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李解放芙贫,今年27歲胳蛮,是某四線城市一名政府公務員倒槐。
有些人死了秉犹,但是他依然活著乐设,而有些人活著众雷,卻早就死了灸拍。
而我,在十八歲那年就死了砾省。
1.
那年我剛參加完高考鸡岗,信心滿滿地回到家。
父母都是廠里的職工编兄,一直以來對我的要求就是學習為主轩性,所以高考結束我沒有選擇和同學們出去慶祝終于脫離苦海,而是回到家開始做飯等父母下班狠鸳。
一直以來我的夢想就是大學去學建筑設計揣苏,一張張規(guī)劃城市的藍圖出自自己的靈感之下,可以說是十分讓人自豪了件舵。
晚上吃飯的時候和父母說自己預估的分數線足以超過一本線好幾十分卸察,應該在自己家鄉(xiāng)這樣的小城市里都可以進前十名了,父母笑的合不攏嘴芦圾,當了一輩子的工人蛾派,家里終于出了這樣的兒子,父親都說是祖上冒青煙了个少。
接著洪乍,父親說每天看著那些夾著公文包,每天出入政府部門的人員夜焦,就羨慕的不得了壳澳,并且希望我以后也可以那樣,和親戚鄰里說起來也有面子茫经,咱也算是上面有人了巷波。
父母之命萎津,作為孩子當然要遵從,但是我向往的是更高更遠的天空抹镊,更大的城市和那些依藍圖而起的宏偉建筑锉屈,于是我委婉的向父母表達了自己的意愿,說完這句話后垮耳,家里變得的有些沉默颈渊。
2.
我站在老師辦公室,看著自己的高考志愿:xx大學國防生
“解放终佛,你是老師的驕傲俊嗽,也是老師帶過最優(yōu)秀的學生,我也和你父母商量過了铃彰,你完全可以通過國防生考更好的學校绍豁,同時也可以為學校增光,你也會有更好的未來牙捉≈褡幔”
“那就可以不經過我改掉我的高考志愿嗎?”我氣的渾身發(fā)抖邪铲,扶著桌子鬼佣,幾乎是很崩潰的說出這句話。
“老師和你的父母也是為了你好霜浴,我們會害你嗎?況且老師帶過這么多的學生蓝纲,了解的肯定也比你多阴孟。”
那天我不知道怎樣回的家税迷,只是覺得自己的夢想一直以來在一點一點被蠶食永丝,不知不覺現在已經出現了裂痕。
我只想回到家箭养,問問父母慕嚷,他們一定會支持自己的,畢竟 家長們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去更大的城市毕泌,有著更長遠的未來喝检,不是嗎?
然而撼泛,二十分鐘后挠说,父母的回答,擊潰了我這一路上的幻想愿题。
是啊损俭,哪個父母不望子成龍蛙奖,在他們看來,國防生意味著更少的學費杆兵,畢業(yè)后回到家鄉(xiāng)更容易進到政府部門工作雁仲,而自己的那些不成熟的想法,在他們的眼中則是像我在小學的時候琐脏,和老師說我想當一名科學家一樣的稚氣未脫的豪言壯語攒砖。
之后的一個多月,我被父母帶著參加各種家里的升學宴骆膝,還有學校的演講祭衩,所有人都在問我是怎樣學習的,要我分享學習經驗阅签。
于是我成了大家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掐暮、
“知道什么叫國防生嗎?就是國家掏錢讓你上大學的那種政钟!”
3.
學校里有很多優(yōu)秀的同學路克,他們來自不同的家庭,也有著不同的目標养交。
住在下鋪的富二代精算,學習好,可以說是十分優(yōu)秀碎连,他的目標就是在這里增加人生的閱歷 灰羽,畢業(yè)后大概會出國。
而班里另一個比較困難的同學鱼辙,就是為了畢業(yè)后能在大城市找個好工作廉嚼,以后把父母也接過來。
而我呢倒戏,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怠噪。
想起某天中午吃飯時父親和自己說的話:
“你有個姑姑在政府上班,但是等你畢業(yè)以后杜跷,我就去找她幫你安排進去傍念,雖然不常來往,但是都是親戚葛闷,怎么也要拉一把的憋槐,況且名牌大學出來的,以后對她也有好處淑趾,要是再不行咱就花點錢”
以后大概自己會過上人人都羨慕的生活了吧秦陋,畢竟我可是老李家出來的驕傲,可是這樣的生活自己真的想要嗎治笨?
以后驳概,怎樣都無所謂了吧
反正在那個暑假赤嚼,我就已經死了。
4.
畢業(yè)后顺又,如所有人所愿更卒,我回到生活了一輩子的小城市,成為了所有人眼中的驕傲稚照。
領導看好我蹂空,因為我是名牌大學畢業(yè)的大學生
親戚羨慕我,吃飯的時候都和我說以后就要靠你了
以前的同學們都有事沒事和我發(fā)個信息果录,就連以前總說我是書呆子的班級小混混上枕,看見我也叫我一聲哥,然后說以后發(fā)達了可不要忘記老同學啊弱恒。
是啊辨萍,都如你們所愿了,除了我返弹。
5.
【夜/火鍋店】
我看著對面不停夾筷的田青草笑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锈玉,不過現在更能吃辣了”
“那當然了,大城市的火鍋 當然比我們這里的更有味道义起,更好吃”田青草鼻頭微微沁出汗珠拉背。
“那你這兩年在外面怎么樣,大城市一定很辛苦吧默终?”我詢問她這些年的情況椅棺。
“你還說呢,當初說好的一起出去齐蔽,結果現在你一個人在這里當官土陪,留我一個人在外面,怎么樣肴熏,有興趣跟我一起出去闖闖嗎?順便在一起什么的”田青草有些埋怨但是話語中又帶著一絲期待顷窒。
“不了吧蛙吏,我在這里現在發(fā)展的也挺好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的心在顫抖鸦做,和當初在老師辦公室的時候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那會是別人扼殺了我最重要的東西谓着,現在是我拒絕了別人最重要的東西泼诱。
“為什么呢,我知道你現在也一定很想走”田青草有些提高聲音的追問我赊锚。
“大概是我們的世界觀不同吧”我看著她回答道
田青草笑了:“你連世界都沒有觀過治筒,哪來的世界觀屉栓?”
也是,從小到大耸袜,我的世界只有父母友多,父母的世界觀就是我的世界觀,但是世界觀這種東西堤框,別人的就是別人的域滥,哪怕是父母的,也不是我的蜈抓。
那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出火鍋店的启绰。
總之在那過后,一切照舊沟使。.
6.
我叫李解放委可,今年27歲,政府工作五年格带,今年年底就要結婚了撤缴,父母介紹的。
所有人都再說我活的很好叽唱,人生要是像我一樣就好了屈呕。
但是,我已經死了棺亭,在十八歲那年虎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