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阿舅手下跑供銷12年室埋,從28歲干到40歲办绝,每天跟著卡車送貨,那個時候就是一心想把一車貨物送掉词顾,所以遇到零件有質(zhì)量問題八秃,我會找對方總工程師簽字,因為我們的零件是鋁鑄件包在橡膠里面肉盹,所以尺寸有些偏差還是可以接受的昔驱,所以一般情況下對方總工程師會簽字放行,這時我就像范進中舉一樣欣喜若狂上忍。
前日骤肛,我們一家人與阿舅一家人聚會,阿舅對晴谷說窍蓝,那時候你爸爸送貨挺辛苦的腋颠。
我從來沒有聽過阿舅表揚過人的,他以嚴厲著稱吓笙。老實說淑玫,我在他手下跑供銷見他是很害怕的,所以只想把工作做好面睛,不被他訓(xùn)話絮蒿。
阿舅對晴谷說,那時候沒有叉車叁鉴,一車貨物五六噸都是靠人力搬上車子土涝,在廠里可以多叫一些人搬上車,但到了外面只有你爸爸和司機兩人裝卸了幌墓,所以非常累人但壮。
嫂子也對晴谷說冀泻,你爸爸送掉一車貨物,還要裝一車焦炭回來蜡饵,而且這一車焦炭十多噸都是你爸爸和司機兩人卸貨的弹渔。
真沒想到阿舅和嫂子對我的工作知道那么多,而且肯定那么多溯祸。
過了十八年捞附,能夠聽到阿舅和嫂子對我的贊揚,我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您没。
我對晴谷說鸟召,那是九十年代,或許國營廠有叉車氨鹏,我們是村辦小廠買不起叉車欧募,所以裝卸貨物只能靠人力。我和司機要把一車貨物搬在手拖車上仆抵,然后一車又一車拉到倉庫里跟继,那地面坑坑洼洼,一不小心手拖車的輪子陷在坑里镣丑,那把車輪拉出來舔糖,就得使吃奶的力氣了。尤其是夏天莺匠,烈日高照金吗,我和司機兩人在烈日下裝卸貨物,累的午飯都吃不下趣竣。
阿舅對晴谷說摇庙,那時候來了一車鋁錠,有十幾噸重遥缕,都不叫裝卸工的卫袒,都是叫供銷員、會計单匣、倉庫員裝卸夕凝,哪怕貨車是晚上來,大家就等在廠里户秤,沒有一句怨言码秉。
阿舅話鋒一轉(zhuǎn)說,現(xiàn)在的供銷員都是大爺虎忌,連裝車也不看泡徙,等叉車工裝好車就做押車員橱鹏,到了對方工廠也不用手搬了膜蠢,都是叉車下貨堪藐。
哎喲,總之吃苦不再挑围。
那時候的人就是有這么的傻勁礁竞,一百斤的塑料箱我能搬上卡車。只是有一次杉辙,卡車要開到里面?zhèn)}庫卸貨模捂,我看見有臺機器擋住道路,我就跳下車想把那臺機器拖到旁邊蜘矢,我以為那機器不重狂男,所以使勁一拉,它紋絲不動品腹,我的腰就閃了岖食,以至于落下了腰傷的老毛病,大凡雨天就感覺腰疼舞吭。
謝謝阿舅和嫂子給晴谷上了一課泡垃,讓他知道年輕需要吃苦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