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和我的朋友們說寨昙,我很幸運,我父母的長輩都在掀亩,死亡對我來說很遙遠舔哪,是一個出現(xiàn)在電視,小說中代表一個人不會再存在的概念名詞槽棍,然而一個僅僅是出現(xiàn)在紙上的字體捉蚤,另一個則清楚的知道卸下角色的演員仍然活蹦亂跳。
然而從沒想到死亡會出現(xiàn)在我身邊刹泄,猝不及防外里。2016年8月11日凌晨4:05分怎爵,僅住院2個禮拜的祖姥爺永遠的離開了我們特石。我清楚的記得3點多突然醒來的迷茫,正準備繼續(xù)睡去的我聽到了清晰的電話鈴聲鳖链,然后就是一陣的兵荒馬亂姆蘸,媽媽和姑姥幾乎在3分鐘內(nèi)沖下樓,留下我面對那些已經(jīng)準備好的芙委,只有離世才會用到的物品逞敷。大概5分鐘后,我聽到媽媽帶著哭音的話“把那些東西拿過來吧”灌侣,我說好推捐。
? 祖姥爺在我的逝去的時光中出現(xiàn)的時間不長,一直聽說媽媽年輕時在北京多受老人家照顧侧啼,但真正見面是三年前牛柒,他是一個很講究的老人堪簿,盡管已離休在家,卻一直身穿白色襯衫和馬甲皮壁,透著一股老紳士范兒椭更。我畢業(yè)后在北京工作,且工作地點距祖姥爺家很近蛾魄,老人說住這里吧虑瀑,從此開始了朝夕相處的兩年生活,也讓我對他了解更多滴须。他很喜歡熱鬧舌狗,尤其在老伴去世后,很喜歡孫子輩的孩子能圍繞在身旁描馅;他的生活很規(guī)律把夸,每天上午只要不是很累,都會堅持出門铭污,去萬壽西宮看看景恋日,去超市買買菜,和我說什么樣的瓜果才是好的嘹狞;他喜歡養(yǎng)花岂膳,養(yǎng)鳥,惦記著什么時候澆水磅网,什么時候喂食谈截,記性好的讓我們這些年輕人羞愧;他喜歡下棋涧偷,尤其喜歡象棋簸喂,可惜我的程度只到認識,不得已和我下起了跳棋燎潮,上班前下班后喻鳄,總是說一句“沒事兒吧,沒事兒來兩盤确封,不能耽誤你正事兒”除呵,我的跳棋技藝慢慢變好,他卻不服輸“年輕人的眼就是好使”爪喘,這幾乎成了每局后的必備詞颜曾。
我一直以為這會是我很長一段時間的生活狀態(tài),下班和他下下棋秉剑,聽他說說當年抗戰(zhàn)的那些事兒泛豪,很有意思,真的,雖然有的時候會和同事開玩笑說自己看遍了抗戰(zhàn)劇诡曙。我們還一起做過老年報的有獎?wù)骷}吕粹,然后他會拄著拐杖堅持和我一起把答案郵出去,像個老小孩兒岗仑。4月份后他就住院了匹耕,盡管他平時吃藥很多,卻一直精神很好荠雕,那次住院后卻一直不想吃東西稳其,為了增加營養(yǎng),每天就開始打各種水果蔬菜泥炸卑,雖然不是很想吃既鞠,卻仍然能夠進食。媽媽和我說檢查出胃里有東西盖文,可能是胃癌嘱蛋,因為年齡太大不能做胃鏡,所以不能確診五续∪髅簦“那就不是唄”我說。因為3月份剛做了全身檢查疙驾,沒有任何問題凶伙,癌癥是不可能那么快的,我安慰自己和媽媽它碎。沒想到再一次住院來的那么快函荣,祖姥爺說胃疼受不了,我們帶他去了急診扳肛,這一次卻再也沒能出院傻挂。
祖姥爺一定不喜歡最后的時光在醫(yī)院度過,他曾說過想在家的挖息,尤其想回山里的老家看看金拒。媽媽說他去世的前一天吐血了,祖姥爺很清醒旋讹,對痛苦的感知讓他整個人變的沉默殖蚕,每次去看他轿衔,眼睛都累的不想睜開沉迹,仍堅持要知道藥物的成分和劑量,吐血后的他再沒有問任何問題害驹,卻讓所有人紅了眼眶鞭呕。
送走祖姥爺?shù)臅r候天空還沒亮,昏沉沉的宛官『桑看著圍成一圈給老人穿衣的人瓦糕,感覺自己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明明昨天還在說話的人怎么能突然就全身冰冷腋么,任其擺弄咕娄。將祖姥爺?shù)倪z體放到殯儀館后,抬頭看著不知什么時候亮起來的天空珊擂,感覺凌晨前的事兒發(fā)生的那么不真實圣勒,像是一場噩夢,一場黑白色的無聲電影摧扇。
天亮了圣贸,好像什么都沒有變,看著匆匆走過的路人扛稽,誰會知道就在昨晚有一個老人再也看不見今天的陽光吁峻,他的花草仍在,鳥兒也在在张,他卻不在了用含。如果真有那個世界,祖姥爺在那里應(yīng)該很開心帮匾,他想念老伴好久了耕餐,臥室貼滿了老兩口的合照,只是他的兒女們失去了一位好父親辟狈,他的孫子失去了一位好爺爺肠缔,我們失去了一位慈祥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