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這天深夜烘绽,大雨還在下淋昭。
原本熱鬧的城市因為大雨的降臨顯得有點冷清。街上的人撐著傘急匆匆的往家的方向趕安接。雨大的嚇人翔忽,卻沒有一個人叫出租車。張少沖開著出租車在街上來回的晃蕩盏檐,看著行色匆匆的路人歇式,心里狠狠咒罵著:“讓你們不打車……”
張少沖在北京路上晃了半個小時,一無所獲糯笙。雨打在車身上啪啪作響贬丛,化作一把錘子,聲聲砸在張少沖的胸口上给涕。張少沖每開一公里豺憔,就心疼一公里额获。這幾個月來,他的生意一直都不太好恭应,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借錢開出租車的地步抄邀。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只找到有五塊錢昼榛。原本以為大雨天境肾,能夠拉上一兩個大客戶,可晃悠了幾個小時胆屿,一個鬼都沒有奥喻。
張少沖越想越惱,油門一踩非迹,車像離弦的箭一下子沖了出去环鲤。路上車少,張少沖一路暢行無阻憎兽。儀器表上的指針指向了80公里冷离。街道兩旁的景刷刷的向后退去。張少沖故意貼著路邊開纯命,一個大水坑過去西剥,濺起一米來高的水花,啪的一聲亿汞,準(zhǔn)確無誤的落在卷著褲腳瞭空、撐著傘、走的小心翼翼的路人身上留夜。張少沖的車咻的一下過去了匙铡,他沒來的及聽完路人罵娘的話,耳朵只捉到一兩個不堪入耳的詞匯碍粥。張少沖聽的真爽鳖眼,他打心眼里覺得舒暢。
張少沖繼續(xù)往前開嚼摩,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達(dá)城市的邊緣钦讳。這附近都是大型的工廠,活著一堆日子比張少沖過的還緊巴巴的工人們枕面。這下更沒可能能拉到客人愿卒,張少沖由“爽”轉(zhuǎn)回早先的“苦悶”之中。他看了一把油耗表潮秘,心又是狠狠的疼了一把琼开。
張少沖把車停在一盞路燈下。點了一支煙枕荞,靜靜的抽著柜候。他盯著發(fā)動機(jī)艙蓋的某一個點一動不動搞动。一朵雨落下炸開的空檔,另一朵雨立馬踩著前者的尸體沒頭沒腦的撞在鐵皮上渣刷,轟然開成一朵花鹦肿。張少沖心想雨為什么不是紅色的?他想象著漫天落下紅色的雨辅柴,一張陌生的面孔赤裸著身體站在其間箩溃,任憑紅色的雨將他浸成一幅殺人魔的模樣。
說起殺人魔碌嘀,張少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涣旨。前段時間,金穗小區(qū)發(fā)生了一場入室殺人案筏餐,兇手極其殘忍开泽,用菜刀將一家三口的頭都給剁了下來牡拇。警方到現(xiàn)在還沒有抓到兇手魁瞪。據(jù)說那兇手還藏在市區(qū),警察這幾天還在挨家挨戶惠呼、一個地點接著一個地點的探查导俘。張少沖看了一眼窗外,路燈范圍之外是一片黑暗剔蹋,此時天地之間是雨聲陣陣旅薄,即使有人提著一把血淋淋的菜刀正渡著步子過來,只要他還沒有到達(dá)光亮處泣崩,幾乎不可能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少梁。想到這,張少沖的心緊了一把矫付,他手忙腳亂的打火凯沪,失敗了兩次,到第三次买优,汽車才轟轟的開始震動起來妨马。趙少沖準(zhǔn)備開回市中心碰碰運氣,這個時候或許有一兩個白領(lǐng)剛從那華麗的辦公大廈里出來杀赢,沒有帶傘烘跺,正焦急的東張西望。
“砰脂崔、砰滤淳、砰!”
張少沖不回頭還好砌左,一回頭脖咐,一聲“啊”就直接從嗓子眼蹦了出來伤柄。窗戶邊貼著一直蒼白的臉,雨水從他的臉上滑下來文搂,兩只眼睛瞪的大大适刀。張少沖一只腳踩在油門上,只要稍微用點力煤蹭,車便能帶著他迅速擺脫這張臉笔喉。
張少沖定了定神∠踉恚看見那張嘴在上下開合著常挚,冒出來的卻還是啪啪啪響的雨聲。張少沖搖下窗戶稽物,風(fēng)雨瞬間糊了他一臉奄毡。
“師傅,去龍文路”
那人上了車贝或,白色襯衫已經(jīng)濕透吼过,緊緊貼在他的身上。頭發(fā)一縷兩縷往下滴著水珠咪奖。
張少沖踩著油門盗忱,緩緩滑出去。他透過后視鏡瞄了后座那人幾眼羊赵,又和前幾天看過的兇手照片在腦海里對照了一遍趟佃。但張少沖只記得那兇手的嘴角有一顆明顯的肉痣,至于兇手具體的長相昧捷,完全沒了印象闲昭。
“師傅有毛巾么?”
張少沖從座椅底下拉出一條看不出原來顏色的毛巾靡挥,他借著遞毛巾的機(jī)會序矩,側(cè)著臉,裝作不經(jīng)意的樣子芹血,盯著他兩邊的嘴角看了一兩秒的時間贮泞。謝天謝地,沒有肉痣幔烛。
那人接了毛巾啃擦,也不管臟不臟,自顧自的擦著身上的雨水饿悬。兩個人一路上都靜默無言令蛉。龍文路有點遠(yuǎn)有點偏,張少沖越開越覺得車廂里悶的慌,整個世界都是雨的世界珠叔,兩只耳朵都被雨聲給占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蝎宇。滴滴答答、噼噼啪啪落在張少沖的心頭上祷安,煩的很姥芥。
張少沖先開了口:“這么大雨,你居然沒有帶傘汇鞭!”
“這么大的雨凉唐,有沒有傘都是一個樣』艚荆”
“是喔台囱!”
張少沖不懂接下來要說些什么。閉了嘴读整,認(rèn)真開車簿训。
“你有聽說那起滅門慘案么?”
張少沖腦筋沒轉(zhuǎn)過來:“懊准洹强品?”
“就是金穗小區(qū)一家三口被砍頭的案子,據(jù)說兇手還在城里车伞≡穸”
“喔,那個傲砭痢!我前天看新聞?wù)f警方懸賞五十萬抓兇手表伦∏ィ”
“五十萬啊蹦哼!我這輩子能不能賺到五十萬還是個未知數(shù)鳄哭!你說這人好好活著的時候,一分不值纲熏,一旦被人打傷打死妆丘,身價蹭蹭的往上漲,動不動都能賠一個百八十萬局劲。這下更有趣勺拣,殺個人也能值那么多錢∮闾睿”
“他可是殺了三個人药有,還把他們的腦袋剁了下來!”
張少沖邊說邊伸出手,做了一個“剁”的動作愤惰。
“如果讓我抓到他的話苇经,五十萬了直接到手!”
白衣男人說的有點興奮宦言,好像下一秒扇单,他當(dāng)場就能給你變出一個兇手來。
“前提是你能抓到兇手暗焱令花!”
白衣男聽張少沖這么說,像癟了氣的氣球凉倚,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兼都。車廂外的雨繼續(xù)大著。
“哈哈稽寒,哈哈扮碧。”
白衣男子突然笑出聲來杏糙。
“每天沒日沒夜的辛苦工作慎王,倒不如鋌而走險的去抓兇手,成了宏侍,幾十萬到手赖淤,敗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谅河!師傅咱旱,你說是不是”了#”
白衣男的話說到張少沖的痛處吐限,沒日沒夜的開出租車,卻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褂始。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上班诸典,賺的錢永遠(yuǎn)是最少的,偷雞摸狗崎苗、歪門邪道狐粱,倒有一夜暴富的可能。
老實人運氣最差胆数,這一點肌蜻,張少沖比誰都明白。從他第一天開出租車幅慌,便偷偷在計價表上做了手腳宋欺,從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過。自以為自己聰明極了〕莸可好景不長酸休,他的生意莫名變得越來越差。兩輛出租車停在一起祷杈,明明他的車離客人更近一點斑司,客人卻直接略過他走向另一輛。這樣的情況發(fā)生的越來越頻繁但汞,張少沖覺得自己惹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宿刮。
“對!開這破出租車倒不如去抓兇手來的痛快點私蕾!”
張少沖完全是出于心底真實的想法才說出這句話僵缺,他現(xiàn)在就想掉轉(zhuǎn)車頭,沖著兇手的所在地沖過去踩叭。雖然他根本不知道兇手藏在哪里磕潮,但在腦子里,他好像看到兇手正躲在一個黑暗的屋子里容贝,瑟瑟發(fā)抖猶如一只受驚的老鼠自脯。
“除了去抓兇手,還有一個發(fā)家致富的方法斤富!”
“那就是你把我拉到警察局膏潮,指正我就是兇手!”
張少沖聽到這個主意满力,沒忍住笑出聲了焕参。
“你想的太輕松啦,警察又不是傻子脚囊,再說龟糕,那兇手的嘴角有一顆肉痣,就憑這一點悔耘,你一到警局馬上就會被識破∥依蓿”
“誰說我嘴角沒有肉痣衬以?”
張少沖聽到白衣男這么說,嚇到猛踩剎車校摩,車子猛然停下來看峻,兩個人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沖去。沒有綁安全帶的白衣男被慣性帶著衙吩,頭直接撞到擋板上互妓,咚的一聲悶響。
“你突然停車干什么?”
張少沖轉(zhuǎn)過頭來冯勉,忙說不好意思澈蚌,邊說邊把眼睛往白衣男的臉上放,仔細(xì)看了一會灼狰,確定沒有那顆肉痣的存在宛瞄,暗自喘了一口氣。
“這條路是單行道交胚!”
說著份汗,打火起步,繞到隔壁一條小道繼續(xù)開著蝴簇。雨漸漸停了杯活。白衣男摸著腦袋,低低叫著痛熬词。他完全沒注意到此刻窗外景致的變化旁钧。張少沖開著車,心思卻還在回味他們之前的對話荡澎。如果這個男的真是警方通緝中的殺人兇手均践,自己一鼓作氣將他拉到警局去,不就可以大賺一把摩幔。故意突然剎車彤委,無非是想確定他嘴角是否有那么一顆肉痣存在。張少沖又想他是又想他不是或衡。是的話能賺錢焦影,同時也意味著自己可能性命不保。
這年頭封断,錢比命重要斯辰。
二
張少沖是個膽小的人,同時他更是一個愛錢又缺錢的人坡疼。如果后座上坐的就是警方懸賞五十萬捉拿的兇手彬呻,自己拼了命也要賭一把。
張少沖好像看到五十萬白花花的鈔票從天而降柄瑰,洋洋灑灑闸氮,將他埋葬。
“這種死法好像還不錯教沾∑芽纾”張少沖想。
“這里是授翻?”
白衣男的話打斷了張少沖的遐想或悲。
“什么孙咪?”
“這里不就是發(fā)生命案的金穗小區(qū)么?”
張少沖往外看了一眼巡语,金穗小區(qū)的招牌橫掛在大門上翎蹈,在昏黃燈光的映照下,顯得很有故事感捌臊。
“見鬼杨蛋!怎么開到這里來了?”
“據(jù)說某些罪犯在犯了案之后會挑一個不被人注意的時間重返案發(fā)現(xiàn)場理澎!”
“重返現(xiàn)場逞力?為什么他要重返現(xiàn)場?”
“我也不是很清楚糠爬,所以想問問你的看法寇荧?”
張少沖居然認(rèn)真思考起來,如果他是兇手的話执隧,為什么要冒著被人抓的風(fēng)險重返犯罪現(xiàn)場揩抡?是為了確定有沒人剛巧看到自己犯案的經(jīng)過?還是說只是為了重溫當(dāng)時殺人的那種愉悅感镀琉?張少沖越想越入迷峦嗤,他有點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因為什么開到金穗小區(qū)這邊來。他完全可以直接走長盛路屋摔,沒必要繞一個大彎路過金穗小區(qū)烁设。難道冥冥之中,殺人現(xiàn)場對自己有一種不可抵擋的吸引力钓试?
“你說那兇手會不會就藏在他殺人的房子里装黑。不是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
張少沖聽到這話弓熏,不自覺的加快了速度恋谭,想快點駛離這里。這一次挽鞠,他想抄近道疚颊,快點將白衣男送到他的目的去。
“前面路口左轉(zhuǎn)信认!”
白衣男突然發(fā)出指令串稀,張少沖無意識的向左打了一下方向盤。車子勢不可擋的拐進(jìn)左邊的路口后狮杨,張少沖才突然想起走這條路,要繞大半個圈才能繞回龍文路到忽。
“走這條路要繞伴辖獭清寇!”
“是么?不過反正是花我的錢不是护蝶?”
白衣男的話讓趙少沖一下子閉了嘴华烟,安安靜靜的開著自己的車。
“如果我們在路上遇見兇犯持灰,你有沒有膽子和他周旋盔夜,將他送到警察手里?”
張少沖總感覺白衣男話里有話堤魁。
“只要給我五十萬喂链,沒什么是我不敢做的!”
“你看前面那個站在路燈下的男人妥泉,嘴角是不是有一個肉痣椭微?”
經(jīng)白衣男的提醒,他才注意到不遠(yuǎn)處有一個穿黃色短袖的盲链、提著黑色塑料袋的男子蝇率。仔細(xì)看他的臉,嘴角處真有一個肉痣刽沾。
“不會吧本慕?真讓我們遇上了!”
“停車侧漓!”
不偏不倚锅尘,張少沖剛好把車停在了黃衣男的面前。他搖下車窗火架,黃衣男的臉探進(jìn)車?yán)飦砑螅旖悄且活w不大不小的肉痣異常扎眼。
“師傅去龍武路么何鸡?”
“正巧纺弊,我們順路,我去龍文路骡男∠危”
白衣男搶先回答,張少沖聽了這話隔盛,便明白白衣男心里打的算盤犹菱。他突然有點猶豫不決,真的要為了五十萬拿自己的命冒險么吮炕?那可是五十萬袄巴选!張少沖抵不過五十萬的誘惑龙亲,示意黃衣男坐到后座去陕凹。
“我送了他悍抑,就送你去龍武路!”
狹小的車廂坐了三個人杜耙,氣氛莫名有些緊張搜骡。
白衣男先開了口:“兄弟,你怎么在這么偏僻的路上打車佑女?”
黃衣男:“我剛?cè)ソ鹚胄^(qū)看了親戚记靡,準(zhǔn)備回去。在小區(qū)門口等了半天沒打到車团驱,索性往前走一段摸吠,越走越偏,就繞到這里來了店茶!”
“金穗小區(qū)蜕便?”張少沖慌了神,脫口而出贩幻。
“對啊轿腺,我姨夫家住哪!”
“聽說那小區(qū)有人被殺丛楚?”
白衣男的話剛出口族壳,張少沖就覺得不妥。這話不就是在刺激兇手么趣些?如果現(xiàn)在他發(fā)起狠來仿荆,大家都沒有好處。
“喔坏平,我也看了新聞拢操。據(jù)說是一家三口被滅門,三個人的頭都被剁了下來舶替!”
黃衣男說的風(fēng)淡云輕令境,就好像他和這事完全沒有關(guān)系一樣。趙少沖默默開著車顾瞪,腦袋在快速運轉(zhuǎn)著舔庶。他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亦不知道白衣男的計劃陈醒。兇手來的太不是時候惕橙,如果他們晚點碰見兇手,還有時間商量一下捕捉兇手的計劃钉跷!
三個人突然都安靜了下來弥鹦,車廂里是靜靜的一片。沒有了大如雷的雨聲爷辙,張少沖有點不習(xí)慣惶凝。他順手打開收音機(jī)吼虎,想打破這死一樣的沉默。
三
“最新路況消息苍鲜,在盛港路附近,警察在設(shè)卡盤查玷犹,目前還不清楚警方此舉目的何在混滔,要途徑盛港路司機(jī)朋友注意繞行……〈跬牵”
去龍文路不是非要路過盛港路坯屿,不過按照目前的狀況,張少沖說什么都要把車開到盛港路去巍扛。
坐在后座的兩人開始討論起警方為什么要在盛港路設(shè)卡领跛。張少沖亂猜了一個。
“可能是抓搶劫犯吧撤奸!最近不是發(fā)生很多起惡性搶劫事件么吠昭?”
張少沖根本就沒有看過新聞上有說最近有什么搶劫事件。一方面他是覺得這個借口能夠很好解釋警察的行為胧瓜;另一方面也能安撫黃衣男子矢棚,不讓他以為是來抓自己的。
這片區(qū)域府喳,張少沖很熟蒲肋。他故意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在幾條路之間不停的轉(zhuǎn)換方向钝满。后座的人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張少沖的意圖兜粘。他們?nèi)栽谧灶欁缘挠懻摼煸O(shè)卡盤查的事。張少沖悄悄的往盛港路開去弯蚜。一旦見到警察孔轴,自己立馬把車停下,開門下車并反鎖車門熟吏,接下來的一切都交給警察處理就好距糖。但這個計劃就有一個缺陷,白衣男會和兇手一起鎖在車內(nèi)牵寺。到時候兇手發(fā)了狂悍引,白衣男必定兇多吉少。不過這關(guān)張少沖什么事呢帽氓?只要五十萬到手就好了趣斤。白衣男如果死了,還沒人和自己分這五十萬呢黎休!張少沖忍不住笑出聲浓领。
白衣男問:“你笑什么玉凯?”
話說著,車子已經(jīng)駛?cè)胧⒏勐妨贰J畮讉€警察的身影映入眼簾漫仆,其中一個攔住了張少沖的車,張少沖想要開門下車泪幌,被警察給攔住了盲厌。
“不要動,全給我待在車?yán)锘隼幔 ?/p>
“警察同志吗浩,這個黃衣男就是……?”
話還沒有說完没隘,遠(yuǎn)處傳來一句“抓到了懂扼!”攔車的警察和同事嘀咕了幾句,示意張少沖可以走了右蒲。張少沖急了阀湿。
“警察同志,他是金穗小區(qū)命案的兇手品嚣,你看他嘴角不是有一顆肉痣炕倘。”
警察盯著后座的黃衣男看了一眼翰撑。的確有一顆肉痣罩旋。
“我們已經(jīng)抓到兇手了!就在剛剛眶诈!”
張少沖聽到這話涨醋,五十萬瞬間在他腦海里爆炸,一鼓作氣燒成灰逝撬。
“怎么會這樣浴骂?”
黃衣男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來你把我當(dāng)殺人兇手宪潮!”
白衣男哈哈大笑起來:“你是想錢想瘋了溯警!”
“走吧,走吧狡相,我們要押兇犯出來了梯轻!”
警察催促著張少沖趕快走。張少沖勉為其難打火起步尽棕,車子緩緩開出了警察的視野喳挑,朝著龍文路開去。張少沖的表情像吃到了狗屎一樣,一路上都暗著臉伊诵。后座的兩人笑的不行单绑,哈哈哈哈!
張少沖越想越氣曹宴,開到一個偏僻的地方搂橙,停了下來。
“你們下車吧浙炼,我不送了份氧!”
“啊弯屈!”
張少沖還沒有搞清楚尖叫聲從哪里來。一只明晃晃的恋拷、沾著血的尖刀就從后座伸了過來资厉,直接駕到了他的的脖子前。張少沖一動也不敢動蔬顾,他從后視鏡里看見拿刀的是白衣男宴偿。而黃衣男則握捂著肚子縮在一旁,不敢動诀豁。
白衣男惡狠狠的說道:“你們兩個都把身上的錢給我交出來”
黃衣男:大哥我沒錢窄刘!
張少沖聽出黃衣男話里帶著哭腔。
“看來你是要命不想要錢了舷胜!”
白衣男把刀抽了會去娩践,作勢就要往黃衣男身上捅去。張少沖只想保命烹骨,他悄悄伸手去解安全帶翻伺。
“大哥,別別別殺我沮焕。你送我去警局吧吨岭。他們會給你五十萬的!”
張少沖從后視鏡里看到黃衣男的血已經(jīng)止不住了峦树,咕咕的往外冒辣辫。
“這時候你還想騙我!剛剛警察不是說抓到兇手了么魁巩?”
“不是的急灭!他們肯定是……抓到了……我弟兄。當(dāng)時……殺人的……是我們兩個歪赢!”
黃衣男的話斷斷續(xù)續(xù)的化戳。張少沖聽著覺得他下一秒就要暈過去。
“你有什么證據(jù)?”
“塑料袋里的就是證據(jù)点楼。我今天去金穗小區(qū)就是為了取藏在那里的兇器扫尖!”
白衣男一只手緊緊握著刀,另一手去解開塑料袋掠廓。袋子里果然是一把沾滿了黑色血塊的菜刀换怖。
“你真的是兇手!”
“是我蟀瞧,是我沉颂!”
說時遲那時快,白衣男猛的又捅了黃衣男一刀悦污。頓時血噴的到處都是铸屉。張少沖感覺后腦勺傳來一陣溫?zé)岣小?/p>
“你……”
黃衣男只來得及說出這一個字,便斷了氣切端。張少沖嚇到大腦放空彻坛,他想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踏枣,一鼓作氣的沖下車去昌屉,可全身的肌肉放佛被冰凍住住了一般。
“大哥不要殺我茵瀑!我家里有錢间驮,你跟我回去,我拿錢給你马昨!”
“就你這樣竞帽,家里能有錢。要我不殺你可以偏陪,只要你把頭往玻璃上給我狠狠的撞一下抢呆,我就放了你!”
“大哥笛谦,我還不想死抱虐!”
“你撞還是不撞!”
白衣男的口氣變得越來越兇狠饥脑。張少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那把刀就抵在自己的腰間恳邀。他把頭對準(zhǔn)玻璃窗,用盡全身的力氣撞了上去灶轰。玻璃受到巨大的沖擊又憨,碎的徹底荆永。張少沖覺得天旋地轉(zhuǎn),黑暗洶涌如潮水將他團(tuán)團(tuán)包裹。
四
張少沖醒過來的時候会宪,看見的是一整個雪白色的世界。他以為自己到了天堂。
頭部的痛感在他睜眼的瞬間就開始發(fā)作。他摸了摸自己的頭阱缓,觸到了厚厚的繃帶。
“兄弟举农,你醒啦荆针!”
張少沖轉(zhuǎn)過頭去,看見白衣男就躺在隔壁床颁糟。他的肚子上也纏著一塊白色繃帶航背。
“你怎么……!”
“你忘了袄饷病玖媚?我們和殺人兇手搏斗,受了傷被警察送進(jìn)醫(yī)院婚脱!”
“殺人兇手最盅?”
張少沖突然想起了白衣男捅死衣男的那一幕。
“不是你殺了……起惕!”
張少沖的話還沒有出口,幾名警察擁護(hù)著一個領(lǐng)導(dǎo)模樣的人突然走了進(jìn)去咏删。
領(lǐng)導(dǎo)說:“兩位英勇市民冒著生命危險抓住了殺人兇手惹想。我代表所有市民謝謝你們。這筆錢是給兩位的獎勵……”
領(lǐng)導(dǎo)后面的話督函,張少沖已經(jīng)聽不進(jìn)去了嘀粱。他緊緊握著厚實的一疊錢,轉(zhuǎn)頭剛好對上白衣男那意味深長的一笑辰狡。
張少沖心想這頭撞的值锋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