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問我最近在忙啥所禀,我說忙著生活蛹屿,之后自己干笑了幾聲屁奏。
這幾天天氣轉(zhuǎn)涼,空氣里夾雜著薄雪和灰塵的味道错负,這樣的天氣多適合出來找一家暖氣充足的店對著窗臺和老友訴訴衷腸啊坟瓢,最好能有一杯熱白開。
2014年的時候心情不好總喜歡抱一杯熱白開湿颅,那時候覺得熱騰騰的液體從喉嚨一直流到胃里是對溫暖最直觀的感受载绿。那時候很愛寫一句:很多年足夠我們換掉偶像,整個世界換掉流行油航。
這個“很多”好像真的越來越多了崭庸,面前的故友已經(jīng)有十個年頭的交情,你看谊囚,《十年》這首歌也不過就是這樣嘛怕享,十年之后依然是朋友,好像也沒有那么難镰踏。
好朋友是什么呢函筋,大概就是見到她不急著找wifi密碼了,她的玩笑和大笑更迷人奠伪,尤其光線配合玻璃杯很容易讓我忘記我是誰跌帐。
既然是舊時光首懈,那我就來試著講講我和她的這十年。她谨敛,暫且稱為W吧究履。
我認識W的那一年我們都是十二歲,借用范瑋琪的歌名來說脸狸,她像夏天最仑,我就像秋天。她性格開朗直率炊甲,講話直接大膽泥彤,熱情能干,相比起來我的青春期羞澀又擰巴卿啡,若不是她開口并且有了這漫長的十年緣分吟吝,我那個時候大概覺得我跟她這樣性格的女生八字不合吧。老天待我不薄牵囤。
那一年我們上初一爸黄,一周五天在一塊兒上課,但話沒講過幾句揭鳞,保持著不熟的禮貌距離炕贵。她有一個親戚住我家附近,周末她經(jīng)常往親戚家跑野崇,得知我家住址称开,便主動來找我玩,一來二去才漸漸熟悉起來乓梨。
后來和W做同桌鳖轰,印象中對話通常是這樣的:
W:哎?這個單詞什么意思扶镀?
我:好像是xxx蕴侣?
W:xxx不是xxx嗎?
我:哦是嗎臭觉?不知道昆雀。
W:那這個呢?
我:嗯...嗯...不知道蝠筑。
英語不好是從娃娃打下的堅實基礎(chǔ)啊狞膘,扯遠了。
W性子烈什乙,遇到看不慣的絕對不會忍氣吞聲挽封,并且遇強則強。
印象中有一次班里一個女生講了什么不客氣的難聽話讓一個同學(xué)下不來臺臣镣,我們看在眼里選擇隱忍的時候辅愿,W總會嗆回去智亮,我看過那個女生朝W翻白眼,W自然也明白点待,但她不介意這些鸽素。很多時候我都羨慕W身上的女俠氣場,偶爾霸道強硬亦鳞,又有她的方式和世界交手,有點像《最好的我們》里的蔣年年棒坏,義氣剛烈燕差,柔軟都藏起來連她自己都不允許找見。
09年暑假和幾個朋友去W家那邊玩坝冕,坐了幾個小時車徒探,途徑的景色都特別漂亮,有山有水有人家見牛羊喂窟。那次W的媽媽主動到車子落腳處迎接我們测暗,W的媽媽長得小巧秀氣,這點跟W很不同磨澡,幾個小朋友來玩本來就會添麻煩碗啄,還勞駕家長親自迎接,我那會兒覺得意外稳摄,更多的是不好意思稚字。W媽媽沒把我們當(dāng)外人,準備了很好的食物像是迎接遠方來的貴客厦酬。那晚我和W擠在屋子里看《一起來看流星雨》胆描,那幾年我們倆都很迷魏晨。
初中畢業(yè)上高中順風(fēng)順水仗阅,我跟W還在一個班昌讲,她一如既往努力,我的高中現(xiàn)在想來真是插科打諢减噪。大概也就是因為這樣短绸,她成了理科女,對她現(xiàn)在是工科女了旋廷,而我是酸溜溜的矯情碼字狗鸠按。
分科后W搬去了別的班,接下來的兩年她經(jīng)歷了感情的高潮和低谷饶碘,最開心的時候拉著我分享甜膩膩的喜悅目尖,最難過的時候也是我陪她去操場轉(zhuǎn)悠整晚,聽她把絕情的話講盡扎运,看她明明眼淚要流出來了還搶先扯出一個逞強的表情來瑟曲。
那兩年W在感情里摸爬滾打饮戳,也硬生生變出一些我從沒見過的別的味道來,現(xiàn)在想想大概就是所謂的女人味吧洞拨。老實講扯罐,那是我見過她最溫柔的兩年,遇上了好人烦衣,趕在了好時候歹河。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好像看到了女俠的軟肋花吟。很心疼秸歧,想保護她的軟弱,至少衅澈,在別人眼里她必須還是那個刀槍不入誰也不能欺負的女俠键菱。
第一年高考我們倆都落榜,我常寫復(fù)讀那一年幾乎抑郁今布,我媽說起來也說看我狀態(tài)很不好经备,脾氣也見長。再難都結(jié)束的時候就不記得有多難了部默,人生總要向前看侵蒙。
那年周末我媽送來好吃的我都會去分給W一些,生日蛋糕也是傅蹂。W生日就很戲劇化了蘑志,我提前算好了日子晚自習(xí)過后去給她驚喜,結(jié)果這姐們兒一臉驚訝地看著我贬派,壓根兒不知道是她的生日急但,那晚我們擠在一張床上,小聲唱生日歌給她搞乏,她抱著我肩膀呼吸打在我脖頸上波桩。
后來上了大學(xué),聽說女俠一如既往很女俠请敦,學(xué)習(xí)和工作都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镐躲,這我就放心了,不愧是我女俠啊侍筛。
W來我的城市見我萤皂,我提前在火車站等她,她看到我蹦蹦跳跳跑過來匣椰,還是那樣裆熙,瘦。我拉著她在學(xué)校亂逛,很喜歡的幾家店都帶她去入录,翻舊照覺得那會兒白胖的我簡直黑歷史啊蛤奥,當(dāng)然,現(xiàn)在也白胖僚稿。
沒到W學(xué)校去是一種遺憾凡桥,所以我可能是個假的旅行愛好者,等W換學(xué)校了一定得去看看蚀同,畢竟工科男都很迷人缅刽,開玩笑。
大學(xué)期間收到過幾次W寄來的手寫信蠢络,她總是想寫就寫拷恨,寫好寄快遞過來,然后霸氣地通知我去取谢肾。信里都是她的生活,她的難題小泉,我回信一些我的生活芦疏,嘗試解答她的問題,然后附上明信片微姊。我們都知道彼此需要的不多酸茴,在需要的時候都給予肩膀,生活才鮮活兢交。
W愛闖蕩薪捍,暑假跑去帝都打工,跟外國游客也能交流幾句配喳。從帝都回來她就和媽媽一起來我家酪穿,饒有興致地給我看她手機里錄好的廚師做北京烤鴨的視頻,還送我鳥巢的紀念品晴裹。
后來去到鳥巢和水立方的那晚被济,風(fēng)很大,景很美涧团,我看著鳥巢想起W和幾個外國游客的合照只磷,有種時光重疊的錯覺。
每年回來都會和W見一面泌绣,前幾年喜歡壓馬路钮追,這幾年喜歡窩在咖啡店。
今年我跟W說我們吃頓好的吧阿迈,然后兩個人點了四個人的分量元媚,還興致勃勃跟店里姐姐要米飯。果然剩下一半多,臨走打包的時候店里姐姐笑著給我們提建議惠毁,我倆自己也笑了很久犹芹。
在一起不覺得時光飛快,這日子最怕回頭看鞠绰。
三千多個日日夜夜腰埂,不管是把彼此置于右手邊、走廊里蜈膨、操場上屿笼,還是通訊錄里、微信里翁巍、留言板里驴一,或者是現(xiàn)在的公眾號里,三千多都是一個接近現(xiàn)在生命一半的數(shù)字灶壶,是一個驚人的數(shù)字肝断。這段旅程中有多少煩人的大考小考是我們一起走過來的,有多少委屈想不通是在彼此的抱怨聲中接受并且變得更堅強更能獨當(dāng)一面的驰凛,見過小時候的模樣胸懈,見過最脆弱的囧樣,也見證著長大和懂事恰响,即便是身邊有了更多新朋友趣钱,老朋友的一句問候也還是比千金還珍貴。
我不知道我的未來在哪里胚宦,可是我知道我的未來里還有W首有。
W的未來也是一樣。
W看到我開了公眾號枢劝,默默關(guān)注沒有問我一句井联,我知道她會看到這篇,其實我有點緊張您旁,有一些故事越是真的就越是講不好低矮。
魏晨的《二十三》,很多年前聽這首被冒,二十三還很遠军掂,也就一轉(zhuǎn)眼這么遠吧,像是一首歌跳到下一首歌的空檔那么短昨悼。歌詞挺應(yīng)景:
你還記得么/那一年我們二十三/身邊的所有煩惱快樂都來得那么簡單/時光就像旋轉(zhuǎn)木馬那樣轉(zhuǎn)啊轉(zhuǎn)/回頭看看那么絢爛/因為有你們在
這幾年還真是換掉偶像也換掉流行啊蝗锥,可也有些東西前面能加一個“曾經(jīng)”的前綴就閃閃發(fā)光,可能太閃率触,很容易走神终议。
W走后又發(fā)來消息說見到舊人。
高中那會兒我們都看過一本小說,叫《眼淚的上游》穴张,青春细燎,愛情,不是大團圓的結(jié)局皂甘。我不知道這個故事對W有什么特別的意義玻驻,她這幾年的昵稱還是堅持用這個,大概也是一種執(zhí)念吧偿枕。
長大了反而對感情的事三緘其口璧瞬,問一句怎么樣渐夸,回一句還是老樣子嗤锉,不追問下去也不妄加揣測,反正命運賦予什么我們也持觀望態(tài)度墓塌。
W的故事就先講到這里瘟忱。
這段時間朋友講我閑著也不更新,這篇寫了很久苫幢,又哭又笑访诱,有些東西想去紀念的時候發(fā)現(xiàn)記憶還真不靠譜,十年的時間态坦,大概是我也老了。
十二歲棒拂,二十二歲伞梯,年長的人大概說真是美好的十年啊。
是美好帚屉,接下來我們都有接下來的人生谜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