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蘇白涕俗,這個人好像你
陶了了偷偷的觀察著坐在身邊的這個男生再姑,熟悉的側(cè)臉元镀,細(xì)瘦的手,還有那個黑色的眼鏡框栖疑,著實讓她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遇革。
這個人萝快,和蘇白好像,陶了了在心里默念旋恼。
公交車?yán)锏墓饩€太過昏暗蚌铜,只能借著街道一旁霓虹燈的光線來觀察他冬殃。她將余光瞄到了那個人正在擺弄的手機(jī)上叁怪,他在給別人的朋友圈評論奕谭,這倒和蘇白一點也不像,蘇白從來不會給別人評論血柳。
再次將余光移到那個人的側(cè)臉,他在微笑膝宁,抿起的嘴唇员淫,揚起的嘴角介返。陶了了一驚圣蝎,這個熟悉的微笑徘公,她有多久沒見過了步淹。如此近的距離缭裆,讓陶了了的心里泛起了一陣悸動澈驼。
她不禁苦笑筛武,呵徘六,蘇白待锈,時隔多年,你依舊能輕而易舉的牽動我的情緒和屎,哪怕只是一個可能是你的人柴信。
這一刻宽气,她突然很怕眼前的這個人不是蘇白抹竹,怕自己的心再一次的失落窃判,想到這兒袄琳,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自顧自的看向了窗外刻蟹。不如就當(dāng) 這個人是你吧嘿辟,蘇白英古,陶了了心想昙读。至少這樣蛮浑,我可以當(dāng)自己在千萬次錯認(rèn)中艺沼,認(rèn)對了一次澳厢∏羲疲可是饶唤,如果你就是蘇白募狂,我要怎樣問候祸穷?“hi,蘇白需曾,好久不見”“蘇白商源?真是你啊牡彻,剛才看著就像你庄吼“园”其實,她最想說的技矮,是“蘇白袒炉,這么多年樊零,你我磁,去哪兒了?”
(二)我是蘇白驻襟,請求加你為好友
第一次遇見蘇白夺艰,是四年前的校學(xué)生會迎新年晚會上,那時沉衣,蘇白大四郁副,是校學(xué)生會的主席,陶了了大一豌习。
她只是蘇白從各個學(xué)院邀請的眾多演員中的一個存谎,而她從排練活動到演出結(jié)束,與他的對話肥隆,也只是打電話給他換演唱的歌曲而已。所以到現(xiàn)在诫钓,她都想不通遍略,品學(xué)兼優(yōu)蕾久,能力才藝兼?zhèn)涞奶K白為什么會主動聯(lián)系上自己。
也許是因為他說讓演員記下她的手機(jī)號方便聯(lián)系時,不問世事的她脫口而出的那一句“他是誰啊”被他聽到,讓他想了解這個不認(rèn)識自己的人虱黄。也許是他彩排彈鋼琴時,他的投入讓她不知不覺中站到了他的身邊,讓他覺得她與他是志同道合的人节预。
幾個星期的排練后糠赦,迎新年晚會在意料之中的贊揚聲中圓滿結(jié)束裸燎。那個時候,還流行人人網(wǎng)。登陸人人主頁钞啸,習(xí)慣的打開了好友請求弧烤,蘇白的名字出現(xiàn)在最頂端的位置急波。盡管有些疑惑,這個萬人矚目的蘇白為什么會加自己馍刮,陶了了還是選擇了接受碎乃。
(三)你好,我是蘇白
冬日的陽光總是有著揮之不去的慵懶氣息。午飯過后焚虱,陶了了躺在寢室的床上,微閉雙眼丰嘉,小心翼翼地透過指縫享受著懶懶的陽光恩掷,昏昏欲睡黄娘。手機(jī)的振動打破了午后的寧靜峭状,是蘇白發(fā)來的短信优床,“你好观话,我是蘇白晦溪,可不可以出來走走现柠?”簡單明了弛矛,卻給人一種不容拒絕的感覺够吩,陶了了想都沒想,就回復(fù)了一個字丈氓≈苎“行”强法。很多時候,陶了了都在想湾笛,如果她當(dāng)時選擇了無視饮怯,結(jié)局是否會有一點點的不同。
見面的地點約在校史館嚎研,校史館的門前有一條長長的甬道蓖墅,是陶了了從寢室去校史館的必經(jīng)之路,兩邊雜亂無序的種著各種叫不出名字高矮各異的樹木临扮,也許正是因為雜亂论矾,這些樹木在覆蓋了厚厚的積雪后,竟讓人恍惚于是否無意中闖入了童話的世界杆勇。
陶了了很喜歡這里贪壳,她經(jīng)常從甬道的這一頭一步一步地走到甬道的另一頭,再從甬道的另一頭一步一步地走回來靶橱,對這個南方姑娘來說寥袭,北方踩雪發(fā)出的咯吱咯吱聲比南方的涓涓細(xì)流聲好聽百倍。
剛到甬道关霸,陶了了就看到了蘇白传黄,蘇白轉(zhuǎn)身自顧自往前走,她默默地跟在蘇白的后面队寇。蘇白有一點點的駝背膘掰,黑色的外套,黑色的褲子佳遣,黑色的鞋子识埋,還有黑色的眼鏡。老氣橫秋這個詞用在他的身上還真是剛剛好零渐。本來以為見面會很尷尬窒舟,但蘇白的健談讓氣氛變得很融洽。蘇白是本地人诵盼,他帶著了了沿著通江的街道一直走惠豺,從日光微斜走到明月初升,從白雪皚皚的江畔走到霓虹閃爍的街道风宁。
12月份的北方洁墙,空氣里似乎都懸著冰碴,陶了了卻沒有感覺到一絲寒冷戒财。一路上热监,蘇白講著他小時候的故事,他告訴陶了了饮寞,他上學(xué)很早孝扛,所以從小學(xué)到高中列吼,幾乎沒什么朋友,雖然他比陶了了大三屆苦始,但卻也只比她大一歲冈欢。那一天,他說盈简,陶了了凑耻,你是一個很懂得聆聽的人。他說柠贤,陶了了香浩,做我妹妹吧。那一天臼勉,誰的心似乎在不覺中漏了一拍邻吭。
(四)愛你所愛
那段日子,蘇白總是時不時的約陶了了出來走走宴霸,他很喜歡大自然囱晴,陶了了也是。冬至日瓢谢,他帶陶了了去吃餃子畸写,圣誕節(jié),陶了了送給他自己做的禮物氓扛,冬末枯芬,他帶著陶了了去城市的邊緣看大橋落日。
在陶了了的心里采郎,她是喜歡蘇白的千所,對于她來說,蘇白的“出來走走”比部長發(fā)的“收到回復(fù)”更能治療她的拖延癥蒜埋。但她從來不會主動找蘇白淫痰,至于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整份。就像她不知道當(dāng)初為什么會那么爽快的答應(yīng)和蘇白一起出來走走一樣待错。
蘇白喜歡軍事,她就買來軍事方面的雜志皂林,一頁一頁的看朗鸠。蘇白喜歡舊書蚯撩,陶了了就在學(xué)校附近的舊書攤搜羅舊書础倍,碰到同樣愛收集舊書的店主,還要好說歹說好一陣子胎挎。蘇白喜歡做實驗沟启,她就自告奮勇的加入蘇白的實驗團(tuán)隊忆家,復(fù)印了成摞的實驗資料,一有時間德迹,就鉆進(jìn)圖書館惡補(bǔ)芽卿。從小就對毛茸茸的東西沒什么好感的陶了了,天剛亮就去喂蘇白做實驗需要的兔子胳搞,人手不夠時卸例,還要硬著頭皮去殺小白鼠,忙的不亦樂乎肌毅。
室友都覺得陶了了是被什么上身了筷转,一個天塌下來都與她無關(guān)的文藝女青年竟然變成了如今的拼命三娘。
時間在忙碌中過得飛快悬而,期末考試結(jié)束呜舒,陶了了在蘇白的陪伴下來到了車站,乘上了返鄉(xiāng)的列車笨奠。腦海中一直回想著蘇白在她耳邊說的那句“了了袭蝗,謝謝你這段時間這么幫助我,作為回報般婆,下學(xué)期我給你彈鋼琴到腥,只彈給你一個人∥蹬郏”這句話左电,足足讓陶了了高興了整整一個假期。
(五)戀人未滿
由南向北行駛的列車緩緩前行页响,給北國的初春帶來了濃濃的暖意篓足。
一下車,陶了了便看到蘇白向她招手闰蚕,她向蘇白跑去栈拖,很想抱他一下,將自己的想念一股腦兒的都倒進(jìn)蘇白的耳朵里没陡,卻在他的面前停住了涩哟,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哥盼玄,假期過得怎么樣贴彼?”因為她總是覺得,她和蘇白的關(guān)系埃儿,少了些什么器仗。
校園里,蘇白拖著陶了了的行李箱走在前面,一路上精钮,很多人都和蘇白打招呼威鹿,然后目光都似無意般地落在陶了了身上,有好奇轨香,也有羨慕忽你。這是蘇白第一次帶著陶了了在校園里走,這樣的情形臂容,也早就想到了科雳。
蘇白帶著陶了了來到他的家里,給她彈了她最喜愛的《夢中的婚禮》脓杉,還有她從未聽過的《噴泉》炸渡,蘇白的手指在琴鍵上不規(guī)則的跳躍,一串串的音符在陶了了的耳邊飛舞回旋丽已。
《我的歌聲里》的旋律悠揚平緩的響起蚌堵,陶了了不自覺的哼唱起來,她的聲音漸漸地融入到流暢的旋律中沛婴『鹞罚“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一絲顧慮嘁灯,你就這樣出現(xiàn)泻蚊,在我的世界里……”兩個人配合的默契至極。
一種無法言說的情緒在陶了了的心中緩緩升起丑婿,有那么一瞬間性雄,“蘇白,我喜歡你”這幾個字差點就脫口而出羹奉。但陶了了知道秒旋,她不能說,因為他們兩個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诀拭,與其尷尬的說出來迁筛,她寧愿把這份感覺深深地埋在心底,來換取這樣簡單平淡的陪伴耕挨。
只是現(xiàn)在细卧,她才知道,她當(dāng)時唱的就是兩個人的結(jié)局筒占。
(六)原來只是妹妹
當(dāng)最后一片冰雪消融的時候贪庙,蘇白進(jìn)入了畢業(yè)實驗的階段,與陶了了的聯(lián)系漸漸少了翰苫,這樣突然的轉(zhuǎn)變止邮,讓陶了了有些著急,也有些失落。她做了壽司想要拿給蘇白吃农尖,卻遭到蘇白的百般拒絕,她主動約蘇白見面良哲,蘇白卻以忙不開為借口避而不見盛卡,直到陶了了的朋友告訴她,看到了蘇白和其他女生在一起牽手散步……
這一次筑凫,陶了了終于發(fā)了脾氣滑沧,她打電話給蘇白,接通以后巍实,幾乎以咆哮的方式把所有的話全都倒進(jìn)了蘇白的耳朵滓技,她說,蘇白棚潦,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令漂。她說,蘇白丸边,你不喜歡我叠必,為什么要主動認(rèn)識我。沒有等到蘇白回話妹窖,便掛了電話纬朝。掛掉電話的那一刻,一直以來對蘇白的感情似乎在一瞬間膨脹到無法承受骄呼,接著又消失殆盡共苛,如此反復(fù),終于將陶了了的淚水逼出了眼眶蜓萄。
許是她弄錯了蘇白對她的感情隅茎,放大了蘇白對自己的每一分好,才讓自己越陷越深嫉沽。許是蘇白喜歡的是不喜歡他的自己患膛,付出真心的她,讓他不知所措耻蛇。許是蘇白根本就沒有喜歡過自己踪蹬,只是覺得自己不同于其他女生,便多了些接觸罷了臣咖。
這不算是失戀跃捣,因為她根本不曾擁有過。陶了了帶著她給蘇白寫的日記重新走了一遍他們曾經(jīng)走過的路夺蛇。她沒有追問蘇白他對自己是什么感覺疚漆,也沒有追問蘇白為什么會突然間回避自己。因為在一個喜歡落空了的人心里,錯覺還是背棄都不重要娶聘。重要的是她心心念念的人似乎在一瞬間消失闻镶,連帶著的,還有她心中僅存的一絲企盼丸升。
(七)真的走了
蘇白沒有再打過電話铆农,陶了了也沒有尋過蘇白,她整日將自己丟在鋼琴班狡耻,一遍遍的彈著那首屬于他們的歌墩剖,從手指生疏,琴聲斷續(xù)夷狰,到閉上雙眼岭皂,依舊彈奏自如,再到自以為忘記了歌曲的旋律沼头。一切都那么的理所當(dāng)然爷绘。
可是只有她的心知道,她并沒有忘記蘇白进倍,走到校史館揉阎,依舊會想起初遇的午后,每逢大雪紛飛背捌,依然記得雪地里玩鬧的場景毙籽。而蘇白,自那以后毡庆,真的消失了坑赡,注銷了人人,刪除了她的QQ和微信么抗。很久之后毅否,陶了了撥過蘇白的電話,但號碼的主人卻已不是蘇白蝇刀,再后來螟加,這串號碼便成為了空號。
“姑娘吞琐,終點站到了捆探,你不下車么?”陶了了忽的回過神來站粟,身邊那個酷似蘇白的人不知什么時候下了車黍图,現(xiàn)在坐在她身邊的是一位滿頭白發(fā)的老人,她拎起行李箱下了車奴烙,向候車室走去助被。夏日的晚風(fēng)剖张,清涼而柔軟,陶了了即將離開這裝滿回憶的城市揩环,而蘇白罩缴,也將徹底成為她生命中的匆匆過客掏击。
對于一個想要消失的人奖年,一切的尋找都是徒勞颁独,而這樣一段朦朦朧朧的感情,也將逐漸暗淡吨枉,火車會開向遠(yuǎn)方蹦渣,記滿日記的紙頁會泛黃哄芜,舊城最后也會沒有故人的痕跡貌亭。
許多人毫無預(yù)兆的到來,又毫無原因的離開认臊,這也許就是青春的意義圃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