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于2015年11月17日)
將要橫穿巨鹿路的一剎那阵谚,一個念頭猛地進入我思維:如果我通過了一會兒的分級測試鸟蟹、跳級泣洞,那么接下來的課程就是在漢堡之家,也就是不再是在巨鹿路了秀仲。
站在巨鹿路南側(cè)靠近襄陽北路處融痛,往左邊望去是我看了無數(shù)次的場景:窄窄的巨鹿路被梧桐樹遮著,向西邊延伸神僵。心里突然有一絲傷感雁刷。我很喜歡這個地方。在過去兩個月中的周一到周五:1號線陜西南路2號口出來保礼,沿著陜西南路向北走沛励,到了巨鹿路左轉(zhuǎn),然后過了襄陽北路炮障。如果陜西南路/長樂路路口南向北的紅燈太長目派,就會由東向西過陜西南路,沿著長樂路走胁赢,到了襄陽北路再右轉(zhuǎn)企蹭。一開始的時候,我總是睜大眼睛觀察我經(jīng)過的店鋪徘键、咖啡館练对、飯館和其它七七八八的店遍蟋。記得有天經(jīng)過一個極小的弄堂口吹害,看到地上豎著塊牌子:裁縫,改衣服虚青,之類的它呀。心想,嗯棒厘,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衣服不合心意了纵穿,可以來這兒改,小鎮(zhèn)女孩終于在偌大的上海找到了她以為只有在老家才有的鋪子了奢人。那段時間是我在上海住了一年之后第一次有“我和上海發(fā)生關(guān)系了”的感覺谓媒。
現(xiàn)在我不會再睜大眼睛仔細觀察經(jīng)過的一切。但是這條每天走的路線上那些對我有意義的店鋪何乎,都已放在心上句惯。陜西南路新樂路口有我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Paras咖啡,陜西南路長樂路口有Garden Books外文書店支救,到了巨鹿路抢野,南側(cè)有兩家水果店,有的時候我在其中一家買無花果各墨;北側(cè)有巴比饅頭指孤,想來那里的小哥已經(jīng)要認識每天光顧的我和我的小朋友了;再往前走有家定制服裝店,我每天經(jīng)過都扭著脖子看那條有段時間掛在櫥窗里作展示的珊瑚粉裙子恃轩,以至于有一天我終于買了她结洼。也曾經(jīng)在一個星期五的晚上,獨自吃了飯喝了小酒叉跛,漫步于此补君,感受“城里”的氣氛。
感覺自己正開始熟悉和習慣于這里(指巨鹿路昧互,也可能指上海)挽铁,就要離開了。而這樣的事情好像老是發(fā)生在我的人生當中敞掘。十二年壺鎮(zhèn)叽掘,七年杭州,三年洛杉磯玖雁,一年多上海更扁,接下來是哪里?
接下來的部分不知道能不能說清楚赫冬。很長時間以來浓镜,我都覺得讓我在一個地方定居是難以想像的。比方說昨天在德語課上討論移民的話題劲厌,我都很自然地說我感覺我不會總是在一個地方膛薛。也會想像自己像吉普賽人一樣到處遷移。很多時候我告訴自己补鼻,像今年的終結(jié)者電影里一樣哄啄,在手心里,(在象征命運的線之上)风范,畫一條直線咨跌,一直走,不要回頭硼婿,不要留戀锌半。然而最近這幾天的某一天,我隱約覺得“我不會在一個地方定居”其實有可能是一個心理暗示寇漫,一個幻術(shù)刊殉,一個自我保護機制,保護我的心不因為要離開留戀和喜歡和產(chǎn)生了感情紐帶的地方而受傷猪腕。
我感受到冗澈,其實在我的內(nèi)心深處,我也渴望有一天安定下來陋葡,有溫馨的家庭亚亲。就像荷西對三毛說的:我一生的愿望就是有一個很小的公寓,里面有一個像你這樣的太太。
不敢想嗎捌归?大概吧肛响。
如果我留戀一個地方,那么為什么要走呢惜索?可能安定的時機未到特笋。還要繼續(xù)探尋。生命不會停下腳步巾兆。這也正是生命迷人之處猎物?
未來有太多未知。當我像今天這樣不逗比的時候角塑,當我望向未來的時候蔫磨,我會感到恐懼。我探尋的一切會有答案嗎圃伶?我走在正確的路上嗎堤如?幾年之后我會不會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原點?我是不是因此想調(diào)頭走一條安全窒朋、明朗一些的路搀罢?
應(yīng)該還是要走危險、充滿未知的路侥猩。只有這樣榔至,之前的問題才有可能被解答。
腦海里不住地浮現(xiàn)德語音樂劇《蝴蝶夢》序曲里的一行: Wir finden St?rke in Gefahr我們在危險中找到力量拭宁。
休整一下洛退,繼續(xù)上路瓣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