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話《金瓶梅》第九十七回 瓶兒特殊遷就西門慶 金蓮懷恨誣告李六娘
上回說西門慶得了胡僧神藥趴梢,急于去尋王六兒試驗一番,于是悄然走到潘金蓮房里,拿了個小包又匆忙走掉,連出府都沒讓一眾妻妾知道道媚。
此時這些妻妾正聚在吳月娘房里,聽王尼姑和薛尼姑唱佛曲。
王姑子和薛姑子是有些頭臉的尼姑最域,身邊都有小尼姑跟隨谴分。
玳安送完西門慶,牽馬回來睡了半日镀脂,醒來已經(jīng)是入夜時分牺蹄,走到上房來拿燈,又被吳月娘罵了兩句薄翅。
玳安說西門慶在絨線鋪子里算賬钞馁,獨自飲酒,月娘統(tǒng)統(tǒng)不信匿刮,到了現(xiàn)在她根本不信玳安的任何言語說辭。
罵玳安時潘金蓮就在旁邊探颈,她一向心思玲瓏熟丸,于是回房去尋找被西門慶拿走的那個小包,才發(fā)現(xiàn)不見了伪节,問春梅光羞,春梅說西門慶早些時候是來過的,轉了一圈就走了怀大。
潘金蓮頓時火起纱兑,罵道:“這個壞東西一定是又跑到妓館里找那個小淫婦去了。等他回來化借,看我不好好罵他一場潜慎。”
西門慶是有個房事專用器具的小包蓖康,往日總是放在潘金蓮房里铐炫。
這次被他偷偷拿出去,不用猜也知道他一定是去找女人了蒜焊。
可整個西門府妻妾到現(xiàn)在還沒人知道外面有個王六兒倒信,就連潘金蓮聰慧伶俐也猜不出外面有個女人居然足足吸引西門慶長達七個月之久!
西門慶與王六兒顛鸞倒鳳了整整一個下午泳梆,回到府中也不到后面吳月娘的正房來鳖悠,卻徑直走到了李瓶兒房里。
此時李瓶兒也在吳月娘這里优妙,聽了琴童說才知道西門慶去了她那里乘综。
吳月娘罵道:“這個暈了頭的貨色,這么多人在這里等著鳞溉,他就不進來瘾带?”
李瓶兒聞言慌忙回去,勸西門慶道:“今日二娘生辰,等著你上壽看政,你怎么走到我這里來了朴恳?還不快去!”
西門慶滿不在意的笑道:“我有些醉了允蚣,明天再說吧于颖。”
李瓶兒看他這幅樣子嚷兔,唯恐其他妻妾見怪森渐,急道:“你就是醉了也去走走,你不去冒晰,不讓二娘她們怪罪嗎同衣?”
一邊說一邊攛掇著西門慶起身走到后面,接了李嬌兒的敬酒壶运,坐了沒一會兒耐齐,起身又回了李瓶兒房里。
非要與李瓶兒纏綿蒋情,這段描寫出了西門慶很有小孩子心性埠况,這也不必多說。
只說潘金蓮見西門慶又去了李瓶兒房里棵癣,恨的銀牙緊咬辕翰,滿心認為西門慶偷偷拿走那個小包就是為了與李瓶兒玩耍。
一夜恨得不行狈谊,第二天早早的走去吳月娘房里喜命,也不管還有其他人在場便說道:“六娘在背后說姐姐那等虔婆架勢,別人過生日河劝,你也非要管一管渊抄。”
“她還說:‘那漢子非要來我房里丧裁,我又不曾在房里护桦,就當著眾人羞辱我、給我臉色看煎娇;我倒是把漢子攆出來了二庵,可后來他不是還到我房里來?我們兩個說了一夜的知心話缓呛,只差沒把五臟六腑倒給我了催享!’”
吳月娘聽了潘金蓮的話,哪有不氣的哟绊?
轉臉對吳大妗子和孟玉樓說:“昨日你們也都在這里因妙,我說她什么了?就只問了他爹在哪里?只說了二娘在這里等著攀涵,他也不進來走走铣耘。這怎么就叫羞辱她?怎么就說我是虔婆架勢以故?”
“我還一向把她當好人看蜗细,原來知人知面不知心,也是個錦里針怒详、肉里刺的貨炉媒!還不知她背地里在漢子面前嚼什么舌頭呢!”
“我也不用說昆烁,哪怕漢子成日在你屋里不出門吊骤,也休想讓我這心里動一動。一個漢子丟給你們静尼,隨你們擺布去水援。那些守寡的就不過了?”
“想想娶她進來的那些日子茅郎,他爹和我面也不見話也不說,我不是也一樣過來了或渤?”
吳大妗子連忙勸道:“看在孩子的份上吧系冗,當家的哪個不是討不了好的?”
吳月娘氣道:“等我見了她薪鹦,倒也問問她:我怎么就虔婆架勢了掌敬?”
潘金蓮心虛忙道:“姐姐寬恕她吧,不光姐姐池磁,我們哪個沒被她背地說過奔害?我和她只隔著墻,饒是和她一般見識起來地熄,哪里還有完华临?”
“什么事都只拿孩子壓人,對了端考!她還說等她的孩子長大了雅潭,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却特!想來像俺們都是被餓死的下場扶供!”
吳大妗子在一旁連忙攔著道:“我的奶奶,哪里會有這樣的話裂明?”
吳月娘聽了一聲沒言語...
驍騎之前說過:《金瓶梅》中椿浓,只要是看到‘一聲沒言語’幾個字,那就一定是代表生氣了,并且還是很生氣的那種扳碍。
吳月娘是真的生氣了嗎提岔?
是的,她不但真生氣了左腔,還把原來因為李瓶兒才和西門慶鬧僵的往事重新提起來唧垦。
可她這次的生氣只有那么一小會兒。
轉回頭一思量便明白過來:這就是潘金蓮在背后挑撥液样。
熟悉潘金蓮語氣的人只要看到一段言語就能分辨出這段話是不是潘金蓮說的振亮,驍騎也可以。
曾經(jīng)和一位老師鞭莽,一個讀書中的對話坊秸,一個猜是誰說的,基本全能猜中澎怒。
潘金蓮的言語其實帶有很重的自我意味褒搔,這是其他人都沒有這么明顯的。
這一番背地的壞話全是她以自己心里的想法生硬的安插到李瓶兒的位置上演變過來的喷面,破綻十分明顯星瘾。
她總是有許多小心思,可這些小心思總是無法欺騙到別人惧辈,每次都會被識破琳状。
不是她撒謊的水平不夠,而是她完全不會異位而處的去想問題盒齿。
她不會用李瓶兒的想法去抹黑她念逞,她滿心認為別人都和她一樣的心思。
在這一章里边翁,西門慶在李瓶兒面前不講理還撒嬌翎承;潘金蓮在眾人面前編瞎話說謊;都有不成熟的一面表露出來符匾,雖然兩人都做了錯事叨咖,可又讓人很難氣憤起來,就像面對兩個孩子一樣啊胶,有種哭笑不得的心情芒澜。
其實吳月娘能很快的調整好心情,反應過來是潘金蓮撒謊创淡,除了吳大妗子的勸說之外痴晦,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頭天晚上那名薛姑子為她奉上了生兒子的琳彩、用符水泡過的秘藥誊酌,除了秘藥還有一副不知道從哪里拿來的胎盤部凑!
薛姑子讓她一定找個壬子日用酒服下,然后與西門慶同宿一夜碧浊,保管會有孩子涂邀。
這個五月的壬子日是二十三日,到了那天吳月娘按照囑咐做了箱锐,一向留不住胎的吳月娘居然真的就懷上了孝哥兒比勉,并順利的生養(yǎng)下來...
《金瓶梅》出現(xiàn)這些巫道僧卜的時候總是毫不留情的諷刺、批判驹止;卻又總是給我們一種:她們或他們的確掌握著一些我們無法解釋的神奇能力浩聋!
真不知道哪些是可信的,哪些是不可信的臊恋。
同樣是在這一回衣洁,西門慶從衙門回來,不等小廝通報便直接走到上房抖仅,慌得王姑子和薛姑子起身便從小門躲出去坊夫。
卻還是被西門慶看見,便問月娘:“那個賊胖禿淫婦是不是薛姑子撤卢?她來我這里做什么环凿?”
吳月娘氣道:“人家出家人,你平白無故的罵她做什么放吩?她什么時候惹的你智听?你又怎么知道她姓薛?”
西門慶罵道:“我還不認得她屎慢?你還不知道她干的那些壞事呢!她收了人家三兩銀子忽洛,把陳參政的女兒關在地藏庵房里腻惠,讓她和一個男子通奸。不想事發(fā)欲虚,被我抓到衙門里集灌,褪了衣裳打了二十大板,勒令她趕快嫁人還俗复哆,沒想到她到現(xiàn)在還沒還俗欣喧。好不好再抓她進去拶她幾拶子√菡遥”
吳月娘道:“你平白無故的毀僧謗佛唆阿,她一個佛家弟子是有善根在的,好好的讓她還什么俗锈锤?你根本不知道她是很有道行的驯鳖∠醒”
西門慶不屑的笑罵道:“你說她有道行,是一夜能接幾個漢子的道行吧浅辙!”
吳月娘罵了幾句扭弧,兩個人誰也說服不了誰,薛姑子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记舆。
作者借著西門慶的口鸽捻,說出薛姑子為了錢什么有傷風化、有違道德的事情都干泽腮,并且給吳月娘帶來的胎盤也是另一種寫照御蒲。
這一段的描寫,不光是為我們揭示出薛姑子這個心中根本無佛的真面目盛正,最重要的是為了再一次提醒我們:西門慶是不信佛的删咱,也是沒有信仰的。
他可以花錢花時間氣力去打醮豪筝,去拜佛痰滋,可從心里他是完全不信的,對佛续崖、道沒有絲毫的敬畏心理敲街。
是完完全全的金錢崇拜者、力量權勢崇拜者严望。
這一章重要內容很多多艇,表現(xiàn)得人物很多,往往都是從別人口中去講出另一個人的真面目像吻。
吳大妗子這個角色是標準的龍?zhí)拙颍龝r常出現(xiàn),又顯得無足輕重拨匆,可在這一章她表現(xiàn)出了與往常并不相同的直接姆涩,她對吳月娘說:“不是我背地里說,潘五姐一百個也比不上一個李大姐惭每。李大姐心地好骨饿,為人也好,來了這兩三年台腥,一點歪樣都沒有宏赘。”
憑心而論黎侈,吳大妗子是個相對公正的人察署,她的看法是客觀的,也代表了潘金蓮峻汉、李瓶兒在旁人眼里的形象箕母。
潘金蓮背后抹黑李瓶兒是失敗的储藐,不但沒能達到離間吳月娘和李瓶兒關系的目的,反而讓吳月娘等人對她更加厭惡嘶是。
這就是搞小聰明的下場了钙勃。
小說必須是要有沖突才有意思的,故事到這里作者還嫌不夠激烈聂喇,又安排西門大姐將這些對話再去學給李瓶兒聽辖源。
李瓶兒聽了會有怎樣的反應呢?我們下一回再說希太。
ps:這一回還有一個該理直氣壯生氣的人卻沒有生氣克饶,或者說沒有表現(xiàn)出來生氣;她就是李嬌兒誊辉。
按照大戶人家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妻妾生日這一天矾湃,漢子是必須要留宿在她房里的。
可西門慶理也不理堕澄,直接將她當成了空氣邀跃。
李嬌兒在西門府的生存狀態(tài)可見一斑,這也是她在西門慶死后連眼淚也不流一滴蛙紫,毫不留戀的返回李家妓館最主要的原因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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