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歲安 ·雪至
(序)
秦小菁從樓上一躍而下的時候,腦海里浮現(xiàn)了很多東西川抡。想到不用再吃藥辐真,繼而不用再聽醫(yī)生的話。秦小菁聽見樓上傳來的哭喊聲和她的名字崖堤,秦小菁微微一笑侍咱,輕輕合上眼。她最后想到的兩個人密幔,一個是馮笙楔脯,一個是張磊。
(一)
秦小菁的人生起起落落的很戲劇化胯甩,不過也不算戲劇化昧廷。更多的像是扔石子入湖的波瀾久久不散堪嫂。
秦小菁認(rèn)識馮笙的時候還很小,馮笙有著超出年齡的膽大妄為麸粮,她也有著不符合年齡的膽小懦弱溉苛。她倆會成為朋友是因著母親的交情,因著家近弄诲。馮笙的父母時常大吵愚战,在大吵之前,就會將馮笙送到秦小菁家里齐遵。秦小菁也很盼望馮笙的到來寂玲,因為只要馮笙來了,她就不用看無聊的書梗摇,一遍又一遍的畫畫了拓哟。
馮笙是個酷酷的小孩子,也很聰明伶授。兩人雖不在一個學(xué)校断序,但總會有聯(lián)考。聯(lián)考就是秦小菁的噩夢糜烹,她無論怎么努力违诗,都不會超過馮笙,哪怕她很晚很晚睡覺疮蹦≈畛伲可沒有成績,在秦小菁的父母眼里愕乎,她一定是偷偷的去玩游戲阵苇,去看閑書了。每次馮笙離開家里感论,秦小菁會迎來一頓大罵和不停的說念绅项。每當(dāng)這個時候,秦小菁就在心里暗暗的恨一點馮笙比肄,又會在不久后期盼著馮笙趕緊到來趁怔。
這種心情從小學(xué)持續(xù)到初中,并且在初中的時候惡化薪前。是從那次秦小菁被班里同學(xué)欺負(fù)開始吧润努?她哭著打電話給馮笙,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示括。馮笙在那邊沉默著铺浇,然后罵了幾句難聽的話,說讓她等著垛膝。秦小菁掛了電話鳍侣,默默的挨過了一周丁稀。一周后,欺負(fù)她的那個女生私下里和她道歉倚聚,問她怎么認(rèn)識馮笙?
從別人的嘴里线衫,秦小菁終于知道在很多很多時候,秦馮笙都是跟著一些學(xué)校里的小混混在一起惑折。她簡直不敢相信授账,那個一起長大的朋友,居然和自己的生活圈差那么遠(yuǎn)惨驶。她還記得躺在一個被窩里的時候白热,馮笙和她說如何厭惡那些人。秦小菁忍不住偷偷去了馮笙的學(xué)校粗卜,看見她在一群痞里痞氣的人中間笑的正歡屋确,秦小菁咬了咬牙,在路燈下朝著反方向狂奔续扔,跑了很遠(yuǎn)攻臀,秦小菁坐在馬路邊上,有些難受纱昧,還有點絕望刨啸。
秦小菁覺得,她似乎開始失去這個朋友了砌些。秦小菁有些慌張而不知所措呜投。再見面的日子加匈,秦小菁和馮笙就有一點點生疏了存璃。
直到在某個鋼琴班里認(rèn)識了張磊,而張磊又是馮笙的同班同學(xué)雕拼,因著張磊纵东,近一年不曾說話的兩個人,又開始說話了啥寇。
秦小菁覺得有些尷尬偎球,但是馮笙似乎并不是這樣覺得。馮笙染了頭發(fā)辑甜,頂著一頭綠毛格外招搖衰絮。
“你喜歡張磊啊磷醋?”馮笙聽見這句話很吃驚猫牡。
“呃……嗯!”秦小菁紅著臉說邓线。
“張磊可不是什么好人淌友,你別是因為他學(xué)鋼琴就誤解了煌恢。”馮笙望著秦小菁的眼睛震庭,認(rèn)真的說瑰抵。
“你們很熟?”秦小菁沒聽出馮笙的關(guān)心器联,卻聽出了他們話里話外的熟悉二汛。馮笙正要說,就被張磊用外套罩住頭主籍,將馮笙正要說的話堵了回去习贫。
“馮笙,誰讓你在這兒污蔑我的!”張磊揉著馮笙的腦袋千元,惡狠狠的說苫昌。
“呸,張磊幸海,你自己說我哪兒說錯你了?這可是我發(fā)小!”馮笙將褂子扔給張磊祟身,超他身后望了望,問道:“齊天奕呢物独?”
“你腦子里就記著他了!給你買可樂去了!”張磊翻白眼罵道袜硫。
“哈哈哈,我家老齊是你能比的嗎挡篓?”
秦小菁聽著兩個人說笑婉陷,談著自己不熟悉的名字,只覺得距離那么遙遠(yuǎn)官研,時間仿佛在她們之間拉開了鴻溝秽澳,她跨不過去,好多回憶從心里跑出來戏羽,然后掉進了那長長的鴻溝担神,然后有無數(shù)的灰塵飛落在上面。
“笙笙!”齊天奕走過來將馮笙攬在懷里始花,然后對著秦小菁說道:“你就是秦小菁吧妄讯?我是她男朋友】嵯”
“嗯亥贸,你好〗娇眩”秦小菁沉浸在男朋友三個字里炕置,完全沒注意到馮笙暗下來的神色。
“哈哈,那小菁我們先走啦讹俊,記著我說的話垦沉。”馮笙咧開嘴笑嘻嘻的說著仍劈,揮了揮手厕倍,跟著齊天奕朝著馬路另一邊走去。
“拜……拜拜贩疙《锿洌”秦小菁咬著唇,心里的小難過不停的翻涌著这溅。
“走吧组民,你不是要教我練琴嗎?”張磊問道悲靴。
“呃……嗯臭胜,我們……也走吧●校”對上張磊的眼眸耸三,秦小菁臉紅到了耳根雇寇。
“嗯而钞。”張磊看在眼里湿酸,嘴邊始終掛著笑胳徽。
(二)
? ? 初三的冬天积锅,秦小菁走在回家路上,看見馮笙被齊天奕一個巴掌摔在墻上养盗,齊天奕掐著馮笙的脖子缚陷,兇惡的仿佛要殺了她。秦小菁看不見馮笙的表情爪瓜,只好呆呆的站著蹬跃。
天空暗紅暗紅的匙瘪,斷斷續(xù)續(xù)的飛起了雪花铆铆。不知道馮笙說了什么,齊天奕氣急敗壞的松開手丹喻,然后將身上的大衣扔給馮笙薄货,走過了秦小菁,冷哼了一聲碍论,站住沖馮笙喊道谅猾。那句話秦小菁也聽的真切,像一把刀扎進胸膛,帶著惡狠狠的刺痛感税娜。
齊天奕說:“馮笙坐搔,你的好朋友哪怕一直看著也不想過來問一句【淳兀”
“不用你管概行。”馮笙聲音很低弧岳,也像滿天飛揚的雪花一樣寒冷凳忙。
“當(dāng)然不用我管,你他媽這輩子都不用我管禽炬〗眩”
秦小菁呆呆的看著馮笙,馮笙也靜靜的望著她腹尖。片刻后柳恐,馮笙轉(zhuǎn)過身搖搖晃晃的走了。
秦小菁難過了一陣热幔,心中卻有她活該的念頭升起來胎撤。人一旦有了念頭,就一點也消散不了断凶。爆發(fā)在她父親扇了她一巴掌的時候伤提。
秦小菁忍不住大聲喊到:“我怎么了?我不過回家晚了!你女兒沒想馮笙一樣认烁,讓一個男人在大街上扇巴掌!”
這句話換來了沉默肿男,沉默良久后,她母親從廚房沖出却嗡,給了她一個力道十足的巴掌舶沛。
“秦小菁!誰教你這樣說你自己的朋友!”
秦小菁沉默。大概在他們眼里窗价,馮笙就是殺人放火如庭,也是對的。秦小菁漸漸的變了撼港,開始接觸很多人坪它,也很拼命的學(xué)習(xí),也會帶著朋友將某個不順眼的女生堵在放學(xué)回家的路上帝牡。
高中的時候往毡,秦小菁考進了市里最好的高中,然后遇見了馮笙靶溜。
馮笙一如既往的人緣很好开瞭,而且懒震,聽說在追方白。直到看見馮笙和張磊一起吃飯嗤详,秦小菁做了她此生最壞的決定个扰。
馮笙的成績依舊很好,是學(xué)生會的成員葱色。秦小菁將方白的名字告訴了齊天奕锨匆,然后事情開始不可收拾的敗壞。
齊天奕將方白的同學(xué)打進醫(yī)院冬筒,齊天奕在校門口將馮笙按在地上恐锣,方白當(dāng)眾潑馮笙一身水,馮笙在校外亂搞舞痰,方白將馮笙推下樓土榴,馮笙父母互相殺了對方。
直到最后一條消息由張磊告訴秦小菁的時候响牛,秦小菁渾身顫抖了起來玷禽。張磊罵不知道是哪個賤人傳出來的這種事,秦小菁只覺得頭一陣一陣的暈眩呀打。
“是啊矢赁,這么造謠……太過分了!”秦小菁覺得嗓子干到了極點。
“造謠?你不知道這件事嗎?初三那會兒……”張磊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傳入耳朵贬丛,秦小菁腦中一片空白撩银。
秦小菁忽然想起,初三那次見面豺憔,是唯一一次额获,馮笙見到她,卻沒有咧開嘴角沖她招手恭应。
(圖–馮笙)
(三)
是不是一切的年少的傷害抄邀,都可以解釋為不諳世事,解釋為天真?是不是所有的傷害在一句真心實意的道歉就可以挽回?是不是只要沉默昼榛,就是弱者?
沒人知道那兩年的時光境肾,馮笙到底怎樣過來的。只是當(dāng)又過了一年胆屿,夏末找到秦小菁甩了她一巴掌的時候奥喻,秦小菁大抵的猜測,馮笙過的很差莺掠。
秦小菁閑來無事收拾舊物的時候衫嵌,看見了自己從前的日記本读宙。上面記著一句話彻秆,是她寫的,寫著一定要保護好她的笙笙。秦小菁心忽然一疼唇兑,好像周身的空氣都被抽離酒朵,陰沉昏暗的天空朝她碾壓過來,地板開始猛烈搖晃扎附,忽然門被推開蔫耽,一切的感覺又在瞬間消失。秦小菁茫然的看向窗外留夜,是一片云都沒有的晴空匙铡。
“媽,馮笙的父母……是互相殺了對方嗎碍粥?”
秦小菁看見忙忙碌碌收拾的母親身子僵了僵鳖眼,然后像一個木偶一樣機械的轉(zhuǎn)過身,她問:“你怎么知道?”
“班里同學(xué)傳的嚼摩∏栈洌”秦小菁機械的說。
“是你枕面,傳的嗎愿卒?”母親的聲音顫抖著,那雙她始終不留意的眼睛里洋溢著她不明白的難過潮秘。
“……算是琼开,但我也不知道≌碥瘢”秦小菁繼續(xù)冷冷的機械的說稠通,她心里隱隱的期待母親會揚起手給她一個巴掌÷虿可是她等來了沉默改橘,母親只是默默的看著她,然后收拾好東西玉控,退出了她的房間飞主。
安靜的房間里像灌滿了水,秦小菁再一次覺得呼吸是困難的一件事高诺。
和張磊的第一次爭吵爆發(fā)在方白當(dāng)著面說馮笙如何惡心的話碌识。
話很難聽,又刺耳虱而。而馮笙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不遠(yuǎn)處筏餐,秦小菁注意到她蓄長的并染回黑色的長發(fā),臉色白的像一只鬼牡拇,瘦的像桿子魁瞪。
“方白穆律,這些話,和我說就行了导俘÷驮牛”馮笙聲音很輕,卻很堅定旅薄。
秦小菁看著張磊沖過去把馮笙拉在身邊辅髓,然后狠狠的推了方白一把,開始罵道少梁。秦小菁看見張磊青筋暴起洛口,在一起的這幾年,她沒見過張磊這么生氣的模樣凯沪。
秦小菁腦子一直在放空的想绍弟,直到方白輕蔑的聲音穿進耳朵里≈荩“這些不都是秦小菁說的嗎樟遣?”
秦小菁看著馮笙轉(zhuǎn)過身,像一潭深淵的眼睛里漸漸有水溢出來身笤,馮笙的聲音很抖豹悬,然后問道:“是你嗎?”
“是你嗎?”
“是液荸≌胺穑”秦小菁應(yīng)道。然后看見馮笙臉上綻放出奇異的笑容娇钱,掙開張磊的手搖搖晃晃的離開伤柄。秦小菁想笑,又想哭文搂。
“居然是你!”秦小菁看著張磊眼中全是不可置信适刀,覺得更可笑了。
“我怎么了煤蹭?你怎么這么在乎她?那你和她在一起吧笔喉!”秦小菁冷聲反駁。
還沒走遠(yuǎn)的馮笙聽見了這句話停了一下硝皂,接著搖搖晃晃的了常挚。
馮笙的成績終于一落千丈,高考結(jié)束返校的那天稽物,馮笙不知從哪里找到的途徑坐在教學(xué)樓頂奄毡。
“秦小菁,我記得我沒欠你什么贝或『鸸”這是馮笙說的唯一一句話锐秦。
然后,映入秦小菁眼前的是大片大片的鮮紅那先。
然后农猬,是夏末的哭喊聲赡艰。
再然后售淡,秦小菁不記得了。
(圖–秦小菁)
(四)
雨水接連不斷的洗涮著地面慷垮,秦小菁在雨中站著揖闸。偶爾有車閃著燈按著喇叭飛速駛過,這么多水料身,一遍又一遍汤纸,可秦小菁還是覺得,眼前依舊是一片鮮紅芹血。
夏末扯著方白說的每一個字都鉆進她的耳朵里贮泞,刻在骨頭上。
今天的雨水真是徹骨的寒冷幔烛,周圍不乏有路過圍觀的人啃擦,秦小菁忽然想起,那些人議論馮笙的時候饿悬,她的感覺是不是也如現(xiàn)在這樣被潮濕黏膩裹挾著令蛉,夾著惡心。
夏末嘴里一字一句說出來的事實狡恬,將方白的所有理所應(yīng)當(dāng)終于徹底擊垮珠叔。
他所有的肆無忌憚,都建立在馮笙毫無保留的喜歡弟劲。是什么時候一點一點厭棄馮笙的呢祷安?方白想不起來,記憶像是被挖去一塊兔乞,可秦小菁記得清楚辆憔,清楚到往后的幾年里,她沒有睡過一天安穩(wěn)覺报嵌。
“我走了虱咧,不恨你∶”這是馮笙離開這座城市后一年給她的短信腕巡。秦小菁看著,麻木的合上手機血筑。她已經(jīng)忘了該心疼還是該如何了绘沉。
張磊點著煙望窗外煎楣,他印象里的秦小菁,是會溫溫柔柔彈著鋼琴的姑娘车伞,是一說話就臉紅择懂,偶爾有著小性子的姑娘,是馮笙時常提在嘴邊的人另玖。所以他忍不住靠近困曙,可是漸漸的,秦小菁似乎變了谦去,變的別扭而偏執(zhí)慷丽。
可是張磊也沒有想到,秦小菁會想傷害馮笙鳄哭。
“其實在你心里要糊,一直是馮笙更重要吧∽鼻穑”張磊腦子里回放著這句話锄俄,只覺得可笑至極。明明是他最認(rèn)真對待的人勺拣,卻說他心里一直有別人奶赠。
“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觯”張磊滅了煙车柠,說道:“我要上課了,先走了塑猖≈竦唬”
“好⊙蚬叮”
秦小菁看著張磊轉(zhuǎn)身離開塑陵,然后長長的嘆出一口氣。她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和他相處了蜡励,似乎一切都在那年破碎了令花。
坐在鋼琴前,秦小菁忽然發(fā)現(xiàn)凉倚,這些熟悉的音符變得陌生兼都,而她也聽不見鋼琴的聲音。這讓秦小菁開始慌亂稽寒,開始拼命的練習(xí)扮碧。
“你夠了!你現(xiàn)在彈的是什么東西?”張磊終于受不了秦小菁的模樣,忍不住說道。
“你管我彈的什么?”秦小菁冷聲道:“你的那個學(xué)姐呢慎王?怎么今天不用去幫忙了蚓土?”
“你彈十幾年就彈成這個樣子?你知不知道再過一周你是要上臺的?”張磊壓著怒火說道。
“關(guān)你什么事赖淤?嫌我丟人嗎蜀漆?”秦小菁站起身,聲音尖銳:“那就分手霸酆怠确丢!”
“……”張磊擰著眉,深呼吸平靜了一下莽龟,摔門出了音樂教室蠕嫁。
當(dāng)摔門的聲音徹底消失的時候锨天,秦小菁忍不住蹲在地上哭起來毯盈。她也想好好彈,她也很盡力病袄,可她聽不到搂赋,可她看不清楚。
這大概也是一種報應(yīng)吧益缠。
(圖–張磊)
(五)
張磊的曖昧對象又換了一個脑奠。秦小菁保持著微笑走到姑娘面前,然后很利落的給了她一個巴掌幅慌。這是第幾個人宋欺,秦小菁已經(jīng)記不清了,只是女生扇回的巴掌在臉上火辣辣的疼胰伍。
等張磊再見到秦小菁的時候齿诞,她依舊是一副清冷的面孔,然后問他:“什么時候分手?”
“不在乎了去找人家干什么骂租?”
“吃飯吧祷杈。”
這樣的對話重復(fù)了很多次渗饮,可后來的每一次但汞,張磊都激不起秦小菁一點情緒。更多的時候互站,秦小菁像是在完成一項工作私蕾。
秦小菁漸漸開始逃課,在宿舍里成天成天的睡覺胡桃。漸漸變得萎靡不振踩叭,生活像一攤爛泥。
也許生活就是一攤爛泥吧标捺。
張磊和秦小菁爆發(fā)了很多次爭吵懊纳,每一次都是以秦小菁的沉默結(jié)束揉抵。
直到大學(xué)畢業(yè)。秦小菁沒有拿到學(xué)位證嗤疯,忽然就在人群中消失冤今,沒人知道她去了那里。
張磊寫了很長很長的信息發(fā)給秦小菁茂缚,換來了一句分手吧戏罢。
再然后,張磊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看見了自殺未遂的秦小菁脚囊。
又過了很久龟糕,張磊看見了秦小菁的日記。
張磊盯著那句分手吧看了很久很久悔耘,久到他覺得眼睛鼻子都酸疼讲岁,他動了動僵硬的手指,敲了一個字衬以。
“好缓艳。”
(后記)
1.秦小菁日記看峻。
2015.2.18日? 晴
從聽不到聲音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年了阶淘,我大概是個聾子,今天看見了方白互妓,沒有打招呼溪窒。
2015.2.22日? ? 晴
張磊和那個人文系的姑娘在一起了。我很想祝福冯勉,也很難過澈蚌。可我已經(jīng)無法再好好和他說什么了珠闰。
2015.3.03日? ? 陰
下了好大的雨惜浅,我又夢到了馮笙。我似乎不配休息伏嗜。
2015.3.21日? ? 陰
放過我吧坛悉,張磊。我真的不想再這樣了承绸,你希望我該怎么樣呢裸影?我只有一點點愛你了。
2015.4.01日? ? 多云
要開始喝藥了军熏,大把大把的藥卻不能讓我聽見琴聲轩猩。睡著醒來,夢里馮笙,現(xiàn)實張磊均践,我像被關(guān)進你們的監(jiān)獄里晤锹,判了無期。
2015.4.18日? 晴
我怎么還是在喜歡你!張磊彤委,我們怎么就這樣了!
2015.5.10日? 陰
今天是馮笙的生日鞭铆,明天我就要走了。雖然我什么都不能做焦影,既然是無期徒刑车遂,還不如死刑。
? 2017.12.21日? ? 晴
? 過了兩年斯辰,今年在冬至?xí)r候下了大雪舶担,大雪紛紛揚揚的樣子,和很多年前的某天彬呻,她和張磊第一啊!寂打破衣陶。
2.
張磊看著鏡子前西裝革履的自己狠狠的掐了一把,今天他要結(jié)婚的废岂。張磊咧嘴祖搓,是這些年熟悉的微笑狱意。他想起了秦小菁湖苞,那個他發(fā)誓發(fā)了很多年要娶的姑娘。
不知道后來的這些年她過的如何详囤,她似乎從不曾相信他最在意她财骨。她不知道他去小心翼翼記錄著她的喜好,不知道他刻意維護著不讓那些閑言碎語侵?jǐn)_她藏姐,不知道他為了她讓方白誤會了馮笙隆箩。當(dāng)年的幼稚啊,他只希望秦小菁能好好的和他說話羔杨,哪怕一句捌臊。
他等她往前邁一步,卻不知道她已經(jīng)深陷泥沼之中兜材。
小菁理澎,大概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大概你也不是曙寡。只是那年太過冷的雪糠爬,太過輕柔的鋼琴,給你我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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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私聊
這里是不是很有時間的偕墨
寫著不入流的文章的偕墨
你好执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