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九號是我來上海一年蹬跃,想在那天寫篇作文紀念一下梯捕,今天晚上厢呵,外面下著大雨,在雨聲的包圍中傀顾,適合做回憶有關的所有事情襟铭。
離開鄭州的那天也是陰雨綿綿,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硬座锣笨,第二天早上九點多到達上海蝌矛。那天晚上,我循環(huán)了無數遍丟火車樂隊的火車日記错英。特別應景的一首歌入撒,本想矯情的發(fā)條朋友圈,告訴所有人:我不知道未來會是什么樣子茅逮,但是,不管怎樣判哥,我來了献雅。
結果所有的矯情都被更大的矯情淹沒,你可能不懂塌计,那種你覺得全世界都不懂你的孤獨無助感挺身。就一個晚上,這輛火車連接著過去和未來锌仅。一邊是我無法回去的曾經章钾,一邊是你我無法預知的未來。我看著周圍不同的面孔热芹,驚覺我們這是去往同一個地方贱傀,突然特別想窺透他們此刻或曾經的經歷。她們是因為什么原因伊脓,什么過往府寒,要去一個陌生的城市。
當我準備離開的時候,全部家當只有兩千多塊錢株搔。退了房子剖淀,有六百塊的押金,同時問螞蟻借唄借了三千塊錢纤房,以及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發(fā)的五千塊錢的工資祷蝌。我記得經濟學講過,當前的消費水平不僅取決于當前的收入帆卓,也取決于未來的預期收入。我對未來的期望一直很高米丘,當時是剑令,現在也是。
剛到上海拄查,從地鐵口出來的時候吁津,迎面是雨后干凈清新的空氣,有座橋叫烏鎮(zhèn)橋堕扶,那條河叫蘇州河碍脏,懷有有浪漫情懷的我一看到這么美麗的名字就覺得生活甚是美好。那時候河水豐盈的像個少女稍算。后來典尾,我曾無數次坐在蘇州河邊發(fā)呆冥想,也曾無數次沿著蘇州河到外灘吹風散心糊探。
在出發(fā)到上海的前幾天钾埂,我投了幾份簡歷,想著一到上海就可以直接面試科平,不會浪費時間褥紫,可是接到的面試通知只有一兩份,其他的要么公司沒有看瞪慧,要么直接pass掉髓考。我開始慌亂了,不管工作地點弃酌,職位要求氨菇,甚至自己之前堅決不干的上份工作也開始在網上海投簡歷。這才評論兩天能有一次面試機會矢腻,也有了一些選擇權门驾。
我住的是青旅,上下鋪多柑,一天五十塊錢奶是,交通很便利,有時間就騎個自行車瞎轉悠,只要是免費的經典幾乎被我逛了遍聂沙,因為不認路秆麸,繞了幾圈悟出了兩條至理箴言。
面試的幾家公司及汉,現在還保留有一點印象沮趣。印象極其深刻的有兩家。我在日記中寫到坷随,這是我所受到的最大的侮辱房铭。她把我的簡歷直接扔在桌子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尊心作祟温眉,還是此刻回憶在作祟缸匪,我總覺得是那種不屑一顧的扔,說沒有工作經驗类溢,來干什么凌蔬?我還想說些什么,她就那樣不管不顧轉身走了闯冷,所有的話都被她空余的背影所打斷砂心。
當你面對一個陌生人,一時沖動講了許多掏心窩子或者要孤注一擲的話蛇耀,這是不允許的辩诞。面試完之后,我坐在附近公園的長椅上突然想明白這種沖動可能導致的后果纺涤,然后落荒而逃躁倒。我很感謝這家公司對我的信任,現在我還保留著她的名片洒琢⊙肀可是我真的害怕以后怎么面對,以什么樣的姿態(tài)去工作衰抑,做不好的話怎么辦象迎,我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做好,現在我已經學會了做最壞的打算呛踊,也不會一再幼稚的講和公司一起成長這種屁都不是的話砾淌。
后來,我去了另一家公司谭网,沒有感情的鋪墊汪厨,只有勞務和金錢的交換。公司里有人問我愉择,為什么來這里劫乱,我笑著說织中,因為這條街很好看。我說的是實話衷戈,估計她們根本不相信狭吼。
那條街可真的好看,路兩邊是幾十年的老梧桐樹殖妇,梧桐樹下有一排排的長椅刁笙,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小姑娘曾經獨自坐在梧桐樹下的長椅上委屈的流眼淚。有天晚上谦趣,我還看梧桐樹下的絨花入了迷疲吸,車來車往的風帶起輕飄飄的花,好看前鹅。街面都是不知道賣些什么東西的有格調的店面磅氨。
我很想在這里一直工作下去,我打算等穩(wěn)定下來遠遠的租個房子嫡纠,每周在這條街的一個吉他店里學吉他,上下班走了兩個多月延赌,每次都要偷瞄一下那家店除盏,還好學費負擔的起,就越發(fā)堅定了這個想法挫以。
關于工作者蠕,我也總是跟朋友抱怨,公司除了我們三個小屁孩掐松,一水的已婚婦女踱侣。三個女人一臺戲,我們公司每天都要干幾仗大磺。你不知道抡句,我們老板,標準的上海女人杠愧,精明能干待榔,那個嘴巴呀,根本停不下來流济,我要是有她這樣的婆婆锐锣,死了算了。
我被辭退了绳瘟,很少有人雕憔,會明目張膽說自己被辭退的事情,我也聲稱不合適糖声,可能像我這樣慢條斯理的人斤彼,真的不合適分瘦。我為了生存,還可以忍一忍畅卓,老板擅腰,可能就無法忍受了。這兩個多月翁潘,我們老板趁冈,加深了我對上海女人的強勢精明的印象,我拜马,也加深了我們老板對河南人的一貫偏見渗勘。
只是一直覺得對不起帶我的朱莉,她說俩莽,我們很像旺坠,看到你仿佛看到多年前的自己,但是有時候你不得不做出改變扮超,有時候這種過程很痛苦取刃,我知道。有一次公司裝修出刷,辦公桌全部換新璧疗,裝完之后,我找不到自己的網線馁龟,她特別生氣崩侠。她說,你要知道坷檩,現在所有工作都要你自己準備好却音,確認過了,不能有任何問題矢炼,要不然明天上班的時候系瓢,出任何問題,沒人能幫你句灌,也沒人會幫你八拱。可是我不知道呀涯塔,到現在我都堅持不想明白肌稻。
對了,我還學到一件事情匕荸,我現在工作用的電腦爹谭,桌面清清爽爽,干干凈凈榛搔。那時好像是七月中旬诺凡,我不記得了东揣,距離我來上海已經三個月,仍然住在原來的青旅里面腹泌。
很多人問過我嘶卧,你為什么來上海,我回答過不同的版本凉袱,因為我想去沒去過的地方芥吟,北京廣東,我都去過了专甩,所以來上海了钟鸵。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薛之謙在上海呀。只是涤躲,它們不是這樣的因果關系棺耍。而是,因為我要來上海种樱,所以才喜歡薛之謙蒙袍。因為沒有點精神上的寄托,那一個人在上耗奂罚可怎么活呀害幅。
我最近突然想明白了,或者說一直都明白俐镐,只是現在突然找到了合適的表達方式。如果這個地方水草豐沛哺哼,陽光充足佩抹,動物們是不會長途跋涉遷徙的。我來上海是因為在鄭州我看不到未來取董。在這里至少有所期待棍苹。就像現在,我總是試圖找出下個月最值得期待的事情茵汰,然后數著日子盼著那天的到來枢里,在這個過程中我會很滿足,一想到有這件值得期待的事情就很開心蹂午。這樣日子才能過得有痕跡栏豺。比如,薛之謙哪天出新歌豆胸,比如大冰劉同的簽售會奥洼,比如元旦和青旅老板的約定(我100%確定他根本都不記得),比如新年晚胡,比如下個小長假灵奖。嚼沿。。
現在我在的公司提供宿舍瓷患,當時我欣喜若狂骡尽,覺得可以省下一大筆錢了。對這家公司我很感激擅编,我覺得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攀细,可是我發(fā)現我是如此的不滿足現狀,有時候覺得自己不是個好人沙咏,至少辨图,不是個純粹的人。沒畢業(yè)的時候肢藐,我想過未來的生活故河,在那時的我看來,一個月三千塊錢工資吆豹,租個小房子鱼的,每天晚上下班追追劇,過著安安穩(wěn)穩(wěn)的小日子痘煤。
四月九號之前我要搬出去凑阶,日子總要越過越好嘛。跟我媽說衷快,她說一個月一千多房租宙橱,還不如住宿舍,我知道她不懂蘸拔,但是我懂她师郑。我跟舍友說,她說调窍,你可真浪漫宝冕,這可能也稱的上浪漫吧〉巳可能她們只看到在玫瑰花上跳舞的女孩很美地梨,可是卻不知道,她也被荊棘刺的遍體鱗傷缔恳。
來這家公司八個月宝剖,借了朋友五千,過年給家里六千五歉甚,還助學貸款五千诈闺,交了兩個月房租三千,現在我銀行卡里還剩二千兩百多铃芦,我一想還行雅镊,可是四月九號還要還螞蟻花唄一千兩百多襟雷,四月九號,你說仁烹,是不是天意弄人耸弄。就這樣吧,不是對未來預期很高嗎卓缰。
祝你好運计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