在原諒這層懦弱下被可以忽略特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