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有些人為什么想死靠闭?”她整個人都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仰頭望著被樹葉遮擋住的天空拦键。
“大概是累了吧檩淋。”我思考了一會兒才回答她蟀悦,抬頭猛然發(fā)現(xiàn)她眼睛周圍紅紅的,“你沒事吧询张?”
“沒事浙炼。”她笑著搖了搖頭鼓拧,風(fēng)吹亂她的頭發(fā)模糊了她的表情越妈。
“快沒時間了…那…再見梅掠?”我看了眼手表,快六點了阎抒,正要準(zhǔn)備起身時她扯住了我的衣角。
“再陪我坐一會兒吧都哭,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么時候呢逞带?”她理了理粘在臉上的頭發(fā),朝我彎了下嘴角展氓,眼神依舊辨不出什么情緒。
“好未妹,那再坐一會∽迕剩”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酪耕,不知這時候留下來是因為她此刻流露出脆弱急需人安撫還是只是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如此突然的情況而下意識做出的動作。
她還是想死迂烁,我此刻感受得非常明顯,我有點替她難過藏斩,但是我安慰不了她却盘。
“你不應(yīng)該找我的≌桌溃”我又慢慢坐下塞关,眼神不知道該放哪里。
“你看前面就有個湖帆赢,還挺大的,之前看了一眼怠益,里面都沒有魚瘾婿,水應(yīng)該挺深的……”她指著前面被鐵絲網(wǎng)圈住的湖說道,語氣還很認(rèn)真孩饼。
“不好吧竹挡,里面還有人在劃龍舟呢,太明顯了……”這個公園有點熱鬧揪罕,游湖的人也很多宝泵,跳下去說不定下一秒就被別人救上來了轩娶。
“那怎么辦?”她突然問我闯捎。
“那就閉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许溅!”死對我來說太麻煩了雖然我還挺向往的。
“哦茬祷?那會有人突然拿著把刀來砍我嗎并蝗?”她突然興奮起來,聲音也突然放大沃粗,惹得周圍散步的人投來異樣的眼神键畴,不過她沒管,依舊興奮地看著我镰吵。
“這個概率可能有點小呢……”我有點累了挂签,“我得走了可以嗎饵婆?”我等不及她同意,就逐漸意識模糊起來侨核。
我再次醒來是在醫(yī)院里,望著白色的天花板悲柱,嗅著空氣中彌漫的藥水味些己,真是糟糕極了嘿般。
我低頭看著自己腹部不知道什么時候纏上的白色繃帶涯冠,還打了石膏,但是我卻感受不到一點疼痛瞻赶。
此時突然進(jìn)來一個醫(yī)生派任,一臉驚嘆的看著我,“你可真厲害吨瞎,現(xiàn)在還好嗎颤诀?”
“好,岑靖在嗎崖叫?”我看向這個看起來很開朗的年輕男醫(yī)生。
“嗯屈暗?你不就是岑靖嗎脂男?”男醫(yī)生一臉奇怪,突然蹙眉弃甥,“如果你不是岑靖汁讼,那你是誰?”
“對瓶珊,我不是她耸彪。”我看向他蝉娜,有些奇怪為什么是我控制著這句具身體,“她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绊汹?”
“你家人可沒跟我說你精神上也有問題『疲”男醫(yī)生翻了一下手里的資料获雕,眉頭一皺,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說道庵楷,“那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嗎楣颠?出現(xiàn)多久了?”
“我沒有名字弄贿,我是在她小時候出現(xiàn)得矫膨,但是我并不經(jīng)常出現(xiàn),剛出現(xiàn)頭一年比較頻繁危尿,后來好久沒出來了馁痴,最近出現(xiàn)的比較頻繁,我甚至可以感覺到我在和她面對面交流∏裕”我很難過,她應(yīng)該是永遠(yuǎn)消失了粤铭,但是我卻依舊存在杂靶,甚至無法為她流淚酱鸭,我終究不是她凹髓∏犹耄“她是被捅傷了嗎?我感受不到這具身體的疼痛锨络。”
“啊礼患,這樣子的話掠归,看來問題有點大了,得再做個詳細(xì)檢查才行痪署⌒盅”男醫(yī)生仔細(xì)聽完我說的話,記錄了一下許久才離開悯森。
我目送他離開绪撵,又覺得眼皮沉重起來,漸漸得沒有意識幻碱。
醒來時才突然發(fā)現(xiàn)我竟然在抽泣细溅,臉上還是濕漉漉,怎么哭了呢恍风。
她的這具身體,沒想到我還適應(yīng)得挺好。其實自從我有意識開始朋贬,我就沒有在眾人眼里出現(xiàn)過凯楔,此時有這個機(jī)會,我卻沒有一點欣喜锦募。
她不在了摆屯。
我拿起筆記本,握住我的鉛筆御滩,在紙上寫道:她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鸥拧,即使有可以聊天的朋友,有可以傾訴的家人削解,但是也沒有人知道她想死富弦,除了我。她其實看著挺開朗的氛驮,但是我知道她很難過,甚至有時候夜里都是哭著入睡的矫废,甚至夢里都還在哭然后把自己哭醒盏缤。
我只能看著這樣子的她卻無能為力,雖然我是因為她而出現(xiàn)蓖扑,但是我始終覺得我不能用她的身體來實現(xiàn)她的愿望唉铜。
可是,她死了律杠。
我依舊無能為力潭流,甚至還有深深的罪惡感,我不僅占據(jù)了她的身體柜去,還享受著本該她享受的東西灰嫉。
我想死。
我對不起她嗓奢。
后來讼撒,我想盡辦法又重新回到那個地方,坐在那個長椅上股耽,再也沒有她在我旁邊根盒,也沒有要急著離開的我。
此時滿心都是平靜物蝙,也感受不到疼痛炎滞,一切都如那天般美好,陽光透過樹葉縫隙撒下茬末,溫暖卻怎么都抓不住。
意識的最后是耳邊路人的尖叫,我甚至能想象警車救護(hù)車過來的樣子丽惭,那個男醫(yī)生一定覺得我冥頑不靈击奶,拖著這具身體還要再回到這個地方。
其實我本該死了责掏,只是柜砾,還是有一些貪念在所難免。
對了换衬,你可能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現(xiàn)的痰驱,我就是在她特別想死的時候出現(xiàn)的,只是沒想到瞳浦,她死的比我快一點担映。
不過,我最后還是達(dá)成了她的愿望叫潦。
我心滿意足蝇完,如同這溫暖的陽光照在我的臉頰上,那么得溫暖那么得幸福矗蕊。
(完)