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阿銘,今年21歲戈咳,和我一般大心软。昨天在群里閑聊時認識的壕吹,大家講著自己人生中最難熬的那段日子,當時是怎么咬著牙堅持下來的删铃。有的人割過腕耳贬,有的人在KTV里被好朋友灌醉,并帶去開房……我講的是自己被騙卷入了信貸風波猎唁。當阿銘講的時候咒劲,大家都陷入了一陣沉默,在想什么呢诫隅?不知道腐魂,各自的想法不一樣吧租漂。
她出生在無錫的一個農(nóng)村何鸡,一個重男輕女思想極重的家庭揖庄。她有爸爸,媽媽风题,但沒有一點親情,還有一個混蛋弟弟嫉父。那時計劃生育嚴重沛硅,家里為了生男孩基本賠上了所有積蓄,讓原本就貧困的家里更加貧困绕辖。而這一切的艱難的責任摇肌,都背負在了阿銘的身上。他父母認為仪际,如果第一胎生的是男孩围小,不是阿銘的話,他們也不會要第二胎树碱,家庭也不會更加貧困肯适,這一切都怪阿銘,她是掃把星成榜。我起先被她父母的邏輯震撼到了框舔,這特么什么混蛋邏輯,簡直不可理喻赎婚。
阿銘就成了家里可有可無的存在刘绣,甚至是出氣包。當父母在外面受到惡氣不敢出的時候挣输,就會拿阿銘出氣纬凤,罵她是蠢貨,婊子撩嚼,敗類移斩,掃把星肚医,還有次次狠打。我很難想象向瓷,這是父母能對子女說出的話肠套,哪怕生氣到了極點。
他弟弟就是家里的皇帝猖任,一家人都寵著他你稚,什么都依他。提到弟弟朱躺,她一臉的不屑和厭惡刁赖,只敢在家里逞威風,到外面就是個慫逼长搀。小的時候宇弛,他弟弟連超市都不敢一個人去,也不敢和別人說話源请,在外人眼里就是個乖乖孩枪芒。可一回到了家谁尸,就好像恢復(fù)了本性舅踪,趾高氣昂,飛揚跋扈良蛮,使喚父母就想使喚下人一樣抽碌,而且爸媽也喊他“少爺”。
記得小時候决瞳,她弟弟發(fā)高燒货徙,需要打針∑ず可他怕疼破婆,一直哭鬧著不要打針。媽媽一直在哄他讓他聽話胸囱,說打完針后帶他去吃好吃的祷舀,給他買玩具……最后他急眼了,狠狠的扇了媽媽一巴掌大吼“我操你媽烹笔,我不要打針裳扯,你他媽聾啦……”當時醫(yī)院里所有人都震驚了,往這邊看過來谤职。媽媽也紅著臉饰豺,但還在笑著哄著弟弟。這樣一來他吼的聲音更大了允蜈,滿嘴的臟話冤吨。最后一個老醫(yī)生看不下去蒿柳,猛地拍了下桌子怒視他說,“在特么吼漩蟆,信不信老子把你從樓上扔下去垒探。”這才鎮(zhèn)住弟弟怠李,嚇的弟弟立馬停止了喊叫圾叼,靠在媽的懷里,開始顫抖的抽泣捺癞。最后老老實實的打了針夷蚊,掛了水。臨走時醫(yī)生就黑著臉對媽說髓介,孩子不能慣惕鼓,該打就要打。媽紅著臉說唐础,沒事箱歧,沒事,孩子打小就這樣彻犁,脾氣爆叫胁,很調(diào)皮凰慈。氣的醫(yī)生汞幢,只能撇了撇嘴,最終也沒再說什么微谓。
阿銘給我們看她的照片森篷。白白的小腿上,有兩塊很明顯的疤痕豺型。她說仲智,這是小時候被狗咬的,當時流了好多血姻氨〉隽荆可他爸為了省錢,根本就沒去醫(yī)院肴焊,就讓她吃點消炎藥前联,并一臉厭惡的說“女孩就是矯情,受不了一點苦娶眷∷凄停”被狗咬了,這可是大事届宠,要打破傷風的烁落,要不然不小心會得狂犬病的乘粒。萬幸的是,阿銘沒事伤塌。
在過年時灯萍,我們都會發(fā)條短信給親人,老師寸谜,朋友用來表示祝福竟稳。阿銘想給老師發(fā)條短信,就問弟弟借手機用一下熊痴。他正在玩游戲呢他爸,聽到后,就大罵“傻逼果善,滾诊笤,這條命再死了,我就要了你的命巾陕√指”接著又開始罵罵咧咧。
我問鄙煤,你這么受欺負晾匠,你反抗過沒。
她說梯刚,怎么沒有凉馆。這時她有絲絲笑意。她告訴我亡资,以前有個同桌澜共,是個男生,為人特別仗義锥腻,而且對她不錯嗦董。聽了阿銘的故事后,就憤慨的說要幫她出氣瘦黑。阿銘沒放在心上京革,以為只是玩笑。當她回家時幸斥,發(fā)現(xiàn)弟弟還沒回來匹摇,心里有些顫抖,多半是感動睡毒,少半是害怕来惧,怕同桌出事⊙莨耍看弟弟還沒回家供搀,媽問起來時隅居,阿銘就說不知道。直到晚上弟弟才回來葛虐,鼻青臉腫的回來了胎源。剛開門就開始大哭,爸媽看到后屿脐,驚慌的連忙撲過去涕蚤,問怎么回事。她弟弟立馬轉(zhuǎn)眼看著阿銘的诵,眼中充滿了怨恨與惡毒万栅。指著阿銘說“這個婊子勾引一群男人,讓他們來打我的西疤》沉#”
阿銘說,那晚遭到了有史以來最狠的毒打代赁,但這一次心里卻是各外的平靜扰她,最后始終沒把同桌供出來。
從那以后芭碍,她和家里人的關(guān)系更是冷到了極點徒役,形同陌路。他父母讓她做什么窖壕,她也不說話直接去做忧勿,但免不了一陣謾罵,白眼狼之類的話艇拍。那一次他弟弟故意伸腳絆她狐蜕,她無意碰到一下宠纯。他弟弟就大喊卸夕,“敢TM踩我”就一拳打阿銘臉上了,這一次阿銘再也忍不了了婆瓜。她瘋狂的向他弟弟撲過去快集,往他臉上抓×祝可是他弟弟個子高个初,力氣也大,根本不是阿銘能打的動的猴蹂,阿銘被連踹了好幾腳院溺,跌倒在地上。他的父母聞聲趕來磅轻,看見兒子臉上的血痕珍逸,心疼的摸了摸逐虚,絲毫不管地上的阿銘,還破口大罵阿銘是賤人谆膳,白眼狼……
阿銘沒說話叭爱,平靜的走到她母親面前,狠狠地就是一巴掌漱病。說到這买雾,她停住了,問我做法對嗎杨帽?我說漓穿,不知道。在我的思想里注盈,就是我媽要殺了我器净,我也不會反抗的,更別說打父母了当凡。
那天后山害,她又被毒打一頓,同時也輟學(xué)了沿量。她的心徹底涼了浪慌。接著她在一家工廠上班,每個月工資上交一大半給爸媽朴则。我問权纤,為什么給。她笑了笑乌妒,我上輩子欠他們的汹想,今生是來還債的。
以前他爸媽經(jīng)常在算計撤蚊,把阿銘嫁人了古掏,問男方家要多少錢彩禮,畢竟阿銘長的還不錯侦啸。聽到這槽唾,阿銘只是笑了笑。他們還商量著給那個混蛋弟弟買套房子光涂,阿銘賺的錢基本都被爸媽存著留給弟弟的庞萍。而他的弟弟勉勉強強上了個垃圾高中,成績還是墊底忘闻,成天不學(xué)無術(shù)钝计,好吃懶做,天天上網(wǎng)包夜。
我問私恬,你現(xiàn)在還在上班嗎交播?為什么不出來打工。
她說践付,已經(jīng)出來了秦士。她爸媽給她找了個大她將近十五歲的老男人,而且是二婚也不是什么好人永高。就是彩禮允的多隧土。
她笑著說,“我現(xiàn)在總是自由了命爬,偷出身份證去浪跡天涯去咯曹傀,現(xiàn)在在一個風景區(qū)賣唐三彩,而且銷售業(yè)績每每領(lǐng)先饲宛,老板很看重她皆愉。”她笑著說艇抠,每天都能看見不同的游客幕庐,期待著有一天可以遇到真命天子,帶著她去浪跡天涯家淤。
聽完后异剥,我很為她高興,也為她心疼絮重,同時也為我自己感到慶幸冤寿。無論我在社會上遇到怎樣的黑暗,怎么的骯臟青伤,我還有一群愛我的親人督怜,我還有一個溫暖的家,可以療傷狠角,可以躲避風雨号杠,而阿銘呢?
我也二十一擎厢,只不過我比較幸運究流,有個愛我開明的父母辣吃。雖然我成績不好动遭,可他們還是供我上了大專。而我卻整天不想學(xué)習神得,不知上進厘惦,醉生夢死,我還有什么臉皮去見他們,說著要“衣錦還鄉(xiāng)”只怕都是哄他們開心的謊話……那現(xiàn)在我還有什么理由在困難面前退縮宵蕉,放縱自己酝静,甚至哭哭啼啼。我不能在不知道了羡玛,愛我的人都已經(jīng)老了别智,我該從爸手中接住大梁了,用肩膀踏踏實實的扛起他們的未來了稼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