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時間的盡頭易阳,人們?yōu)榱硕惚芨傅哪暎疵s小身軀吃粒,逃向黑暗的孤島……和諧已經(jīng)消逝潦俺,文明陷入一片混亂……我看到野獸開始說話,神話降臨在人間声搁,巨大的怪物在泥沼中匍匐……那是末日之后黑竞,新時代的降臨……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啟示錄》
從酒店回到家中的路,我感到身心疲憊疏旨,但腦中仍不住地胡思亂想——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很魂?難道真的存在“克蘇魯”這樣恐怖的生物么……我能肯定自己今天看到的絕不可能是幻覺,但其他人所表現(xiàn)出的正常氛圍卻又讓我不得不相信這真的只是一場話題有些奇怪的聚會而已檐涝,尤其是最反常的洛斯最終卻表現(xiàn)得如此正常遏匆,甚至面不改色地開起了玩笑,聲稱自己是某位邪神谁榜,暴露出了自己隱藏許久的克蘇魯愛好者這樣的身份幅聘,這一切都看似正常合理可我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萬一……他最后的那句話并不是玩笑呢窃植?
我眼前又浮現(xiàn)出那個影子帝蒿,明明身材矮小的洛斯腳下卻是一個高大削瘦的影子,想想就令人后脊發(fā)涼巷怜。如果真的是那位邪神的話葛超,肯定能做到……但如果不是呢?
我開始自我催眠似地否定自己腦內(nèi)這可怕的想法延塑,這可是現(xiàn)實世界绣张,那會有這種小說劇情一般的神展開?再說关带,小說中的東西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生活中怎么說都太過于離譜了吧侥涵,就算是真的出現(xiàn)了這種情況,按照克蘇魯設(shè)定也應(yīng)該讓我們?nèi)珕TSAN清零才對宋雏,怎么可能讓我完好無損地回到家里啊……
我就在這樣的自我催眠中沉沉睡去芜飘,卻沒發(fā)現(xiàn)身后的窗外,一個穿著長風(fēng)衣的瘦高黑人正直直地盯著我磨总,嘴角挑起了一絲弧度燃箭。
……
過了不知多久,我的意識逐漸恢復(fù)舍败,卻突然發(fā)覺自己身處于一片不知名的黑暗之中,我似乎看到眼前的那片黑色正在不斷翻涌,仿佛是在掙扎邻薯。
下一刻裙戏,我看到了光。
那是一片燦爛的星光厕诡,讓我總覺得似曾相識累榜,我已經(jīng)意識過來,自己是在夢中灵嫌,于是便大膽地觀察起了自己的這個“夢境星空”壹罚。
星空不止是在我頭頂,事實上寿羞,現(xiàn)在我就站在這片星空之中猖凛,四周的主基調(diào)仍是黑暗,但與剛才不同的是绪穆,現(xiàn)如今我面前那片絢麗的巨大星云正發(fā)出令人驚嘆的美麗光芒辨泳,而四周的黑幕上,也點滿了寶石一般的繁星玖院。
真美菠红。
我不由地感嘆到。
我不清楚自己為什么可以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卣驹谟钪娴恼婵罩心丫踔吝€能在真空里自由呼吸试溯,但我完全不需要知道也不可能明白其中的原理——夢一向如此詭異,夢中之事也往往有悖常理郊酒。
我突然想起來為什么會對這片繁星有著如此的熟悉感了遇绞。
就在這個中午,我已經(jīng)看到過一次與之相同的景象——在洛斯的眼中猎塞。
那是……阿撒托斯的宮殿……
我不由地想到试读,那片星空也隨之扭曲,變得無比怪異荠耽,我似乎又聽到了那充滿惡意的笛聲與鼓聲……
我眼前仍是星空钩骇,但我知道,無形的諸神正在那里跳著不可名狀的舞蹈铝量,萬物之父正在吹奏毫無韻律的癡愚盲目之曲……那里是混沌之源倘屹,是一切混亂的源頭,扭曲……而美麗慢叨。
是的纽匙,我眼中這片混亂而扭曲的星空,充滿著詭秘的美感拍谐。但我明白烛缔,這正是我即將步入瘋狂的表現(xiàn)——但凡一個正常人馏段,都不會對這種毫無規(guī)則可言到讓人頭暈?zāi)垦5幕靵y場景生出半點好感可言。
“要逃践瓷≡合玻”雖是在夢中,我仍舊下意識地做出了如此反應(yīng)晕翠。
我邁開腳步想要逃竄喷舀,下一刻我的腳卻出現(xiàn)在了我的頭頂上。
這里已是混沌淋肾,沒有秩序硫麻,沒有規(guī)則。
我驚恐的扭頭樊卓,背后的大星云爆發(fā)出瑰麗的光拿愧。
我害怕地想要喊出聲,但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不了聲简识,在我扯動嘴角的一瞬間赶掖,我的整個臉便驟然破碎——我明明在看向那片爆發(fā)的星云,眼中映出的卻是身體碎裂的場景七扰。
我沒有感到痛苦奢赂,因為我已經(jīng)不知道感覺為何物,我看得到也聽得到颈走,但我又聾又瞎;我奮力擺動四肢想要逃離膳灶,但此時我已經(jīng)沒有形體;我意識到自己將要面臨的是極致的瘋狂,但我的意識卻已經(jīng)在瘋狂中湮滅……混亂立由,只有混亂轧钓,才是唯一的主題。
黑暗在涌動锐膜,就連黑暗的真空都在逃離這片混沌毕箍,逃不掉的,不可能逃掉道盏,黑暗之后還是黑暗而柑。不,那不是黑暗荷逞,黑暗已被吞噬媒咳,有的只是混亂,平靜的种远、死寂的混亂涩澡。
我感覺過了億萬年,又感覺只過了一瞬坠敷,時間沒有意義妙同,時間也被吞噬射富,這里是億萬年前,也是億萬年后渐溶,這里既是過去辉浦,也是未來,亦是現(xiàn)在茎辐,結(jié)束發(fā)生在開始之前,開始發(fā)生在開始之后……仍舊是混亂掂恕,不著邊際拖陆,吞噬一切……
死寂的黑暗逐漸填滿了我的視線,也顯露出眾神的真身懊亡,我“看”到了依啰,那座宇宙中心的宮殿,和宮殿里狂歡的眾神——那就是混沌本身店枣,一切混亂的源頭……
我在混沌中起舞速警,拋去一切,加入眾神的歡宴……
……
夢醒鸯两,已是第二日的晌午闷旧。
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機想看是幾點,卻突然發(fā)現(xiàn)多了十幾個未接電話钧唐,是沐醬打來的忙灼。
“唔……恩?”我揉揉眼钝侠,回?fù)芰诉^去该园。
“喂……?”我問道“怎么啦帅韧?這一大早的給我打電話里初。”
“你忽舟!哎……洛斯出事了双妨!”沐醬的聲音很急躁“明明昨天還好好的可今天一早就突發(fā)精神病,人酒店服務(wù)員報了警萧诫,現(xiàn)在在醫(yī)院里押著呢斥难。”
“傲比摹哑诊?啥?”我一時間沒回過神來及刻,愣了楞镀裤,突然大叫道“……洛斯出事了竞阐?!”
洛斯竟然真的出事了……那片星空……那個夢……那都是真的暑劝!
這個想法在我腦中閃過的那一剎那骆莹,我的身體便開始不受控制地發(fā)抖,冷汗一點點地浸透了我的襯衣担猛,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幕垦,思維仿佛在這一瞬間凍結(jié)。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傅联,仿佛又回到了那片混亂而扭曲的虛空之中先改,但很快沐醬的聲音將我拉出了這不可名狀的恐怖之地。
“是啊蒸走,現(xiàn)在大家都來了仇奶,就你聯(lián)系不上!我們還以為你也出什么事了呢比驻!”沐醬接著說道“你趕緊過來一趟该溯,待會兒警察還要做筆錄”鸬耄”
通話結(jié)束狈茉,隨后很快我就收到了沐醬發(fā)來的位置信息。
我胡亂地穿上衣服步咪,跌跌撞撞地沖出家門论皆,趕往手機上所標(biāo)明的那個地點。
我甚至不敢洗臉猾漫,不敢照鏡点晴,我心驚膽戰(zhàn)地提防著周圍的一切事物,同時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見到沐醬他們悯周,我要告訴他們這個恐怖的事實粒督,這才是真相……那些東西真的存在!
我胡亂地思考著禽翼,在大街上飛奔屠橄,下意識地狂奔,口中不住地小聲呢喃著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語“要來了……祂們真的存在……祂們要來了闰挡!”
我已經(jīng)沒法思考了锐墙,恐懼籠罩著我,世界在我眼中開始扭曲长酗,周圍投來好奇視線的路人逐漸變得不可名狀溪北,天啊……到處都是可怖的怪物……我拼命地逃……拼命地逃……我逃不掉了!我逃不掉了!
“吱——————嘭之拨!”隨著一陣巨大的聲響茉继,我感覺自己的雙腳離開了地面,我的意識也隨之模糊……我看到了黑暗……涌動的黑暗像是一個漩渦蚀乔,我感到天旋地轉(zhuǎn)……我的意識再一次模糊烁竭,然后消散……
……
我的意識在虛空中游蕩,不知多久吉挣,眼前終于不只是一片黑暗派撕,一座小樓隱約地浮現(xiàn)在那黑暗之中,我走進細(xì)看听想,不止是小樓腥刹,還連帶著有一個小院,看不出是什么年代汉买,小院被一條小溪橫穿過,溪邊有幾株竹佩脊,但出了小院幾步蛙粘,便又是一片上下不分,左右不明的黑暗威彰,仿佛是一個三維模型出牧,硬生生截出了這片小院一般。
突然一個人穿過了我歇盼,他走路似乎很急舔痕,手里還拿著一本書,穿著長衫豹缀,看起來像個民國時期的讀書人伯复,但他的舉止行為卻瘋瘋癲癲,一邊在院中挖坑一邊念念有詞邢笙,但我根本聽不清他究竟在念叨什么……他挖完了土坑啸如,將書埋了進去,隨后填土氮惯,跳起來用雙腳將土面踩實叮雳,很快又不知念叨著什么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我好奇地那人的“藏書地”前,扒開了那剛剛被踩實的新土妇汗,拿出了那本剛剛才被人埋下的書帘不,書的封皮是一張沒做任何標(biāo)記的牛皮紙,跟那本“終焉之理”的外封皮很像杨箭。
“小幺寞焙!”
突然,我聽到耳旁傳來一聲呼喊,周圍的世界隨之開始破碎棺弊,黑暗如水般蕩漾出陣陣漣漪晶密,光從黑暗破碎后的裂縫中映出,那小樓呼地一下便如同鏡子被打破一樣消散了模她,很快漣漪出現(xiàn)在我的身前稻艰,吞噬了那本我還未翻開的書,然后擊碎我的身體侈净,我感到自己的身體慢慢碎裂消散尊勿,最終只留下那一對眼珠……
“啊畜侦!醒了醒了元扔!”映入眼簾的是沐醬的臉。
“這是……哪兒旋膳?”我萬分疑惑澎语。
“你被車撞了!”沐醬身后的阿古一臉后怕“還好醫(yī)生說只是被撞昏了验懊,沒什么大礙擅羞,真是嚇?biāo)牢覀兞耍 ?/p>
“阿古……”我感到身體還很虛弱义图,但那件事卻不能再耽擱一秒“祂真的存在减俏!洛斯就是看到了祂才瘋的!”
“你說什么碱工?”他走近把手放在我的額頭上“不燒巴蕹小?醫(yī)生也沒說頭上有問題啊怕篷,怎么說胡話历筝?”
“不是胡話!”我激動地抓住阿古的衣袖“祂快醒了匙头!我看到了漫谷!我在夢里感知到了祂們!洛斯念出的那句話蹂析!是咒語舔示!所以他看到了祂!祂注視到了這里电抚!……那本書不對勁惕稻!那個作者就是祂的信徒!”我的眼中滿身恐懼與癲狂蝙叛,巨大的恐懼讓我不由自主地渾身顫抖“我沒有直接看到祂俺祠,但是我看真的到了那片星云!祂就在里面!還有剛剛我看到了另一本書蜘渣!被他埋進了一個院子淌铐!相信我!祂真的注意這里了蔫缸!祂要醒了腿准!”最后的最后,我?guī)缀跏菍⒛切┰挻蠛鸪鰜淼摹視奥担@是一間單獨病房吐葱。
阿古愣住了生棍。
“這……這不可能傲椤?”他的聲音有點發(fā)顫“怎么幺子也瘋了悠抹?……不可能胺乐ⅰ孟辑?”
“真的!我沒瘋蔫敲!我沒瘋扑浸!”我吼道“相信我啊燕偶!”
“這這這這這件事真的不正常……太不正常了……幺子础嫡,你說的院子在哪兒指么?”阿古突然問道“寧可信其有吧……如果幺子說的另一本書真的存在的話……就真的……真的是……”他咽了口唾沫“一場真實的跑團了……”
恐懼開始蔓延在場的所有人心中。
“不……不會吧榴鼎?那不只是個小說嗎伯诬?”沐醬問道“騙人的吧?你們別……別嚇唬我巫财!”
“不盗似,雖然名義上是小說,但實際上也的的確確有著存在的可能性……”阿古沉吟道“就看幺子說的那個‘另一本書’到底存不存在了——幺子平项,說說那個藏書的院子什么樣赫舒。”
“唔——印象里闽瓢,是一個小院接癌,有竹子,還有一條小溪穿過去扣讼,小樓的話看不出具體特征缺猛,但是我記得那個放書的人,穿的是近代的長衫……”我一點點回憶著,描述起“夢”中那座小院荔燎、那小院中埋著的書耻姥,和那穿長衫的男人……
“民國的男人……莫非是那個華生?”
“你是說那個譯者有咨?”
“嗯琐簇。”
說到那個叫做“華生”的譯者摔吏,我突然想到了那書的封皮與《終焉之理》的相似之處鸽嫂。
“噢對了……”我馬上接道“那本書的書皮跟《終焉之理》很像,但應(yīng)該不會是同一本書——我在夢里覺著它不是征讲【菽常”
“那會不會是他的家?”沐醬一語道破诗箍,線索漸漸明了癣籽,一切都指向了那個翻譯出了《終焉之理》的作家,華生滤祖。
但問題是這條線索卻是斷掉的筷狼,且不說華生為何要翻譯這些邪教典,又或者為何而瘋匠童,就是如今我們所知道的“華生后來瘋了”也不過是賣書攤老頭的一句話——那老頭甚至不知道作者叫什么埂材,而我們也只知道“華生”這個筆名。距離他譯出這些書少說也過了幾十甚至一百多年汤求,到了如今又有誰會知道一個百年前的落魄作家呢俏险?就算有人知道,全國這么大扬绪,我們又如何找到呢竖独?總不能四處宣揚要世界末日了需要找到一個人甚至還寫信給中南海請求國家?guī)兔Π伞孢@么干不出三天我們就得被當(dāng)成邪教團伙給扔進監(jiān)獄。
還有到目前為止最重要的一點挤牛,那個一直都徜徉在我們所有人心頭的問題:“祂”真的存在么莹痢?
洛斯瘋了,他即使知道真相也再不可能把這些告訴我們墓赴。
我看到了“那些東西”竞膳,我認(rèn)為我沒瘋,所以我相信祂是存在的竣蹦,可誰又能確定我真的不是只做了一場格外逼真的噩夢或者真的突發(fā)了精神疾病呢顶猜?退一步講,即使我真的被證實沒有患上精神疾病痘括,而且我可以確定祂真的存在长窄,又有誰能證明從我口中說出的話不是編造的恐怖故事呢滔吠?
除了我和洛斯,其他所有人都只是將“祂”當(dāng)做一個故事挠日、一個小說疮绷、一個游戲,縱使他們了解的再多嚣潜,可在他們心中冬骚,那些都是假的,只是被人為編造出來的虛幻懂算,雖然眼前的異常已經(jīng)是不可思議甚至是恐怖地超出理解范圍只冻,但在他們心底深處仍會不自覺地堅持著“這只是個意外的巧合”之類的想法。畢竟计技,在見到“祂”之前喜德,我也是身處黑暗中的無知人們的一員。
但起碼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件事的不正常垮媒,雖然心底不信舍悯,但如阿古一般對那些知識非常了解的幾個人也已經(jīng)有所動搖了,雖然是抱著“寧可信其有睡雇,不可信其無”的心態(tài)萌衬,但起碼調(diào)查能夠順利地進行下去。
雖然找到那條線索的希望十分渺茫它抱,但總得試試秕豫。
接下來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里,大家都在通過各種渠道搜集著有關(guān)那位“華生”的消息观蓄。
……
一周后馁蒂,我完全康復(fù),出院了蜘腌。
仿佛是有誰在安排著這一切似得,就在這一天饵隙,一直以來都沒有頭緒的調(diào)查突然間就有了進展撮珠。
是三零在瀏覽一個有關(guān)恐怖故事合集的帖子無意間看到的,一個據(jù)說真實的“怪書逼瘋作者”的怪談金矛,故事發(fā)生在民國三年芯急,一個男人突然在自家的院中發(fā)瘋,不久后便突然失蹤驶俊,人們只發(fā)現(xiàn)了他書房桌上攤開著的一本內(nèi)容晦澀難懂的怪書娶耍,一個年輕人偷偷將其帶走,不久后便死在了家中饼酿,死相猙獰榕酒,像是被嚇?biāo)琅卟玻@本書就被他握在手里,人們安葬了那年輕人后想鹰,便商議將此怪書燒掉紊婉,但不知怎的那書竟突然消失不見,再出現(xiàn)時就到了民國十八年辑舷,一位資本家喜好收集古董字畫和奇書之類喻犁,那本怪書正在他的藏書架之中,然而不久后的一個半夜何缓,那資本家突然開始高燒說胡話肢础,自此患上了不可治愈的瘋病,幾周后連人帶書齊齊失蹤碌廓,那書在后來的幾十年里又出現(xiàn)在全國各地传轰,而每一個得到這本書的人總會在一周到一個月之間發(fā)生各種意外,要么失蹤氓皱,要么瘋掉路召,要么慘死,這本書的上一任主人是周璇波材,那位民國時期有名的歌星股淡,在得到這本書的一個月后,便復(fù)發(fā)了精神病和腦炎去世了廷区。
那個帖子的主人甚至還寫上了幾個據(jù)說是受害者的故居唯灵,不過大多地址都是假的,根本查不出來隙轻,意外地是埠帕,有一個地址就在k市,也就是我們所在的城市的郊區(qū)之中玖绿。
這是里面少有的看起來挺真的地址敛瓷,抱著試試看的態(tài)度我們在得知消息后的第一時間
啟程前往了那里。
按照GPS導(dǎo)航的指引斑匪,我們一路向南呐籽,來到了那個叫做“樺崗”的地方,是一片規(guī)模不小的樺樹林蚀瘸,樹林前是一大片未被開發(fā)的荒地狡蝶,雜草叢生,人跡罕至贮勃,一座破敗的小樓遠(yuǎn)遠(yuǎn)地坐在荒地的那頭贪惹,小樓后就是那樺崗。
太久沒人來過這里寂嘉,雜草在荒地上瘋長奏瞬,有些甚至已經(jīng)及腰高枫绅,看著倒有些讓人心里發(fā)毛。
不過既然來了丝格,就得一探究竟才行撑瞧,我們鼓起勇氣朝著那小樓走去。
第一眼看到那小樓時显蝌,我的的心中便突然地蒙上了一層不安的感覺预伺,而隨著我們離那小樓越來越近,我心中的不安也就變得越發(fā)地強烈曼尊。
“小心些酬诀。”我提醒到骆撇。
“嗯瞒御。”阿古的臉上也帶著一絲謹(jǐn)慎神郊。
那座小樓在眼中一點一點逐漸放大肴裙,露出了破破爛爛已經(jīng)半塌的圍墻,隨后又露出了已經(jīng)徹底銹掉了的半掩著的白鐵大門涌乳,很快我們就發(fā)現(xiàn)那大門并不是白鐵的蜻懦,因為一層層慘白的蜘蛛網(wǎng)正吊在我們面前。
“看樣子的確已經(jīng)廢棄很久了夕晓⊥鹉耍”阿古嘟囔道“進去看看≌袅荆”
“等會征炼。”三零從腳邊撿了一塊小石頭躬贡,朝著大門扔了過去谆奥。
小石頭砸穿了那層厚得令人害怕的蛛網(wǎng),幾只蜘蛛迅速從陰影中爬出修補自己的溫床拂玻。
“你確定想頂著一堆這玩意過去雄右?”三零說道“先想辦法把蜘蛛網(wǎng)清掉》慕玻”
“怎么清啊囤屹?”沐醬問道熬甚,她看著那些足有兩個拇指大的蜘蛛,縮了縮脖子肋坚。
“看著乡括∷嗬”三零脫下了自己的外套,隨手撿起幾根地上較粗的樹枝诲泌,又拔出一把較長的野草盲赊,用來將衣服綁在樹枝上,然后走過去敷扫,提著那根前段綁著衣服的樹枝清理起蜘蛛網(wǎng)哀蘑。
很快那蛛網(wǎng)就被清理了大半,三零掏出火機葵第,一把火點燃了剩下的蛛網(wǎng)绘迁。
“走吧∽涿埽”三零將那根套著他衣服的樹枝攥在手里缀台,沖大家說道“小心一些,這里的東西都很老了哮奇,說不定會塌膛腐。”
他推開那扇鐵大門鼎俘,銹掉的門軸發(fā)出刺耳的響聲哲身,幸好,門沒倒而芥。
進了大門律罢,院中與外面沒什么兩樣,雜草瘋長掩住了小樓門前的臺階棍丐,以及小院正中的井误辑。
我們沒有貿(mào)然進屋,因為這小樓實在是太過破敗歌逢,像是座鬼宅巾钉,沒有人能確定自己在開門的一瞬間小樓會不會突然塌掉。
我們繞路來到了后院秘案。
還未踏進那后院砰苍,我便聽到了一陣流水聲,這讓我沒由來地心頭一緊阱高。
后院仍舊是雜草叢生赚导,但與前院不同的是,這里有一條干涸的溝壑赤惊,從那邊的樹林里一直延伸到院中吼旧,橫穿過整個小院。
哪里來的水聲未舟?我疑惑圈暗,走近了那溝壑掂为,我希望能夠看到里面還有著哪怕一絲微弱的水流。
但很遺憾员串,那曾經(jīng)應(yīng)該注滿溪水的溝壑中如今只剩下了土塊勇哗。
我站在溝壑旁,環(huán)顧四周寸齐,沒由來地感到了一絲熟悉欲诺。
我回頭看了看那小樓,頓時明白了過來访忿。
“這里……這里就是那個小樓……就是……”我的聲音在顫抖“我夢到的那個……那個樓……那個人……埋書……就瞧栗,就在這里……”
我語無倫次地說著,心中的那份恐懼終于在此時到達了頂點海铆,我聽到那流水聲越來越響迹恐,已經(jīng)不似小溪,而成了滔天的洪水……
我不由自主地跑到了記憶中“他”所站的位置卧斟,趴在地上瘋一樣地刨土殴边,土里的草根和碎石把我的手指劃破,滲出鮮血珍语,我卻感覺不到疼痛锤岸,只是瘋狂地刨著。
其他人被我突如其來的瘋狂舉動嚇到了板乙,他們喊著我的名字是偷,阿古和三零跑來拉我,但被我甩開募逞。
我不知是從哪里來的一股怪力蛋铆,竟將他們甩出一米多遠(yuǎn)——現(xiàn)在的我被一個奇怪而又瘋狂的念頭控制,它讓我刨開這片土放接,取出里面的東西刺啦。
我如實地照做了。
當(dāng)我把那本書捧起時纠脾,我的雙手已經(jīng)血肉模糊玛瘸。
血浸透了第一張紙,露出了它的名字苟蹈。
《啟示錄》
“呵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我笑了起來糊渊,那模樣想必一定猙獰無比“你們看,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慧脱!呵呵哈哈哈哈……呵哈哈哈哈哈渺绒!呵哈哈哈哈哈!呵哈哈哈哈……”
我癲狂地大笑著,回頭看向同伴芒篷。
“幺子……你怎么了?”在最前面的阿古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不輕采缚。
“我找找那本書了针炉,哈!我找找那本書了扳抽!”我又哭又笑地說著“祂真的存在吧篡帕!呵!祂真的存在贸呢!祂要镰烧!醒了!哈楞陷!”
“你冷靜點怔鳖!”阿古吼了我一聲。
“冷靜……肮潭辍结执!冷靜!”我的大腦處于一片混沌之中艾凯,聞言竟不知該如何做献幔,呆住了。
我呆立在那里趾诗,手中的書滑落蜡感,噗地一下在地上揚起一片灰塵。
書頁在滑落時翻開恃泪,露出內(nèi)頁郑兴。
“……要蘇醒,脫離沉睡悟泵,長眠終將結(jié)束杈笔,我看到那偉大的父在蘇醒后凝視祂的孩子,我看到時間的盡頭糕非,人們?yōu)榱硕惚芨傅哪暶删撸疵s小身軀,逃離光明朽肥,逃向黑暗的孤島禁筏,籍此躲避,茍延殘喘衡招,我看到文明已經(jīng)消失篱昔,愚昧與無知是亙古不變的主題,我看到野獸會說話,神話降臨在人間州刽,巨大的怪獸匍匐在沼澤空执,那些混亂中誕出的離奇,嘶吼著建立秩序穗椅,它們的文明一點點駛離黑暗辨绊,歡呼聲籠罩著市鎮(zhèn),那是末日之后匹表,文明的新生门坷,父將再次沉睡,文明得以茍存袍镀,但父終會醒來默蚌,文明……”
那段文字仿佛有生命,無序地扭動著苇羡,發(fā)出不可名狀的尖叫绸吸,那是文明之痛⌒海看到它們第一眼時惯裕,我就知道我無法理解這些扭曲而不可名狀的詭秘事物,即使它看起來似乎尋常绣硝。那些文字扭動著身體蜻势,尖叫著躍起,它們正一點一點地鉆入我的大腦鹉胖!它們帶來的不是痛苦握玛,而是精神上的前所未有的愉悅,仿佛吸食毒品甫菠,讓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挠铲,我開始出現(xiàn)幻覺,一幅幅畫面閃過寂诱,我看到了有人正在操作基因武器拂苹,有人正拼接縫合不可名狀的惡心怪物,龍飛過天空痰洒,其下是一群非龍非人的眷族……我看到最后的一切瓢棒,看到了父的眼,那道目光充滿睿智丘喻,照拂著這顆渺小的星球……
我深陷其中脯宿,已無法自拔……那僅存的最后一絲意識讓我聽到了外界的現(xiàn)實傳來的最后一段聲音:
“啊泉粉!這是什么怪物连霉!別過來榴芳!別過來!啊啊岸搴场窟感!”
“蟲子!啊扒妇肌括!好多蟲子!”
“唔昂选!哈哈嘎昂诘巍憨募!唔啊啊啊啊啊哈!噢嘎哈啊啊啊啊霸病菜谣!”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巴硭酢尾膊!”
“嗡嗡嗡嗡……”
……
眼中的最后一絲現(xiàn)實被“未來”淹沒,一如那滿天的蟲群淹沒了我與我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