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晒奕、
常駐馬里以后,我連續(xù)在巴馬科過了三個年名斟,眼看著第四個也近了脑慧。11號小年那天接到了堂弟的微信:哥,我今年除夕還上夜班砰盐,這是第三年了闷袒。希望明年咱能在一起過年吧。
弟弟說今年是暖冬岩梳,再也沒有小時候齊膝的大雪了囊骤。以前翹首以盼的春節(jié)現在越來越雞肋了。
我爺爺奶奶生了三個兒子冀值,分別又組成三個小家也物。小時候,每年除夕列疗,三家人早早就到了奶奶家滑蚯,把風雪和煩擾關在外面,暖融融地聚在一個屋檐下過年抵栈。
那些年告材,還不知網購、團購為何物古劲,臘月二十八或者二十九斥赋,奶奶就把我和堂弟、堂妹一起叫上产艾,去超市買糖和瓜子灿渴,超市里人是那樣多,寒冷的冬天硬是擠出一身汗胰舆。三十早上貼窗花和對聯骚露,總要在廚房門口貼上一對憨憨的黑豬,取“肥豬拱財”的兆頭缚窿。
那時候棘幸,沒有短信拜年,沒有微信搶紅包倦零,大家不關心房價误续、股市吨悍,不關心生意、市場蹋嵌,錢多錢少都惜福知足育瓜。三十晚上,一家人就那樣齊齊整整地坐著栽烂,專心致志地過年躏仇。我們認認真真地包餃子,有說有笑地吃年夜飯腺办,漫無邊際地扯閑天焰手,即便只是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著聽鞭炮響,也覺得那么愜意安然怀喉。
那時候的年那么炙熱溫存书妻,熬到夜里十二點還不肯散去,大家就在奶奶家住下躬拢,睡通鋪躲履、打地鋪,想讓這個年長一點聊闯,再長一點工猜。
過年,是一家人相守在一起的滿足馅袁。
二域慷、
最近幾年,我出國在外汗销,弟弟上夜班犹褒,只剩下爺爺奶奶和已經步入中年的父母長輩們。以前那樣恣意弛针、難忘的年是再也回不去了叠骑。
去年除夕,給媽媽打電話報平安削茁。我問:“在奶奶家過年么宙枷?”媽媽說:“在奶奶家看了一會春晚,晚上八點多就回到自己家了茧跋∥看裕”
過年的氣氛在悄然改變,始終不曾改變的是慎終追遠的家風瘾杭。每年除夕天亮前诅病,家里的男人們五點多鐘就出門,去太爺爺、太奶奶的墓地“請神”贤笆,把故去的先人們請回家過團圓年蝇棉。各家各戶在墓地鳴放的鞭炮震得耳膜嗡嗡作響,每次“請神”歸來都好像上了一次硝煙密布的戰(zhàn)場芥永。
必須恭恭敬敬地在寫滿先人名諱的族譜前磕上幾個頭篡殷,這個年才算過得完整,過得心安理得埋涧。小時候板辽,趁著磕頭的機會,偷偷瞄一眼泛黃卷軸上的名字飞袋,想到自己的名字有一天也會寫上去戳气,心里就莫名地不安链患,卻也多了一重似有似無的責任感巧鸭。
前幾年,新聞媒體特別熱衷報道春節(jié)假日經濟麻捻,總在宣傳各大餐廳推出年夜套餐纲仍。媽媽卻不以為然,說年夜飯要在家里吃贸毕,不能把先人丟下不管郑叠。
過年,是一場延續(xù)千年的親情教育明棍。
三乡革、
離開家,才更懂家摊腋。
2012年沸版,不在家的第一個春節(jié),央視三套制作了“使館拜年”專題兴蒸,除夕當天播出视粮。為了在電視上看我一眼,全家早早地等在電視機前橙凳,剛好當天電視壞了蕾殴,家人趕忙去買了一臺新的,終于沒有錯過全體館員拜年那幾秒鐘珍貴的鏡頭岛啸。媽媽給我打電話時激動的不行钓觉,她用手機把那段節(jié)目全錄下來了。弟弟說坚踩,這是我出國后荡灾,全家人過得最開心的一個年。
當晚十點多意外接到了領保求助電話,和同事一同匆匆趕去現場卧晓,回到使館已是初一凌晨三點芬首,困意全無。一個人的房間逼裆,坐下來打開電視郁稍,央視四套正在重播春晚,向來對煽情臺詞無感的我胜宇,看著屏幕上陳坤唱的那首《好久沒回家》耀怜,不知不覺被歌詞戳中,淚眼模糊桐愉。
過年财破,過不去的是情結。雖然年俗始終在變从诲,但這天人合一的年度之約依然是我們每一個人逃不掉的牽掛左痢。過年,人可以缺席系洛,心必須趕到俊性。
這幾年,離開家的我描扯,聽了好多關于家庭定页、團圓的歌,最愛其中一首的歌詞:
“一年又一年绽诚,愛總相見典徊。一年又一年,愛的起點恩够∽渎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