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娃娃池
第二章
阿陽很確定,那聲音里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凄慘仓洼,凄慘得讓人渾身冒冷汗介陶,阿陽在孤兒院里呆了這么久也從沒聽過這么讓人難受得哭聲,就算是那些被大公鵝體罰過的孩子也沒這樣哭過色建。
出于好奇哺呜,但也出于自我保護的本能,阿陽既想過去一探究竟箕戳,但又想離那片地方遠點某残,他有種跑回宿舍轉(zhuǎn)進被窩躲起來的沖動,但也有種繞過湖面鉆進對岸蘆葦叢里的強烈欲望陵吸,正當他糾結(jié)的直跺腳的時候玻墅,一旁的男孩卻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走壮虫,我們過去看看吧澳厢。”
顯然對方不是在詢問囚似,因為還不等阿陽答復(fù)自己便被那個男孩半拖著拉走了赏酥,阿陽內(nèi)心深處有一種力量在抗拒這一舉動,他還不了解他谆构,而且也不知道湖對面到底掩藏著什么,但自己的身體卻不由自主的跟上了那個男孩的步伐框都,雖然那個男孩身體相較于阿陽略顯干瘦搬素,但渾身上下都顯示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阿陽不由再次感慨魏保,哇熬尺,他只是個和我一樣的小孩子而已,但谓罗,為什么粱哼?
一路上兩個人再沒有任何交談,他們一直沿著湖堤走著檩咱,在沒有月光的夜晚里揭措,湖面和周圍的一切一起融入到了漆黑的夜色中胯舷,阿陽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緊張和恐懼的心情在那愈來愈近的哭聲和黑暗中被無盡放大了绊含,他抬頭試圖尋找剛剛還掛在天上的月亮桑嘶,但不知何時天空已經(jīng)陰云密布,而月亮早就不知道躲在哪片云彩后面了躬充。
大約走到湖的西南方時湖堤就消失了逃顶,只留下大片大片的蘆葦叢,而那聲音則越發(fā)的清晰充甚,瘆人以政,就像在自己的耳邊回蕩一樣,好像下一個轉(zhuǎn)角一個哭泣的孩子就會出現(xiàn)在你扒開的蘆葦叢后面伴找。直覺告訴他們盈蛮,他們距離聲音的發(fā)出地已經(jīng)越來越近了。阿陽以前從沒到過這片地方疆瑰,不僅因為孤兒院的阿姨們命令過他們不許靠近湖的對面眉反,而且這些密密麻麻的蘆葦蕩遠沒有那些擁有兒童娛樂設(shè)施的前操場更吸引人。
阿陽看著眼前連成一片的蘆葦叢穆役,那些蘆葦有的和阿陽一般高寸五,有的則比阿陽還高出一大截,那個男孩走在前面不斷扒開眼前茂盛的蘆葦叢耿币,而阿陽則緊隨其后梳杏,生怕自己迷失在這片蘆葦迷宮里。
聲音更加清晰了淹接,阿陽甚至可以聽清十性,那是一個女孩子的哭聲,甚至可能和自己的年齡相仿塑悼,一想到這里劲适,阿陽的整個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如果下一秒他看到了什么的話那可能整個心臟都會蹦出來厢蒜。而那個男孩只是機械地在前面走著霞势,他背對著阿陽,阿陽看不到他的臉斑鸦。
似乎只有一步了愕贡,阿陽感到自己的身體快要凝固了,那些他聽到過的關(guān)于孤兒院的歷史和傳說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涌了上來巷屿,他在告訴自己如果現(xiàn)在回頭固以,如果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他準備下定決心了嘱巾,他決定丟下這個古怪的男孩獨自跑回孤兒院憨琳,他這樣想的诫钓,也決定這樣做了,然而就在他轉(zhuǎn)身準備逃跑的那一瞬栽渴。
那哭聲突然停止了尖坤。
毫無征兆,毫無過渡闲擦,聲音就那樣沒了慢味,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而也幾乎是同時墅冷,前面的那個男孩突然轉(zhuǎn)過頭來纯路,盯著阿陽,而他也看到了阿陽已經(jīng)半轉(zhuǎn)過去的身軀寞忿,他什么也沒說驰唬,什么也沒做,就是那樣盯著腔彰,看著叫编。
阿陽再也做不出任何動作了,他只是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男孩霹抛,保持著那個半轉(zhuǎn)的姿勢僵硬的站著搓逾,不知是因為尷尬,還是因為恐懼杯拐。
男孩搖了搖頭霞篡,不顧阿陽扭曲的造型,獨自轉(zhuǎn)過身去扒開了眼前的草叢端逼,令人驚訝的是朗兵,眼前不再是深不見邊際的蘆葦蕩,而是一汪兩米見方的水洼顶滩,緊挨著湖面余掖,但又和湖面的邊緣隔著一條長滿了雜草的狹窄土道,既像是前段時間下暴雨后才形成的礁鲁,又像是早就存在于這里了盐欺。
阿陽從不知道在這個大湖之外還有這么一個獨立的水洼,水洼與夜色融為一體救氯,讓人猜不出深度,而那瘆人的哭聲就應(yīng)該是從這里傳來的歌憨,但此刻這里除了水和雜草外卻什么也沒有着憨。看著眼前的一切沒什么異樣阿陽懸著的心也放下了許多务嫡,然而當他剛靠近水洼旁時甲抖,那個男孩竟然一把攔住了他漆改。
“別過去”
阿陽心中萬分不解,這僅僅只是一個水洼而已准谚,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危險存在挫剑,但這個古怪的男孩就這么神經(jīng)質(zhì)的擋著他,而且眼睛還直勾勾的盯著那空無一物的水面柱衔,阿陽心理忽然冒出了個想法——這一切會不會是他搞的鬼樊破?
但很快這個想法便被恐懼取代了。
那個男孩忽然嚴肅而鄭重的轉(zhuǎn)向阿陽緩緩地嘆道:
“難道你看不到嗎唆铐?”
“什么哲戚!”阿陽立刻感到渾身汗毛倒豎,他下意識的去環(huán)視四周艾岂,看到什么顺少?這,這什么都沒有啊王浴,還不等阿陽再思考下去脆炎,男孩就轉(zhuǎn)身徑自離開了。
阿陽感覺自己整個人立刻就要癱軟下去了氓辣,雖然他自己的神經(jīng)剛剛才得到放松秒裕,但那個男孩的一句話再次將他帶到崩潰的邊緣,盡管自己心中有上萬個問題想得到答案筛婉,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可能一個人再在這種地方待下去了簇爆,尤其還是在深夜,還是這么偏僻的地方爽撒,如果要是突然從什么地方冒出個東西的話自己連呼救都來不及入蛆。
想到這里阿陽掉頭便跑去找那個男孩,他知道硕勿,雖然他再古怪哨毁,但是在這種環(huán)境下,兩個人總要比一個人安心源武。
何況扼褪,他也許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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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你昨個晚上去湖后面了粱栖?”
兔子一邊嚼著嘴里的半截狗尾巴草一邊吃驚的看著阿陽话浇,那半截狗尾巴草也從張大的嘴里滑了出來。
“是闹究,呃也不是幔崖,我是和那個男孩一塊去的。”
“哪個赏寇?”
“就是”阿陽指了指正獨自一人在操場的一角漫步的男孩“就是他吉嫩。”
“他嗅定?你和那個怪胎在一塊干啥自娩?而且還是去湖后面那種鬼地方,怎么著你不想活了渠退?”
“不是忙迁,他不是怪胎,好吧我承認他確實有點怪智什,但重點不是這個动漾,是那個地方,為什么你叫那…鬼地方荠锭?”
“你啊”兔子撿起掉在地上的狗尾草繼續(xù)叼回嘴里“你就小屁孩一個旱眯,你懂什么?”
阿陽每次看到兔子這幅得意洋洋的表情時都非常討厭证九,他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删豺,比阿陽大些,所以每次和阿陽說話時都要擺出一副我是大哥我高高在上的樣子愧怜,因為他長著一張?zhí)焐裢米右粯拥幕碜煅揭常疫€總愛嘴里叼著根草桿并將它夾在嘴唇上的豁里,因而才得了兔子這么個外號拥坛,聽其他大一點的小朋友說他就是因為這張豁嘴才被他親生父母拋棄的蓬蝶,所以他也特別介意別人嘲笑他的豁嘴。
阿陽瞪著他那張丑陋的豁嘴猜惋,剛把對他那張豁嘴做點文章的臟話送到嘴邊丸氛,當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可能打不過他,所以最終還是放棄了著摔。
而兔子只沉浸在自我滿足中缓窜,完全沒留意到阿陽臉上的表情變化,便自顧自的說了下去谍咆。
“那片地方啊禾锤,二十幾年前,也就是八幾年初的時候是咱們老孤兒院的原址摹察,這話啊恩掷,我還是聽我上一輩的人說的,而他們呢也是從他們上一輩那聽來的供嚎,那時候咱這孤兒院還沒這么大規(guī)模黄娘,就是一幢長平房旦签,平房前面的湖,也就是現(xiàn)在咱們孤兒院的這個湖寸宏,是老五號水庫的一部分,比現(xiàn)在的要大的多偿曙,九幾年的時候水庫遷址了氮凝,現(xiàn)在的新孤兒院都是重新填湖蓋起來的⊥洌”
“那時候罩阵,水庫這面是孤兒院,水庫那面是家制藥廠启摄,對稿壁,就是那個這些年一直資助咱們孤兒院的…什么藥業(yè)來著,唉管它呢歉备,反正當時就是這么個格局傅是,老孤兒院當時也沒什么設(shè)施,院里的孩子平時也沒別的什么玩物蕾羊,就是喜歡到湖邊撈個魚抓個蛤蟆啥的喧笔,但有一年,那年咱鶴城不知遭的什么災(zāi)龟再,整個夏天都在下暴雨书闸,一場接一場不停地下暴雨,于是那年夏天孤兒院就失蹤了好多孩子利凑,都是足月大或者沒到周歲的小孩子浆劲。”
“那時候咱國家人多哀澈,人販子也猖狂牌借,當時人們都以為是出了什么內(nèi)鬼和人販子合伙把孩子拐跑了呢,于是就開始嚴加看管孩子日丹,尤其是那些連道都走不了的小孩走哺,但孩子還是不停地丟,而且根本不知道怎么丟的哲虾”铮”
“這事本來一開始是偷事,是家丑束凑,不能外揚的晒旅,但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丟這么多孩子根本架不住的汪诉,當時市政府文件都下來了废恋,整治了一批人谈秫,還要求必須查出原因和丟失孩子的下落,但你還別說鱼鼓,這事還真絕了”
“那年夏末拟烫,整個鶴城下了場從未有過的罕見大暴雨,那雨大到什么程度迄本?孤兒院前面的那個湖整個湖面都被抬了起來直接淹進了孤兒院的大院硕淑,政府首要的工作也從追查失蹤嬰兒變成了轉(zhuǎn)移孤兒院內(nèi)的受災(zāi)群眾,就這樣嘉赎,那大水泡了老孤兒院足足一禮拜才退去置媳,結(jié)果,等那湖水一退去公条,你猜怎么著拇囊?”
“怎么了?”聽到這阿陽的汗毛再次倒立起來靶橱。
“大水退去后寥袭,老孤兒院大院里的正前方留下了一個幾米見方的水池子,而那失蹤的一十七個嬰兒一個沒落全在那里面直挺挺的躺著呢关霸!”
“還活著纠永?!”阿陽驚叫道谒拴。
“放屁尝江!你傻啊,爛了英上,全泡爛了炭序!爛得都沒人形了!”
阿陽整個臉瞬間變得煞白起來苍日。
兔子看著阿陽驚恐的臉得意的笑了起來惭聂,“你以為這就完了?才怪相恃,市政府一看辜纲,這丟失的十七個孩子都還在孤兒院里,就是都淹死了拦耐,人尸俱在耕腾,也只能將事件原因歸為天災(zāi)導(dǎo)致,對此也就不了了之杀糯,而對于嬰兒是怎么丟失的扫俺,又是為什么死后尸體都出現(xiàn)在一個水池里,誰也給不出個合理的說法固翰,所以也只能歸為懸案狼纬「牵”
“雖然當時嬰兒尸體發(fā)現(xiàn)后,警察清理了現(xiàn)場疗琉,孤兒院也隨之掩埋了那個水池冈欢,就當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但是怪事在此之后就不斷發(fā)生盈简,自那年以后涛癌,每年夏天下過大雨后,孤兒院的大院里就會在當年的位置送火,出現(xiàn)一個同樣的水池,每逢大雨先匪,水池就必然會在同樣的地點出現(xiàn)种吸,就好像在時刻提醒著孤兒院里的人當年的事情并沒有結(jié)束一樣⊙椒牵”
“而且”兔子咽了口吐沫“據(jù)說坚俗,每年夏天當湖里大片的青蛙開始哇哇亂叫時,人們總能聽到岸裙,那哇哇的叫聲里猖败,好像還夾帶著點嬰兒的哭聲〗翟剩”
聽到這阿陽忽然整個身體一震恩闻,他大腦一片空白,感覺自己就要失去重心了剧董。兔子見狀立刻得意的扶了下阿陽“我就說過你個小屁孩就不要聽嘛幢尚,這都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了,過去的事有什么好怕的翅楼,不過說道最近尉剩,最近這兩年那個地方倒也發(fā)生過件怪事∫汶”
“什么怪事理茎?”
“你都嚇成這奶奶樣了你還想聽?”
“你就說吧管嬉≡砹郑”
“那也好,但我有個條件”說著兔子從口袋里掏出來一塊五角錢“你去到咱孤兒院旁邊的那架小賣店給我買包葡萄煙蚯撩,記资胶场!”兔子突然抓起阿陽的領(lǐng)子威脅道“不許讓那個變態(tài)母老虎抓到求厕,就算抓到也不能說是我讓你買的著隆,否則的話扰楼,哼哼,你懂了嗎美浦?”
“成交弦赖。”阿陽從嘴縫里擠出了一句話浦辨。
“嗯”兔子放下了阿陽蹬竖,又換成了那副故弄玄虛的表情“前幾年,也就是五六年前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吧流酬,那年夏天币厕,注意,也是夏天芽腾,孤兒院里有個女孩失蹤了”
“也是個嬰兒嗎旦装?”
“放屁!不是摊滔,別打斷我說話阴绢!”兔子突然惡狠狠地叫道“是個八九歲的女孩,當時孤兒院號召全院職工和孩子在孤兒院周圍找了好幾天也沒找到艰躺,直到有天晚上呻袭,當大家都要放棄的時候,忽然有人提到了那個地方腺兴,那個老孤兒院前的水池左电,你要知道時過境遷,幾十年過去了那個地方根本沒有幾個新人知道页响,就算是有老人知道券腔,那個地方也像是個受過詛咒的禁地一樣!但人命關(guān)天拘泞,那天晚上院里還是組織了一批職工去那個地方尋找纷纫,我當時就有幸偷偷跟在那些老師的后面到了那個地方,當然陪腌,半夜三更的辱魁,誰會發(fā)現(xiàn)我在跟著胺隆!你猜躺同,我看到了什么琐谤?”兔子講到這忽然神經(jīng)質(zhì)的笑了起來,就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寶貝似的漩仙。
阿陽沒有搭話辣辫,只是仰頭聽著蔫骂。
“就在那個當年淹死孩子的地方蝌箍,就在當年出過人命的地方青灼,那里暴心,果然有一個像傳說中那樣的水池,而且在水池旁杂拨,還站著那個已經(jīng)失蹤多日的女孩专普,這一切就好像發(fā)生在昨天,那女孩就一動不動的站著弹沽,當老師們靠過去后檀夹,卻發(fā)現(xiàn),在那個水池底策橘,竟然密密麻麻躺滿了嬰兒炸渡!”
“當場所有人都嚇尿了!有幾個女老師當場就嚇哭了起來丽已,還有人在嘔吐蚌堵,但很快,人們就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惡作劇促脉,因為水底鋪滿的并不是真的嬰兒,而是外面捐贈給孤兒院的玩具娃娃和布偶策州,只是深更半夜又隔著水面看瘸味,再加上那個心照不宣的傳說,人們就都以為是嬰兒的尸體呢够挂!”
“哦旁仿,原來如此,這有什么可奇怪的啊”阿陽松了口氣道孽糖。
“笨蛋枯冈!我還沒說完呢!這件事看似惡作劇但實際上卻有相當重大的問題办悟!”
“什么問題尘奏?”
“雖然水池底里鋪滿的是假的布娃娃,但是那布娃娃的個數(shù)病蛉,不多炫加,不少,正好十七個铺然,和當年水池里發(fā)現(xiàn)的尸體數(shù)一樣俗孝!要知道那件事過去那么久了,都幾十年了魄健,這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怎么可能知道當年事件的細節(jié)赋铝!”
“而且,接下來那個失蹤女孩說出的話沽瘦,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革骨!那句話农尖,就足以真的把周圍所有的人都嚇尿了,包括我”
“她說苛蒲,咳咳”兔子清了清嗓子鄭重道
“她說‘你們聽不到嗎卤橄?他們在叫我媽媽’”
阿陽整個身體為之一振,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臂外,就在那個水池邊窟扑,那個奇怪男孩跟他說出的那句話“難道你看不到嗎?”
難道你看不到嗎漏健?這句話簡直和那個女孩所說的如出一轍嚎货,阿陽突然感覺這兩個事件之中必然存在聯(lián)系,雖然他不知道兔子這種愛胡吹六哨的人有沒有夸大其詞蔫浆,但他肯定最后這句兔子沒有說謊殖属,因為自己并沒告訴他當晚他和那個男孩對話的細節(jié),所以他不可能說出與之這么相近的話瓦盛,除非這是真實發(fā)生過的洗显!
然而就在阿陽深陷在痛苦的聯(lián)想與沉思中時,那個名叫祖龍的古怪男孩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他身后了原环,阿陽不經(jīng)意一轉(zhuǎn)身便看到了他挠唆,這嚇得阿陽幾乎跳了起來,但那個男孩卻完全沒有在意阿陽扭曲的表情嘱吗,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今天晚上玄组,咱們再去一趟吧≮寺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