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聲明:文章系原創(chuàng)首發(fā)弃揽,文責(zé)自負(fù)脯爪。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矿微;可恨之人痕慢,亦有可悲之苦。
一.
六月的天氣總是多變的涌矢,明明前一刻還是晴空萬里掖举,下一刻的天色就已經(jīng)暗了下來。
李知雨走在廢舊工廠外娜庇,一只手隨意撥開眼前半人高的雜草塔次。她正忙著應(yīng)付電話那頭的人,根本沒空注意路名秀。
“我已經(jīng)到了励负,你出發(fā)了沒有?”
“到了匕得?知雨继榆,你看看現(xiàn)在這天氣,指不定哪一會兒就下雨了汁掠,這地方已經(jīng)是你內(nèi)定的了略吨,何必急于這一時】稼澹”
“趙珊翠忠,我看過天氣預(yù)報了,今天沒雨乞榨。反正我也閑著秽之,提前過來勘測一下,踩個底姜凄,話說你什么時候能來政溃?”李知雨絲毫不受電話那頭的影響趾访,漫不經(jīng)心地觀察周圍态秧。
“大概還要兩個小時,你先別亂走扼鞋,這地方都廢棄了多少年了申鱼,小心有危險愤诱,等我來了一起看【栌眩”放任李知雨一個人勘測淫半,趙珊才最不放心呢!她還不清楚匣砖,平地上都能摔跟頭的人科吭,那種地方能不能走穩(wěn)路還是個問題。
李知雨敷衍地應(yīng)了一聲猴鲫,掛了電話对人,將趙珊的叮嚀拋之腦后,隨意轉(zhuǎn)著拂共,以至于她沒察覺到牺弄,不遠(yuǎn)處已經(jīng)腐爛了一半的手。
老天向來不會順著她宜狐,這不就踩在了這節(jié)骨頭上势告。身體沒保持住平衡,與大地來了個擁抱抚恒。好巧不巧咱台,被石頭磕到了后腦。
很疼柑爸,李知雨還沒緩過來吵护,就發(fā)現(xiàn)她所處的地方已經(jīng)換了。沒有陰沉的天空表鳍,也沒有錯亂叢生的雜草馅而。
這里,有些眼熟譬圣,好像是帝都大學(xué)瓮恭。
她怎么一摔到這兒了?
是做夢厘熟?還是靈異事件屯蹦?
“陳州,你聽绳姨,是什么聲音登澜?”
李知雨看向聲音傳出的地方,林蔭小道上走來一對小情侶飘庄,看樣子脑蠕,正在熱戀期。這片林子異常偏僻,幾乎沒人會來谴仙,她也只來過一次迂求,那次還是大一。現(xiàn)在憑她自己晃跺,想走出去要得繞上不知道多少圈揩局,所以就不得不打擾一下那兩人了。
不論哪種情況掀虎,她出現(xiàn)在這都不是正沉瓒ⅲ現(xiàn)象。
“兩位同學(xué)——”李知雨朝他們招手烹玉,想叫住他們十气。可她手上的動作卻突然停了春霍,如果有人在的話砸西,一定會發(fā)現(xiàn)她面上的恐懼、慌張址儒。
陳州并沒有聽到什么聲音芹枷,他頭也沒回,為了迎合女友莲趣,隨口說了句:“怎么鸳慈,又有人叫我?”
女友落后他一步喧伞,眉眼上浮出笑意走芋,她背在身后的手里多了一把水果刀,在透過林蔭的陽光下微微發(fā)寒潘鲫。她歪著頭翁逞,銀鈴般的笑聲在陳州耳邊響起,似撒嬌地抱怨:“真笨溉仑,錯了挖函。”
“是你的催命令在響浊竟≡勾”
這幾個字仿佛是個按鈕,她原本清純的笑容瞬間可怖起來振定。
她握著水果刀狠狠地朝陳州后心刺去必怜。等陳州從愣神中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遲了,“噗”的一聲后频,水果刀整個沒入他后心梳庆。
瘋子,這是陳州看到女友沾滿鮮血的笑容時,腦中閃過的最后兩個字靠益。
直到最后一刻,他還想不明白残揉,為什么自己溫柔無害胧后、偶爾會耍小脾氣的女友會殺他。
豈止是他想不明白抱环,在不遠(yuǎn)處旁觀了一切的李知雨更不明白壳快,她哪見過這種場景,整個人快被嚇瘋了镇草!
這對看似恩愛的小情侶眶痰,不消片刻,已經(jīng)有一個躺在血泊里梯啤。李知雨想跑竖伯,可她的腳像是粘在了地上,挪不了半步因宇,此時她離那個女孩兒不過10米遠(yuǎn)七婴。
李知雨閉上眼睛,腦中已經(jīng)能想到自己被一刀捅死的場景了察滑,不過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來打厘。她睜開眼,那女生還在她10米之外贺辰,手中的水果刀刺在陳州的下體户盯,似是在泄憤。
她好像看不見李知雨饲化,連個眼神都沒分過來莽鸭,當(dāng)然也不能排除是她故意在李知雨面前做這些的可能。
李知雨旁觀了她毀尸滅跡的全過程吃靠,等她做完一切后蒋川,李知雨面色已慘白得像紙一樣。
那女生始終沒搭理她撩笆。
怎么回事兒捺球?
二.
沒等她想明白,周圍就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夕冲,等她再次緩過神時氮兵,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教學(xué)部的樓前,那女生剛好和陳州一起經(jīng)過她面前歹鱼。
這不科學(xué)泣栈!陳州不是被她殺了嗎!李知雨可是親眼看著陳州被分尸的。
“姜楠南片,回去記得準(zhǔn)備材料掺涛,別和陳州玩忘了√劢”一個女生追到李知雨身邊薪缆,沖著陳州的女朋友喊。
姜楠轉(zhuǎn)過身伞广,對她比了個手勢:“我像是不務(wù)正業(yè)的人嗎拣帽?放心吧〗莱”
她這樣减拭,著實不像一個會殺人的。
“同學(xué)区丑∨》啵”
李知雨嘗試去拉身邊的女生,結(jié)果手卻從她身體里穿過沧侥。叫出去的聲音如同石沉大海般既们,沒有引起任何波動。
不對正什,為什么會這樣啥纸?李知雨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有些不敢置信婴氮。
顧不上多想斯棒,她朝著已經(jīng)快沒影的姜楠追去,追上后不緊不慢地走在他們身后主经。
沒走多久荣暮,姜楠突然拉住陳州,朝后面看去:“有人在叫你罩驻,聽見了嗎穗酥?”李知雨身體僵硬了一瞬,差點以為姜楠是在看自己惠遏。
“沒有砾跃,你聽錯了吧〗谒保”
姜楠聳聳肩抽高,點頭算作答應(yīng)。
陳州將女朋友送到宿舍門口透绩,叮囑了幾句“晚上早點休息翘骂,少熬夜”之類的壁熄,又拉著姜楠惡心了幾句,才依依不舍地離開碳竟。
看著他走遠(yuǎn)了草丧,姜楠才掏出紙巾,擦了擦嘴唇莹桅,眼中流露出一絲厭惡昌执。
看來他們的感情也不怎么樣。
跟著姜楠進(jìn)了她的宿舍统翩,李知雨也沒再發(fā)現(xiàn)異常。她現(xiàn)在就像一個普通的大學(xué)生此洲,完全看不出之后殺人的樣子厂汗。
從始至終姜楠都表現(xiàn)得無比正常。等她睡下后呜师,李知雨靠在窗邊娶桦,梳理今天所發(fā)生的事。
她踩到了什么東西汁汗,摔倒時磕到了頭衷畦,然后好像暈了過去,等睜開眼知牌,就已經(jīng)站在了那片林子里祈争,親眼見證了姜楠殺人并毀尸滅跡的過程。之后又出現(xiàn)在了教學(xué)部角寸,到了陳州死前的不知道哪一天菩混。
帝都大學(xué),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扁藕,兩年前就爆出過一起殺人案沮峡,兇手好像就姓姜,不過殺人后不知所蹤亿柑。
所以姜楠就是那個兇手邢疙,那自己跟著她要干什么?
大概凌晨2點望薄,姜楠對面的床上傳出響動疟游。她睜開眼,打開床頭燈照在蘇媛身上痕支,端坐在床上看她的丑態(tài)乡摹,神色與殺陳州著時一般瘋狂。
“蘇媛采转,我送你的禮物聪廉,喜歡嗎瞬痘?”
姜楠偽裝得很好,第二天蘇媛被發(fā)現(xiàn)死亡的時候板熊,她哭得幾近暈厥框全,沒人懷疑她會做什么。警察對于蘇媛死亡干签,給出的最終結(jié)果是自殺津辩。
沒人相信蘇媛會自殺,可事實就擺在眼前容劳,她死于農(nóng)藥中毒喘沿,盡管她前一天沒有任何輕生的意向。
自殺竭贩,是最合適的結(jié)果蚜印。
如果不是前一天晚上看到了一切,李知雨怕是就信了留量。
她們宿舍的另外兩個昨晚沒在窄赋,能佐證一切的,只有姜楠楼熄。
三.
一切還沒結(jié)束,沒多久可岂,又是熟悉的眩暈,這次李知雨適應(yīng)得很快缕粹。
耳邊傳來陣陣噪音伐债,周圍一片混亂,這地方李知雨熟致开,她大哥可是這兒的撤逅客,只是姜楠怎么會在這種地方双戳?
李知雨環(huán)顧四周虹蒋,尋找姜楠的身影,終于飒货,她目光停在一個衣著暴露的小姐身上魄衅。直覺告訴李知雨,那就是姜楠塘辅,盡管她臉上的妝容已遮住了原本的面貌晃虫,行徑與李知雨所見到的大不相同。
姜楠穿過人群扣墩,到那處很少有人靠近的中年男人面前哲银,側(cè)身坐在他腿上:“王老板今天怎么一個人扛吞?”
王老板沒見過她,想必是新來的荆责。不可否認(rèn)的是滥比,這妞長在他要求上了。
“今年多大了做院?”他捏住姜楠的下巴盲泛。
“十八〖”
王老板帶著姜楠進(jìn)了一個房間寺滚,之后就沒人見過他。天快亮的時候屈雄,姜楠獨自離開村视,不出意外的話,王老板有很大的可能已經(jīng)死了棚亩。
果然蓖议,等李知雨進(jìn)去的時候虏杰,王老板渾身赤裸地躺在床上讥蟆,身上多處致命傷,下體同陳州一樣被搗爛纺阔。她都可以想象瘸彤,姜楠是怎么殺他的笛钝。
等有人發(fā)現(xiàn)王老板的尸體時,她早就沒了蹤影玻靡。
或許是年齡尚小,對情緒把握不夠臼朗,姜楠這一路上格外興奮蝎土,高興就差寫在臉上了,嘴里甚至還哼上了小調(diào)誊涯。
她生活條件不怎么樣,這時候還住在老城區(qū)的筒子樓里暴构,那邊挺偏僻段磨,要拐過好幾條巷子薇溃。
正當(dāng)她要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時缭乘,耳邊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謾罵和哭喊。姜楠平時最煩管閑事了堕绩,不過她今天心情好,這件事她想管了奴紧。
跟著聲音來到一條深巷口,不遠(yuǎn)處交疊著兩個人影黍氮,姜楠瞇了瞇雙眼,朝那邊走去沫浆。
那男的辦事太過投入,沒發(fā)現(xiàn)有人過來淮捆,姜楠面露厭惡本股,抬腳將他踹開,扶起還在抽泣的女生拄显。
這女生看著比她還小,估計是個高中生躬审。
“誰他媽的……”
“閉嘴!你要是識相現(xiàn)在就滾蹬碧,再多待一會兒炒刁,就準(zhǔn)備進(jìn)局子吧∠枋迹”
事實證明里伯,威脅還是很有用的疾瓮,那男的沒敢多待。
他站起來的時候狼电,姜楠看清楚了他的臉弦蹂,是和她同系的陳州。
姜楠幫女生穿好衣服削祈,擦了她的眼淚:“下次三更半夜別出門了,像這種人髓抑,可不止他一個优幸。”
不置可否劈伴,法律給予了女性公平握爷,但在很多事上,女性永遠(yuǎn)是受害者追城。
姜楠不是善茬,陌生人也就算了座柱,可誰叫陳州她認(rèn)識呢物舒。一個強奸犯,讓她碰見了冠胯,怎么可能會那么容易放過。
后來姜楠成了陳州女朋友置蜀,所有人都想不通她為什么會看上陳州,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盯荤,她的最終目的,是要陳州死秋秤。
李知雨跟在姜楠身后,看完了一切商架,她怎么也想不到芥玉,姜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殺陳州的。
可她為什么不報警灿巧,非得自己動手,非得站在法律的對立面饿肺。
不過李知雨疑惑也沒用了盾似,這些都是過去,距離現(xiàn)實已過了五年零院。
四.
這次的時間跨度有些大,依舊在帝都撰茎,不過卻與現(xiàn)實的帝都有明顯差別打洼。不知哪家的早間新聞,報道出了時間:1998年6月13日募疮,是二十四年前。
二十四年前他嚷,她也才兩歲,至于姜楠蟋字,更是還沒出生扭勉。
下一刻,李知雨又不知作何感想涂炎,她看見了一個很熟悉的人,是她的爸爸两蟀,并且旁邊跟著一個與姜楠很像的女人。
他們在路邊忘情地吻著赂毯,李知雨緩了好一會兒拣宰,才接受了這個事實:她的爸爸,早在許多年前膛堤,就出軌了晌该。
為什么?他不是和媽媽很相愛朝群?
她自以為和諧幸福的家庭,難道都是假象缸棵?還是爸爸隱藏得太好谭期?
我說呢吧凉,李知雨自嘲地笑了下,寬慰自己胀瞪,之前還想著爸爸那么潔身自好,大哥為什么會到處鬼混凄诞,原來他比大哥更過分。
李知雨看著自己的父親如何哄騙那個女人伪朽,說自己還沒結(jié)婚汛蝙,只愛她一個,一瞬間覺得窖剑,真是諷刺。
唯一值得慶幸的西土,是她看清了父親的真面目。
他們在一起沒多久绘雁,那個女人就懷孕了,但前不久還說愛著她庐舟,要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卻沒了蹤影住拭。任她打遍了所以聯(lián)系方式,男人都如人間蒸發(fā)了一般杠娱。
自此谱煤,她便恨上了還未出生的孩子,并不停地催眠自己室叉,都是因為這個孩子硫惕,他才不要自己的。久而久之踪旷,她終于成功說服了自己,都是孩子的錯舀患。
她想打掉這個孩子,可每次都會想到构舟,這是自己與他愛的結(jié)晶堵幽,就下不定決心。
最終努咐,她生下了一個女兒殴胧。
沒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可她對女兒又愛又恨竿屹,愛時就像愛他一樣灸姊,恨時又想立刻就掐死她。
她給女兒取名叫姜楠碗誉,因為她喜歡江南煙雨父晶,想借著這個名字多愛女兒一些。
可是她做不到甲喝,姜楠越大,她就越恨糠溜。到最后押袍,就只剩下了恨。
姜楠還很小的時候,以為媽媽對孩子就是非打即罵的,不給半點好臉色豹芯,因為她媽媽就是這樣驱敲。直到有一次媽媽不在,她偷跑到外邊去握牧,看見其他人的媽媽娩梨,才懂了,只有自己的媽媽是這樣狈定。
媽媽經(jīng)常罵她“賠錢貨”,說她怎么想不開生下了自己措嵌,常常毫無理由地打她芦缰。
姜楠很羨慕隔壁的蘇媛,她的媽媽從來不會打她包斑。
她上小學(xué)的時候涕俗,學(xué)校里也有很多同學(xué)罵她,是蘇媛教他們的萌抵。
每天在學(xué)校里元镀,走在路上绍填,耳朵里灌的是什么讨永?
私生女遇革,賠錢貨揭糕,惡心著角,說她媽媽有病旋恼,她也有病。而姜楠最羨慕的蘇媛产徊,說得最厲害。
媽媽經(jīng)常夜不歸宿舟铜,等姜楠晚上回家后审葬,就會穿上露出很多肉的衣服出門,早上回來又罵她是拖油瓶痴荐,影響了她的財路官册。
后來媽媽開始帶人回家,和他們一起脫光了衣服躺在床上鸦难,說著惡心的話员淫。
因為這些,同學(xué)們見了姜楠又換了幾個詞:賤貨拴事,婊子圣蝎。不止同學(xué),連他們的媽媽也這樣罵徘公。
可媽媽在乎的只有錢,她只是被罵了幾句关面,又算什么坦袍?
在姜楠九歲那年,發(fā)生了一件改變她一生的事寿烟。
姜楠記得很清楚辛燥,那年秋天,9月21日挎塌,媽媽帶來了一個人内边,她指著自己對那個男人獻(xiàn)媚道:“王老板漠其,您看這小丫頭合不合眼緣?”
當(dāng)時姜楠怎么可能想到拴驮,她的媽媽會對她那樣無情。
“這不是你親女兒嗎套啤?還真舍得随常?”王老板饒有興致地看著姜楠,顯然有了興趣唆鸡。
“舍得霸娌臁!怎么舍不得了燃乍,您只要給錢就行宛琅,還不是給她上學(xué)的∮弑瘢”
那一天是姜楠的噩夢,她媽媽很快就出去了英古,王老板將她壓在身下,撕開了她的衣服召调。姜楠好像明白了他要干什么唠叛,她哭喊著,雙手推著王老板册舞,可她才九歲,哪來的力氣推開一個成年人调鲸。
姜楠本能地喊著媽媽挽荡,可就是她的媽媽親手將她送進(jìn)了虎口。
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贯钩,可老天不放過她角雷,給她留了一口氣性穿。
姜楠對母親所抱有的唯一一絲希冀消失了,對她罵自己“怎么不去死”之類的字眼再也不放在心上了需曾。
學(xué)校里罵她的人依然很多,可那又怎么樣商源?
我偏要活著谋减。
高中換了地方,沒有人罵她了庄吼。媽媽早年與人隨意廝混,身體早就不行了总寻,現(xiàn)在差的,就是壓死駱駝的那最后一根稻草轰坊。
姜楠殺的第一個人,是她的媽媽衰倦。
最后的那根稻草旁理,是她放的我磁。
周末晚上,等媽媽睡下后芋哭,姜楠關(guān)緊門窗郁副,擰開了煤氣。擦干凈指紋后存谎,她躺回床上,靜靜等待稚失。
等到窒息難熬的時候恰聘,才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晴叨,忍著惡心,跌跌撞撞地走到媽媽旁邊兼蕊,綻顏笑起來。彼時她媽媽已經(jīng)沒了氣息惧所。
“死了,死了纽绍,哈哈哈……”
“媽势似,你瞧,你一直說我怎么不去死障簿,結(jié)果現(xiàn)在你卻先死了栅迄。”
趁著自己還算清醒西篓,姜楠叫了救護(hù)車憋活,終于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吮成,已躺在了醫(yī)院辜梳,煤氣中毒仿佛還有殘留,頭時不時眩暈砸紊。
看著她因聽到母親身亡的消息而掩面痛哭咱揍,李知雨還是忍不住背后發(fā)寒,誰也不知道她這哭有幾分真心属韧。卻也為姜楠的不幸而唏噓,這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妹妹宵喂,她居然在其死后兩年,才通過這種方式知曉拙泽。
李知雨終于知道她為什么殺人了,除了陳州泼疑,其他人都是傷害過她的荷荤。
姜楠有錯嗎?有蕴纳,可誰又沒錯古毛。
五.
接下來的地方很眼熟,李知雨仔細(xì)想了下体斩,是她買下的廢工廠颖低。
姜楠坐在工廠頂樓弧烤,雙手撐在邊沿忱屑,看著西方漸漸降落的夕陽。
今天的夕陽格外美暇昂,晚霞染紅了半邊天莺戒,紅得像血一樣。
她看著夕陽急波,忍不住大笑起來从铲,眼淚順著臉頰滑下。終于澄暮,終于要結(jié)束了名段,再等一會兒,她再看最后一次夕陽泣懊,等太陽落山了,就從這兒跳下去信夫。
這邊偏僻得很警没,幾乎沒人會過來惠奸,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她的尸體佛南。
黑暗一寸一寸吞噬光亮嗅回,太陽落山了绵载,姜楠站起娃豹,從樓頂邊緣縱身躍下。淡藍(lán)色的連衣裙在空中飛舞躯畴,最后被鮮血浸染蓬抄。
李知雨揉著后腦坐起嚷缭,她身邊是腐爛的尸體,依稀能看出淡藍(lán)色的衣料逼争。
“知雨胆敞,你怎么坐在地上移层?看什么呢予借?”
趙珊走過來灵迫,要拉起她瀑粥,尸體突然闖入她眼中。
“靶拊搿黄琼!”
她跌倒在地适荣,指著前面:“這、這怎么會有尸體比然?”
反觀李知雨强法,神色平靜,她手虛落在尸體臉上蓖墅,似在撫摸:“趙珊教翩,她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妹妹饱亿,我居然現(xiàn)在才知道∨涿ǎ”
大概和趙珊說了下姜楠的身世章姓,李知雨拿出手機(jī)準(zhǔn)備報警。
“等等系忙,知雨银还,她既然是你妹妹蛹疯,你怎么還要報警?向警察揭示她的罪行嗎列吼?”
“她殺了人,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陌选,可我也要讓世人看看,她所殺的人的真面目类缤,讓他們知道,她為何殺人膏蚓。這是我能為她做的唯一一件事驮瞧÷郾剩”
經(jīng)由李知雨插手,姜楠所遭受的一切都被人知曉最楷,傷害她的人都死了籽孙,警察能做的,就是給她一個遲來的交代胎挎。
如果不是被逼,姜楠又何曾想變成一個面目可憎的殺人犯德迹。
她正是有所不甘,才讓與她血脈相通的李知雨墜入了她的記憶卸例。如今姑原,也算是一種解脫锭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