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同學發(fā)了一只貓;二胎蜕便。
過了幾天又發(fā)了一次貓;三胎贩幻。
我想我比她幸福轿腺,我有媽媽做我的貓咪。
我不孝順丛楚,我不會對貓咪孝順族壳,但會心疼。
下班回來第一件事總是摸摸她的臉趣些,給她滴眼藥水仿荆,看她是否吃了高血壓的藥』灯剑看藥片是否少了一顆拢操,二哥交待的,因為她總說吃了舶替。
她看得出我很忙令境,所以總是安靜地坐在沙發(fā)里,像一只乖乖的貓顾瞪。偶爾不安靜了舔庶,我隨著她,但是如果話太多陈醒,我會跟她說“你女兒在工作哦惕橙!”然后她會閉嘴,不好意思看我一下钉跷,又開始看她的電視弥鹦。
因為她來,先生總是多備幾個菜爷辙,先生看到我們倆胃口好惶凝,比他自己吃更開心。她客氣說你們不要這么花錢犬钢。私下對我說“來這兒讓你們孝順了好久苍鲜。”我開玩笑:“怎么孝順玷犹?你中午吃了啥混滔?”然后她想了好久不記得了洒疚,有點懊惱和惆悵。坯屿。
現(xiàn)在她也不懂得假裝客氣了油湖。我問她:“好吃嗎?她會滿足的說“好吃领跛!”偶爾也說乏德,“太淡》驼眩”或“太咸喊括。”
因為她像孩子矢棚,我總想讓她的快樂持久一點郑什。若是晚上有空陪她,我就會提早告訴她說“晚上我們一起喝酒蒲肋∧⒄”
和先生說,這有點像對孩子說:“明天我們?nèi)ス珗@兜粘∩昃剑”然后她會很期待。晚上十點一過孔轴,她就回房間躺好偶洋。我跟進去給她開空調(diào)。她會再確認:“女兒啊距糖,今天晚上喝酒嗎玄窝?”得到確定的回答之后,就乖乖地在房間等著悍引。
只有喝酒的時候恩脂,我會耐心地給剝蝦干,沒有工作趣斤,讓她愛說啥俩块,就說啥。在她的久遠的記憶里蝦是好東西浓领。她的病讓她記得我的生日玉凯,但不記得眼前的一切,因而總是焦慮联贩。但是漫仆,現(xiàn)在連焦慮也是奢侈。
以前呆我這沒多久總吵著要回去泪幌,一方面是我總和她吵架盲厌,我哥哥們不會署照。另一方面,她總覺得呆在女兒家太久不好吗浩,她有閩南人的古老的思維建芙。先生表面也不是熱情的人,不象我們永安人懂扼,熱氣騰騰的禁荸。晉江人的那種疏離讓她不自在。
然而阀湿,現(xiàn)在她變成了可愛的貓赶熟,只有對女兒的單純依戀。啥也不記得炕倘,天天重復相同的話:“女兒啊,你什么時候讓我回去翰撑?”我逗她罩旋,“你不喜歡呆我這兒嗎?”“喜歡眶诈。你讓我回去我再回去涨醋。”這樣溫柔的話卻讓人忍不住的傷感逝撬,那個三言兩語不和就收拾行李的強勢媽媽變成了溫順無助的貓咪浴骂。
媽媽生病有幾年了,我們兄妹原以為她的脾氣變得越來越壞宪潮,是因為一向在家里太能干溯警,不能接受衰老的事實,所以無理取鬧狡相。后來梯轻,才知道病了,變得不可理喻尽棕。懷疑別人也就算了喳挑,甚至懷疑我偷了她的項鏈。來我這兒滔悉,母女倆時不時爆發(fā)一陣大戰(zhàn)伊诵。而我還天真地以為道理是可以講清楚的,我可以象教學生那樣去教她回官。把她教懂事了曹宴,她就不會那么痛苦了∏柑幔可實際上那是無知浙炼,想改變一個正常人都很難做到份氧,何況是一個病人呢?
其實弯屈,何必改變呢蜗帜?
無論她是強勢的母親,還是貓咪资厉,她都只有一個身份一一那就是我的媽媽厅缺。
無論她曾經(jīng)做了什么,或者我做了什么宴偿,都是對的一一因為沒有后悔藥湘捎。
誰說我們不是病人呢?大家都是病人窄刘,相遇而安窥妇。
聽心聽命。娩践。活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