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個人張燈結(jié)彩
我覺得我的靈魂去過青海,那兒很荒涼,很悲傷矿辽。
01
我們像兩條交界線,相遇之后航瞭,便各自朝著分叉路口走去。
我盯著這句話坦辟,不知它為何會出現(xiàn)在我的這本書里刊侯,筆墨味還很濃。我趴在桌子上锉走,想要想清楚滨彻,可腦子里什么也沒有,卻又覺得這一切都好熟悉挪蹭。
我翻著這頁書的后面疮绷,是一篇描寫蘭州的文章,題目叫《靈魂里的青合保》。我逐字閱讀著椅贱,想要找到讓我產(chǎn)生這一切感覺的來源懂算。最后,在文章末尾有一句話:其實我心里很清楚庇麦,這一次跟你告別后计技,我可能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抑制住內(nèi)心的激動山橄,慢慢合上這本書垮媒。揉了揉太陽穴,慢慢閉上眼睛航棱,深吸了一口氣睡雇。突然癱瘓了一樣,整個人跌坐在地上饮醇。
不知過了多久它抱,我從黑暗里醒來,一睜眼朴艰,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寬廣的路上奔跑观蓄,帶著笑容混移。那個笑容是我多年來不再有過的,現(xiàn)在也不敢奢望的侮穿。
我決定了歌径,我要去一趟青海。
現(xiàn)在就去亲茅,立馬就去回铛。
我站起身來,從客廳跑到臥室芯急,找出已經(jīng)很久不用的行李箱勺届。打開衣柜,把衣服都往里塞娶耍,直到塞不下免姿。我費力的把箱子合上,打開手機榕酒,迅速定了一張從北京去往青海的機票胚膊。
藥,一定要帶上藥想鹰,藥不能忘紊婉。
我光著腳跑到客廳,從電視下面的抽屜里拿出十幾瓶藥辑舷,著急地跑回臥室喻犁。由于心太急,不小心被椅子絆到腳何缓,整個人趴在地上肢础。藥瓶落了一地,雙手緊緊地抱住右腳碌廓,臉上的淚水弄花了妝传轰。
最后我成功坐上了飛機。
我打開那本書谷婆,反復(fù)讀了那句話慨蛙,那篇文章。這一切太熟悉了纪挎,總覺得這文章是我寫的期贫。
從北京到青海,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廷区,我以為我會保持清醒唯灵。可我竟然睡著了隙轻,我做了個夢埠帕。
我夢見了藍天白云垢揩,看到了自己在大路上奔跑,身邊好像有同行的人敛瓷,他一直讓我大笑叁巨。
“姑娘,醒醒呐籽》嫔祝”一個低沉的男聲鉆進我的耳朵里,又進入我的夢里狡蝶。
“姑娘庶橱,姑娘?”
“啊贪惹,不好意思苏章,是到了嗎?”我微微抬起頭奏瞬,拍了拍臉頰枫绅,讓自己清醒。
“嗯硼端,已經(jīng)到了并淋。你,是要去青海旅行嗎珍昨?”
“哦县耽,不是,來找朋友镣典〕昃鳎”
我禮貌的和他道了別,以為可以開啟我在青海的尋找了骆撇。可壞消息又來了父叙,我的行李丟了神郊。
我找了工作人員,他們說會盡力幫我解決趾唱。算了吧涌乳,找不到就找不到了吧,還好甜癞,藥沒丟夕晓。
02
下了飛機,我挎著包走出機場悠咱,直接坐上了一輛出租蒸辆。
“您好征炼,您去哪?”
“我躬贡,我不知道谆奥。”
“不知道拂玻?您是來旅游的酸些?”司機師傅帶著疑惑的語調(diào)發(fā)問。
我沉默了一會檐蚜,我確實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魄懂,我的靈魂在哪呢。
“塔爾寺吧闯第?”
師傅突然發(fā)出聲音市栗,又清了清嗓子說“塔爾寺吧∠缋ǎ”
“好肃廓,那就去吧』迕冢”
“但路程有點遠盲赊,去嗎?”
“去敷扫“ⅲ”
我跟隨著司機師傅的建議,最后去了塔爾寺葵第。我不知道我在找什么绘迁,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找的對不對卒密。
經(jīng)歷了幾個小時缀台,我下了出租,師傅提醒了我?guī)拙湎妫屛易⒁獍踩?br>
我沿著塔爾寺的建筑走膛腐,摸著帶有特殊圖案的白墻,我突然覺得我來對了鼎俘,應(yīng)該是這吧哲身。
“姑娘,你來了啊贸伐】碧欤”
“你是?”我疑惑地盯著蹲在墻邊的老太,緊緊地拽住自己的挎包脯丝。
“你忘了商膊,我們之前見過〗矶ぃ”
我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翘狱,我,到底來過這兒砰苍?
“姑娘潦匈,忘了沒關(guān)系,人不應(yīng)該只回顧過去赚导,還是要活在現(xiàn)在茬缩。”
“去轉(zhuǎn)經(jīng)吧吼旧,你應(yīng)該去凰锡。”
我站在她對面想逃開圈暗,可腳下像被釘子扎住掂为,怎么也邁不開腳。
“轉(zhuǎn)經(jīng)是藏民族生命中的組成部分员串,轉(zhuǎn)經(jīng)筒每轉(zhuǎn)動一次勇哗,相當(dāng)于誦讀了一次經(jīng)文,轉(zhuǎn)經(jīng)筒里面裝滿了經(jīng)書或經(jīng)文寸齐,人們深信欲诺,轉(zhuǎn)經(jīng)會減輕所有的痛苦與不幸,可解脫輪回之苦渺鹦。你去吧扰法,會解脫的∫愫瘢”
她說完這句話塞颁,我僵硬的雙腳才終于回來,我慢慢邁開步子吸耿,向轉(zhuǎn)經(jīng)筒的方向走去殴边。
每走一步,越發(fā)覺得這地方熟悉珍语,我真的來過這,我的靈魂應(yīng)該也在這吧竖幔。
03
“嘿板乙,姑娘。”
突然傳來的男聲嚇我一跳募逞,我轉(zhuǎn)過頭去看蛋铆,“原來是你?”
“是啊放接,真太巧了刺啦,原來你也來了塔爾寺【榔ⅲ”
“嗯玛瘸,是很巧」兜福”我望著他的眼睛出了神糊渊,這眼睛我好像也見過。
“在飛機上我就覺得姑娘你很熟悉慧脱,像是一位故人渺绒。于是和別人換了座位,想問問你菱鸥∽诩妫可你竟然睡著了,于是一直沒問你氮采∫笊埽”
“不,不好意思扳抽,我突然覺得很累篡帕。”
我雙手掐腰贸呢,呼吸緊促镰烧,面頰發(fā)紅。我知道楞陷,老毛病又犯了怔鳖。他趕緊從我包里掏出藥盒,快速的把藥遞給我固蛾,又為我遞上水结执。
我吃了藥,緩了一會艾凯,臉色才逐漸好轉(zhuǎn)献幔。
“謝謝你≈菏”
我向他表達著謝意蜡感,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蹬蚁。
“其實,我也不知道你包里有沒有藥郑兴,但心里總覺得有犀斋,總覺得這一幕很熟悉∏榱”
“你是來叽粹,旅游的?”他反問我却舀。
“不是吧虫几,可能是來找自己靈魂的〗ぃ”我盯著塔爾寺的輝煌建筑發(fā)了呆持钉。
“你的靈魂在這,我們之前就見過篱昔∶壳浚”
我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的話州刽。我搖了搖頭說不可能空执。
“我們真的見過,我有照片穗椅”姘恚”
他快速打開背包,從最里面的夾層掏出一個用信封包裹著的照片匹表。
“你看门坷,是我們∨鄱疲”
我從他的手里搶來照片默蚌,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
是我苇羡,是我們绸吸,確實是我和他。
照片里的我笑得很開心设江,他摟著我的肩膀比劃著剪刀手锦茁,旁邊就是塔爾寺的墻院。
“我一直在做夢叉存,夢到有一個姑娘在找我码俩,也在找自己。夢里的她很悲傷歼捏,夢里的青海也很荒涼稿存,每次夢醒我都像丟了魂一樣够傍。我想要找到那個姑娘,找回丟失的自己挠铲。”
我紅著眼望他寂诱,說不出一句話拂苹。
“所以,我找到你了嗎痰洒?”
“我瓢棒,我不知道∏鹩鳎”
“我是跟隨著這篇文章脯宿,這句話來的青海,我找給你看泉粉×梗”我慌亂地翻著挎包,找了很久才找到那本書嗡靡。
我指給他看那句話那篇文章跺撼。
“害呀√直耍”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歉井,笑著搖了搖頭,又靠近我捏了捏我的臉哈误。
我驚訝地看著他的眼睛哩至。
“這篇文章是你寫的,這句話是你對我說的蜜自。你可能都忘了吧菩貌,但我記得,你看你的署名是小燈呢袁辈,因為我說過菜谣,你對我來說是燈光一樣的存在,一直溫暖著我晚缩∥膊玻”
我不敢相信這一切,我又重新閱讀著這篇文章荞彼,這一切冈敛,原來是自己寫的。
“那次事故之后鸣皂,你一句話都沒留抓谴,就這樣走了暮蹂,我以為你不愛我。但我覺得癌压,你一定是遭遇了什么事仰泻,才會偷偷走開我的√步欤”
“是吧集侯,我找了你很久了。麗江帜消,大理棠枉,拉薩,我都去過了泡挺。只有青海辈讶,我抱著最后的一絲希望來到青海,這次還找不到你娄猫,我可能就隨便找個女孩結(jié)婚了贱除。不過還好,我找到你了稚新】彼牛”
他激動地握著我的手,緊緊地把我抱在懷里褂删。我不理解自己為什么會哭飞醉,可能是終于找回自己的靈魂了吧。
原來屯阀,一直都有人愛著我缅帘。
我們像兩條交界線,相遇之后难衰,便各自朝著分叉路口走去钦无。但無論走到哪,我們還會在某個地方相遇盖袭。
青海失暂,再見吧,塔爾寺鳄虱,再見啦弟塞,我最終找回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