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下班的時候恰响,在路上看到收廢品的那個大姐了趣钱。當時我由西往東,在十字路口等綠燈渔隶,她則由北向南羔挡,騎一輛腳踏三輪車,車上裝滿了硬紙板间唉,吃力地蹬著绞灼。
實際上,我和那位大姐呈野,談不上真正意義上的相識低矮。五年前,我還沒有搬家的時候被冒,住在城南的一個小區(qū)里军掂,那個小區(qū)很大,住戶很多昨悼。那位大姐經(jīng)常在小區(qū)內(nèi)收廢品蝗锥,出來進去不時能看到大姐的身影。
那時候的大姐大概有五十五率触、六歲终议,胖胖的,齊耳短發(fā)葱蝗,一張飽經(jīng)風霜的臉龐穴张,看起來非常和善,已沒有了挺拔的腰身两曼。春秋天總穿一件藏藍色的上衣皂甘,夏天是一件洗得發(fā)舊了的白色汗衫,冬天則是一件碎花棉襖悼凑,似乎春夏秋冬總穿一條黑色的褲子偿枕,很樸實』П瑁看到她的時候益老,要么是她剛到小區(qū)來,拉著一輛人力的平板車寸莫,沿著小區(qū)里的大路捺萌,或者單元樓前的小路,慢慢地走著。她來收廢品桃纯,從不叫喊酷誓,誰家有要賣的硬紙板、舊書本态坦、舊報紙盐数、礦泉水瓶子、易拉罐等等伞梯,看見她來玫氢,叫住她,就賣給她了谜诫,有時候甚至前一天都會約好漾峡,第二天她就直接上門了。要么就是她已經(jīng)收購了滿滿一平板車的廢品喻旷,吃力地拉著生逸,在往回走。這個大院里也不時有其他收廢品的人來且预,生意總沒有她的好槽袄,很多時候,進來吆喝一番锋谐,一無所獲的走了遍尺。
時間長了,我也納悶涮拗,為什么這個小區(qū)里的住戶乾戏,似乎都對大姐十分友好,有了廢品要處理多搀,就等著大姐來上門收購歧蕉。后來我知道了灾部,大姐的生意好康铭,是有原因的。
那是一個冬天的下午赌髓,天陰陰的从藤,十分寒冷,我下班到樓下锁蠕,要把電動車往儲藏室里推夷野。鄰居家壞的電暖扇賣了,生意已經(jīng)完結(jié)荣倾,大姐正要拉車走悯搔。我叫住了大姐,想著正好舌仍,把儲藏室內(nèi)堆放的雜物妒貌,拾掇拾掇給處理了通危,好騰些地方出來。
已經(jīng)好多天了灌曙,儲藏室里快下不去腳了菊碟,有從樓上搬下來的,舊的報刊雜志在刺,幾捆舊報紙逆害,一捆硬紙板,還有兩袋子夏天裝啤酒的易拉罐蚣驼。我往外面搬魄幕,大姐手腳麻利的重新捆扎、過秤隙姿,把易拉罐從袋子里倒出梅垄,再一五一十的數(shù)著,重新裝回袋子输玷。我也忘了队丝,當時是賣了多少錢,但印象特別深刻的是欲鹏,待大姐把這些一一裝到她的平板車上机久,并沒有立刻拉著走,而是蹲下身子赔嚎,把儲藏室門前地面上膘盖,遺留的碎紙片,用她那長滿凍瘡的手尤误,一片一片的撿了起來侠畔。還有兩樣忘了是什么,說是廢品站不收损晤,不能換錢的東西软棺,也拿起來,扔到了附近的垃圾箱里尤勋,地面給收拾的干干凈凈喘落。我一直說著讓大姐停下來,我收拾最冰,但大姐堅持要自己把它打掃干凈瘦棋,這點還真的和其他收廢品的人不一樣,我一下子就對大姐充滿了好感暖哨。我告訴大姐赌朋,讓她等一下,跑到樓上,又拿下來一捆舊報紙沛慢,大姐要上秤給錢服球,我堅決不要,似乎這樣才能表達我對大姐的一番心意颠焦。我一直站在那里斩熊,看著大姐吃力的拉著那輛裝滿廢品的平板車,走遠了伐庭,我才上樓粉渠。
從此,每當在小區(qū)內(nèi)碰到大姐的時候圾另,大姐總是溫和的打招呼霸株,上班去?下班了集乔?回來了去件。話也不多,自自然然扰路,仿佛鄰居一般尤溜。
大姐是外地口音,有一次她拉著車剛走汗唱,旁邊兩位老大姐聊天宫莱,其中一個說,她和大姐聊過哩罪,大姐是豫東人授霸,家里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和女兒已成家际插,小兒子還沒娶媳婦碘耳,在外打工。夫妻兩個出來收廢品框弛,在城中村租了間房子辛辨,丈夫在別處轉(zhuǎn)悠,各干各的功咒,要攢錢幫小兒子買房娶媳婦愉阎。兩位老大姐绞蹦,邊說邊感嘆力奋,這位妹子真能吃苦,像男人一樣幽七,走街串巷景殷,夏天經(jīng)常是汗流浹背,冬天手臉都凍的一塊一塊的紫斑。
后來猿挚,我又找過幾次大姐咐旧,讓她幫我把廢品送到收購站。有時候不要大姐的錢绩蜻,大姐還非要給铣墨,我也就隨便收個幾角幾塊,每次大姐都是千恩萬謝的办绝。
這次看見大姐伊约,較之五年前,已明顯衰老孕蝉,但能看得出屡律,還是那樣的風塵仆仆,干勁十足降淮。還有一個不同之處是超埋,手拉平板車,換成腳蹬三輪車了佳鳖。
我沒有叫住大姐霍殴,也許她早已把我給忘了,小區(qū)里住了那么多人系吩,我只是她一個普通的客戶繁成,沒有記住,也在情理之中淑玫。但我卻把她深深的記在了心里巾腕,她的勤勞,她的本分絮蒿,她的默默無聞尊搬,她的任勞任怨。
我非常敬佩大姐土涝,敬佩她的踏實和肯干佛寿,敬佩她能通過自己的勞動,獲取正當?shù)膱蟪甑常Ω淖冏约杭叫海淖兗彝サ拿\。
只是不知道這位大姐蜡饵,還要干多久弹渔,啥時候能退休,回家安享晚年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