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 7.22? 晴天
注:昨天實在是太忙了沒寫日記了惧所,今天一并記上吧。
昨天縣里的刑偵警察回去匯報工作绪杏,并把現場找到的一些證據送往西安進行檢測下愈。
上午我和老袁去了趟鎮(zhèn)上的五金的店,店主根據我們的描述找出來一把刀蕾久,讓我們辨認势似,我和老袁看了眼,跟法醫(yī)判斷的刀型一致僧著,店主說這是典型的西瓜刀履因,一般賣西瓜的人買的都是這種。那就是說兇手家里可能種西瓜或者賣西瓜盹愚,或者賣西瓜的或者種西瓜的人可能見過兇手栅迄,兇手拿走了他的刀。所以我和老袁決定先去查查本村誰家種西瓜皆怕,或者哪家賣西瓜的人丟了刀毅舆。
我和老袁打算去村里走訪的時候西篓,所里內勤急匆匆地跑到五金店說有人說來舉報,催我們快點回去憋活。我們急匆匆回到所里污淋,見一個村民緊張地坐在所里的凳子上東張西望,我們把他帶到了房間里余掖。
“你們可得替我保密寸爆,不能說是我說的啊,我擔心被報復盐欺×薅梗”舉報者警惕地四處看看,緊張地說冗美。
“那是一定魔种,公安機關會嚴格保密線索提供人的相關信息》弁荩”老袁說节预。
“但是我不一定說得準∈羧停”舉報者又補充說安拟。
“沒關系,我們會根據情況判斷宵喂】飞猓”我說。
舉報者說他是許三的鄰居锅棕,案發(fā)當日早上8點多拙泽,他聽見許三家里有爭吵的聲音,聽聲音有點像村里啞巴家的兒子梁峰裸燎,他們吵的具體內容沒有聽得很清楚顾瞻,只聽到許三大喊的一兩句:“誰讓你帶他去工廠!誰給了你權力德绿!”對方說:“老子早都不想干這黑心活了……”后面聲音小了沒聽見了荷荤,最后就聽許三喊著了一聲:“滾!”
舉報者說完看著我們面帶疑問:“我就聽到了這些脆炎,你們說梅猿,會不會是那小子一生氣就給……?舉報者說秒裕。
我和老袁都沒回答袱蚓,老袁問:“昨天你怎么不說?”
“昨天我可不敢亂說几蜻,后來看鐵錘被抓了喇潘,以為是他犯的事体斩,更沒必要亂說了。今天上午看鐵錘怎么在集上買東西颖低,尋思可能不是他絮吵,擔心兇手萬一再殺人,所以就趕過來了忱屑〉徘茫”
“梁峰跟許三之間有瓜葛嗎?”我問莺戒。
“瓜葛不瓜葛我不清楚伴嗡,梁峰就在許三的水果加工廠上班,或許有矛盾从铲”裥#”舉報者說。
“梁峰是什么樣的人名段?”老袁問阱扬。
“就是一般年輕人,十七八歲伸辟,家里條件比較差麻惶,他爸是個啞巴,他媽智力上有點問題自娩,不過這孩子平時見人倒是都挺熱情的用踩,總是叔、姨忙迁、爺、婆的打招呼碎乃,平時也沒什么特別的姊扔。”舉報者說梅誓。
“你說許三說了句恰梢,“誰讓你帶他去工廠”,這個他梗掰,你知道是誰嗎嵌言?”我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及穗,許三工廠的人多又雜摧茴,有本村的人也有一些其他村的人」÷剑”舉報者說苛白。
“許三昨天一上午都在家嗎娃豹?”老袁問。
“不是很清楚购裙,我們上午都去地里干活了懂版,我們從家走的時候,他們應該還在家躏率∏耄”舉報者說。
“中午你們幾點回來的薇芝,那個時候許三他們家有人嗎蓬抄?”我問。
“我們差不多12點左右回到家恩掷,我躺在家看電視倡鲸,我媳婦兒在廚房做飯炒菜,也沒注意他們家的情況黄娘。他們家經常人來人往的峭状,我們一般也不在意”普”舉報者說优床。
“許三家和誰家矛盾比較大你知道嗎?”老袁問誓焦。
“他和村里很多人家都有矛盾胆敞,基本上都和錢有關系,他這人雖然有錢杂伟,但是摳搜的很移层,經常欠工人的工錢,要的次數多了還不高興赫粥,所以老有人跟他吵观话。”舉報者說越平。
舉報者后來所說的內容和我們昨天了解的內容相差無幾频蛔,說完我和老袁就讓他先回去了。
我和老袁立馬去村里找梁峰秦叛,路上看見毛鐵錘拎著一個大袋子往村里走晦溪,老袁問:
“這是干啥了?”
毛鐵錘被老袁的聲音嚇了一跳挣跋,一臉驚恐地看著我們三圆。
“天天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別再賭博了,不然別人也不會胡亂舉報你嫌术!”老袁說哀澈。
毛鐵錘忙點頭哈腰地說:“是,是度气「畎矗”
“上來吧,我們這會兒去你們村磷籍,捎你過去适荣。”老袁說院领。
毛鐵錘忙說不用了弛矛,要拎著包自己走,老袁一把把他的袋子拽上車來比然,毛鐵錘這才怯怯懦懦地跟上來丈氓。
“你這是干啥了?不會是干啥壞事了强法,打算逃吧万俗?”毛鐵錘上車后,老袁突然嚴肅地說饮怯,毛鐵錘一時愣住了闰歪,老袁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嚇成這樣蓖墅,以后多做好事库倘,就不會害怕了!”老袁說论矾。
到了村里教翩,毛鐵錘拎著袋子回家了,我和老袁找到梁峰的家贪壳。老袁示意我多加留意迂曲,萬一梁峰就是兇手,有可能會襲警寥袭。
梁峰家沒有大門,我們走到院子里关霸,老袁跺了跺腳传黄,喊了好幾聲“有人嗎”,這時就見一個又黑又瘦的小伙子走出來队寇,看到我們膘掰,他忙迎我們進門,又忙著跑去倒茶,老袁忙說不用了识埋,我們問點事就走凡伊。
“昨天早上你是不是去過許三家里?”老袁問窒舟。
“是系忙,是他叫我過去的』莶颍”梁峰說银还。
“因為什么事叫你?”我問洁墙。
梁峰有點猶豫蛹疯,但還是說:“前天我把劉強帶到工廠參觀,許三知道了热监,訓了我一頓捺弦。”
“許三的加工廠一般外人不能進去孝扛?”老袁問列吼。
“倒也不全是,之前就有人帶外人進去過疗琉,加上村里人有時候被他叫去幫忙冈欢,但也沒見他發(fā)這么大脾氣衔瓮,不過這許三本身就是那種說發(fā)脾氣就脾氣的人伸蚯」悖”梁峰說前方。
“昨天下午1點到2點你在哪里彬呻?”我問穗熬。
“我在加工廠德挣,跟許三吵完架我就決定不干了不撑,就去了加工廠收拾下自己的東西臼勉,收拾完跟廠里關系好的工友道了別邻吭,那會兒差不多都十二點半了,臨走的時候宴霸,門房老劉非要請我吃飯囱晴。老劉一輩子沒結婚,無兒無女瓢谢,我看他可憐平時經常給他帶點東西畸写,所以我們的關系還不錯。帶劉強去工廠的事氓扛,老劉也被罵了枯芬。中午我跟老劉在加工廠外面的小門臉那點了兩三個菜,喝了點酒,差不多兩點左右我們吃完了千所,我就去工廠把自己的東西拿了回家了狂魔。”梁峰看著我們說淫痰,他明白我問話的意思最楷。
“我說的話工廠的人,飯店的老板黑界,老劉都能證明管嬉。”梁峰忙補充說朗鸠。
“劉強為什么去許三加工廠參觀蚯撩?”我問。
“他說學校要寫實習報告烛占,他打算寫村里的加工廠胎挎。”梁峰回答忆家。
“劉強和許三有矛盾嗎犹菇?”老袁問道。
“這肯定沒有芽卿,他是我兄弟揭芍,不然我怎么能不知道,但是許三這人沒多少人喜歡卸例,我兄弟也不喜歡他称杨。他們兩家人很早以前關系還挺好的,小時候老聽我兄弟說許三老去找他爸借錢筷转,后來我兄弟他爸外出打工再也沒回來姑原,兩家的來往就少了∥厥妫”梁峰說锭汛。
“許三訓完你之后有沒有找過劉強?”我問袭蝗。
“這個我不知道唤殴,許三罵完我,我就去找我兄弟了到腥,跟他說讓他小心點眨八,我擔心許三找我兄弟麻煩,畢竟許三這人狠起來六親不認左电。”梁峰說,不過他看著我們篓足,有點猶豫段誊,但是又說道:
“不過,你們放心栈拖,我兄弟絕對不會犯事的连舍,從小我都是壞學生,他是品學兼優(yōu)的好學生涩哟,現在人家是大學生索赏,前途一片光明,怎么可能犯事贴彼?”梁峰胸有成竹地說道潜腻。
“這個劉強家里種西瓜或者賣西瓜嗎?”我問器仗。
“恩融涣,就在村里那排房子的背面,這個你們怎么知道的精钮?”梁峰問威鹿。
我和老袁對視了下,彼此心里一驚轨香。
“村里有幾家種西瓜忽你,或者賣西瓜的?”老袁問臂容。
“有三家科雳。”梁峰說策橘。
我和老袁打聽了這三家的地址炸渡,然后老袁負責去找其他兩家種西瓜的人調查,我去工廠核實梁峰說的話是否屬實丽已。
我走訪完蚌堵,梁峰說的內容都能找到人佐證,問門房老劉的時候沛婴,他絮絮叨叨地說吼畏,以前有個女的老找許三要錢,許三竟然讓老劉放狗咬人嘁灯,老劉不忍心就遲遲不放泻蚊,許三自己就解開狗繩,狗撲上去把那個可憐的女人咬傷了丑婿,老劉是干著急沒辦法性雄,狗咬急了拽都拽不開没卸,幸好有路過的年輕人把狗打倒了,捏著狗鼻子秒旋,狗嘴才張開约计。老劉最后說這都是許三的報應啊。
下午四點多迁筛,我和老袁匯合煤蚌,老袁說并未從其余兩家種瓜人那里獲得有用信息,案發(fā)的時刻都在家午睡细卧,不過他們倒是說村里的西瓜刀基本上都是在鎮(zhèn)上那家五金店里買的尉桩,他們的刀都沒有丟。于是贪庙,我和老袁一起去找劉強蜘犁,那兩家賣瓜人說這個劉強從學校回來經常在那個瓜地里看瓜插勤,中午也老在那沽瘦,別人都受不了那個熱。
見到劉強农尖,我一愣析恋,就是案發(fā)當天我在人群里見到的男孩。干凈盛卡、消瘦助隧、斯文這是我對他的印象,因為那天他的手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滑沧,所以我特意留意了他的手并村,我和老袁跟他說話的時候我看他一直攥著手,后來說是幫我們切瓜滓技,我看到他的手掌心貼著創(chuàng)可貼哩牍,指甲里有些許泥漬,我心里立馬有數了令漂,之后他沒找到切瓜的刀膝昆,老袁看了我一眼,于是我們提出去他家拜訪他的母親叠必,想看看是否能發(fā)現明確一點的東西荚孵,畢竟目前所有的跡象都是懷疑。
我們從村里去往劉強家的路上纬朝,經過案發(fā)桃園收叶,劉強瞥了一眼桃園,又迅速低下頭共苛,從桃園方向向南看去判没,一座小房子孤零零的矗在一片莊稼之中蜓萄。
劉強的母親見到我們有點緊張,從她的談話里哆致,我們確定劉強在案發(fā)當日下午1點到2點之間是不在家里的绕德,劉強說是自己在瓜地里,但是又無人能幫他證明摊阀,所以他是具備作案時間的。
劉強家里干凈整潔踪蹬、家具簡單胞此、年代久遠,大衣櫥還是老式的跃捣,上面鑲嵌著個長方形的鏡子已經碎了一部分漱牵,露著新茬口,與這屋子格格不入的是一個嶄新的DV機架在一個高桌子上疚漆。
我走到后院里酣胀,看到院子里種著一顆核桃樹,以及一些蔬菜娶聘,我推開后門闻镶,看到有一條長滿草的小路一直向北邊延伸,直到我看到了那片桃園丸升。我突然想起铆农,當時調查現場時,桃園主人老楊說的話:“我到這的時候沒發(fā)現什么人狡耻,也沒什么特殊的東西墩剖,南邊那家房子那冒煙應該也不算啥發(fā)現吧∫恼”
之后我聽老袁問了句:“村里人一般夏天還燒炕嗎岭皂?”既然不是做飯時間,家里這邊冒煙的原因是什么沼头?我查了房子周邊都沒有點火的跡象爷绘。我又在后面的炕洞里看了看,洞口的地方看樣子有近幾天點火的跡象瘫证,里面是黑色的灰跡揉阎。
從劉強家出來,我和老袁覺得劉強的嫌疑越來越大:案發(fā)當天下午干凈的指甲背捌,在農村生活過的人都知道毙籽,一般情況下一個上午的時間,即使不出門毡庆,手指里都容易有泥垢坑赡,更何況劉強是在瓜地里摘瓜烙如、切瓜、還有草庵上的土都會進入指甲里毅否,有時候植物還會把手指頭染成綠色亚铁,一般很難清洗,劉強的手指的干凈程度一定經過很長時間的反復沖洗螟加,才會如此干凈徘溢;他手上貼著創(chuàng)可貼,很有可能是打斗過程中握刀的時候被割傷的捆探;切瓜的時候劉強的刀找不到了然爆,這和我們對刀的調查結果完全吻合,很可能這把丟失的刀就是作案工具黍图;夏天燒炕的原因也有可能是毀滅和作案相關的證據曾雕,然而所有都是猜測,我們沒有拿到一樣確切的證據助被,最好是找到那把丟失的刀剖张,至于那塊抹布,很可能是為了隱藏刀刃包裹用的揩环。
出來的時候我突然想到案發(fā)當日的下午我實際上在村里的人群里見到過劉強搔弄,他穿了一身黑色的短袖,長褲检盼。我和老袁于是立馬又去找梁峰肯污,因為他說案發(fā)當天上午他去找了劉強。
梁峰這次顯得有點焦慮吨枉。
“警察同志蹦渣,應該不是我兄弟劉強犯的事吧?”梁峰沒等我們問貌亭,先問起來我們柬唯。
老袁和我都沒有答話。
“你能告訴我那天上午你去找劉強的時候圃庭,他穿的什么衣服锄奢?”我問。
梁峰想了想說:“我記得是白色的短袖剧腻,黑色短褲拘央,差不多到膝蓋上吧。鞋子我沒怎么注意书在,當時光顧著跟他說話了灰伟。”
“可以了儒旬,打擾你了栏账√澹”我說。
梁峰愣了愣說:“有什么關系嗎挡爵?”
“沒事竖般,你先忙,我們回去了茶鹃』恋瘢”
我和老袁告別梁峰后開車回所里。
“劉強的作案嫌疑重大闭翩,但是目前沒有確切的證據胞谭,另一方面,如果他有同伙男杈,千萬不要打草驚蛇〉鞣”老袁說伶棒。
晚上回到所里,縣里的兩位刑偵警察已經到了所里彩库,我們接到縣里的命令肤无,必須盡快破案,這個案子影響特別惡劣骇钦,大白天兩個大活人被殺宛渐,兇手在逃,容易讓人民群眾恐慌眯搭。
縣里的刑偵警察聽了我們當天的調查后窥翩,認為應該先抓捕劉強,再審訊鳞仙,否則如果犯罪嫌疑人逃走寇蚊,就更不好抓了。等到縣里增調的人員到位后棍好,也就是今天早上我們抓捕了劉強仗岸。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