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時岛都,我掉進了糞坑淑履。
是的稳摄,沒錯棱诱,我掉進了糞坑泼橘,而且是那種很深很深的糞坑,現(xiàn)回想起來還能感覺到當時那一股子飄散的濃烈味道迈勋。我今早的飯算是白吃了炬灭。
不知道大家是否知道,鄉(xiāng)下的廁所以前都是自己家請人挖的靡菇,呼哧呼哧幾個大漢朝地下掘個 一兩米深的長方形坑重归,四周和底部用水泥糊得工工整整米愿,再在上面用木板鋪平,留個孔供如廁用鼻吮。
那一天育苟,風(fēng)和日麗,天朗氣清椎木,我跟隔壁小姐姐在外面玩得正歡宙搬,忽然肚子一緊,頓感不妙拓哺,忍不住夾腿顫抖,可這時回家已來不及了脖母,我忙環(huán)顧四周士鸥,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前邊人家的廁所沒關(guān)門谆级,就容我先借用一下吧烤礁。
我趕緊小步快走,走到跟前肥照,毫不猶豫脚仔,抬腿就邁出了我的步伐。誰知右腳剛踏上木板舆绎,身子就向前傾去鲤脏,左腳收不住慣性,跟著上來了吕朵,只聽撲通一聲猎醇,我已身在糞坑。
隔壁小姐姐聽到動靜努溃,轉(zhuǎn)頭一看硫嘶,臉上復(fù)雜的表情我已識別不出到底有哪些,也沒心情去識別了梧税,因為我在慢慢往下沉沦疾,糞坑里的混合物很快沒過我的腰,撲鼻的氣味直沖腦門第队,恐懼讓我大喊著救命哮塞。
好在這時小姐姐不顧一切地伸過來抓住了我在空中胡亂揮動著的手,試著想把我從糞坑里給拖出來斥铺〕固遥可是由于她比我大不了幾歲,力氣不夠晾蜘,根本就拉不動被黏糊糊混合物粘了一身的我邻眷,急得眼淚直掉卻又沒有辦法眠屎。
小姐姐一直不愿松開我的手,她知道一旦松開了我肯定就要被淹了肆饶,可是她的力氣一點一滴快要被耗盡了改衩,大聲呼喊卻無人應(yīng)答,因為這個時間大人都在地里忙活著驯镊。
我倆都陷入絕望的僵持中葫督。我邊哭邊語無倫次地跟小姐姐交代說要告訴我爸媽不要傷心,讓他們自己照顧好自己巴拉巴拉一堆就準備放手了板惑。雖然內(nèi)心很恐懼橄镜,可也不愿意把人家也拉下坑。然而估計老天還不想這么早就把我收走冯乘,住我家隔壁的那個大伯挑著豆子路過 了洽胶,看到我倆這個樣子,扔下?lián)泳惋w跑了過來裆馒,一把把我從坑里面拉了出來姊氓。
我頂著一身的混合物站在陽光下,未被污染的地方只剩脖子以上和雙手部分喷好,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翔横。蒼蠅們似乎找到了一個絕佳的覓食場所,圍著我嗡嗡上下翻飛打轉(zhuǎn)梗搅,我本能地想躲避開它們禾唁,身子一抖,身上就落下一塊些膨,再一抖蟀俊,還是一塊。
小姐姐和隔壁大伯站得離我遠遠的订雾,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肢预,揮手趕緊讓我回家洗澡換衣服去。我于是慢慢踱回了家洼哎,一路上慶幸沒遇到人烫映。
當我踏上我家院子的臺階時,大黃搖著尾巴開心地朝著我跑過來噩峦,不停地在我身上嗅著锭沟,我媽坐在家門口的石墩子上,一臉訝異地望著我识补。我磨蹭著朝我媽走過去族淮,她這才驚恐地發(fā)現(xiàn)我身上粘的都是屎。
慌得她立馬起身避開,走遠了才問我咋回事祝辣。我只好一臉委屈地告訴她不小心掉糞坑里了贴妻。我媽聽到后那無比嫌棄的眼神至今讓我仍忘不了,讓我一度認為我不是親生的蝙斜。嫌棄歸嫌棄名惩,嫌棄完了還得處理我呀。 我媽千叮嚀萬囑咐讓我站那兒別動孕荠,自己轉(zhuǎn)身進屋去了娩鹉,過會拿出了一根長長的膠皮水管,讓我自己走到空地邊稚伍,扒拉下衣服弯予,就拎起水管沖我一頓猛澆。還好那時是夏天个曙,用水澆著還挺舒服的熙涤,要放在冬天,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為是繼母虐女呢困檩。
費了老半天總算沖洗干凈換上新衣服了,可總感覺身上有股怪怪的味道那槽,若隱若現(xiàn)地彌漫在自己周圍悼沿,那個星期怎么用香皂洗搓都去不掉,就差去層皮了骚灸,連平時最粘我的小花貓它都不讓我抱了糟趾,拼了命地想從我懷里掙脫出去。我親媽竟然還有心情跟人家取笑說可能是泡入味了甚牲。
后來我爸去那邊看了下义郑,原來是木板因為時間長又潮濕霉變了,承受不了重量丈钙,我一腳跨上去自然就斷了非驮,才有此橫災(zāi)。好在我命不該絕雏赦,靠著隔壁小姐姐和大伯的幫助才免于此禍劫笙,也因此成為了全村的名人——第一個掉進糞坑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