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五)賣藝
二哥的茶館和往常一樣——嚴重滿員叶堆,應牌客的強烈要求伊群,二哥又在街邊加了兩張桌子,這才略微緩解了客滿危機影兽,只是二嫂就更忙了揭斧,而二哥也沒有閑功夫到桌上過兩把牌癮了。
今天峻堰,二哥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在逍遙椅上歇會兒讹开,打著蒲扇、品著濃茶捐名、哼著小曲旦万。忽然,街口竄過來幾個黑影镶蹋,“撲嗵”一下倒在二哥的面前成艘,嚇得二哥從逍遙椅上跌了下來,還嗆了一鼻子茶水贺归,以為是孫老三家的瘋狗放出來了呢淆两。等回過神來,二哥才發(fā)現(xiàn)是四個十一二歲的孩子拂酣,油黑油黑的破衣服秋冰,打著赤腳,身上掛著些稀奇古怪的鈴鐺婶熬、鐵圈等東西剑勾,每個人身后還背著四個麻布袋,亂蓬蓬的頭發(fā)都打了結赵颅,狼一般的眼睛在瘦黑的臉上顯得格外刺眼虽另,乍一看,二哥還以為是神雕英雄傳里的丐幫弟子呢饺谬。
二哥平靜了一下受驚的心情捂刺,火氣噌的一下就竄上來了:“龜兒子的,哪里來的小叫化子商蕴,到處亂竄叠萍,不要命嗦?嚇死老子了绪商,快點給老子滾開苛谷,也不看看這是哪里,跑到你二爺家來討飯格郁,真是’老壽星吃砒霜——找死’腹殿!”
二哥話音剛落独悴,一個小孩真的在地上打起滾來,其他三個依然跪著呆呆地看著二哥锣尉。二哥懵了刻炒,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年頭自沧,“愣的怕橫的坟奥,橫的怕不要命的”,而茶館里的人也停下來看熱鬧拇厢。
“二哥爱谁,你把那幾個娃兒怎么著了哦,不要鬧出官司來哦孝偎!”馬狗湊了過來访敌。
“我哪里曉得哦,龜兒子的衣盾,老子都沒有碰到他們寺旺,不會這幾個崽兒想敲老子竹杠吧,老子可不吃這套哦势决,老子在派出所是有人的哦阻塑,你們這些小叫化子」矗”
“真會滾岸9谩!二哥据悔,我看今天你要是不破點財,他們可不走哦耘沼!這幾個叫化肯定是賣藝的极颓,會玩各種把戲呢!你看他們后面背的包包群嗤〔ぢ。”馬狗一臉認真的說。
二哥這才回過味來狂秘,原來這些小孩是所謂跑江湖的流浪兒骇径,多孤兒出身,三三兩兩聚到一起者春,就靠著些雜耍把戲在各地游蕩破衔,日子好一點的靠著點所謂的把戲賣賣藝,混得差的就只能流浪街頭乞討為生钱烟,甚至成為賊娃子(小偷)晰筛。
二哥氣也就消了許多嫡丙,反而升起了憐憫之心,于是準備自認倒霉掏點錢打發(fā)走這些小孩子读第,而一旁的馬狗卻攔住了二哥:
“二哥曙博,先別急噻,等看了這些娃兒表演后再給也不遲哦怜瞒!”
“對對對父泳,看看表演!”圍觀的人也紛紛附和吴汪,沉悶的小鎮(zhèn)好不容易遇到點新鮮事情惠窄,大家自然不想錯過熱鬧。
幾個小孩頓時象得到命令似的行動起來浇坐。年小的一個利落地從麻袋里取出一面破鑼敲起來睬捶,打滾的孩子也停下來,順勢來了一個倒立近刘,贏得大家的喝彩擒贸。另一個孩子拿出四個鐵圈給眾人看,示意沒有缺口觉渴,再一下一下地敲介劫,“咦”四個鐵圈竟套在了一起,惹得眾人嘖嘖稱奇案淋。馬狗從孩子手中奪過鐵圈座韵,裝模作樣敲了幾下,確認的確是沒有缺口踢京,“這玩意真邪門哦誉碴!”馬狗感嘆到。而一旁第四個年長的孩子卻一動不動瓣距,冷眼等其他小孩子表演完黔帕,才從袋里掏出一塊臟兮兮的毛巾和一把生銹的匕首,鑼聲敲得更急了蹈丸。大家都感覺到重頭戲即將上演成黄,一個個伸長脖子,瞪大眼睛逻杖,生怕錯過精彩奋岁。
年長的小孩將匕首和毛巾放在地上,先虔誠地跪拜起來荸百,馬狗一臉正經的小聲說:“那是在拜玉皇大帝呢闻伶!”惹得邊上周姨娘不高興的反駁:“狗兒,你懂不懂哦管搪,人家雙手合十虾攻,那是在拜佛铡买,不要瞎講,小心佛祖曉得了懲罰你哦霎箍∑娉”馬狗嚇得縮著腦袋躲到二哥后面。
簡短的跪拜儀式后漂坏,年長的小孩子用泛黑的白毛巾包好左手腕景埃,這時細心人們才發(fā)現(xiàn)他左手腕上有許多的傷疤《ケ穑“要干啥子哦谷徙?”在人們的疑惑中,突然驯绎,小孩毫無征兆的舉起匕首刺向手腕完慧,在眾人的驚叫聲中,匕首貫腕而出剩失,小孩的臉隨之抽搐了一下屈尼,鮮血順著毛巾流了出來,黑黑的毛巾頓時滲滿了鮮血拴孤。一旁的等待的一個小孩熟練地在他傷口上撒了點黑糊糊的粉末脾歧,年長的小孩站起來,一臉自豪地向眾人展示帶著匕首的手腕演熟,表示這是實實在在的匕首鞭执,不是假的。等小孩將手腕伸到馬狗面前時芒粹,馬狗端過小孩的手兄纺,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化漆,還用手在匕首上彈了兩下囤热,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
“龜兒子的获三,這刀是真的穿過去了啊锨苏!”
隨著馬狗的贊嘆疙教,周圍的掌聲和驚嘆聲一起響起來。
敲鑼的孩子順勢端著破鑼向眾人討錢伞租,也許是因為“很久沒有見過如此精彩的表演了”的緣故贞谓,大家紛紛解囊,不一會兒鑼盤里便裝了滿滿的小票葵诈,連一向吝嗇的馬狗也捐了一塊錢裸弦。
四個小孩利索地把錢和工具倒進包里祟同,給眾人磕了個頭,便匆匆跑開了理疙,那把匕首似乎還插在那孩子的腕上晕城。
“阿彌陀佛!這群孩子真可憐窖贤!”周姨娘率先打破沉默砖顷。
“是啊,是霸呶唷滤蝠!”眾人也紛紛感嘆。
“好了授嘀,打牌了物咳,打牌了!”二哥吆喝聲又響起來蹄皱。
茶館又恢復了平靜览闰,只是往后幾天,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中又多了點其他的:
“好久沒有見過那么精彩的表演了夯接!”
“也不知道那刀切進去疼不疼哦……”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