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2000年6月1日秕狰,同事賈偉英得到消息,有人發(fā)現(xiàn)了耶律遂正的墓志篓跛,舉報人要2000元好處費。我把情況報告了旗博物館坦刀,由于館里缺乏資金愧沟,此事沒有引起相關(guān)部門的足夠重視。
正巧6月17日劉鳳翥教授來了一個電話鲤遥,我就把耶律遂正的情況告訴了老先生沐寺,老先生二話沒說立即匯來2000元錢,叫我們務(wù)必將墓志搶救回來盖奈,交給巴林左旗博物館芽丹。我同賈偉英找來知情人,做了好多工作卜朗,他才同意把墓志送到博物館拔第。博物館的高娃姐親自為劉老先生拓了一份拓片,寄給了北京的老先生场钉。從遂正墓志的內(nèi)容我們知道他也叫韓昌蚊俺。這一發(fā)現(xiàn),著實是叫遼史學(xué)者們百思不得其解逛万。
刻于統(tǒng)和十五年的韓德威(遂正之父)《墓志》記載泳猬,“德威生子四人:長曰遂忠 ...... 次曰昌∮钪玻”說明遂正就是韓昌得封,為韓德威的次子。同時刻于太平七年十月的耶律遂正《墓志》記載指郁,“公諱遂正忙上,烈考諱德威 ..... 公(遂正)即侍中(德威)第二子也∠锌玻”韓昌是韓德威的次子沒錯疫粥。
遂正次子耶律宗福的《墓志》也同樣記載茬斧,“他叫宗福,是侍中韓德威的二兒子梗逮,他的兄長叫元佐......但為什么我們發(fā)現(xiàn)的墓志主人也叫韓昌呢项秉,為什么韓德威的長子也叫遂忠呢?
學(xué)者們通過對照墓志的漢文和契丹文慷彤,基本理清了韓知古家族的世系娄蔼,并訂正了《遼史》中的一些錯誤。同時對韓匡嗣第九子韓德昌家族譜系中一些值得商榷的地方底哗,特別是漢文《耶律遂忠墓志》的墓主是否為同一人的問題岁诉,進行了深度辨析。
韓德昌艘虎,字克柔唉侄,契丹名富哥,韓匡嗣第九子野建,遼穆宗應(yīng)歷四年(954年)出生属划,遼景宗乾亨五年(983年)去世,享年29歲候生。其生平經(jīng)歷《遼史》無載同眯,統(tǒng)和十九年韓德讓曾被賜名德昌。直至出土了漢文《韓德昌墓志銘》唯鸭,我們才對其履歷和子嗣有了大致的了解须蜗。墓志中寫到“有子二人:長子郭三、次子解里阿缽”目溉。
《遼史?韓知古傳》附《韓德凝傳》:“子郭三明肮,終天德軍節(jié)度使。孫高家奴缭付,終南院宣徽使柿估;高十,終遼興軍節(jié)度使陷猫★啵”根據(jù)《韓知古傳》對韓德凝履歷的介紹,對照出土的《耶律隆祐墓志銘》我們可以確認(rèn)绣檬,《遼史》中之韓德凝足陨,實際上本名叫韓德颙,韓匡嗣第七子娇未,后賜名為耶律隆祐墨缘。他育有二子,長子耶律遂贇、次子耶律遂成飒房,大概是由于兒子在父親去世不久便早逝搁凸,沒有孫輩繼承媚值,故而從五哥韓德威的次子耶律遂正那里狠毯,過繼第二子耶律宗福(遵寧?滌魯)繼承家業(yè)。而另一方面褥芒,韓德昌本人的墓志以及孫子(王寧?高十)孫女(曷魯里)的契丹小字墓志銘證明嚼松,他的兒子有名留寧?郭三者、孫子中有名高家奴锰扶、高十者献酗。顯然是《遼史》誤將韓德昌的子孫當(dāng)作韓德颙的子孫。相關(guān)墓志的發(fā)現(xiàn)坷牛,讓我們廓清了這個疑團罕偎。
然而對于漢文《耶律遂忠墓志銘》的解讀,劉鳳翥認(rèn)為耶律遂忠即留寧?郭三京闰,理由也很簡單颜及,因為《韓高十墓志銘》中只記載了韓德昌與夫人只有一子名留寧?郭三,那么另一子解里阿缽大概是幼年早逝蹂楣,不計入墓志俏站,所以耶律遂忠就是留寧?郭三。
根據(jù)以上《墓志銘》的記錄痊土,大致整理出耶律遂忠的一些子女信息肄扎。我個人認(rèn)為,耶律遂忠本人應(yīng)該是有五男二女赁酝。其中長子耶律元佐與堂兄耶律遂正的長子重名犯祠。他的父親叫韓昌韓克柔。而韓德威死后酌呆,為他撰寫墓志的人將“遂正”的俗名或者契丹語名“昌”字刻在了墓志中也不足為奇衡载。本來很簡單的事,由于契丹語和漢語不同的表達(dá)方式肪笋,給現(xiàn)在不懂那已經(jīng)消亡的契丹語的我們月劈,增加了幾分神秘感,所以我們才有了墓主人到底是誰的困惑藤乙。
據(jù)劉鳳翥老先生講猜揪,遼代只有契丹貴族才有權(quán)利學(xué)習(xí)契丹文化和文字,普通百姓只會說契丹語不會書寫坛梁。遼史是遼亡幾百年后而姐,元代人根據(jù)當(dāng)時有限的文獻(xiàn)編纂的。當(dāng)時划咐,蒙古人也不是十分了解契丹文字的事(比如耶律楚材專門找老師學(xué)習(xí)契丹文字拴念,是在遼亡近百年后)钧萍。由于資料缺乏,加上朝廷編修史書時間緊政鼠,敘事也比較混亂风瘦,遼史可以說是二十五史中疏漏最多的一部。編寫過程中公般,當(dāng)時的學(xué)者根據(jù)遼代留下來有限的資料來回刪改万搔,造成了很多誤解。特別在傳記中官帘,祖輩的傳記沒交代完瞬雹,直接就說后代了,這種情況在遼史里非常普遍刽虹。人們只有根據(jù)新出土的墓志酗捌、碑篆等,對不完善的遼史有進一步的補正涌哲。
如今韓氏家族的多方墓志整齊地排列在巴林左旗博物館的三樓展廳里胖缤,默默地等待著人們的欣賞。契丹人那篆刻的功底膛虫,彰顯著超然的古韻草姻;那流暢的書法,在天地間演繹著一黑一白的寫意稍刀。在懂得欣賞人的眼中撩独,慢慢的沉淀,產(chǎn)生共鳴账月,透過文字综膀,仿佛看到了韓氏家族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個體。無論是誰局齿,沉浸在古老的文字中剧劝,都會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淡然、灑脫的契丹人抓歼。在歷史的長河中讥此,大遼帝國的記憶如一抹繁華的艷陽,夾雜著輪回谣妻,瞬間走過了無數(shù)個春夏秋冬萄喳,韓氏家族的興衰史也悄然展現(xiàn)在人們眼前。
思緒回神蹋半,從公元916年遼建國倏忽已過千年他巨,此時祖國的北方草原,依舊是微風(fēng)不燥,歲月靜好染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