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大街到底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琴昆,沒有人知道。人們只知道馆揉,那是一個神奇的地方业舍。
據(jù)說,到過奇妙大街的人都不想再回到這個現(xiàn)實的世界升酣。那里什么都有舷暮,可以滿足你任何心愿,還回來干什么呢噩茄?
只有一個人例外下面。
街東的神樹
奇妙大街東面有棵樹,一棵什么都能長的樹绩聘。樹下坐著一個人沥割,一個負責照顧樹、接待來訪者的人凿菩,大家習(xí)慣性地稱他為老杜机杜。
據(jù)老杜說,他第一次見到這個人時天已經(jīng)黑下來了蓄髓。要不是樹上不停閃爍著光亮叉庐,他未必能看清這個人的臉舒帮。這個人其實長的并不特殊会喝,典型北方人的國字臉,眉毛粗重玩郊,壓在一雙不算大的眼睛上肢执。鼻梁很挺,但有一道疤译红,這道深深的已經(jīng)愈合了的疤沿著右眼角劃過鼻子直至左嘴角预茄,最后消失在下頜處。他慢慢地從遠處走來侦厚,走到樹下耻陕,站在那,仰著頭刨沦,看著這棵樹诗宣,久久不語。
作為這棵神樹的守護者想诅,老杜見過各種各樣的人召庞,有的人見到樹就大驚小怪地不住歡叫岛心,有的人見到樹就像見到多年的夢想終于成真一樣淚流滿面,有的人見到樹就像見到神祇一樣忍不住就要跪拜篮灼。而他不一樣忘古,他看著樹,就像看著一個老朋友诅诱。
老杜咳嗽了一聲髓堪,忍不住要搭話。
“這位先生遠道而來吧娘荡,這棵樹可不一般吶旦袋,什么都可以種,什么都能長它改“淘校”
這個人沒有看向老杜,依然望著那棵樹央拖。得承認祭阀,作為一棵神樹,它長得極其不一般鲜戒,看著就透著那股子神秘勁兒专控。
首先,它長的很高遏餐,樹冠直沖云宵伦腐,是真的云宵,不是霧霾失都,奇妙大街怎么會有霧霾呢柏蘑?其次,它的樹干很粗粹庞,十幾個人都圍不過來咳焚。再有,它的葉子又大又多庞溜,大得如蒲扇革半,多得如星辰,而它們也確實如星星一樣流码,在夜里會發(fā)光又官,如霓似夢。
這個人沉默不語漫试,老杜心里直癢癢豌骏。奇妙大街的接待員個個都是腦洞很開的人岁经,若有人不能給他們一探秘密的機會冰寻,他們的心會鬧騰死。所以老杜繼續(xù)說道:“不知先生怎么稱呼崖疤?到這里可是有什么心愿要完成?”
這個人終于轉(zhuǎn)回頭看了看老杜典勇,神情好似才發(fā)現(xiàn)這里坐著個人劫哼。
“你說它什么都可以長嗎?”
他看著老杜割笙,眼里閃過一道光权烧。
“當然,沒有什么是長不了的伤溉,時間都可以般码。”
“包括生命嗎乱顾?”
“包括板祝。”
“我說的是人走净∪保”
“可以,不過需要你下血誓伏伯¢俣矗”
“好吧∷到粒”
來人手中突然就多了一把刀炸枣,寒光一閃,老杜還沒看清楚怎么回事弄唧,一道鮮血已經(jīng)從他的左手腕上涌了出來适肠。
“接下來怎么辦?”
那人右手握著刀套才,左手滴著血迂猴,靜靜地看著老杜慕淡,老杜的后背就是一涼背伴。
“你,你峰髓,你把血滴到樹根處傻寂,然后跪在樹下許愿。之后携兵,之后疾掰,之后就會有樹葉落下來。你徐紧,你静檬,你拾起它炭懊,帶去你想去的地方,把它種下去拂檩。很快侮腹,它,它稻励,它就會長出你想要的那個人父阻。不,不望抽,不過......”
還沒等老杜說完加矛,這個人已經(jīng)跪在了樹下,頭抵著樹干煤篙,將血源源不斷地滴到樹根處斟览,闔著雙眼,默默禱告辑奈。
老杜看著他一臉虔誠的樣子趣惠,最終沒把話說下去。以血種命身害,那是以命換命味悄,老杜想,他不會不知道吧塌鸯。
血誓已下侍瑟,很快,從飄渺的云端搖搖蕩蕩地飄下一片樹葉來丙猬。那人將樹葉接到手中涨颜,仔細端詳著。原本翠綠的葉子此時因為吸飽了人血茧球,通身變得血紅庭瑰,閃著詭異的紅光。這光映著這個人的臉抢埋,越發(fā)顯得此時的他嘴唇蒼白弹灭,面無血色。
老杜看著他眼中越發(fā)激盛的光亮揪垄,不覺嘆了口氣穷吮。
“你,你這是何苦呢饥努?”
“我所毀掉的必會因我而重建捡鱼,我所重建的必會毀掉我,這是因果酷愧,也是宿命驾诈,我該承擔缠诅。”
他將手中的血葉鄭重地揣進自己的懷中乍迄,踉蹌著站起身來滴铅,抬起頭,看了看神樹就乓,嘴角扯了扯汉匙,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而后一轉(zhuǎn)身向著奇妙大街的深處走去生蚁。
老杜看著他有些疲憊蕭瑟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奇妙大街上喧嘩熱鬧的人群中噩翠,不知怎的,沒來由的有些心酸邦投。他抬起頭看了看眼前的神樹伤锚,多久,是有多久了志衣?上一次遇見以血種命是在哪一年呢屯援?
街西的儲夢旅館
奇妙大街的西側(cè)有一個旅館,名叫儲夢念脯。它的老板娘是一個風(fēng)韻猶存的美婦人狞洋,大家習(xí)慣性地稱她為冰姐。據(jù)說绿店,老杜和冰姐有著不可描述的關(guān)系吉懊。所以,當那個神秘人從老杜的神樹下走進冰姐的儲夢旅館時假勿,看到的人都說借嗽,看,老杜果然又給冰姐拉客了转培。
據(jù)冰姐后來回憶說恶导,第一眼看到這個人,她覺得他很可憐浸须。
能不可憐么惨寿?剛剛流出大量的鮮血,沒吃沒喝羽戒,遠道而來缤沦,就算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壮恚可是他還是步履堅定地走近了冰姐,靜靜地問道:“還有房間嗎包蓝?”
冰姐借著柜臺上并不算十分明亮的燈光上下掃量著他驶社,五觀長的還算不錯企量,要是沒有那道疤,他算得上是個型男亡电,只可惜此時的他臉色蠟黃届巩,仿佛大病初愈。
“房間呢倒是有份乒,不過這里的規(guī)矩你曉得吧恕汇?”
冰姐挑了一下柳葉眉,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或辖,斜著眼看著他瘾英。得承認,作為奇妙大街一只花颂暇,即使人到中年缺谴,冰姐依然有著魅惑人心的女人味兒《欤可是這個人似乎根本沒看她湿蛔,只把眼睛盯著柜臺里面那一把把造型奇特的鑰匙,眼里流露出渴望县爬。
“知道阳啥,來時都打聽清楚了〔圃”
“那就好苫纤,來,戴上這個纲缓【砭校”
冰姐從柜臺里摸出一塊手表來,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準備睡多久祝高?”
“一個小時栗弟。”
“就一個小時工闺?”
“是的乍赫,就一個小時,畢竟我的時間也不多了陆蟆±壮В”
冰姐一愣。一個小時是一個人一年的生命叠殷,難道他的壽命不多了改鲫?
“我要這把鑰匙。”
冰姐回過神來像棘,低頭看著他示意的鑰匙稽亏。那是一把彩虹鑰匙,進入的是彩虹房缕题,做的將是一個人一生中最美的夢截歉。那個夢像彩虹一樣五光十色,也如彩虹一樣難以觸碰烟零。這樣華而不實的夢瘪松,其實很少人要做的。更多的人選擇的是元寶夢锨阿,桃花夢宵睦,奇幻夢,上一次選擇做彩虹夢的人現(xiàn)在在哪兒呢群井?
冰姐不知怎么心突然就軟了一下状飞,她嘆口氣,從柜臺里拿出鑰匙书斜,一邊調(diào)好了手表诬辈,遞給了這個人。他接過鑰匙荐吉,戴上手表焙糟,向著冰姐手指的地方走了過去。
房間上的彩虹燈由亮到暗样屠,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穿撮。那個人緩緩?fù)崎_門,臉上沒有其他客人夢醒后依然回味無窮的醉意痪欲,依然一臉平靜悦穿,然而,看到他的眼睛业踢,冰姐知道他的這個夢讓他很開心栗柒。那么清澈的眼神只在孩子的臉上存在,看得冰姐的心竟是一跳知举。
“你叫什么名字瞬沦?”
冰姐的臉微微有些發(fā)紅,眼神也有些閃躲雇锡,他卻如孩子一樣一臉無辜逛钻。
“我嗎?”他眼望著冰姐锰提,其實真正的聚焦點卻是冰姐身后的那盞星星燈曙痘》急“我是一個過客,一個注定會消失的過客屡江“鸥牛”
說完這句話赛不,他看著冰姐惩嘉,突然笑了一下,那一笑讓冰姐直到他消失在眼前很久才緩過神來踢故。原來文黎,原來一個人還可以笑的這么干凈,這么溫暖殿较,這么幸福耸峭。這種感覺,有多久沒感受過了淋纲?
奇妙大街是一個神奇的地方劳闹,很多人到來,很多人離去洽瞬,可是老杜和冰姐總還記得這個人本涕。每當他們做完不可描述之事后,他們總要彼此相擁談起他伙窃。
“你說菩颖,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冰姐輕撫著老杜冰并不強壯的胸肌为障,幽幽地問道晦闰。
“誰知道呢?看上去他像一個壞人鳍怨,可他卻用命來換另一條命呻右。”
“是啊鞋喇,看上去他歷盡滄桑声滥,可他只想做小孩子才喜歡的彩虹夢∪丰悖”
“唉醒串,人啊,沒處看去鄙皇∥叨模”
“是啊,有誰知道伴逸,其實這條街也只不過是一場夢罷了缠沈,可是來過的人都相信,他們一定實現(xiàn)了心愿≈薹撸”
“冰颓芭,你說我們這樣做是對還是錯?”
老杜雙手握著冰姐光滑的柳肩柬赐,看著她眼角眉梢無盡的風(fēng)情亡问,一臉迷茫。
“怎么會錯呢肛宋?你是夢公州藕,我是夢婆,能讓人做上這樣一場夢酝陈,我們功德無量呢床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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