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月黑風高夜磷账,整個宏村都被黑暗吞噬,家家戶戶的燈不約而同地熄滅贾虽,只有村子正中央王裁縫家的那一盞永遠敞亮逃糟。他家門口一棵上百年的棗樹上,趴著幾只叫累了一天的知了蓬豁,到太陽落山只能發(fā)出有氣無力绰咽,斷斷續(xù)續(xù)的哼哼。
自從一年前新婚不久的王裁縫出車禍一命嗚呼地粪,他家的燈就再也沒有滅過取募。或許是為了壯膽蟆技,一個無依無靠的二十歲女人獨守空房感到害怕玩敏;又或許是為了躲避孤獨,黑暗可以把寂寞放大质礼,使長夜越發(fā)漫長旺聚。
王裁縫的死給平靜了幾十年的宏村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所有男人的心開始在每一個暗夜里蠢蠢欲動眶蕉,他們幻想著維納斯女神般的美麗雙眸和豐乳翹臀砰粹,他們期待著與纖細的柔荑觸碰或嗅一嗅雪白肌膚的芬芳。
于是王裁縫家田螺男越來越多造挽,有送菜送糧的碱璃,有砍柴跳水的,有幫忙置辦日用品的刽宪,連男人們不小心弄破的新衣服也越來越多厘贼,甚至是補了又破界酒,破了又補圣拄。但是大家墨守成規(guī)沒有人敢在夜幕降臨后去打擾敲響那扇門。
每到夜晚毁欣,男人們都會警覺地豎起耳朵庇谆,仿佛想聽到那屋子里傳出浴盆嘩嘩地水聲岳掐,仿佛想聽到女人寂寞的嘆息聲。仿佛這些聲音可以把一顆顆騷動不安的心饭耳,赤裸裸地暴露在黑暗里穿透樊籬串述,去敲響王裁縫家的門。
02
咚咚咚……
“這么晚了寞肖,誰呀纲酗?”
剛洗完澡黑寡婦還來不及套上黑色睡衣,濕漉漉的頭發(fā)閃爍著晶亮晶亮的水珠新蟆,一滴一滴滴落在延綿起伏的胸口觅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套上衣服,小心翼翼地踮起腳走到門邊探聽外面動靜琼稻。
咚咚咚……
敲門聲越來越急吮螺,卻沒有人答復,她疑惑地嘀咕起來:“這聲音不對芭练鸠补?不是那個死鬼,這么晚了還會有誰來嘀掸?”
“喂紫岩,你是誰?干嘛深更半夜敲別人家門睬塌?”住裁縫家右手邊的隔壁鄰居林大夫急匆匆地打開門被因,拖著拖鞋沖了過來,一把揪住青年男子的衣領詢問衫仑。
“我是寄住在池塘對面六嬸家的外甥梨与,我明天一早要趕五點的早班車回城里去上學,可剛才整理行李發(fā)現唯一的一件校服不見了文狱,六叔說他早上抽煙不小心燙破一個洞粥鞋,拿過來叫這家的裁縫補補,結果忘記拿回去了瞄崇。剛才六叔說等他洗完澡就幫我來拿呻粹,我不想麻煩六叔就自己過來了∷昭校”
“原來是村長家的外甥那等浊,都快九點了,人家應該睡下了摹蘑,你明天五點前來拿吧筹燕。這王裁縫家只剩一個年輕輕的小寡婦,你一個讀高中的小伙子半夜三更敲人家門影響不好∪鲎伲”
“我看她家燈還亮著那过咬,應該沒睡覺吧?明天早上四點多來敲門不是也會把人家吵醒制妄,還不如我現在拿了衣服就走掸绞,不進門的「蹋”
“人家寡婦一個人睡覺害怕衔掸,天天亮著燈睡呢!哎對了俺抽,怎么不叫你六嬸來拿具篇?”
“我六嬸今天一早就被五嬸接走了,聽說是去幫人家接生凌埂,今天晚上趕不回來驱显。”
正說話間瞳抓,王裁縫家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埃疫,門縫里伸出一條手臂,在黑夜里露出刺眼的白皙孩哑,那手里提著一件校服栓霜。
“拿去吧!補好了横蜒「炻”
一聲脆脆的聲音從門縫里傳來,人臉都沒露出丛晌,門又呯地一聲重重地關上了仅炊。
林大夫推推鼻梁上的眼鏡失望地看著關閉的大門,對著小伙子道:“你發(fā)什么呆澎蛛?還不快走抚垄?早點回去睡覺∧甭撸”
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呆馁,只有門外池塘里的蛙聲和樹上的蟬鳴此起披伏。
03
咚……咚咚毁兆,咚……咚咚
黑寡婦的心隨著那咚咚地敲門聲越跳越快浙滤,好像就要蹦出胸口,這聲音正是她今晚所期待的气堕。她滿意地點點頭纺腊,臉上立刻蕩漾開兩個迷人的酒窩畔咧,就像她家門口那一池夏日里怒放的睡蓮,等待著風的撫摸和親吻摹菠。
她滿臉嬌嗔地打開門盒卸,正準備迫不及待地撲入來者的懷抱骗爆,一股刺鼻的酒氣直沖面門次氨,熏得她花容失色,雙眉緊蹙摘投。
來者用腳輕輕一帶便把門關上了煮寡,整個兒身子倒向黑寡婦懷里,雙手不由自主地撕扯她的衣服犀呼,嘴里不停地嘟噥:“小翠你別走幸撕,別跟他走……”
黑寡婦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地不知所措,她躲開對方向她探尋過來的嘴外臂,用盡吃奶的力氣推開這個滿面通紅倒在她懷里的醉鬼坐儿,驚呼出聲:“你……你是誰?你走錯門兒啦宋光,我不是小翠貌矿,小翠住在我家左手邊,你快……快給我出去罪佳」渎”
醉鬼似乎沒聽見黑寡婦的爭辯,也不理睬她的推搡和掙扎赘艳,繼續(xù)撲上前扯她的睡衣酌毡。嘶拉一聲,黑寡婦的胸口被扯開一條細長的口子蕾管,露出雪白的肌膚和若隱若現的山丘枷踏。
“啊掰曾!……”
咚咚咚咚咚……
“王家妹子你怎么啦呕寝?快開門,出什么事了婴梧?”
“王家嫂子你沒事兒吧下梢?快開門!”
黑寡婦的呼叫驚動了隔壁林醫(yī)生和另一邊的姑娘小翠塞蹭,他們的敲門聲倒把這個糊里糊涂的醉鬼給驚出一身冷汗孽江。醉鬼罵罵咧咧,搖頭晃腦地去開門番电,一股大力把他推倒在地上岗屏。
沖進門的林醫(yī)生滿臉怒容地揮起拳頭辆琅,就要往醉鬼身上招呼,小翠的一聲驚呼阻止了砸向地上的拳頭这刷。
“大寶怎么是你婉烟?你怎么醉成這樣?”她滿臉驚訝地扶起地上的男人暇屋,男人好像被摔醒了似袁,看看小翠的臉又看向躲在林醫(yī)生身邊的黑寡婦,似乎明白了什么咐刨,抱頭痛哭昙衅。
“小翠我錯了,我認錯人了定鸟。我混蛋而涉,我不是人,你原諒我吧联予,你別走啼县!”
“好,我不走沸久,你快跟我回家季眷!”
“王嫂,真對不起嚇到你了麦向,這是我男朋友瘟裸。前幾天我跟他吵架,一氣之下說了氣話提出分手诵竭,誰知道他當真了喝醉酒跑你家里來撒野话告,我這就把他帶回去好好教訓,你快睡吧卵慰,明天我再帶他來跟你賠不是沙郭。”
滿臉歉意的小翠拖著醉鬼亦步亦趨走出了黑寡婦家的門裳朋。
04
調皮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時候從黑色的幕布里探出了小半個腦袋病线,偷窺著屋子里的一切。大門敞開著鲤嫡,一陣涼風習習串入屋內送挑,小屋里只有林醫(yī)生和黑寡婦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此起彼伏暖眼。
林醫(yī)生把黑寡婦擁入懷里惕耕,拍打著黑寡婦的背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诫肠,快去睡吧司澎,有事就叫我欺缘,誰都不能欺負你,我會保護你的挤安⊙枋猓”
黑寡婦羞紅了臉低下頭輕輕地把他推到門口,雙手顫抖著擼了擼被扯開的衣服柔柔地說:“我沒事了蛤铜,你快走吧嫩絮!”
門又一次關上了,被推出門的林醫(yī)生他整個人都是僵硬的昂羡,目光呆滯絮记,腿像灌了鉛一樣根本挪不開步摔踱。剛才在門還沒關起來的剎那虐先,他借著月光看清了黑寡婦胸口的一抹亮白。
咚咚咚……
門再一次被敲響派敷,黑寡婦虛掩著門嘆口氣對門口的男人說:“快回去吧蛹批,你是個好男人,你該找一個未出閣的閨女好好過日子篮愉,我是個寡婦腐芍,也不是個好女人,別多想了回去吧……”
平時老實巴交的林醫(yī)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试躏,沒等黑寡婦把話說完猪勇,一把推開門將她再次拉入懷里。
屋門外的大棗樹后面不知道什么時候閃出一個男人的身影颠蕴,滿臉的震驚和怒氣把他英俊的五官扭曲泣刹。
他惡狠狠地拽緊拳頭,瞪著門口緊緊相擁的兩個人詛咒發(fā)誓:“想找新的相好犀被?別做夢了椅您,你是我的,你永遠都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寡键∠朴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