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琳若鄰
小姨說:“哪怕是去做妓女也要讓兩個孩子上大學(xué)”洪囤。
母親節(jié)已經(jīng)過去了挟纱,就連父親節(jié)都過去了闲先。但小姨心里依然耿耿于懷状土,思緒還時常停留在母親節(jié)的那一天。母親節(jié)和父親節(jié)雖然是西方的節(jié)日伺糠,但是我們?yōu)榱吮磉_(dá)對父母親的愛和回報也開始過起了原本就不屬于我們的節(jié)日蒙谓。
難忘的情況有兩種,無非是開心或者難過退盯。
作為四川人,小姨在廣州生活很多年了泻肯,生下兩個表妹后就搬去廣州了渊迁。細(xì)算下來,小姨在廣州生活有二十多年了灶挟。
小姨和小姨夫在廣州打過工做過生意琉朽,上過當(dāng)也受過騙,小姨父騎著28的自行車載上小姨和兩個女兒四處奔波是生活的常態(tài)稚铣。
小姨從洗碗到養(yǎng)鴨再到開快餐店到現(xiàn)在的保潔箱叁,還有很多在大風(fēng)大浪面前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情墅垮。小姨說她們一家人到了廣州,除了每人身上的體恤和褲子外一無所有耕漱。一無所有就是沒有包算色、沒有箱子、沒有任何行李螟够,最主要的是沒有錢灾梦。小姨和小姨夫白手起家,先是生存扎根妓笙。后來兩個表妹能在廣州讀書若河,也是花了很大的力氣,那個時候外地人要想在廣州讀書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寞宫。
小姨說:“哪怕是去做妓女也要讓兩個孩子上大學(xué)”萧福。大字不識幾個,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小姨竟然說出這番話辈赋,聽得我心里百味雜陳鲫忍。不知道她都經(jīng)歷了什么苦難,對孩子的學(xué)業(yè)竟重視到這般程度炭庙。她吃了沒文化的虧饲窿,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吃同樣的苦。哪怕用自己名節(jié)去換焕蹄,也愿意逾雄。為了女兒愿意付出一切、一生腻脏。
好在兩個表妹讀書努力鸦泳,成績都還不錯,都順利讀完了大學(xué)∮榔罚現(xiàn)在大表妹已已結(jié)婚生子做鹰,小表妹也參加工作一年多了。兩個老年人的日子也是越過越好了鼎姐,然而有些潛藏在湖底的事情才剛剛露出水面钾麸,就像蕭瑟了一冬的枝條遇見春天一樣才剛剛發(fā)芽。
原本在小姨附近上班的大表妹結(jié)婚后炕桨,就隨妹夫去深圳上班了饭尝,小表妹畢業(yè)后也隨姐姐去深圳上班了。小姨在廣州一家酒店做保潔献宫,小姨夫原本經(jīng)營著一家非常小的快餐店钥平,在大女兒生子后,小姨夫轉(zhuǎn)讓了快餐店就去深圳幫忙帶小孩了姊途。
所以涉瘾,很多人都勸小姨辭職去深圳找個工作知态,這樣一家人就在一起了,相互有個照應(yīng)立叛,不再牽腸掛肚负敏。小姨卻死活不同意,一來自己的工作已經(jīng)輕車熟路囚巴,二來……
小姨經(jīng)常在休假的時候去看望兩個女兒原在,孩子們都特別喜歡小姨,當(dāng)然就顯得不那么喜歡小姨夫了彤叉。小姨每次去都給她們買菜庶柿,給她們買生活用品。小姨夫幫忙帶孩子秽浇,沒有工作浮庐,自然也沒錢給她們買東西。
兩個女兒直接當(dāng)著小姨說:“媽柬焕,我們就想你來审残,你來了我們都不用自己拿錢買菜了,你還給我們買生活用品斑举,你以后多來啊搅轿。要不你直接搬來深圳上班吧,爸爸摳門的很富玷,從來都沒有買過菜璧坟,我們買什么菜他就做什么菜”。
小姨:“你爸給你帶孩子赎懦,沒有工作沒有工資雀鹃,所以買不了菜”。
大表妹:“他有錢励两,分明就是摳門黎茎,不給我們花”。
小姨每一次去深圳都會準(zhǔn)備兩千多塊錢当悔,除了支付自己來來去去的車費傅瞻,還給她們買菜,買生活用品盲憎,給外孫買一些東西嗅骄。每次回去后,身上的錢都所剩無幾焙畔。
小姨去深圳多次后掸读,更加堅信自己要留在廣州串远,不去深圳上班宏多。說白了儿惫,小姨就是不想更進(jìn)一步的成為孩子們剝削的對象。
表妹把小姨送到地鐵站伸但,忽又相起當(dāng)天是母親節(jié)肾请,于是又把小姨拽回去過母親節(jié)。小姨在外面上班接觸的都是年輕人更胖,思想并不守舊铛铁,所以小姨知道母親節(jié),很欣慰孩子們想得如此周到却妨。
兩個表妹帶著父母在深圳的街頭轉(zhuǎn)了大半天饵逐,去逛了商場,溜達(dá)了超市彪标。大表妹讓小姨給外孫女再買個嬰兒推車倍权,小姨疑惑:“孩子的推車已經(jīng)買了一個,怎么還要買”捞烟。一路上薄声,小姨都默不著聲,她看清了大女兒的精算盤题画,自己能做的就是不被算計默辨。
拖住著逛街的疲憊和饑渴回到家,小姨夫草草的熱了上午的冷剩飯苍息,小姨吃過剩飯后又麻煩表妹送她去地鐵站缩幸。之所以說麻煩,是因為表妹覺得小姨無能档叔,去哪里都得讓她們接送桌粉。
小姨不便把家事對外人講,只好向媽媽訴苦:“這個世界上誰都靠不住衙四,只有靠自己铃肯,我原想著自己沒有兒子,她既是兒子又是女兒传蹈,以后老了還得靠她們養(yǎng)老押逼。沒想到她們除了伸手問我要錢借錢,從來沒有為我想過惦界,我為了她們讀書挑格,到現(xiàn)在連一個居住的地方都沒有,而他們還一味的剝削我”沾歪。
想起借錢的事情漂彤,也是很荒謬。大表妹說要在成都再買一套房子,用來投資挫望。于是把小姨多年的繼積蓄卡拿去了立润,那些錢是小姨準(zhǔn)備買房或回老家建房的錢。小姨答應(yīng)借給她三十萬媳板,而大表妹把卡上的錢取得一干二凈桑腮。確實是投資,沒錯蛉幸。投資的錢是小姨的破讨,而后面掙得利益卻是她自己的,還有小姨的老本能不能拿回來還時隔未知數(shù)奕纫。
小姨和小姨夫在外面漂泊了二十多年提陶,為了送兩個表妹上學(xué),自己一直居無定所匹层。后來存了錢也未曾買房搁骑,老家,已無處可去又固。
今年小姨特意回老家辦理了醫(yī)敝倨鳎卡,因為長年不在老家仰冠,很多應(yīng)該辦理的事情她都沒有辦理乏冀。能掙錢的時候,醫(yī)保這些根本沒有放在眼里洋只,年齡大了辆沦,看到女兒的各種行為后大概是知道是有些事情比孩子還要靠譜。
關(guān)于大表妹對小姨的各種算計和扣扣搜搜识虚,小姨講了無數(shù)次肢扯。然而過后還是會義無反顧的對女兒好。有什么好吃的還是首先想到她担锤,有什么好用的依然第一個想到她蔚晨。父母永遠(yuǎn)都會對孩子好,就算作為禮尚往來肛循,孩子是不是應(yīng)該對父母有所回報铭腕。
兩個表妹的出生地雖然不是廣州,卻在廣州上學(xué)和生活多糠。所以她們有著一口漂亮的廣東話累舷,但家鄉(xiāng)話也沒有落下。都是大學(xué)畢業(yè)夹孔,工作都在一線城市被盈,都是了不起的白領(lǐng)析孽。她們厭煩父母的無能卻又享受著父母的血汗錢。
不知道表妹是怎么想的只怎,地鐵站不接送父母绿淋,不怕年邁的父母弄丟嘛。既然都接送了尝盼,為何還要說那些讓父母難過的話。自己都家立業(yè)了佑菩,還去父母那里收刮父母的血本盾沫,為父母的后半身考慮過嘛。
小時候父母是孩子的天殿漠,長大后孩子成了父母的一切赴精。父母尚有價值,能勞動能掙錢都被這般嫌棄绞幌,那么等到父母失去勞動能力毫無創(chuàng)造價值是不是應(yīng)該直接扔到大河里去蕾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