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做陵水海洋局的法律顧問時聽說了那里的海草床特別保護區(qū),就一直心心念念的,卻沒機會去看看。上周聽松鼠學(xué)堂的燕子跟我說有個去會文的海草床監(jiān)測志愿活動浩村,二話不說就答應(yīng)了。
前一夜興奮得睡不著占哟,原定七點半出發(fā)穴亏,我五點半就起床開始準備了,本來還擔心開車犯困重挑,結(jié)果一直興奮到現(xiàn)在坐家里寫回顧。久違了棠涮,這約會的趕腳谬哀。
趕到目的地時才得知帶活動的是大名鼎鼎的海草床保護專家陳石泉老師,又添驚喜严肪。穿上襪子套在鞋子外面的灘涂裝史煎,拿上尺子、樣方框和記錄表驳糯,跟著陳老師走進紅樹林間的泥濘小巷篇梭。
迎面走過幾個拎著一網(wǎng)兜螺的當?shù)貪O民,也不知海草床還有多遠酝枢,只嫌腳不從心恬偷。沒辦法,離岸的海灘分布隊列就是紅樹林——海草床——麒麟菜分布區(qū)——珊瑚礁帘睦,必須穿過紅樹林才能到達海草的分布區(qū)袍患。
一刺一滑走出紅樹林,本以為退潮的海灘卻是在漲潮竣付,海水過膝深诡延,水質(zhì)混濁看不見底。我還在糾結(jié)是不是每一腳都應(yīng)先試試深淺再往前邁古胆,陳老師他們卻是毫不猶豫地往前走(這個答案到下午才揭曉)肆良,我也只敢跟在他們后面走。海上漂著很多大腦一樣的黃色泡泡堆!專家說是囊藻惹恃,不是海草夭谤。水里飄搖著綠色的長發(fā),很像海草舞了座舍!專家說是滸苔沮翔,不是海草。... ...
水面上漸漸漂來一串串曲秉、牽著手的迷你“小豆芽”采蚀,這回終于是海草家族的卵葉喜鹽草了,根承二、莖榆鼠、葉、實都是貨真價實的亥鸠,小團扇一樣的葉子葉脈整齊工整對稱妆够,葉片兩兩相對,加上葉柄也才只有2负蚊、3厘米長神妹,燕子說像小兔子耳朵,我覺得像微縮了的皇家掌扇家妆。我們開心地拍照鸵荠、觀賞,陳老師卻開始嘆息伤极,因為這些可愛的喜鹽草是要扎根于海底泥沙中的蛹找,它們被挖螺的人們挖斷了根蔓才會在海面漂浮,而這一浮就會被陽光炙烤而死了哨坪。同樣命運的還有幾片圓頭庸疾、略寬的“韭菜葉斷片”,有著非常吉祥的名字——泰來草当编。
閑話少說届慈,開始干活。定點忿偷、拉尺(50米)拧篮、按框,風浪里每一步都很辛苦牵舱〈ǎ總算準備就緒了,接下來的監(jiān)測還是讓人有點傻眼……完全看不見框里有啥芜壁,只能靠摸礁凡,摸到有感覺的還要忍痛把它拔出來確認高氮、測量。
可惜只撈到幾棵喜鹽草和更可憐的唯一一棵纖細柔弱的帶著種子的單脈二藥草顷牌。
更多時候撈出的是一棵棵寄生在螺殼上的滸苔剪芍。只有一次摸到一小片海鹽草,還因出框窟蓝,不能計算在內(nèi)罪裹。50米,10個樣框測量完畢运挫,皮尺平移25米状共,再來10個框,這一次也是不停地只摸到滸苔5%谁帕、滸苔3%… … 以為今天就不會跟真正的海草床約會了峡继!卻在測最后兩個樣框的時候有了掃過一片毛絨絨小矛刺的手感,拔出一小枝匈挖,就是卵葉喜鹽草碾牌,樣框內(nèi)80%覆蓋!樣框內(nèi)90%覆蓋儡循!趕緊叫同伴一起摸這帶出心跳的感覺舶吗。
可惜剛找到感覺,時間就到中午了择膝,而且因為漲潮不安全誓琼,也不適合再拖延,只好收隊调榄。返回路上,我和燕子一唱一和的鼓動陳老師為松鼠校友講一次海草床的科普講座呵扛,陳老師非常爽快地答應(yīng)了每庆,我也有了新的期待。
午飯過后今穿,原定的社區(qū)調(diào)查取消缤灵,另一對人馬要去另一個樣區(qū)監(jiān)測,據(jù)說還可能邂逅鱟蓝晒。時間兩點鐘腮出,幽藍好心跟我商量是否回程,她不知道我是來赴一個四年前的約會芝薇,所以當然是要再去碰碰運氣胚嘲,然后就不知不覺地換鞋下了水。
這個樣區(qū)里紅樹林的面積要少得多洛二,呈爆發(fā)態(tài)勢的滸苔把紅樹林的根系裝點得如同桂林山水馋劈。站在岸上攻锰,放眼可見的海灘已是一馬平川、望不到邊妓雾!估計早上去的樣區(qū)在退潮后也是這個樣子的娶吞,所以陳老師他們走得那么坦然。
這一次我們沒有監(jiān)測任務(wù)械姻,純屬自游人妒蛇,一會兒為這幾平方公里的平坦開闊灘涂而驚嘆,一會兒為海灘上的生靈攢動而歡喜楷拳。
在海草原上踏浪而行绣夺,清澈見底的海水漫過腳背,分分鐘被歲月溫柔以待唯竹。逛著逛著乐导,看到一只手掌大的黃色的鱟,太完整了浸颓,足還隨風在動物臂,我和幽藍辨認了好久,也不知它是死是活产上,趕緊喊一門心思找鱟的春香來辨認棵磷,確認是一只被脫下的殼,而且脫殼時它已經(jīng)成年了晋涣。
因為退潮仪媒,灘涂上出現(xiàn)一片片淺淺沙洲。沙洲上有鳥兒在覓食谢鹊,或者叫撿食更確切算吩,每平方米有近500只螺的密度,正是海南人不怕餓死就怕累死的古語正解佃扼。鳥兒不理我們偎巢,我們也顧不上鳥兒,因為清澈的海水中已經(jīng)展現(xiàn)出一大片兼耀、一大片的海草床压昼!泰來草、海菖蒲瘤运,不僅面積大窍霞、植株高、而且清晰可見拯坟。這些海草都長著根狀莖但金,匍匐在泥沙中,這樣生長就可以抱團抓地以抵擋海浪和流沙的沖擊郁季,蔓延開來就長成了海草原上的一張張海草床傲绣。海草的葉子在海水中舞動掠哥,海螺在葉間穿行,我在一旁看得流連忘返秃诵,用心享受著跟海草的約會续搀。
對于上午只撿到幾片泰來草殘片的我來說,這里泰來草的長勢太過奢華菠净!只是有其他帶隊老師說這不是泰來草禁舷,是海神草?我回家自己上網(wǎng)查了半天也沒弄明白毅往,期待科普講座時再請教明白耻警。
倒是一叢叢的海菖蒲比較好認躲庄,葉片大大長長的在浪花里舞蹈建瘫,而且海菖蒲的葉脈好像細胞排列刨面媚朦,引得人很想畫下來。小時候就喜歡摘了蒲棒來玩兒侯嘀,吃中藥時也多次吃過石菖蒲另凌、濕地水凈化時又聽說了水菖蒲,今天再見到海菖蒲戒幔,不知《詩經(jīng).陳風.澤陂》里吠谢,看著“彼澤之陂,有蒲與荷”又“有蒲與蘭”的相思女子見到的又該是哪一種蒲呢诗茎?
問不到千年前的相思女子工坊,卻見到了歷經(jīng)4億年還在相親相愛的鱟。本是春香和爾輝擺脫眾人去找鱟(順便說一下敢订,我先前發(fā)現(xiàn)的那個鱟殼也被春香“自覺”地給拿走了王污。),我和幽藍因為要先返回楚午,便去跟他們打個招呼昭齐,正趕上他們在觀察一只鱟。那只鱟的頭部埋在沙子里醒叁,為了拍照需要司浪,春香伸手去把鱟從沙子里起出來泊业,一伸手才發(fā)現(xiàn)不是一只鱟把沼,從沙子里端出來的竟是兩只正在相親相愛的鱟。被從沙子里起出來并沒有壞了它們的興致吁伺,它們先是一動不動饮睬,過了一會兒就保持姿勢不變游動起來,到了一處自以為安全的地方篮奄,繼續(xù)挖沙向下潛伏捆愁。只是它們太引人關(guān)注了割去,那天又被挖出來好幾次。每一次也沒見它們有什么反抗手段昼丑,真不知它們這4億年是怎么挺過來的呻逆?如果弄明白了,一定是充滿了大智慧的生存哲理菩帝。
告別了鱟咖城,這一天的約會也算功德圓滿,只是又有了新的好奇和疑問呼奢,期待日后越了解約深愛宜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