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金瑜失戀了绳慎。具體來說,談不上失戀彩匕。只因為她暗戀的那個男生腔剂,李同,考上了省城最好的師范院校驼仪,而她掸犬,沒能追隨他的腳步。
夏日的午后绪爸,金瑜信步來到了家鄉(xiāng)的小河邊湾碎。這個南方的小城,此時正沐浴在柔和的夕陽里奠货,落日的余暉灑在金瑜毫無表情的臉上介褥,看起來平添幾分惆悵。選擇一塊干凈的石頭递惋,金瑜坐下來柔滔。
回憶,就像波光粼粼的水面萍虽,在眼里睛廊,心里翻覆,蕩漾杉编。
復(fù)讀那年超全,李同就坐在金瑜的左前方。那個瘦高的恰到好處的男生王财,一搓小八字須卵迂,映襯著棱角分明的臉龐。陽光從窗戶照進來绒净,落在他的后背上见咒,在他轉(zhuǎn)過身,和后桌的同學(xué)微微一笑的瞬間挂疆,金瑜的心就被一把鉤子活生生地改览,緊緊地揪了一下下翎,然后勾了過去。她的目光更是像釘子般宝当,被他活生生地釘在了他的身上视事,那顆青春年少懵懂的心,像陽光一樣青春又美好庆揩。
周六晚上俐东,學(xué)校放假的時候,李同也會來教室自習(xí)订晌。這時候虏辫,他總愛唱歌,很好聽的曲子锈拨,一副迷人的樣子砌庄,令她心醉。
金瑜偷偷地坐在他身后奕枢,目光在書上娄昆,心全在他身上。他的身上有磁鐵缝彬,牢牢吸引著她跳躍的心萌焰。他身上的氣息,滿足了她對初戀所有的癡戀與想象跌造。
她為他裝扮杆怕,收拾自己族购,可是他視她如空氣壳贪,根本沒看見的樣子。她高興寝杖,又難過违施。從別人口中,金瑜得知李同喜歡班上的另外一個女生瑟幕,那個女生算不上漂亮磕蒲,但笑容明媚,活潑開朗只盹。
金瑜不知道這就是愛情辣往,但她隱隱感覺到,她喜歡上了李同殖卑。雖然他連她的心意都不了解站削。
一個月后,金瑜覺得自己這樣很痛苦孵稽。并做了一個決定许起,跟自己做個約定十偶,一年后,如果能和李同考上同一所大學(xué)园细,就向他表白惦积。
她不再時時刻刻關(guān)注李同,也不再分分秒秒在意自己的形象猛频,她只有一個動力與目標狮崩,那就是努力學(xué)習(xí)。爭取有一天和他站在一起鹿寻,有并肩同行的實力和資格厉亏。
高考填報志愿的時候,金瑜偷偷地發(fā)現(xiàn)李同填報了省城最好的師范院校烈和“唬可她,因為發(fā)揮失常招刹,分數(shù)只夠二本院校恬试。
金瑜有點失落,既然配不上他疯暑,還不如選擇離開训柴。就這樣,她去了省城附近的一個小城市妇拯,讀一所二流大學(xué)幻馁。
火車經(jīng)過省城,金瑜靠在車窗越锈,看窗外不同的風(fēng)景閃過仗嗦,幾千種情緒浮上心頭。
還沒有靠近甘凭,她就要離開稀拐。他們今生注定沒有緣分。她曾經(jīng)默默地關(guān)注過他丹弱,情不自禁地喜歡過他德撬,努力地想要得到他,可是躲胳,有些東西蜓洪,是你的,攆也攆不走坯苹,不是你的隆檀,要也要不來。
撿起一塊石頭,金瑜用力地扔向水中央刚操,河水被激起一圈圈寬大的漣漪闸翅,但最終向里收緊,恢復(fù)平靜菊霜。
—02—
大學(xué)生活很快展開坚冀。金瑜知道,她和李同只能是朋友鉴逞,或者僅僅是同學(xué)记某。
她想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因此构捡,有必要忘記李同液南。
她喜歡上了上網(wǎng),一個偶然的機會勾徽,金瑜在一個聊天軟件上認識了一位男子滑凉,叫再過瀟湘。她們聊的很投機喘帚。他的幽默畅姊,他的體貼,他的細心吹由,金瑜感覺他對自己的關(guān)心無微不至若未。她塵封已久的心,好似冰雪遇到了陽光倾鲫,出現(xiàn)了絲絲融化的縫隙粗合。
金瑜難過,傷心乌昔,高興的時候隙疚,總喜歡在網(wǎng)絡(luò)上與他分享,而再過瀟湘玫荣,也總是在第一時間給她滿意的回復(fù)甚淡。金瑜覺得自己越來越依賴他大诸,即使從來沒見過他捅厂。
不知為什么,也許是鬼使神差的力量资柔,讓金瑜接受了再過瀟湘的見面請求焙贷。
在一個肯德基店,金瑜見到了再過瀟湘贿堰。典型的南方人辙芍,個子不高,微胖,還有點黑故硅。
金瑜的心庶灿,有點向下沉。但出于禮貌吃衅,她和他聊了會天往踢。他很幽默,所以金瑜對他并不反感徘层。
回去之后峻呕,金瑜似乎沒有之前熱情,但再過瀟湘趣效,卻更加殷切瘦癌。
他開始正式追求她。金瑜有點猶豫跷敬,但他對她越來越好讯私,她想拒絕,但好像對他已經(jīng)形成了一種依賴西傀,說不清妄帘,道不明。因此池凄,金瑜就這樣糊里糊涂地抡驼,開始了和再過瀟湘的戀愛。
不得不說肿仑,他們在一起的時間致盟,再過瀟湘對金瑜真的很好。他每個月工資其實不高尤慰,但每個周末接她出去玩馏锡,買禮服任她挑,半夜跑出去給她買她愛吃的蛋糕伟端,節(jié)日里第一時間送來一大捧玫瑰花杯道,她生理期,他總是為她及時端來紅糖水责蝠,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党巾,他第一時間趕來陪她,她半夜有事打電話給他霜医,他總是二十四小時開機齿拂,每次掛斷電話的那個人總是她,每次為小事發(fā)火的也是她肴敛,他總是忍耐她署海。
他說過吗购,他可以為她做任何事。但金瑜總感覺砸狞,雖然他對自己的好確無可挑剔捻勉,但她總是覺得少了點什么。
他總是憨憨的模樣刀森,喜歡呵呵地傻笑贯底,也喜歡抓起蒼蠅店里油黑的筷子,如民工般噗噗地干掉一碗面撒强,喜歡不洗澡就睡覺禽捆,喜歡幾年如一日地守著自己目前的工作,表現(xiàn)出很滿足的樣子飘哨,最讓人接受不了是胚想,他不支持自己減肥,反對自己深造芽隆。他一如既往地矮浊服,胖。金瑜覺得有點厭煩胚吁,有什么東西使她窒息牙躺,甚至她有時候很失落,厭惡現(xiàn)在的生活腕扶,對一切都感到麻木孽拷,不喜歡這種感覺,這種生活半抱,什么時候才是盡頭脓恕。
一次,在公交車站等車窿侈,看著身邊一對對非常登對的情侶炼幔,金瑜終于發(fā)現(xiàn),并且不得不承認史简,她開始嫌棄他乃秀。他的身高,他的長相圆兵,尤其是他的價值觀跺讯,他的生活習(xí)慣,似乎都不在她理想配偶的范圍內(nèi)衙傀。她生性好強抬吟,喜歡求新上進,追求高品質(zhì)的生活统抬,而他,總是不知進取,還在后面拽著她聪建。她想展翅高飛钙畔,心里涌動著一股青春的力量。
而他的好金麸,就像一堵圍墻擎析,里面富足溫暖,她身在其中挥下,不能自拔揍魂。可是棚瘟,她有時又厭倦了他现斋,她想逃離,但拔不開腿偎蘸。享受一個人的好庄蹋,就像吸食一場鴉片,明知不可為迷雪,可一旦開始限书,就再也無法戒掉。
—03—
日子就這樣飛逝章咧,大學(xué)畢業(yè)后倦西,金瑜把工作簽到了家鄉(xiāng),那個小城赁严。遠離了省城调限,她和再過瀟湘的聯(lián)系逐漸減少,也許是工作忙误澳,也許是刻意的耻矮,也許二者都有吧!
本來注定就要夭亡的愛情之花忆谓,又何必去刻意強求它不會凋謝裆装。順其自然吧,金瑜心里其實已經(jīng)下了明判倡缠。
到了該結(jié)婚的年紀哨免,父母催婚總是免不了的。他們斷斷續(xù)續(xù)地了解到她的感情昙沦,告訴她琢唾,他們不合適。她沒有反對盾饮,也沒有反抗采桃,她的腦中浮現(xiàn)出四個字懒熙,雞肋愛情。至于要怎么做普办,自己也無能為力工扎。
年終朋友聚會,她一個人坐在角落里發(fā)呆衔蹲。一個儒雅而干凈的男子肢娘,不巧和她眼神交會。她迅速低下了頭舆驶,裝作沒事橱健。
散場后,一個朋友發(fā)來微信沙廉,我想給你介紹個對象拘荡。金瑜沒有理會。
滴蓝仲,手機響了俱病。朋友發(fā)來一張圖片,并付文袱结,就是他亮隙,你看怎么樣。點開垢夹,剛好是聚會時那個男子的頭像溢吻。
金瑜沒有激動,雖然興趣不高果元,但沒有拒絕促王,因為并沒有抱什么希望。
很俗套而晒,他們開始在微信上聊天蝇狼。從三國演義,到紅樓夢倡怎,從美國華爾街迅耘,到全球熱聞。和他聊天监署,金瑜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颤专,就像一個愛愛很多次的人,終于享受到了什么叫性高潮钠乏。
時間對了栖秕,人對了,什么都很快晓避。這個人簇捍,沒有小鮮肉的顏值只壳,也沒有非常帥氣的外表,只是非常陽光干凈垦写。并且吕世,三觀合拍彰触,精神上梯投,門當(dāng)戶對。
沒有太多的猶豫况毅,憑直覺分蓖,他們確定對方為自己要相守一輩子的人。
在簡潔溫馨的婚禮上尔许,他們鄭重交換了戒指么鹤,并許諾,一生相伴味廊。
其實蒸甜,金瑜從來不相信誓言,她相信的余佛,是自己的心柠新。
經(jīng)歷了兩段感情,姑且算是吧辉巡,終于迎來了心靈的歸宿恨憎。
和李同,不過是少年時代最純美的感情郊楣,就像山泉水憔恳,永遠在心底靜靜流淌,沒有雜質(zhì)净蚤,一塵不染钥组。也像兩條平行線,曾經(jīng)深情對望今瀑,但永遠不曾相交程梦。也像是屬于一個人的春夢,一首純美一樣小詩放椰。
記得當(dāng)時年紀小/你愛談天我愛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樹下/風(fēng)在林梢鳥兒在叫/我們不知怎么睡著了/夢里花落知多少
和再過瀟湘作烟,不過是在靈魂最脆弱的時候收獲的依靠,在那段時間里砾医,他們一起哭過拿撩,笑過,鬧過如蚜,風(fēng)雨里相互依靠压恒。就像兩個落魄的人影暴,在雨夜里相互取暖。
每一個愛情故事的開始總是燦爛如花結(jié)尾卻又總是沉默如土探赫。無法廝守終生的愛情型宙,不過是人在長途旅程中,來去匆匆的轉(zhuǎn)機站伦吠,無論停留多久妆兑,始終要離去坐另一班機。愛情要完結(jié)的時候自會完結(jié)毛仪,到時候搁嗓,你不想畫上句號也不行。
而現(xiàn)在箱靴,累了的時候腺逛,什么都已經(jīng)看淡的時候,終于等到那個衡怀,一切風(fēng)景都看透棍矛,愿意陪你看細水長流的那個人。
我要你知道抛杨,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等著你的够委,不管在什么時候,不管在什么地方蝶桶,反正你知道慨绳,總有這么個人。 有些人注定是等待別人的真竖,有些人是注定被人等的脐雪。
曾經(jīng)相遇的人,我愛過你恢共,但并沒有嫁給你战秋。最終,我嫁給了自己的心讨韭。
因為我知道脂信,所謂緣分,不過是:
于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透硝,于千萬年之中狰闪,時間的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濒生,也沒有晚一步埋泵,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唯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丽声,你也在這里嗎礁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