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文詠
前一陣燎潮,報紙報道有個人在高鐵上為了個人恩怨打人娘赴,一車廂的人看著那人施暴,竟無人挺身而出跟啤。這則報道讓我想起一件往事诽表。
那時我在醫(yī)院工作時,常常為了做動物實驗隅肥,必須到防疫處抓狗竿奏。這些狗都是流浪在外無人收留的狗,經(jīng)過一定的公告程序無人招領之后腥放,就分配給我們這些動物實驗單位泛啸。
這些從各地抓來的野狗關在籠子里,每個籠子大約有五六只不等秃症。表明身份辦完手續(xù)之后候址,我們便開始沿著籠子,一個一個看過去种柑,一只一只地搜索適合我們動物實驗的狗岗仑。
我們之所以不受狗的歡迎是可以想象的。因此聚请,只要我們一到荠雕,原本還算安靜的防疫處的狗立刻神經(jīng)緊繃、氣焰高漲驶赏,瘋狂地亂叫炸卑。我們先搜尋一回,等確立了目標之后煤傍,便拿出注射針筒盖文,抽取麻醉藥,先把目標狗趕到籠子的一邊蚯姆,抓住狗五续,立刻在其大腿上注射1~2cc麻醉劑洒敏,等狗昏倒之后,再把它從籠子里拖出來返帕。
我第一次去取狗時,老實說篙挽,有點被這些狗團結的氣勢嚇倒了荆萤。特別是打針的過程,所有狗都聯(lián)合一致铣卡,撲抓任何試圖從籠子外面伸進來的東西链韭,咬得稀爛。整個過程簡直就是和這些狗的搏命演出煮落。
打昏了狗之后敞峭,問題更大了。因為我必須伸手進到籠子里蝉仇,把昏倒的狗拖出來旋讹。這時,我開始猶豫了轿衔。萬一其他那些清醒的狗沉迹,報復性地咬我一口怎么辦?可話又說回來害驹,難道我必須大費周章地打昏其它所有的狗嗎鞭呕?
就在進退兩難時宛官,奇跡出現(xiàn)了葫松。
原來在我為另一只搖搖欲墜的狗追加麻醉劑時底洗,我發(fā)現(xiàn)其他不相干的狗都很識趣地離開了。我嚇了一跳亥揖。是什么打敗了狗的團結呢党晋?
我很快明白了———根本沒有團結這件事。當其他的狗發(fā)現(xiàn)徐块,災難并不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時未玻,它們立刻變得漠不關心胡控。
為了確定我的想法,我打開籠門昼激,伸手去抓那只倒下來的狗庇绽。我的猜想果然沒錯锡搜,哪怕只是簡單的“張嘴之勞”,但只要事不關己瞧掺,每只狗就這樣安靜耕餐、本分地讓開了路辟狈,讓我把倒下來的同伴抓走。
有了這個理解之后哼转,我的工作變得容易多了。我只要針對某只特定的狗壹蔓,擺明態(tài)勢,其它的狗明白沒自己的事披摄,立刻識相又合作地讓開。不但如此勇凭,這些狗沒有任何學習能力。我用同樣的伎倆酿联,可以很容易把一籠子所有的狗全部抓光夺巩。
我的工作很愉快贞让×可是我卻為狗感到悲哀。
更糟糕的是销部,狗與狗之間的事,讓我想起我的同胞舅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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