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姜挺,我走出家門
穿著母親準(zhǔn)備的新衣
那時我還未將皺褶磨平
正如當(dāng)時我潔白的心情
坐著火車,我第一次看見了城市
第一次穿越萬里彼硫,遼闊大地
第一次看見許許多多人
他們在車廂里倒頭就睡
我掠過許多無名的村莊
奔向我那金色的目的地
我聽到許多啰嗦的方言
它們似乎盡力要我注意
刺耳的車笛高鳴
我們停下了偉大足跡
異域的空氣格外松軟
像是迎接它古老的皇帝
跟著許多陌生的伴侶
我穿著新衣走進(jìn)九月的花叢里
他們個個腳健身輕炊豪,兜不住的神氣
父母趕在身后,馱著厚厚的情意
盛午的陽光慵懶的斜簽著
瞇著眼睛拧篮,也洋洋得意
這里晴空萬里词渤,澄然一碧
我因綿密的熱脫掉了新衣
我在高高低低的臺階上上下下
像在糖果屋門口守著甜蜜
我從夢里被拋置在風(fēng)里
我不神秘,在驚恐中學(xué)著站立
夜晚到底插進(jìn)了天空
粗魯?shù)恼归_它的觸角
我將夜頂細(xì)碎的明星串绩,
按在心底期待夢的哺育
此后天下起了雨
我看著風(fēng)輕弱的呼吸
潮濕的泥土抖落著……
將我與僵硬的骨骼一起
寫進(jìn)昨日蘆花的搖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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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 ? ? ? ? ? ? ? ? ? ? ——悼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