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湛藍(lán)的天空里鑲嵌著一撮撮羊毛似的白云病线,一列藍(lán)白色的火車飛快地行駛在寬闊的平原上扰才,車窗外能望見幾個穿著白襯衫的農(nóng)民揮舞著鋤頭翻刨著新鮮的土地谊惭,偶爾眼前會一黑叹话,那是車窗里閃過了一排排的榆樹,它們像衛(wèi)士般佇立在一條小溪的旁邊醉拓,似乎在為行駛的列車保駕護(hù)航伟姐,而車窗就像投影儀一般把窗外的這一幕幕美景投放到列車上的旅客眼里。?
潘強靠窗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亿卤,他對窗外的景色完全沒有興趣愤兵,他心里的疑惑與擔(dān)憂蓋過了這路上遇到的一切,連剛進(jìn)站時買礦泉水都忘了拿對方找的零錢排吴。
“最近幾個月都能收到老媽子的來信秆乳,怎么劉嬸會說她已經(jīng)臥病快半年連字也寫不了呢”
“她一定是弄錯了,最近的一封家里的來信是上周收到的傍念,那上面千真萬確是老媽子的筆跡矫夷,她不可能寫不了字!但是……劉嬸又沒有必要騙我氨锘薄双藕?”
太多的疑惑困擾著潘強,于是他訂了最早的一班車票阳仔,打算立馬趕回去弄清情況忧陪。
貳
在潘強十二歲那年,鄰居劉嬸的兒子帶了一臺相機回來近范,那時村里很窮嘶摊,連電視機在村里也只有少數(shù)幾家才有,所以當(dāng)這個長得奇奇怪怪的機器出現(xiàn)在潘強面前時评矩,很自然地引起了他的興趣。
劉嬸和潘強的母親很熟斥杜,兩家是幾十年的老鄰居忘渔,看到潘強有興趣,所以她讓兒子教潘強怎么去用這臺機器缰儿,還給他看了一些他兒子在大城市生活時拍的照片畦粮,潘強完全被這些照片給吸引住了,照片里的車水馬龍與高樓大廈與村子就像是兩個不同的平行世界乖阵,這十幾張照片讓他反復(fù)看了整整一個下午宣赔。
或許就是這些照片改變了潘強的人生軌跡,從那以后他就下定決心要走出村里瞪浸,剛讀完初中的潘強就跟著村里那些20幾歲的青年外出去打工了拉背。他只身一人來到廣州,雖然離家比較遠(yuǎn)默终,但這是他早已向往的照片中的那座城市椅棺。
剛來廣州的那段時間對潘強來說是一段艱苦的歲月,初來乍到的他被黑中介騙去廠里并簽了極不公平的合同齐蔽。那會兒他像機器人般每天重復(fù)地做著一樣的工作两疚,但一天10幾個小時的工作時間以及低薄的工資卻并沒有讓他叫苦—他更多的是不滿和氣憤诱渤!
后來合同到期,他輾轉(zhuǎn)去到了一家超市幫忙卸貨才算是慢慢穩(wěn)定了下來谈况。超市的工作不提供住宿勺美,于是潘強在十幾公里外的城中村租了一間小單間递胧,每天提前兩個小時搭公交車去超市,在近一點的房子他是租不起的赡茸,他算了一下這樣比租超市附近的房子一個月能省兩三百塊錢遗菠。
安頓好一切后他寫信給家里報了平安,當(dāng)然信紙上是不會有上面這些不愉快經(jīng)歷的华蜒,大概兩周后他就收到了回信辙纬,打開信封翻出信紙,不大的信紙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叭喜,總的來說是母親要他好好照顧好自己贺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