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受害者(原創(chuàng))
??三人報案都稱自己是受害者
????8月17日中午,一個名叫尤山的青年人怠硼,跑到疊宕鄉(xiāng)政府報案浸须,稱他是旺縣來南縣做古玩的生意人,上午被兩個同行陳強(qiáng)勞琉闪、王基本搶走裝有古董迹炼、銀元的挎包一個,價值人民幣6000多元颠毙。
手搖電話好不容易掛通了縣公安局斯入,在這“國貧”縣里,遭搶6000多元無疑是大上加大的特大案件蛀蜜,局長陸長壽指派刑警隊長宗志前往破案刻两。
宗志背起10多公斤重的勘查箱,翻山越嶺趕往疊宕鄉(xiāng)滴某。不巧磅摹,過去的一條小溪流因漲水變成大河橫在面前,要保護(hù)刑警隊唯一的家當(dāng)——勘查箱壮池,就要找淺水段過河偏瓤,宗志試探了幾個地方,均因水深或水急而不能保護(hù)勘查箱的安全椰憋。
正在宗志焦急之時,耳邊響起了一個不熟悉的聲音:“宗隊長赔退,你要過河?”來人是個穿著破舊的山民橙依,宗志并不認(rèn)識:“你認(rèn)識我?”
山民說:“宗隊長证舟,你不記得我了?前幾天你還幫助教育過我,我叫趙待遇窗骑∨穑”
“啊——”宗志似乎想起來了,雖然趙待遇對他很親熱创译,但在這深山老林之中抵知,還是要小心謹(jǐn)慎為好。
熱情的趙待遇硬要幫宗志背勘查箱软族,還帶宗志走淺水渡過河去刷喜,陪宗隊長來到疊宕鄉(xiāng)。
宗志仔細(xì)詢問了報案人尤山被搶的經(jīng)過立砸,尤山說:“我爸過去就是搗騰古董的掖疮,所以自己從小耳濡目染學(xué)會了鑒別和買賣古玩。今年初颗祝,在走鄉(xiāng)串村收購古玩的時候浊闪,先后認(rèn)識了同縣老鄉(xiāng)王基本和陳強(qiáng)勞,二人高矮要跟到我學(xué)做這門生意螺戳,想到有伴更保險搁宾,于是同意了。誰知倔幼,二人見我在南縣各地收到的古董和銀元很值錢猛铅,起了搶劫惡念,在回縣城的深山老林中凤藏,趁我不備奸忽,陳強(qiáng)勞和王基本將我掀翻在地,搶走了我的挎包揖庄。等我爬起來栗菜,二人已不見了√闵遥”
宗志帶著趙待遇和兩個基干民兵疙筹,由尤山帶路來到搶劫現(xiàn)場,北面是陡峭的高山禁炒,南面是深不見底的懸崖而咆。經(jīng)仔細(xì)勘查,發(fā)現(xiàn)懸崖邊有樹枝折斷草倒伏的痕跡幕袱,難道二人不小心掉進(jìn)了懸崖深谷?
宗志等人分頭追趕暴备,在必經(jīng)之路的村莊里,也未查到陳们豌、王二人蹤跡涯捻。
宗志等人又帶上繩索浅妆,下到60多米深的懸崖谷底,發(fā)現(xiàn)一些新鮮血跡障癌,卻不見陳凌外、王二人尸體。又經(jīng)仔細(xì)搜索涛浙,趙待遇撿到一張身份證康辑,如此而巳。
當(dāng)天晚上11時許轿亮,一個面部浮腫疮薇、一身是血的30多歲的青年人爬到鄉(xiāng)政府門口喊救命。宗志等人把他扶進(jìn)辦公室哀托,這人自稱叫陳強(qiáng)勞惦辛,是做古玩的生意人〔质郑“今天上午在回縣城的路上胖齐,我的兩個幫手王基本、尤山謀財害命嗽冒,搶走了我裝有價值幾千元古董呀伙、銀元的挎包,并把我掀下了懸崖添坊,幸大難不死剿另,爬到了這里……”
咋又冒出個與尤山一樣的“老板”、一樣的“受害人”贬蛙,到底兩個報案人誰說的話是真的呢?宗志陷入了沉思之中雨女。
第二天早上6點過,一個叫李小生的青年人跑步來到鄉(xiāng)政府報案:昨天深夜阳准,一個“棒老二(土匪)”沖進(jìn)他家里欲施搶劫氛堕,被他兩爺子奮勇反抗,終將這名“棒老二’’生擒野蝇。
宗志等人跟李小生來到他家讼稚,看到一個頭部浮腫、一身是血绕沈、被五花大綁著的中年男人锐想。李小生的父親李大貴說:“昨晚半夜時,我聽到有人敲門乍狐,開門一看赠摇,是個頭如巴斗、兇神惡煞的棒老二,趕忙叫小生來打棒老二蝉稳。這人一聽叫打“棒老二”抒蚜,大吼一聲掘鄙,氣熱洶洶地沖進(jìn)屋來耘戚,他卷起的風(fēng)吹熄了煤油燈。我和小生操起棍棒一陣亂打操漠,結(jié)果把家里的東西打了個稀巴爛……到天亮才發(fā)現(xiàn)這雜種躲在門背后收津,還是被我們抓住綁了起來∽腔铮”
那棒老二聽說公安局來人了撞秋,睜著雙驚恐的眼睛昏迷了過去。這人會不會就是兩個報案人指控的搶劫犯王基本呢?宗志見他傷勢較嚴(yán)重嚣鄙,忙叫人給他松了綁吻贿,抬到鄉(xiāng)衛(wèi)生院搶救。
果然哑子,這“棒老二”是王基本舅列。令人意外的是,他醒來后的第一件事也是報案:“我叫王基本卧蜓,是旺縣人帐要,來南縣做古玩生意的,不料卻被兩個見利忘義的幫手陳強(qiáng)勞弥奸、尤山搶走了挎包榨惠,打下了懸崖……”
三個報案人,都說自己是做古玩生意的老板盛霎,都說自己從小跟父親學(xué)的本事赠橙,而且都對古玩知識及市場行情有一定了解,都說自己是受害者愤炸。從目前情況分析期揪,三人中有一個是老板,有一個是搶劫之主謀摇幻,有一個是幫兇横侦。但到底他們中誰說的是真話?誰是真正的受害人呢?
在崇山峻嶺的疊宕鄉(xiāng)中,實在沒有條件給旺縣公安局通電話绰姻,查詢他們的真實身份枉侧。也沒有時間派人去旺縣調(diào)查。咋辦?只有根據(jù)現(xiàn)有材料狂芋,進(jìn)行邏輯推理榨馁,判斷誰是兇手、誰是幫手帜矾、誰是受害者了翼虫。
宗志從報案記錄中屑柔、從三個人的手上、從懸崖谷底撿到的那件物證上珍剑,作出了正確的推斷掸宛。后又利用兇手與幫手的矛盾,進(jìn)一步證實了他的推斷招拙。找出了真正的受害者唧瘾。
請你推斷,誰是受害者别凤?
????當(dāng)場推理元兇幫手現(xiàn)出原形
????要推斷他們?nèi)酥姓l是真正的受害者饰序,宗志決定將三人集中在一起,請眾人看他們的表演规哪,并作出判斷求豫。
尤山、陳強(qiáng)勞诉稍、王基本三人先后被請到一間會議室里蝠嘉,宗志恭候門口與他們一一握手。尤山猛一見到陳均唉、王二人是晨,愣了幾秒鐘,馬上說:“宗隊長舔箭,搶我挎包的就是這兩個人罩缴。”陳层扶、王二人同聲反駁:“你放屁!”陳強(qiáng)勞指著尤箫章、王二人說:“報告公安,是他兩個合謀搶了我的挎包镜会,并把我推下了懸崖檬寂。”王基本立即反駁:“警察先生戳表,他說是的假話……”
宗志揮手打斷他們的爭吵桶至,說:“三位不必吵鬧,今天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結(jié)果匾旭。我以為尤山第一個來報案镣屹,指控你二人為搶劫犯,有他的真實性……別吵!如果尤山是搶劫犯价涝,他得手后為什么不逃跑女蜈,反而來報案,他就不怕自投羅網(wǎng)嗎?”聽到這里.尤山十分高興,陳伪窖、王表情復(fù)雜逸寓。“你們兩個一個40多歲覆山,一個30多歲竹伸,都是成年人了,為啥欺負(fù)人家一個小娃兒?你們兩個把人家的挎包弄到哪兒去了?”
陳汹买、王二人脫口而出:“挎包在他那里!”宗志追問一句:“真的?”“真的佩伤,挎包被尤山拿起走了聊倔』薇校”
宗志看著尤山說:“他們兩人都指證你拿走了挎包,看來這是真的了耙蔑。話說回來见妒,如果你尤山是老板,陳強(qiáng)勞和王基本是兇手甸陌、搶劫犯须揣,他倆自己能拼命,為啥不殺你滅口?他們兩人要謀害你不是易如反掌嗎?如此看起來钱豁,你只能是個幫手耻卡,當(dāng)兇手和老板打起來后,你趁機(jī)奪走了挎包……”
趙待遇問道:“宗隊長牲尺,那尤山為啥還跑來報案?”
宗志說卵酪;“這是尤山聰明的地方。陳強(qiáng)勞和王基本扭打起來后谤碳,不慎雙雙跌下懸崖溃卡。尤山認(rèn)定他倆必死無疑,為了正大光明地將那些古玩帶出南縣蜒简,也為回去有個交待瘸羡,最好的辦法就是報案了,反正死無對證嘛搓茬∮汤担”
尤山再不敢狡辯,低頭篩起糠來卷仑。
宗志接著說:“三個人排出了一個幫兇峻村,剩下的就只能是兇手、受害者各占其一了系枪。陳強(qiáng)勞雀哨,你第二個來報案,你應(yīng)該是受害者了?”“當(dāng)然我是受害者∥砉祝”“那么你也該是老板了膊夹,經(jīng)常跨州過縣捌浩、走村串戶了?”“當(dāng)然羅放刨。”那你為啥沒有身份證呢尸饺?”“有呀进统,在家里,沒有帶出來浪听∶椋”你買的古玩、銀元是自己收藏還是拿去賣?”“當(dāng)然是拿去賣羅迹栓,有錢不賺藏起來做啥?又不是瓜兒掉分。”“拿到哪里去賣呢?”“成都克伊∷止”“成都什么地方?”宗志越問越快,一句緊接一句愿吹。陳強(qiáng)勞卻回答得一句比一句慢不从,“舊貨市場±绻颍”“在哪條街?”“這……”
王基本聽陳強(qiáng)勞說出“舊貨市場”時椿息,發(fā)出“嘿嘿”兩聲冷笑。宗志問:“你笑什么?”王基本向宗志伸出右手大拇指耘拇,贊揚(yáng)他問得高明撵颊,然后說:“舊貨與古董完全是兩回事,我收的這些東西惫叛,只能拿到文物市場去賣倡勇,如屬國家定了級別的,還只能獻(xiàn)給文物管理部門領(lǐng)取獎金嘉涌,而不能賣給個人或走私販妻熊。”
宗志點點頭仑最,說:“好了扔役,事情到此巳很清楚,現(xiàn)在就讓我們來看看這起謀財害命的真相警医。如果王基本與尤山合謀害陳強(qiáng)勞亿胸,陳身強(qiáng)力壯坯钦,二人只能趁陳不備合力為之,才可能成功侈玄。事實上尤山并未動過手婉刀,是不是?”尤山連忙肯定:“是是,我不敢打人更不敢殺人序仙⊥患眨”“反過來說,如果陳強(qiáng)勞要除掉王基本潘悼,他一個人就能勝任律秃。”
陳強(qiáng)勞嚎叫起來:“憑什么說我是兇手!”
宗志微微一笑治唤,說:“我現(xiàn)在是假設(shè)棒动,你就忍不住了?說你是兇手有四點可以證明:第一,你根本不知道文物市場在成都什么街道肝劲,證明你并非‘幼兒學(xué)’的老板迁客,不是老板就是兇手,二者必居其一辞槐;第二,報案記錄說你是兇手粘室。尤山報案時榄檬,以為你二人巳成為不會說話的死人,自然真實地把‘搶劫主犯’的位置留給了你衔统。你報案時鹿榜,認(rèn)為王基本巳死無疑,你可以冒充老板了锦爵,就把王列在了主犯位置舱殿。當(dāng)然你不會放過尤山,想來個一箭雙雕险掀,借公安的力量打擊尤山沪袭,以便獨吞這筆財物……你跟隨王基本的時間最長,知道的情況最多樟氢,你以為來個‘惡人先告狀’冈绊,如意算盤一撥拉,王基本又死無對證埠啃,尤山有口難辯死宣,你殺人劫財?shù)年幹\就得逞了。殊不知先下手為強(qiáng)的是尤山碴开,這點是你未料到的毅该〔╋”
宗志呷了口茶,接著說眶掌;“因王基本是真老板台盯、真受害者,他報案當(dāng)然說的是真話畏线。三人中有兩人指證你——陳強(qiáng)勞是主犯静盅,指證尤山是從犯,這點啟發(fā)了我寝殴,因任何事情都有他內(nèi)在的規(guī)律蒿叠;第三,你的手告訴我你是兇手蚣常。你們?nèi)齻€都說從小跟父學(xué)藝市咽,而唯有王基本手掌光滑,你和尤山手上都有老繭抵蚊,捏鋤把的手和摸銀元的手是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兩回事施绎;第四,我們從懸崖谷底撿到一張身份證贞绳,這是王基本的谷醉,說明他常在外面跑,知道隨身攜帶身份證冈闭,而你二人卻沒有這種意識俱尼。”
一席話令趙待遇等人嘖嘖稱奇:“想不到偵查破案還有這么多學(xué)問!”
宗志又說:“剛才大家聽到了他三人如何稱呼我萎攒,這也可看出他們身份的不同:尤山初出茅廬遇八,不知如何稱呼我,聽別人叫宗隊長耍休,他也叫我宗隊長刃永;陳強(qiáng)勞可能是受過警方處理的人,所以開口就是‘報告公安’羊精;王基本到過成都斯够、去過廣州,見過世面.所以學(xué)人家老廣稱我為‘警察先生’园匹■ù蹋”
趙待遇又問:“陳強(qiáng)勞殺人的過程是咋個的呢?”
宗志回答:“這很簡單。三人行裸违,不管你個人力量多強(qiáng)大掖桦,三拳難敵四手,一人難打兩人供汛。一人要發(fā)難枪汪,必須拉擾其中一人涌穆,使己方成為多數(shù),才便于孤立打擊另一人雀久。陳強(qiáng)勞起歹心要害王基本宿稀,唯有尤山是他的拉擾對象。尤站在他一邊后赖捌,使他膽大妄為阎毅。當(dāng)他們路過疊宕山懸崖時权逗,陳強(qiáng)勞認(rèn)為時機(jī)巳到举塔,對王實施偷襲诺舔。殊不知王基本長年在外,歷來警惕性就高卤唉,陳一棒未擊中要害涩惑,兩人扭打在一起。王基本雖不是陳強(qiáng)勞的對手桑驱,卻死死扭住陳不放竭恬,使二人雙雙跌下懸崖,又雙雙被半山腰茂密的樹叢減緩了下落的速度熬的,最終掉在軟土地上被震昏過去痊硕,僥幸撿得一條性命。后來的事大家都巳明白悦析,我就不多說了寿桨。”
全案真相大白之后强戴,宗志等人押著尤山再上疊宕山取回了挎包,王基本對宗隊長—再表示感謝挡鞍,并指著包內(nèi)的東西說:“平時只怪我愛吹愛說骑歹,使陳、尤二人懂得一些古玩知識和我的情況墨微。這次到南縣收到的這些東西太值錢道媚,聽以我多長了個心眼,告訴他們只值五六干元翘县,而實際價值要翻番最域。想不到幾千元還是使他們黑了心肝。教訓(xùn)深刻靶怍铩镀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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